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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人都迷信,一般都选择土葬,土葬要有坟地,封建先生是帮人看风水选坟地的人。
我爷爷是我们那一带有名的封建先生,被称为三不先生。
我当时好奇,一直缠着我爷爷问他为什么有三不先生这么个怪怪的外号。
后来我爷爷被缠的没办法了,这才告诉我,大家之所以叫他三不先生,是因为他有三种情况是绝对不给人看风水的:
第一,阴雨天不看。
第二,阳宅不看。
第三,家太贫或太富不看。
第一很好理解,因为看墓选**讲究看山水、看风、看气,阴雨天这些多少都会受影响,阴雨天一个样,晴天又是一个样,而祖宗阴宅选择至关重要,选的好了能福泽延绵、福荫子孙,选的不好了可能会招致大祸临头、家门遭受灭顶之灾。
不看阳宅,我爷爷说风水二十年一运,六十年为一元,但现在人常常变动迁徙,这些东西多少都能改变;再者人心难测,活人难辨,跟活人打交道免不了争分纠缠,所以他干脆不看阳宅,也省了这些麻烦。
家太贫或太富不看。阴宅可以影响后人命运福泽,但也是一点一点改变的,甚至是一代一代改变的,绝对不可能骤富或者骤贫,但凡这种情况的,都面临重大变故,他看阴宅是图口饭吃,没必要沾惹太多。
爷爷的行当是从我太爷爷传下来的,但太爷爷没有爷爷名气大,三年寻龙十年点**,爷爷点**一点一个准,周围方圆几里甚至几百里的人都会来请爷爷去帮自家选坟地。
名气大得到的报酬自然多,我们申家在村子里很快数一数二了,可爷爷经常长吁短叹,说什么泄天机损阴德,很有可能会遭到报应,整日里愁眉苦脸的不高兴。
后来发生的事终于应了爷爷的担心。
我爸在我十来岁的时候得了肝癌,晚期,为了给我爸治病,我妈把早年积攒下来的底子都给掏空了,我爷爷也补贴了不少,但最终还是没有治好我爸。
我二姑得了偏头疼,疼的厉害了趁家人不注意跳了井,被捞上来的时候全身都泡的肿的看不出人样来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爷爷一下子病倒了,病倒没多久去世了,去世时把我们全家人都叫到了屋里,让我们发誓以后再也不要碰这一行后,把一个紫的匣子交给了我大伯,说家里还有个大坎,实在过不去的时候再打开。
我当时已经读初中了,也学了些东西,知道我爷爷这类东西都算迷信,觉得我爸和我二姑的死都是意外,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报应这回事。
当然,我也不信我爷爷说的所谓的大难,想着要是什么都能预测到了,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直到我二奶奶的死,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我二奶奶去世前那晚还吃了一大碗饭,精神头好得很,第二天起来去叫她起床,二奶奶已经没气了。
二奶奶是我们祖辈最后一个老人,所以家里无论在外读书工作的儿子孙子辈都回去了,二奶奶家的院子被挤的满满当当的,到处都是人,显得人丁兴旺,热闹无比。
我们那里老人过世下葬出殡的时间,要看老人是什么时候死的,分为早、午、晚,不同时间灵柩在家停留的时间不一样,我二奶奶是早上死的,所以下葬的时间宜早不宜迟。
所以在我二奶奶过世当天,我三叔立刻在村子里找了几个壮丁,赶在午饭前伐了马道,打算晚上偷摸抬着去下葬了。
国家那时候早开始实施火葬了,但在农村大都是明着暗着土葬,村子里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会举报谁。
等到傍晌午的时候,我三叔派去坟地看的人跑着回来了,大呼小叫说我二奶奶的墓室内多了一具棺材!
他一说我们全家炸了,我二奶奶的棺材还在家里,坟里多出来的棺材又是谁的!
家里几个堂兄弟中,属我堂弟的脾气最急躁,他吆喝了一声,带着十几个小伙子,浩浩荡荡拿着铁锹、镰刀等家伙什儿朝西山的坟地冲去。
到了坟地后,我堂弟最先跳进墓室里,我们几个堂兄弟在外面候着,等着他招呼一声一起进去抬棺材。
我们几个人刚在坟坑前蹲下,听我堂弟嗷的一声,蹿出来冲我们弟兄几个招手,“哥儿几个,你们快下来,这棺材里有,有个光屁股女人!”
