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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扶起他,笑眯眯道:“既然是合作的伙伴,就不应该太在意谁救了谁,谁帮了谁,我是东北人,我喜欢直爽的人,也愿意去结交直爽的朋友。”
伊本哈哈大笑,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识过朋友,但却听说中国人是最爽快的,今日得见于先生,传言果然不假。”说着,他笑呵呵地做出邀请的手势,说道:“别在外面说话了,大家都去家里坐。”
他让过于谦等人,随便向阿迪力使个眼色,然后,故意放堤脚步,留到最后,看谦和会众人都走出一段距离后,他低声问阿迪力道:“阿迪力兄弟,于谦这人真的可靠吗?”
阿迪力想了好一会,方头说道:“于谦在中国有黑白两道的双重身份,极不简单。不过,他的白道身份只是黑道身份的掩饰,与政府也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应该并不牢固。这次,如果没有他,我们确实很准活着回来,我想这个人还是值得信赖的。”
伊本恩了一声,眼珠提溜乱转,半晌,幽幽说道:“中国有句熟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中国人都是很狡猾的,我们不得不防啊!”
阿迪力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耸肩一笑道;“伊本,你太多疑了,如果于谦真为政府做事,他会让我们平安出境吗?还会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们吗?”
伊本头,道:“话虽然这样话,但小心一都是好的。”
阿迪力摇头而笑,似自语又似对伊本而说,道:“小心是好的,但太小心就是多疑,多疑往往会让人失去重要的朋友与伙伴。”
伊本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两人停止私语,快走几步,追上于谦,边寒暄边引路。
伊本将众人带进一座院落,四周是将近两米高的土制墙壁,没有涂油漆,墙面曰凸不平,里端是座二层的楼房,外面看起来并不大,但进入里面倒不小,屋内地面比外面要低很多。
房间内外,坐有不少人,身上都背有武器,看到阿迪力,众人纷纷起身打招呼,相互之间都十分熟悉。
于谦大致算了算,这里的人至少有三十号开外,身上的武器杂乱,衣着也不统一,和阿迪力带到中国的东突份子没什么区别。
他心中暗暗估计,这些人,很可能都是流窜在中国境外的东突份子。
让下面的兄弟在一楼等侯,于谦带着三眼,随伊本和阿迪力上到二楼。
在二楼的客厅中央的地毯上,席地坐有一人,看年纪,不超过四十岁,满面沧桑,面黄肌瘦,不过,身材倒是很高大,比周围的大汉都高出一截。
这些人,服饰统一,皆为绿色的军装,背有清一色的AK47,脚下穿有皮靴,腰间挂有手雷和匕首,看装备,比阿富汗的正规军还正规,一个个面容冷俊,目光如电,冷冷盯着于谦。
不用问,于谦也能看出,坐在正中的那个中年人就是众人的头目。
没用阿迪力和伊本引见,他主动走上前来,伸出手掌。
他这个动作,立刻引来周围的连锁反应。那几名安坐周围的大汉猛然站起身,哗啦一声,放下枪械,枪口对准于谦,齐齐拉动枪栓。
三眼心中一颤,反手拔出手枪,护到于谦身前。
于谦微微一笑,拉下三眼拿枪的手臂,说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打个招呼。”
听到他的话音,那个中年人抬起头,双目似炬,打量于谦。
他没有发话,下面人不敢贸然动手。于谦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迎上对方的目光。虽然此处是他毫无熟悉的地方,周围又有那么多真枪实弹的恐怖份子,可是,在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惧意。
房间里一下于安静下来,空气仿佛为之凝结,压得人气闷。
阿迪力见气氛不对劲,刚想说话,伊本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中年人终于收回凌厉的目光,笑道:“让我猜猜,阁下应该就是于谦吧?!”
他是用阿拉伯语说的话,于谦没有懂,阿迪力忙将其翻译成汉语,解释给于谦听。
于谦微感愕然,不知道对方怎么会一下于就能道出自己的身份。他笑道:“朋友是怎么知道的?”
阿迪力又他的话又翻译给中年人。(以下略)
中年人笑道:“阿迪力之所以会去找你,和你做生意,是我的安排。如果,我没有全面掌握你的资料,又怎么会让阿迪力找你呢?”
