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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雨对于倭军来说,好真叫天照大神保佑了,连日来被明军火器撂倒的已经多达一千五六了,不少人虽然仅仅是被火器打伤,可回到军营后感染外加铅中毒后,绝大部分伤兵都没挺过来,不少倭人已经是闻明军毒火而色变了。
可这苍天神雨等于直接废了明军火器,再犀利的铁炮也扛不住一砰水,锅岛家与黑田家两姓倭将简直是兴奋的要发疯了,扛着那噼噼啪啪的雨点,两军本阵都被召集了起来,顶着豆粒大小的雨点,十多个和尚在那儿摇头晃脑的做法着,还有神道教巫师跳着大神。
点将台上,一个待着黑头盔,两根硕大的牛角安装其上,跟牛魔王似得,雨滴打在他脸上滴答滴答往下淌,依旧不耽误他狂笑的跟个地精似得,在念咒般的嗡嗡声中,张狂的挥舞着一把武士刀。
“天佑神国!那些李朝毒火已经被天照大御神的青莲净雨所浇灭,源家武士的后代们,那些李朝人已经忘却了当初武士们带给他们的恐惧,拿起你们的刀剑来,收割他们的头颅,让那些农夫知道,冒犯武士的威严,是多么可怕的后果!”
真好像群魔乱舞,老鬼子叽里呱啦的一阵叫骂,把雨中那些倭人的凶残嗜血也完全给调拨了起来,一个个举着长矛举着武士刀,狰狞的脸因兴奋的扭曲,野兽那样咆哮的嗷嗷作响,仿佛已经踩着尸山血海发家致富了那样。
似乎老天都有点看不过眼,伴随着群魔乱舞,天边忽然传来了几声闷雷响动,在雨幕之下传的老远不熄。
可就在这功夫,有人的耳朵忽然再一次激烈的痒了起来,大雨浇在脸上,有的武士有些惊愕的揉着眼睛抬起头来,随着满天雨点,一些黑色的东西渐渐映入眼帘,脸上疯狂之色渐渐退去,恐惧之色隐隐浮现出来,还没等“李朝兵马”回忆起在倭寇肆虐年代的恐惧,这些信誓旦旦的武士们率先想起了在毛珏大炮之下的脆弱与无力来。
“毒火炮!!!”
龇牙咧嘴凄厉的嚎叫中,就算旗本队都乱了起来,一个个矮小的倭人武士猴子那样哇哇乱跑着,这些天毛珏的火炮最远没打出五百米来,谁成曾想在自己大营里还能受到炮火袭击?牛魔王倭军大将不可置信的看着在榴霰弹打几下乱成一团的部下气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样却无可奈何。
不过大炮并不是毛珏的杀手锏,他的铁义军团才是,一片混乱中,雨幕忽然被一片火红所撕开,那团晃动的红色上方,还闪烁着逼人的寒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逼近到了倭军军营底下。
木塀栅栏上,巡逻的倭人大叫着拉弓想射,可大雨中不光明军的火器不好使了,倭军的弓箭同样也废了,软绵绵的射了还不到十米,耷拉在了明军脚边上。
“这怂包你们也怕?”
没了粉尘灰烬,文孟就是老虎,一边扭头嘲讽着,一面跟电影里特种部队那样,刺刀咔嚓一下撇了出去,木塀上,一个武士咕咚一下掉了下来,吓得跟没了老母鸡护着的小鸡崽子那样,一边的武士干脆扔下弓撒腿就跑,豹子那样冲在最前面,伸手拔出带血的刺刀怼枪头上,文孟又是一大脚揣在了倭寇大营的栅栏门上,伴随着他一声怒吼,厚重的大门轰然洞开。
“开门,查水表!”
脸上露出苦笑不得的笑容,这几天可没少嘲讽这货,眼看着文孟一个人撵着四五个倭军哨兵在那儿跑,沈戎是是对着他背影一歪大拇指:“瞧给他能的!哭鼻子时候咋忘了?”
“弟兄们,咱们还能输给个哭鼻子鬼吗?”