光屁股女人?我二奶奶的坟里怎么会多出一个光屁股女人?
我和我两个堂哥二话不说跳进坟坑,进了墓室,看到了两口棺材,说是两口,但我二爷爷死的早,当时用的还是薄皮棺材,现在烂的只剩下一堆木头了,还能隐约看到白骨,内堂内弥漫着一股呛鼻的味道。
紧挨着我二爷爷“棺材”的,是一口大红棺材,这是多出来的棺材了!
我们走进墓室后,直接凑上去看那口多出来的棺材。
这一看不得了了,看的我脸通红通红的,心也跟着噗通噗通乱跳。
多出来的棺材居然没有棺材盖,里面果真躺着个盘着头发的漂亮女人,而且还是个全身一丝不挂的漂亮女人,这女人细腰丰胸屁股大,尤其是她挺翘白嫩的胸部,看的我心慌慌的,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我和我堂弟都还没见过女人光屁股的样子,脸虽然红的厉害,但眼睛却像是黏住了一样,紧紧盯着棺材里的女人看。
“妈的,这女人盘着头,又这么眼生,该不会是张老犟家新娶的外地的孙媳妇?他家不是今天办喜事吗,这媳妇咋死到二爷爷坟里来了?”我堂弟咽了一口唾沫,一脸惊奇。
“坏了,四儿,快去叫你大伯过来!”我大哥只瞅了一眼,脸立刻大变,让我和我二哥后退三步,然后让我堂弟快去叫我大伯!
我们小时候,爷爷没少让我们看书背口诀,我们这几个孙子辈中,我大哥的功底最扎实,而且他现在做了家装,多多少少都懂些,他说让去叫我大伯,谁也不敢怠慢,我堂弟立刻去了。
等他出去之后,我大哥也跟我们一样后退三步站定,不知道从哪儿掏出几根蜡烛来一一点着,让我和我二哥手里一人拿着一支,叮嘱我们什么也别说,尽量浅呼吸。
我和我二哥见他一脸紧张,也不敢多问,立刻按照他的吩咐,握着蜡烛站定,把呼吸尽量绵延变长,不敢正常呼气吸气。
在我觉得快要别憋死的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我大伯很快也下了墓**,猫着腰钻进来了。
我大伯来了之后,只扫了一眼,立刻吩咐我哥儿三个,“快把蜡烛都熄灭,这是人家给咱设的局,点了蜡烛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我大哥面一变,立刻让我们熄灭蜡烛。
其实不用他说,我大伯语气那么严肃,吓得我和我二哥早噗嗤把蜡烛给吹灭了,哪儿还用得着我大哥提醒!
我们吹灭蜡烛之后,我大伯立刻对我大哥说,“你现在去请张老犟过来,说我在这里等着他,事情总要解决。”
我大哥答应了一声,立刻爬上去去请人了。
“大伯,这真的是张家刚娶的儿媳妇?”我大哥走后,整个墓室内又恢复了阴暗潮湿,想到眼前的棺材里躺着一个赤条条的女人,我心里觉得慌慌的,没话找话问我大伯,“她年纪轻轻,怎么会死了,还这么,这么被放进了二奶奶的坟里?”
“他家这两天在办喜事,不是他家的是谁家的。”我大伯脸凝重,在跟我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围着棺材的几个方位磕了几个头,示意我和我二哥也跟着磕头,“至于怎么死的,恐怕只有张家的人心里才清楚。”
墓室里本来小,我们三人来回转着磕头,觉得更加逼仄狭小。
我二哥终于气愤不过,“爹,他张家把刚死的儿媳妇放我二奶奶的坟里,明白了是骑在咱家脖子上拉屎,照我说,咱们干脆把这棺材抬出去,抬着放他们老张家的门口,让全村人都来看,看他老犟头的脸往哪儿搁!”
我觉得我二哥说的对,立刻跟着点头附和,不管这新媳妇怎么死的,张家把她脱光放我二奶奶的坟里,这是占我们家祖坟,明摆了是欺负我们家!
没想到我大伯勃然大怒,回头一巴掌拍在了我二哥脑袋瓜子上,“你个孬货,知道蛮干,人家等着咱那么干呢,你还送上门儿去?你们现在有什么火都给我压下,等张老犟来了再说,人家跟咱设着局,等着咱钻呢!”
我当时不懂什么局不局的,觉得这外地的新媳妇结婚当天这么死了,怪蹊跷、怪可怜的。篮ζ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