“哦!”于谦故意恍然大悟地头。事情的源头找到了,这人就是幕后的老板,想来,他在基地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中年人又道:“我们的第一次交易,似乎并不十分顺利。
于谦淡笑道:“是的!不然,我也不会来到这里了。”
中年人目露精光,突然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刺探情报?
当阿迪力把他的话翻译给于谦听之后,他心中一颤,不过,脸上丝毫没有表露,他笑呵呵道:“我来这里,并不是我的本意,而是为帮你们才来的,这,我想阿迪力应该可以证明。”说着,他转头看了阿迪力一眼,后者急忙连连头,证明于谦所言不假。
于谦又道:“如果,你认为我不值得信任,那么,我现在可以立刻离开。”说完,他一甩袍袖,调头要走。
阿迪力见状大急,不营怎么说,于谦都是为帮自己的忙才费劲千辛万苦来到兰加尔的,如果就这么被气走了,以后的合作难以继续下说,自己也会惭愧于胸的。他忙上前拉住于谦,说道“于先生,你先等一下,我想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说里,他又用阿拉伯语对中年人说道:“苏莱曼先生,我敢以真主的名义发誓,于先生绝对是我们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中年人好象没听到阿迪力的保证,直勾勾冷视于谦的双眼,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内心的波动。可是,他看到的只是一潭死水,再没有其他。
过了片刻,中年人脸上又露出笑容,站起身形,说道:“我叫苏莱曼,于先生,今天很高兴能见到你。请坐!”他向自己的身旁摆下手。
于谦将欲擒故纵这招练得如火纯青,百式不爽。他挑起眉毛,咄咄逼人地问道:“怎么?苏莱曼先生不怀疑我的诚意了?”
中年人苏莱曼笑道:“于先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小心对于我来说,就是生存的保障。”
于谦头,对苏莱曼的话他可以理解。阿富汗被美国占领之后,基地的头目不少都已落网,而其中绝大多数人的被抓,正是因为被人告密。他耸肩道:“小心是个好习惯。”
苏莱曼听后,哈哈大笑,接着,话锋一转,说道:“于先生是个十分厉害的生意人。”
没明白他的意思,于谦疑惑地看向他。
苏莱曼道:“以我们的统计,我们所求的军火,按照俄罗斯的市面价格,最多二百万美圆,但于谦先生却要了我们六百万美圆。”对于谦与黑带之间的详细情报,他并不知情更不知道,谢文东只是花了一百万美圆进的贷。
于谦道:“和你们的交易,风险很高,作为盲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吸引我,我是不会做这笔生意的。”
他这么说,虽然让人觉得讨厌,但却更容易取信于人。苏莱曼头而笑,正如于谦所说,如果他的要价过于低,苏莱曼还真不敢轻易和他交易,甚至会想到他别有用心。苏莱曼荚道:“好了,欢迎你能来兰加尔做客,明天,我会安排阿迪力送你回国,希望,我们以后的生意能继续下去。”
于谦说道:“也希望我们的生意能越做越大。”
苏莱曼哈哈大笑,道:“只要于谦先生能赢得我们的信任,那将是一定的。”
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苏莱曼让阿迪力安排房间,供于谦和手下人居住过夜。
于谦感觉,这个苏莱曼太多疑,也太小心,从他的嘴里,不会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真想搞出情报,只能从阿迪力身上下手,而且他是东突的人,对东突的了解也应该比别人多一些。
于谦等人的房间被安排在一处不远的独立院子中,格局与苏莱曼所在的院落基本一致,院中同样有一座二层的小土楼。
把于谦送进房间之后,阿迪力面露准色地说道:“于谦先生,刚才,苏莱曼先生对你的无礼,我感觉很抱歉。”
于谦摆摆手,一副没将其放在心上的样子,道:“放心吧,我不会介意的。苏莱曼是基地的干部,小心一些是正常的,我没有怪他,更不会怪你。”
他听了这话,心中很舒服,感觉于谦虽然做生意狡诈了一些,但为人却是非常不错的。于谦继续说道:“我对基地,毫无感觉,我不是美方的线人,也不会向他们出卖任何情报,这,希望你能帮我转告苏莱曼先生。”顿了一下,又道:“另外我还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们东突,并没有厌恶感,不然,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不会那么轻易放你们走。”