现在也算是和哥几个混熟了,田涛拿货干脆拿着文孟当了反面典型,他的刺刀一树,铁南第七团的步兵们跟着轻松的哄笑了一声,往前忽然加速,倒是抄到了沈戎军前面。
“这个不讲究的!”
鼻子差不点没气歪了,眼看着进去的大门被堵的严严实实,自己的部下在一旁发呆着,沈戎是龇牙咧嘴的上前大脚巴子踹了过去。
“愣着干嘛!拉倒!杀他娘的!”
几个绳套子被摔到木塀上,十几个汉子嘶吼中,那玩意咯吱咯吱的想外面倾斜倒塌,潮水那样,沈戎第三团也是蜂拥而入。
另一头,孔有德是像个真牛魔王那样,大刀狠劈过去,咔嚓的声音中,碗口粗细的木头跟切面条似得轰然断开,一面墙就这么倒了,眼看着风车那样大刀片子,后头拿着长枪还在武武咋咋的武士是掉头就跑。
火枪放不了火炮可不在此列,上面有防雨棚子遮着,下面有衣服盖着,十几个炮兵伺候的比亲儿子还亲,这阵子炮击还真是打了个正着,在倭军进攻之前人最密集的时候落了下去,从出阵到接战放了四轮,密集的霰弹打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倒伏了一地,毛珏麾下五路突破了五分多钟,有组织的反击这才被组织起来。
倭人的军营也和他们的城寨差不多,从简陋的本阵中冲出,密集的倭式长枪横的跟铁林一半,哇哇乱叫着,大股的倭军跟山猫野兽似得,忽然一下子就冲到了明军刚刚拿下的二只丸,尤其是前头还有个头上兜鍪竖着一排禅宗咒语当装饰,手提大太刀的倭将,倭语中借了大量汉字,一张写着一骑讨的小旗子嚣张的挂在他后背上,随着倭马的狂奔而猎猎作响。
没有第一时间发起进攻,当着火红战袄的明军面前,这家伙炫耀一般甩刀,把刀刃上的雨水全都给晃了下来。
“瓦力瓦力哇,三井思密达,敌剀……”
咔嚓~
话还没等喊完明军阵中一骑已经犹如流星那样冲了出来,长枪击颈,人头直接滚落下了地,后面写着一骑讨的旗子被血染了个通红。
“他娘的老子最他娘的烦这些不懂的了,刘方,第十八个!”
大枪一横,戴罪立功的刘冲又是抽着辽东战马屁股撞进了人群中,明军第五团简直是不讲道理,没等那些倭军从发愣中醒过神来,大批的铁山军已经撞到了身前,刺刀磕开大枪,逮人就捅。
噗呲~军围帐被撕开一道口子,明军挑着血淋淋的刺刀,狞笑着把一个手脚乱晃的倭军给甩了下去,旁边,武士刀被磕开,在恐惧的叫嚷中,斜着向下刺的刺刀连人带后面的水缸扎了个通透,水冲着血咕噜咕噜往外淌着,几个明军端着刺刀,哈哈笑着向前冲,足足几十个倭寇足轻恐惧的丢盔弃甲,向后逃着。
这完全不像五千打两万,这简直就是后世那些抗日神剧。
然而这一幕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长崎城外。
后世台儿庄战役电影中,曾经又一个画面被抗战老兵认为最符合事实,一个日军凶狠的迅速刺击,短短一分钟,刺刀捅穿了三个国*军,刺刀见红中,国*军居然丝毫还手之力都没有。
没办法,冷兵器拼的就是身体,爆发力与反应速度,那时候日军一个个矮粗矮粗的,蹦跳犹如山鬼,可被算作杂牌军的川军长期欠军饷,吃不饱,骨瘦如柴,有的还抽大烟,跑都跑不动,拼身体,实在不是倭寇的对手。
可在这儿长崎,情况却是反过来的毛珏可生怕自己麾下吃不饱,每个团都有专门供应的屯垦田庄,牧场,早餐有蛋顿顿有肉,他还试着引进奶牛,给兵士们喝牛奶,并且这个时代,明人本身就比倭人高的多,就连西洋传教士的记录中,都有江南人略高于当时西方人的记录,辽东人更是高大,再加上营养好,高强度的训练,出了新兵训练营的铁义军比常人都壮一圈。
相反倭人,相传汉武帝接见倭国使者时候,就是因为看他们太矮,才给取了个倭字,日本战国时候号称第一猛将的本多忠胜,据说才一米六多点,算是猛男巨人了,丰臣秀吉也就一米四,号称猴子,历代幕府将军的排位都是等身的,德川家康按照排位一米五九,可是算盔甲才一米五三,最著名的犬公方德川纲吉才一米二四。
贵族尚且如此,更别说吃不饱饭的下级武士了,绝大部分武士都是一米四到一米五之间,岛国本身狭居在大岛上,基因交流本身就不优良了,居然还有个绵延了千年的习惯。
不吃肉!
