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中文网 www.10zw.com,最快更新渣男忍住不哭[快穿] !
秦政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每天兴高采烈地去这儿去那儿,话还是很多,还是每天都笑嘻嘻的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与秦政接触不那么频繁的朋友甚至没感觉出秦政哪儿变了。
裴子青也几乎恍恍惚惚以为, 现在的秦政就是以前那个秦政,他没有以前那副模样,没有以前那种态度, 也从没有过一个裴子青从前根本不认识的恋人。
但人变了,就不可能再轻易变回来。以前裴子青尚能看出秦政哪里不对, 可现在他连秦政在想什么, 怎么看他、看别人,是不是还认为不该有人对他好, 都看不出来了。
可裴子青又不敢轻易去问秦政的想法, 他怕发现秦政还是原本的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政倒一直没觉出什么, 他白天会去学校参加一些短期活动,也可能没什么事呆在家里,晚上继续出去打球,有的时候约别人,有的时候一个人打。
但无论和别人一起, 还是一个人去,其实到最后, 到下半夜,都还是只剩他一个人了。
魏寅庄现在身体不好,秦政自认让魏寅庄和自己住一起, 他就要承担起照顾魏寅庄的责任,很积极地给他买了轮椅、拐杖、纸尿裤一类老弱病残必备用品。
魏寅庄看见这些东西后脸色不太好,很冷酷地拒绝秦政给他用纸尿裤这种东西,让他不用管他。
但秦政不可能不管他,缠了他几天,说服了魏寅庄坐轮椅这件事。
于是秦政过上了每天日暮推着魏寅庄出去溜达,牵着扫六合一起的养老生活。
那条小狗魏寅庄不肯给它起名字,秦政翻了好几天魏寅庄的书,最后给小黄狗起了个“扫六合”的名字,他姓秦,这狗一听就像是他的狗。
回来一个月多,天天出去打球,秦政现在跟腱又开始不舒服,上一个世界也是这样,打球没太久,肌腱炎就很厉害了,到最后他一年多没跑起来过。
秦政想,魏寅庄还有很久站不起来,如果他再行动困难,就没办法天天推着魏寅庄出去遛弯了,他不能对魏寅庄不负责。
所以秦政暂停了夜间的打球活动,乖乖地每天晚上在沙发上坐到想回屋睡觉为止。
因为自认要照顾魏寅庄,秦政现在开始学习做饭。
其实他不是完全不会,只是做饭水准很抠脚,他上中学时住校住家里,上大学吃食堂吃外卖,去裴子青家蹭饭,所以到大四毕业还维持在煮个方便面加蛋的水平。
不过秦政学得快,几天下来差不多会炒菜了,就是味道一般,魏寅庄不太会吃。
但这没有减损秦政做饭的热情,他每天推着魏寅庄遛弯的地点,从公园变成了超市,每天提着一兜果蔬鱼肉回家。
就是第二天早上还要单独溜一遍扫六合。
暑假过了一半多。
今天秦政在学校帮导师忙帮到下午四点多,从楼下买了一杯奶茶回家了。
一开门,扫六合屁颠颠地向秦政冲了过来,围着他脚踝绕圈圈,一边绕圈圈一边细细尖尖地“嗷嗷嗷”叫唤,秦政把鞋脱了,扫六合又舔了舔他脚踝。
狗像主人,主人像狗。秦政每天回来看着扫六合,总觉他跟扫六合也没区别。
秦政不很在意,把扫六合拎着后颈肉拎到一边去,去客厅俯下身亲了亲魏寅庄,他刚喝了奶茶,嘴唇还是甜的,湿漉漉地把那种甜味带到魏寅庄嘴里。
每天秦政出去,回来的时间都不一样,但魏寅庄总会在客厅,坐在轮椅上等他。
像以前秦政上学时那样。
只是魏寅庄那时还没受伤,秦政还没养狗,一心一意把全部心思放在回来绕在魏寅庄身边转圈圈这件事上。
现在魏寅庄不可能再像以前穿一层单薄的衬衫,衬衫会看得见衣料下他身体破败的样子,所以他现在一直披着黑袍,将他从脖颈遮到小腿。
秦政给他理了理衣服,笑道:“我今天还想去超市,你跟我一起好吗?”