于谦的话,半真半假,前半句是实话,他对基地,确实没什么感觉,政治部也没有要求他去针对基地份子做什么事。但后半句,就纯属胡骗,他当时之所以放走阿迪力三人,是不想招惹麻烦,怕东突份子回来报复自己,无论是谁,都不希望世界上存在着一批随时准备与自己同归于尽的人,包括美国。
他的话,听在阿迪力耳朵里,十分受用。他正色道:“我完全相信,于谦先生对我们的诚意。”
于谦暗笑,东突人的头脑,远没有他们性格那么强悍。
本来,他想从阿迪力那里多打听一些关于东突的情报,但转念一想,自己不应操之过急,引起对方的疑心。他没有过多的发问,只是和阿迪力随便聊了聊无关紧要的事。一夜无话,第二天,在苏莱曼的安排人,间迪力送于谦等人回国。
这次走的路线和来时一样,通过明铁盖达饭山的秘密小路通过边境,进入中国境内。
到了山下,阿迪力同于谦辞别,两人又寒喧好一阵,方各自离开。
于谦带人返回山坳,取出被隐藏起来的军车,向明铁盖的方向开去。
还没等他们进入明铁盖镇内,前方人头涌动,出现数十名士兵,他们站在道路中央,将路速完全堵死,在人群中,带头的一位,正是高原反应‘严重’的张繁友。
自离开于谦之后,他和他的手下好象凭空消失一般,张繁友引来大队人马,将明铁盖及其周围地区翻个底朝天,也没把于谦找出来,边防军的团长气呼呼地返回团部,他却没有走,借了一个连的士兵继续留在明铁盖,守栋待兔,他相信,只要于谦没有死,他肯定还得路过这里,而于谦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人,所以,只要自己在这里等下去,一定能等到他。
张繁友这回还真算对了,他果然将于谦等来了。
看到从车里走出来、满面春风的于谦,张繁友的肚子都快气炸了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上前问道:“于兄弟,一连数天你都不见踪影,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见张繁友面颊消瘦憔悴,想来这几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当然,他不会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没有抓到东突份子才变成这样的。谢文东心中暗笑,脸上却正色道:“出了问题,所以,耽误了几天的时间。”
“什么问题?”张繁友紧张地问道,同时,他举目看向于谦的身后,发现卡车缺了两辆,心中的疑惑更深。
“这个说来话长,等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于谦环视士兵一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张繁友迟疑片刻,说道:“好几天没看到你的踪影,我是担心你的安全,所以特意向地方借来军队,准备随时营救你。”
于谦听后,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三眼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张繁友,还真会随机应变啊
于谦正色道:“多谢张兄关心。”
张繁友忙道:“这是应该的。”说着,他又迫不及特地问道:“于谦兄弟,你和东突份子接上头了吗?”
“恩!”于谦头,道:“我们车上说!”说完,他转身回到车上。
张繁友眼珠转了转,把连长叫过来,命令他将士兵带回团部,然后跟着上了于谦的军车。
车上,于谦仰面靠坐椅子上,悠悠叹道:“我们出来的时间够长的了,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张繁友没问心听他的感慨,急问道:“于谦兄弟,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有没有和东突份子接头呢!”
于谦笑道:“不仅接过头,而且,还顺利完成了交易。”
张繁友追问道:“他们有多少人?带队的头目是谁?还有,你刚才说发生了意外,究竟是什么意外?”
于谦道:“他们大概有二十多号人,带队的只是个小头目,无足轻重。至于意外嘛,是我们在交易中,遭到了攻击。”
“攻击?”张繁友道:“谁攻击你们?”
“东突份子!”于谦平淡地菩道。
“什么?”张繁友瞪大眼睛道:“你是说,你们在和东突份子交易的过程中,被他们攻击了?”
于谦看着张繁友的眼睛,从中,看出他的疑惑。他暗自皱眉,难道他不知道东突内部是分派别的吗?他试探性地说道:“张兄,东突内部,是不是也分帮结伙?”
