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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斤谷物种子,刘备种在了郊外开垦的荒土地上,只待秋收以后,便足以养活这些流民。
由于传讯方式的落后,刘备在安喜赈济流民的事迹,目前只在附近几个县地传开,并未达到声名远播的效果,也正因如此,流民每天所增加的数量也不过几十上百,尚处可控范围之内。
五月,渔阳人张举、张纯联合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发动叛乱,杀死护乌桓校尉箕稠、右北平郡守刘政、辽东郡守阳终等人,部队达到十余万,一路进攻到蓟下,烧毁城廓,虏掠百姓。
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
消息传入雒阳,皇帝大怒,气的不是百姓遭难,而是张举竟敢自称“天子”,遂敕令护乌桓中郎将孟益领兵平叛。
孟益受命出征,在幽州与叛军展开厮杀,双方互有胜负,却始终不能给予叛军致命一击。
随着时间消磨,孟益渐渐急躁起来。
他给好友宗员写信,也就是上一任的护乌桓中郎将。
孟益在信中大吐苦水,称叛军不好对付,又搬不来皇甫嵩、朱儁这样的当世大能,现在朝廷催促得厉害,时间一久,免不了被朝廷追责,届时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语气也是分外惆怅。
迁任使匈奴中郎将的宗员收到信后,不久便写了回信,信中先是安慰了好友一番,随后便给他推荐了一人,此人姓刘名备,乃是车骑将军卢植的门生,目前在中山安喜县任职县令,此人有不世之才,定能助你平乱。
收到回信的孟益大喜不已,宗员素来眼高于顶,一般人难入法眼,他既然这般推崇刘备,想来此人必有真才实学,于是当即向朝廷写了调令,申请调刘备于帐前。
朝廷准了孟益所请。
调令传到安喜县时,刘备还在带着手下修桥铺路。
得知要被征调去往幽州,刘备感到诧异,他现在虽说小有名气,但也仅限于中山郡内,不至于能够传到朝廷耳中。此番朝廷特意点名让他去中郎将孟益帐前听令,显然是受人举荐,难不成是老师的意思?
怀揣这种猜想,刘备接下诏令。
回到县府,刘备与关张说起此事,又作了计划安排。
此番朝廷征召,刘备打算带张飞和陈到去往幽州平叛,关羽则留下来守家。
没办法,手下没人呐!
县城里的招贤告示贴了又好像没贴,几个月过去,愣是没能招到一个内政型人才,哪怕能力为C级的也没有出现过一次。小说里一招一大把的谋士桥段,在他这里全然落了个空。
经过数月灌溉,春天种下的谷物即将迎来秋收,今年没有遭遇太大的天灾,也没有受到战乱波及,应该会有不错的收成。
刘备与关羽叮嘱,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大意不得。
关羽抱拳表示知晓,这些粮食乃是大哥心血所在,断不会让它落入旁人之手。
随后,刘备又召见了郑久等县内官吏,希望他们能够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各司其职,好好治理县地,不要再有欺压百姓的事情发生。
郑久等人齐齐应下。
翌日一早,刘备去了军营。
经过数月苦训和层层选拔,有三百士卒脱颖而出,这也意味着山字营正式组建。编制上,山字营最高为统领,暂时由陈到担任,麾下设有三个百夫长,各领一百士卒。
刘备此番前来,就是要带他们去往北方的幽州战场。
自成立以来,山字营迄今未有实战。
县内的匪寇很早之前就被关张清剿干净,县外的则是因为朝廷有过明令,未经上级调遣,各地郡守、县令均不得擅自领兵出境;违者,以罪论处。
所以时至今日,山自营也一直没有练手的机会。
然而不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哪怕穿戴再好的武器装备,也始终成不了精锐之师。
只有厮杀和死亡,才是成为强者的必经之路。
站在演武台上,刘备望向下方,声音洪亮:“此番征战颇有凶险,尔等惧否?”
“不惧!不惧!不惧!”
山字营将士气势如虹,一连大吼三声。
由于事态紧急,刘备当天便带上张飞、陈到以及苦苦求了一个晚上的甄尧,轻车简行的朝着北方幽州出发。
出了中山,便是涿郡。
行至范阳境内,得知刘德然仍在此处任职,刘备有意前去叨扰。
“你是玄德公!”
城门处,原先无精打采的守城士卒在认出刘备以后,霎时激动万分。
去年黄巾暴乱,贼帅程远志引贼兵来犯,以致城内人心惶惶。危急时刻,刘备三兄弟挺身而出,只率了本县三百骑卒乘夜果断出击,大破了上万黄巾贼寇。
值此一战,城内将士无不心悦诚服。
“叔父在此竟也有如此声望!”见到范阳士卒的崇敬模样,跟在陈到身边的甄尧不禁啧啧称奇。
“少见多怪!”
张飞撇撇嘴,简要描述了一番经过,听得少年满眼崇拜。
获悉刘备到来,县衙府内的刘德然欣喜万分,当即放下手中政务,亲自将刘备迎回县府。
得知刘备升任安喜县令,刘德然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不过在他看来,以兄长的才干,只做县令实在屈才,出任一方郡守也不为过。
饮宴间,刘备问起幽州局势战况。
然而刘德然只顾范阳的一亩三分地,对外情报知晓不多。
唯一称得上的有用情报,就是现在双方暂时停战熄火,以广阳为界,将幽州分成了东西两半。广阳以东是以张举、张纯为首的叛军势力,以西则是孟益所率领征讨的汉家军队。
在范阳歇息一宿,刘备再度启程出发。
途径涿县楼桑,沿途张望的甄尧遥指远处惊呼:“三哥快看,那棵桑树好高!”
张飞循声而望,在西南位置果然有株大桑树,高度至少五丈余,比一些普通城楼还高,亭亭如车盖,不似凡间之物。
楼桑村便是因此树而得名。
“大哥,那是谁家的桑树?”张飞大着嗓门问道,因为大哥就是楼桑村里的人。
刘备未作回答,在马背上恍然出神。
尽管时光荏苒,这株桑树仍和记忆中的一样。
年幼时,他与同宗孩童玩耍,曾指着这株桑树,掷地有声:“他日,吾当乘此羽葆盖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