魏寅庄直直盯着他,像很不好受,脸色又开始发白,他好像有话要和秦政说,但他最后只答应了秦政去超市这件事:“好。”
在扫六合期盼、懵懂的注视下,秦政把它丢进了布篮子,推着魏寅庄出了门。
超市在一个街口外,中大型,走路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秦政从前来超市,一般都直冲零食酸奶速食食品区,但自从他和魏寅庄重新住在一起,他改变志向决定痛改前非后,已经有了先去蔬菜区的自觉性。
其实他做的东西都是他一个人吃,但魏寅庄看着他,便和单纯的他一个人吃饭感受大相径庭,除了他做菜水平次很多以外,好像和从前一样。
秦政挑出一颗圆满的甘蓝,又拿了一把菠菜,蹲在魏寅庄身前问:“这两种菜哪种比较容易炒?”
魏寅庄伸手抚摸过他的脸,秦政再自然不过地蹭了蹭他掌心,魏寅庄慢慢回答他:“菠菜易熟,但都不难。”
秦政点点头,把两种菜都丢进了购物车,站起身:“好,谢谢。”
秦政从前不会和他说谢谢。
魏寅庄手有点发抖,心脏抽了一下。
他不知道秦政现在怎么看他,或说自从再见到秦政后,他就看不见秦政的想法了——
所以魏寅庄不知道,秦政在把他当恋人,还是当他的主人。
一个几乎已经不可能,一个像在刺他心脏一样。
他从没想要当他的主人。
秦政一直神色如常,从蔬菜区逛到水果区,又逛到生鲜区,各自挑挑拣拣看眼缘丢进了购物车一些东西。不像裴子青那么厉害,他不会挑食材,差不多看哪个模样好就选哪个。
秦政一边看着商品架上的东西,又丢进几包薯片,一边问魏寅庄:“你没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做的不好,但我可以帮你出去买。”
“没有。”
秦政有点稀奇,低头看他:“我跟你住在一起半个月了,你没别的需求吗?”
魏寅庄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能再说一遍:“没有。”
“道士真和普通人不一样,”秦政喟叹,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你以前也这样,我没见过你需要过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你现在不能做,我可能要缠着你求你上我,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我什么都满足不了你。”
“不是……我不需要你满足我什么,”魏寅庄骤地抓紧了秦政的手,“秦政,你不要这么想我。”
秦政露出点茫然,亲了亲他:“难道不对吗?”
“不对。”
“可你也这么想我。”
“秦政……”魏寅庄短促地呼进一口气,声音涩而哑,“对不起,是我不对,你不要……”
“嘘——我们走吧。”秦政乖乖地戳了戳魏寅庄的脸,很依赖他的样子,“我们现在也在一起,没关系的。”
“秦政!”
“我以后能继续叫你爷爷这些乱七八糟的叫法吗?”秦政笑着问他,“我还是想跟以前一样,我不喜欢你,但我真的很喜欢像以前一样在你身边。”
魏寅庄喘着气,气血混乱起来,经脉疼得他脸色苍白。
他向后倚了倚,他分不清是鬼魇留给他的伤让他疼得眼前发晕,还是秦政的样子、秦政说的话让他眼前发晕。
他不会爱人,导致到如此。
他现在已经无暇顾及从前因为他恋人的年轻产生的不信任,他现在只想秦政好一点,魏寅庄不指望他会像从前那样像个傻子一样,他只希望秦政能正常一点。
不会再一夜一夜地蜷在沙发里。
魏寅庄抱着最后一点希冀,问:“我重新开始,当你的恋人好吗?”
但秦政的回答让他看不见希望:“我们现在就是。”
秦政站起来,拿起一包芝士味的薯片,又拿起一包原味薯片,慢吞吞道:“我现在也不算特别欲求不满,可以忍忍。所以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你生命比我长很多,我可以一直陪你陪到你伤好为止,如果我到死,你还没有恢复,那我可以陪你到我死那天。”
喉口涌出一口血,魏寅庄捏紧了轮椅的扶手,他该与秦政说很多话,但他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只能喃喃:“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我没法帮你,但我可以找人助你修行……”
秦政不想让他继续说,就又亲了亲他,亲昵道:“扫六合活一辈子就够了,我也一样的,爷爷。”
“不一样,你怎么可能会和狗一样??!”