张繁友一怔,疑道:“是吗?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想了一会,他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说,东突是由许多派别组成的,和你做生意的与攻击你的不是同一伙人?”
于谦头道:“没错。”
张繁友道:“关于东突的详细情况,我们政治部了解不多,想知道详情,得向安全部请教了。”
“呵呵,有道理!”于谦仰面轻笑。张繁友急道:“于谦兄弟,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于谦道:“东突的人很狡猾,当我赶到明铁盖,要和他们交易的时候,他们突然改变交易地,领我去了一个山沟里,可是,在交易中,又出现一伙东突份子,与和我们交易的东突人打起来,由于对方人数较多,我们这边冲不出去,只好坚守在山沟里,这场拉锯战一打就是数天,直到今天,对方终于坚持不住撤退了,我们才侥幸冲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张繁友将信将疑地瞥了于谦一眼,见他满脸正色,目光深沉,也分不清他说得是真还是假。他问道“那和你交易的那些东突份子呢?”
“跑了!”于谦回答得干脆。
“跑了?”张繁友急道:“跑哪去了?”
“我怎么知道?!”于谦耸耸肩,说道:“能侥幸从山沟里冲出来,已算是死里逃生了,哪还能顾得上他们跑向什么地方。”
张繁友叹了口气,从于谦身上,他没有得到任何他想要得到的情报。早知如此,自己就不应该浪费时间,陪他大老远的跑到新疆来。
看他情绪低落,于谦眼珠转了转,说道:“另外,我还知道一件事,和我做交易的东突份子,是出于一个名叫雏青盟的东突组织。”
张繁友精神一振,喃喃道:“雏青盟?”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
于谦解释道:“它的全名应该叫雏吾尔青年同盟,而且,他们和基地组织的关系非比寻常。”
张繁友头,将其牢牢记在脑袋里,说道:“等我回到北京之后,会去找安全部仔细查查这个组织的情况。”
只有适当的给张繁友一些好处,才能让他下次再继续帮自己做事。于谦含笑又说道:“攻击我们的是个名叫真主党的组织。”
张繁友一惊,叫道:“真主党?”
于谦道:“此真主党非彼真主党。它的全名叫东突厥斯坦真主党。”
“哦!”张繁友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将于谦说的名称一一记下来。等谢文东说完之后,他追问道:“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没有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于谦话锋一转,又道:“哦,对了,这个真主党是倾向美国政府的。”
张繁友茫然地眨眨眼睛,道:“为什么这么说?”
于谦耸肩道:“我也是听东突的人自己说的。”
“恩!”张繁友头道:“等我回去之后仔细调查一下。”
在回去的路上,于谦半真半假,向张繁友提供了一些情报。路上无话,几天后,众人回到DL。这时,张繁友向于谦告辞,急匆匆回了京城。他前脚刚走,于谦随后也去了,当然,他要见的人不是张繁友,而是马凯。相对来说,马凯才是于谦的顶头上司,他做的许多事情,也需要马凯照顾。这次新疆之行,必须得给马凯一个相对满意的答复,不然,只怕日后将无法再和东突继续做生意了。
当天,下午,于谦与马凯相约在政治部总部会面。见面后,马凯没有过多的客气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事情怎么样?”
对马凯,于谦毫无隐瞒,将自己与东突交易的过程原原本本讲述一道。马凯听后,也是暗吃一惊他同样没有想到,东突的内部如此复杂。他拍拍于谦的肩膀,说道:“你做的对,如果当时就逮捕和你交易的东突人员,那么,我们将会错过很多重要的信息,对了,你在阿富汗的兰加尔见到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于谦道:“他叫苏莱曼。”
马凯提起电话,对门外的秘书说道:“让晓芸立刻来我的办公室,就说我有急事找她。”说完,他挂断电话。转头见于谦正疑惑地看着他,他呵呵一笑,说道:“我找一个对基地情况比较熟悉的人。”
于谦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时间不长,传来敲门声,马凯扬头道:“请进。”
办公室房门一开,从外面走进一位二十四、五的年轻女郎。她身材高窕,大概在一米七三左右,体形匀称修长,相貌也非常秀丽美艳。这是于谦对她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