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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参想起了之前坐马车来时的梦境,在梦里,选拔时铁匠大叔排在他前面,而大壮则贴了个胡子担任起了选拔考核官呢。
显然剧组会让某些优秀的演员贴个胡子,化个妆什么的换个身份重新复用,这是常用的手段。
那背影见来人无离去的响动,疑惑道:“嗯,你还没走?”
他注意到来者一言不发,这才转过身来。
“你是...”
对方转过来的一刻,张参的脸上凝聚起笑容来,竟有一种久违之感。
一样的络腮胡,一样的脸庞。
显而易见,这不还是铁匠鲍大通么?
他原本以为鲍大叔已经领了盒饭,没想到又给启用上了。
证据太明显了!
对方胸口破碎的衣衫里,隐约可见哈士...狼头纹身。
“鲍大通?”张参道。
话音刚落,对面那打铁大汉手中锤子落下,哐当一声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回响,小锤的木质锤柄落在地上,断了。
对于这个名字,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再听到了,他将这个名字深埋在心底,成了他的心魔,一路行来,从来没对人说起过。
此刻打铁汉有些激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锤子坏了,师傅。”鲍大通也算张参半个师傅了,张参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从背袋中取出之前鲍大通赠予他的小锤子,递于打铁汉手中,“这也算物归原主了。”
打铁汉拿起锤子,轻轻抚过,瞬间热泪盈眶,嘴角抽动,竟有些激动得不能自已,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
张参见状正想寒暄一句,不料对方猛得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抱住了张参。
“儿子!你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了!”
这一抱,如有千斤,张参被抱得动弹不得。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整得当场石化。
啊?!
怎么,我又成了他的儿子了,剧组你在搞什么,导演不会是因为给小鲜肉喝汤,惹得资方不满导致下课了吧。
这下保护伞没了。
张参想起劳巧儿所说,铁匠鲍大通和大壮叔被大妖抓走吃掉,十死无生。
若是要强行解释,便是导演为这些演员重新定制了一个身份。
只能说眼前之人虽然是鲍大通的演员演的,但角色却不是同一个。
张参此时注意到打铁汉的眼眸看上去无恙,实际上却浮着一丝白膜,再加上对方刚才抚摸锤子的情形,
这次鲍大通演的是个瞎子铁匠!
如果张参猜想的没错,此人正是山村铁匠鲍大通口中的那位严厉的老父亲,铁匠鲍大爽!
不知怎么的,他现在瞎了眼,又因为小锤子的关系,所以他把张参当成了自己的儿子鲍大通!
这位演员一人分饰两角,十足的老戏骨!
套路果然深。
说不定以后每个城市里都会有一个铁匠铺,用来给张参升级武器,当然每个铁匠演员都会是眼前的这位,然后他扮演的角色可能就是鲍大通的表兄表妹父母爷爷奶奶之类。
这就好像曾经大热的游戏\/动画《精灵宝可梦》(又名神奇宝贝、宠物小精灵)系列里面每个城市出现的警察君莎小姐、护士乔伊小姐一样,明明都是千篇一律的人物造型,但却是表姐表妹的关系。
张参脑海中浮现出眼前这位精壮汉子化着女性妆容,穿着裙装,头戴两只一蹦一蹦的羊角辫假发,然后一口黄牙,拄着龙头拐杖,扮演起鲍家老祖奶奶。
毕竟他们是远古铸斧世家嘛,有谁还存于世并不稀奇。
真·血脉·垄断职业。
张参思索片刻,也伸手抱住了铁匠鲍大叔,回应道:“爹!孩儿不孝,回来了!”
不知怎的,此话一处,张参想起了自己那素未谋面的父母,他有何尝不日夜思念着有一天重逢之日,这样的场景他幻想了许多次,没想到却在戏中遇到。
一股暖流在身体内涌动,此情此景张参明明知道是演戏,心底依然无比感动,刹那间眼泪夺眶而出,双臂下意识地将铁匠鲍大叔抱得更紧一些。
打铁铺内,两人紧紧相拥。
张参的个头,比起铁匠大叔要矮上一截,身体也远没他精壮,所以依然看上去像是熊抱一般。
良久,两个哭成泪人的才分开彼此。
打铁大叔拉起起张参的手臂,招呼张参到内屋坐下,他盯着张参,仿佛永远看不够似的,但他看不见。
他抚摸着张参的手臂,将每一寸肌肤都按抚摸过去。
“都怪我当年对你太过强压,却忘了你的感受,让你负气离家。”慈眉善目的打铁大叔嘴角抽搐着,仿佛在后悔着当年所作所为,然后他沿着手臂往上摸到了张参的胸,脖子。
接着打铁大叔继续向上摸,一直摸到了张参的脸,竟开始揉捏起来。
“和当年的嫩小子完全不同了啊,长大了许多。”打铁大叔边摸边哽咽起来。
张参虽然觉得摸得有些过分,但毕竟演戏嘛,贵在演出真情实感,所以他并没有太过在意。
“想必你离家出走后,也吃了不少苦。如今我们重新再相聚,简直是上天长眼!“鲍大爽激动地拉住张参的手,“快,跟我说说,这些年你都过得怎么样?”
张参欲言又止,因为鲍大通,你儿子,你的上个角色已经死了。
现在,张参便是鲍大通!
他想起了在村里铁匠铺里铁匠鲍大通对他所讲的过去之事,便挑了几个说起。
这感觉颇为奇怪!
明明是别人当面跟你讲的,现在你不得不复述回去给那人听,讲了个寂寞啊。
这种情况只会在上学时老师让你背书给他听时才会出现,对吧。
当然张参也不能全盘复述给他们听,因为真正的鲍大通这个角色在剧情上已经芭比q了啊。
幸好他还记得大概,然后他又根据自己过去的经历,添油加醋了许多。
比如前去求学,孤身一人闯天涯。
天都黑了,两人就好像真正的父子一般,在桌前闲扯着家常。
张参只觉得鼻子微酸,有种想哭出来的感觉。若是他父母真的被找到了,那该多好。
“爹,我口渴了。”张参觉得口舌干燥。
“我去给你倒。”鲍大爽站了起来。
“不,不用,你眼睛抱恙,你告诉我,我自己去倒就好了。”
张参在内室拿出碗,在一个有盖子的小水桶里舀了一碗水,嗅了嗅,没问题便喝了下去。
啊,井水真是清甜。
“现在天色不早了吧。”鲍大爽虽然看不见,但依然能知道外面的大概时辰,
“就在我这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