秦政舔了舔他耳垂,小声道:“别说了,我们回家。”
“秦政……”魏寅庄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我去结账,等你再好一点,我还是希望你能抱我睡觉……就抱一会儿。”秦政很诚实道,“所以你不要因为我有什么情绪波动,我希望你好得快些。”
魏寅庄终于忍耐不住,血从嘴角溢出来了一点。
秦政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又凑上去,把那点血舔掉了,有点慌张:“我不说话了,我现在就去结账跟你回家,你别……”
话说一半,秦政说不出来了。
因为下面他也不知道该接什么。
生气?难过?烦我?
他也不知道。
“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结账,马上回来带你走……”秦政真不想看见魏寅庄出什么事,有点后悔又乱七八糟和魏寅庄说这说那说了一堆没用的东西惹他心烦,“我马上回来。”
魏寅庄拉住了秦政的手,绝望地看着他。
受伤后他手一直像死人一样冷。
秦政不知道该怎么办,推开了购物车:“那我不买东西了,我现在和你走。你别这样,你别出事,我害怕你出事。”
魏寅庄一说话嘴里便会流出血来,他开不了口,只能像孩子一样无助地拉着秦政。
秦政看见他眼睛红了。
魏寅庄哭了。
秦政没见过魏寅庄哭,魏寅庄哭是一件比他语文考满分还不可思议的事。
他脑子一下空白了,他不知道他哪里把魏寅庄逼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知道他哪里又像个傻逼一样做错了。
秦政慌张地捂住了魏寅庄的眼睛,不让他看见自己,结结巴巴道:“我、我以后不乱说话了,我也不拉你出来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了,我也不问你一些废话了,你想让我怎么样我都可以,我听你的话……你别哭,别烦我。我们回家。”
秦政小心翼翼地移开了手。
魏寅庄已经闭上了眼,不再让秦政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秦政很为他难过,灰心丧气地亲了亲他眼睑,起身去推轮椅,不敢再说话。
最后今天来超市一趟,秦政也没买到什么,不过还好他每天吃一两顿饭就够了,晚上不吃也关系不大。
回到家,扫六合愤怒、迫不及待地扑上来咬住了秦政裤脚又开始绕着他和魏寅庄转圈圈。
秦政想安慰一下魏寅庄,可看了看他,又觉他去安慰魏寅庄别哭这件事像是羞辱他一样,魏寅庄肯定把哭看成一件很丢人的事,他不能去戳人痛脚。
秦政只能默默地去给扫六合准备狗粮,扫六合还小,只能吃狗粮磨出来的粉末,秦政一边往粉末里掺水,一边偷偷看魏寅庄。
魏寅庄一直盯着他,眼角依然发红。
天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灯是冷白光,秦政看见魏寅庄脸色苍白得像在他面前晕过去的那天一样。
秦政有点闷,他看见魏寅庄伤很重的时候只是为魏寅庄这样的一个人那么凄惨的样子感到难过。
可今天看见魏寅庄神智上像快碎掉了一样,他心里疼。
他记不太清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扫六合快乐地把整个脑门儿都埋进了狗盆里,胖尾巴摇摇摇摇。
秦政走到魏寅庄面前,他认为他不该瞎说话,可到魏寅庄身边,他又没忍住:“我说真的,我会陪你到你好或者我死那天……不会做别的,你别担心。”
魏寅庄盯着他,拉住了秦政的手,他手很冷,将秦政一点点向他拉过来。
秦政向他靠过去,可他不知道魏寅庄想让他离他多近,只能任魏寅庄把他拉过去,他撑在轮椅扶手上,膝盖顶在魏寅庄膝盖上,撑着自己别跌在魏寅庄身上。
