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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公司老谭听了,他笑着说:“我们可是先打好招呼的,你们厂长也和我们贾总打过多年的交道了,贾总和你们厂长可是大学的同学,常在一起聚聚会,喝点小酒啥的,关系不一般啊。不知道他跟你说了没?”
“说了,说了,只是我们有任务,签了责任状的。小邓,快给客人沏茶。”科长一边陪着笑脸说着,一边安排科员小邓给他们沏茶。
小邓打开灰蒙蒙的饮水机下面的门儿,又拿出一摞一次性塑料杯,拿出灰蒙蒙的茶叶铁盒,打开,捏出一些茶叶,放进杯子里,刚好,饮水机的加热灯亮了,说明水没有达到温度,只好要等一等了。因为在水泥厂,连办公室里到处都显得灰蒙蒙的。
说实话,不仅仅是办公室,季柯南他看到水泥厂到处都灰蒙蒙的,担心那些茶水也不干净,不想喝,就借故去厕所。
没想到科长在那里打电话,啥时候出来的竟不知道。他用归州县的方言在请示着什么。最后他说:“好的,好的,照您说的办,我只是担心到时候不承认是我的业绩。”他合上电话,竟没有尿,就出去了。
季柯南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的,科长可能没看到他,也可能看到了,也很大胆,因他对他说的是普通话,科长以为他是外地人,对归州话一句都听不懂,殊不知,他听得懂。
从厕所出来,他到了销售科办公室。科长他竟然爽快地拿出了销售合同,在上面签了字。然后,老谭在上面签了字,签完之后,老谭把合同递给季柯南,让他在上面也签字,他看了看,大概意思,是保证按照以前说的价钱,在水泥厂**水泥,由水泥厂发放水泥票,凭票和水泥厂结账,不因市场水泥价格的波动而波动,按照合同价,向甲方提供水泥,直到这一批水泥拉完,再另外订立合同。
季柯南看没问题,就把合同给多哥看,多哥拿过合同,看了看,说:“没问题。”
季柯南心里想,给你看,是尊重你,你还真看了。老谭又没让给你看。不过,考虑到他们的同事关系,担心他在领导面前耍一些小动作,他还是主动些,让他知道,免得到时候他俩一起对付他,他没办法招架。
想到这里,季柯南说:“多哥,你来签吧。”
多哥说:“老谭让你签,你就签,内容我都知道了,没什么问题。你就不必谦让了。”
说着,季柯南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了字,心里想,这件大事算是搞定了。村里就等着米下锅了。水泥就是东风,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东风一吹,万船齐发,可以对水池进行浆砌了。
签完合同,他们和销售科科长握手告辞,老谭又说了一些请他喝酒的客套话,然后他们在门口招了一辆麻木,坐车往城内方向而去。
中午分公司请吃饭,庆祝水泥合同签字。请吃的理由有很多,这也算一个吧。
季柯南心想,分公司肯定有这个预算,而且季柯南他们是代表机构,在这里算是客,隔三差五地打打牙祭,也是好的。改善一下生活,只要不喝酒,不伤害身体就行。离开家乡,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偶尔吃顿好的,加强一下营养,方便更好地为机构工作,应该说得过去,不算例外。至于说浪费公家的钱,倒没想那么多。殊不知,他们自己也是人,也有需要,基本需要,他们偶尔吃一两顿,也算是对民间机构的支持吧。
不过他们还不是正式的,只在试用期,等试用期满,算是正式员工,再讲一些有关廉洁的话,也算符合身份。谁知道,明天他们会在哪里呢?这样一想,心里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安。
中午,贾总作陪。他说:“大家最近辛苦了。我忙于各项工作,大小事,都得亲自过问。对你们关心得太少了,今天和你们吃顿便饭,算是慰劳一下诸位。”
“谢谢贾总的关心。老谭和我们合作得很好,项目进展很顺利,有希望按时达成目标,完成单位交代安排的任务。接下来,要进行浆砌工程了。万事开头难,现在难事基本过去了,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在进行中。”季柯南说。
贾总很高兴,要敬大家一杯酒。他们不喝,贾总说:“喝一点,没关系。我们办公室有规定,中午不得饮酒,但我为了你们,犒劳你们,就带头破个例,后果我来承担,来,干!”
季柯南看看多哥,他没表情,又看看沈静,她直摇头。贾总说:“我们不要求女士喝酒,当然,如果女士是女侠,就另当别论了。”
季柯南心想,单位也不让饮酒。但是,这里的风俗,好像不喝酒就办不成事,不喝酒就代表关系生疏,不够朋友,不讲义气,以后就难办了。
加之单位并不了解前线的具体情况,更不懂少数民族的风俗和传统了,他决定喝了这杯酒,为了归州的第一个项目,为了能在归州一炮打响,为下一个项目做铺垫,豁出去了。哪怕机构知道他违犯了机构规定,也无所谓,从大局出发,想要机构发展,就必须要试一试。想到这里,他就端起酒杯,干了。
多哥看他这样做,他也干了。沈静没有表情。贾总很高兴,说:“够朋友,爽快,好!”中午喝了酒,饭就吃得少,下午他们还想搬家到坪村,就把下午的打算告诉了贾总,贾总上次已经表态可以入住坪村,经他们这么一说,他说:“怎么还没搬哪?”