魏寅庄扣住他的手,十指相错,慢慢抬起几乎血肉不存的右臂,搂在秦政腰上,哑声道:“以后我会听你说话,亲你,抱你,抱你睡觉……我求你,求你不要再认为我待你只是像对待一条狗一样好吗……”
他又开始发抖,胸腔震颤,眼睛越来越红,但他没再偏过头,只魔怔了一样死死盯在秦政身上,喘着气,像每一个字都割在他身上:“不是那样,是我过去太自负,年长你太多,不信任你……可我从没看不起你,从没认为你不好,我不烦你……”
秦政脑子又变得很乱。
他不想考虑这些事,他只想很简单地,和魏寅庄在一起。
魏寅庄怎么看他,怎么待他,都无所谓。
名义上的恋人,其实只是要长时间住在一起而已,魏寅庄肯答应他,他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魏寅庄好一点,他也安心一点。
他现在就挺开心的。
魏寅庄知道秦政没有听进去,近乎绝望的祈求:“我从没烦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他未曾坦白过,可坦白已经没用,“秦政,我爱你。”
秦政亲了亲他,笑道:“好,我也爱你,去休息吧。”
魏寅庄攥紧了秦政的手。
秦政想亲吻他别的地方,但姿势不方便,犹豫问:“今晚我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吗?”
魏寅庄露出一点难堪,秦政大致猜出他在想什么,凑到他耳边:“我不是想和你做,我只是想在你身边睡觉,你抱抱我就好了。”
说着说着,秦政笑了:“我没那么喜欢被人操。”
今天秦政洗漱上床得很早。
以前差不多下半夜三四点,但今天七点多,秦政抱过枕头被子,挪到了魏寅庄床上,再帮魏寅庄躺在床上。
黑袍依旧将魏寅庄躯体整个遮盖了起来,他半倚在床上。
秦政脱得只剩内裤,爬到他身边,乖乖地跪坐在他身边,问:“你需要换衣服吗?”
魏寅庄盯着秦政身上,视线里隐晦着急促、沉重的欲望,喑哑道:“不用。”
秦政有点儿后悔脱得只剩内裤,因为他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就不太喜欢穿睡衣,本来想着他跟魏寅庄都做过很多次了,脱了也没什么关系,但魏寅庄这么看着他,秦政下意识就回想起以前魏寅庄上他的样子。
秦政觉得不太妙,连忙躺平,揪了被子一角盖在肚子上:“那我睡了。”
“嗯。”魏寅庄依旧注视着他的身体,倚坐着,没动。
秦政忍不住向他看了一眼,魏寅庄很好看,无论骨相还是皮相都好看,他抬头,刚好能看见他已经消瘦很多的下颌,和喉结。
于是秦政又没忍住,爬了起来,去亲了亲魏寅庄喉结,他之前就想亲他这儿,但不太方便。他含住喉结的凸起舔了几下,弄得魏寅庄脖子上湿漉漉的。
魏寅庄配合地抬了抬下颏,露出秦政想亲的地方,手习惯性地抚在秦政腰侧。
但他摸到秦政温热、光/裸的皮肤,又想起他现在的状况,迅速地将手缩了回来,没再触碰秦政的身体,只任秦政亲亲他这儿又亲亲他那儿。
秦政恍惚了一会儿。
从前这种时候魏寅庄都会上他,但现在不会了,他反而不太习惯。
虽然他挺厌恶被男人上这件事,或说根本不能接受,但如果是魏寅庄,哪怕是现在,秦政发现他好像也还有和魏寅庄做的欲望。
秦政叹了口气,咸鱼翻到一边,趴在床上,不怎么要脸地问:“等你好了,你还会操/我吗?”
不等魏寅庄回答,秦政又兀自道:“不过那时候我就不年轻了,可能三四十岁了,有点可惜。”
秦政眼里浮出一丝渴求:“现在抱抱我好吗?”
魏寅庄气息仓促起来,冰冷的手攥在秦政肩膀上,秦政身上很容易留痕迹,不多时便显出一道淡红色的指痕。
秦政扭过头,把魏寅庄那只手拨过来,含住了他食指。
“秦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