老谭说:“三个村,项目的准备阶段,很忙,到处跑,就把搬家的事给耽误了。加上,才把房子给找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地方。”
“哦,是这样。那老谭,你安排一部车,帮他们搬家吧。”贾总说。
“好的。”
老谭安排了一辆双排座的小货车。他和司机交代好之后,对季柯南说:“我就不去了,我跟司机说了,帮你们把东西拉到我们上次看的那一家。叫什么来着,哦,是颜洪。我下午还要写一份报告,就不去了。”
“好的,您去忙吧。我们几个能应付得了。”季柯南说,然后他们坐上车,车就开到官府家属院,我们把东西装上车,车就开始发动,然后直接去码头,上船过江。
车到了颜洪家不远的地方,前方有一段路,非常难走,到了一个坑里,左前轮陷了进去。
刚下了雨,道路有些泥泞。无论后轮怎样使劲,车轮就在原地打转,轮胎飞快地旋转,冒出了阵阵青烟。他们见势不妙,下车推车,还是不行。
正在惆怅的时候,老许来了,他是项目点的干事,这条路离他家并不太远。他可能听到马达的轰鸣声,跑出来看看究竟的。他见了这个情况,说:“我去喊几个人来。我老了,也弄不动。”说完,许干事,这个老家伙一溜烟地走了,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这样的速度从来没见过,至少季柯南从没见过。
他们只好停下来等他喊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多哥急了,刚好这里离颜洪家不远。
多哥说:“我看,这许干事在糊弄我们。我去看看有没有人。”他径直去找颜波去了。他们这边在等老许喊的人。
颜洪路过这里,看到他们,很奇怪,季柯南说:“老许去帮忙喊人了。今天搬家到你的大女儿房里。”
颜洪说:“许干事没喊人。他正在看别人下象棋呢。”他们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但气归气,车还是要弄走再说。
正在这时,多哥和颜波来了,一起来的是许二多和许三多兄弟俩,他们看到车陷在坑里,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卷起裤腿,脱了鞋袜,就开始推车。这种撸起袖子加油干的精神让人佩服。
颜波找来铁锹,铲了一些干土往稀泥巴里送,然后在侧面把车往前推。沈静也尖叫,和着马达的轰鸣,大家一二三地吆喝,司机也很内行,借着大家的力量,他慢慢地加了油,一冲,车就起了坑。许二多和徐三多,包括颜波,身上飞溅了不少泥点子,斑斑驳驳的很是花哨,看起来狼狈不堪。
接着,颜波又铲了一些干土和渣滓往里面填,以防止车回来时再陷在里面。大家松了口气。想不到颜波平时吊儿郎当,在关键时刻还能起不少作用。是个实干家。难怪大家都选他负责项目之一的水池水利系统。
“指望许干事喊人来帮忙,算是瞎了眼,我们都弄好了,连半个人影儿都不见,他在关键时刻玩失踪的手段还真行。”多哥说。
“他在撒谎,根本没去喊人,在看人下棋呢。”沈静说。
“老许干事,名不副实,应该叫许不干事,外表上叫干事,实际上是不干事,外表上装好人,实际上最坏。我不怕他。这老头还不如颜洪,这个普通老百姓。老许说的话十句就有九句半是假的,还有半句也不可靠。里里外外是个头顶流脓,脚底是疮的孬货。开会说的动听,一套一套的,净不干正经事。老想着给自己捞好处。我们算是看得清楚。今天,老谭没来,他就这样,要是老谭来了,他会亲自来推车,而不是见死不救,见困难不帮的。这家伙,见风使舵,有了好处拼命捞,削尖脑袋往里钻,见到危险,躲得远远的,生怕吃一点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人在过去要被整的,肯定会要被纠正的。现在他是无法无天。简直是小秃打伞。呵呵呵。”颜波说。
“怪不得呢,原来好会装。诺,这位是老谭请的司机师傅,他会回去给老谭说的。”季柯南说。
“我还没见过这样的人,他究竟是不是人还不知道,我看蚊子都不叮咬他,他没人味儿,叮咬了没意思,没营养,也没有热血。人家大老远地来做好事,不说欢迎吧,起码要把车推一下吧。就是一般百姓,二家旁人,也会出手相助的,何况他是一大把年纪受过教育多年的干事呢。”司机师傅说。
颜洪笑了笑,说道:“这许干事很会开玩笑啊。”
颜洪和许干事是邻居,他家在上面,许干事家在下面。两家看起来和睦相处,实际上还是有些隔阂,只不过,颜洪不轻易树敌,不去得罪许干事,这个人做事尽量保持中庸,尽量让大家都能受益,不至于得罪人,给自己找不痛快。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东西从车上卸下来,把东西搬进屋里面,然后大家要离开。颜洪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别走了。我已经让我老婆子在准备晚饭了,大家吃顿便饭再走。”
大家听他这么说,也就没话说了。
大家洗了手,坐着喝茶,沈静打开电视,看着无聊的电视连续剧,好像在播放宫廷剧,这样的节目,男人大多不感兴趣,女人却喜欢得要命,看了上集想下一集,和剧中的人物同呼吸共命运,为女主掉泪为女主高兴,总之,为了女主愿意去做很多事情。沈静看着看着,竟然掉下泪来,季柯南看看这个片段,也没什么,女主像是疯了一般,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大家说着闲话。颜洪一会儿进厨房帮忙,一会儿跑到外面去,可能在拿什么东西。
多哥挺勤快,他的腿脚灵便,手快眼尖,单位负责人喜欢用他不是没道理,在颜洪家也是这样,这是做给外人看的吗?不清楚。
多哥问颜洪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颜洪说:“没有。本来想抓一只公鸡的,公鸡好,特别是小公鸡,三斤重的最好,肉嫩,但它们还没进窝,不好抓,这些鸡野得很,不到喂食的时候不回来,不到天快黑的时候不进鸡舍,只有等以后再说了。我刚才烧了一些腊肉,今晚暂时对付一下。不知道你们今天搬家,没做什么准备。”多哥又跟他客套谦虚了一番。
饭好了,大家刚坐定,准备就餐时,许干事从外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