圣德太子的大化改新,生灵怜悯令禁止民众屠杀食用任何牲畜,源平合战中,东国山野见射鹿餐荤的源家轻而易举击败了融入贵族习惯的源氏,据说就是体质原因,而源氏当政之后,平安朝的这种禁食肉类习惯又渐渐推广开了。
这其中还有个悖逆,日本战国时候一切规矩都被打破了,武田信玄的军队厉害,据说他们就是善食鹿肉,战火纷飞,列国大名亦是能吃上啥就吃啥,万历朝鲜战争,这才杀成了尸山血海,不过十几万明军,还是击退了最高三十多万倭军,如今德川幕府建立,各种封建规矩重新变得森严起来,照比几十年前的倭军,此时的倭军不管是体质上还是残忍意志上,都比丰臣秀吉的大军下降的厉害。
下大雨时候,文孟皱着眉头问怎么办,毛珏是轻哼着把刺刀往枪管上一掼,直截了当的一句话。
“杀他娘的!”
别看人数悬殊,一群一米七多一米八多的壮汉去打一群一米四一米五的矮子,有什么可担心的?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本来毛珏是打算先挫这些鬼子锐气,可惜天公不作美,既然消磨不了,那就直接打好了。
而且天降大雨似乎不是偏向倭人的,铁炮与弓箭用不了,单挑上还能力弱,倭人溃败的比原来还要快。
外阵,中阵,本阵,先后被明军攻陷这些倭人也不是不勇猛,先后几次组织反击,不过每次都是在明军刺刀阵下血淋淋的死了一片,狼狈而逃,在雨停前半个时辰发动进攻,到了下午三点左右,这场湿漉漉的白刃战基本上是告了尾声。
哗啦~一道刀光把中间的阵蔓撕了道大口子,口子外头,明显能看到几匹肩高才一米二的倭马带着背上背着硕大的红灯笼一般母衣众骑兵主人满是血倒在泥泞的污浆中。急促到跑动下,三十多个明军端着血淋淋的刺刀率先冲了本丸,把里面几个倭人给围在中间,傲然的端着枪警戒在附近,旋即两个亲兵撕开口子,毛珏抱着胳膊,踢踏着大皮靴,携着阿德蕾娜也是踱步进了来。
里面还真是个经典场景,牛角倭军大将拿着那肋差比划着肚子半天都没敢招呼下去,哆哆嗦嗦像个刚出生的小鸡崽儿那样,他身后,拿着太刀斩首的介错人看着明军进来了,实在是等不了,猛地挥刀就要砍下,面如冷玉,没等他斩首,阿德蕾娜掏出手枪直接在他胸口炸了个血窟窿,在介错家臣颓然倾倒中帅气的又是把手枪别回了腰间枪别,很女坏人的摆了摆小手。
“绑了,带走!”
要说这小日本打仗还真是艰苦,就算是中军,毛珏都没翻出来什么好东西来,而且连个帐篷都没有,东西都浇的湿漉漉的,也就那个“牛魔王”像样点,足具都拔了,两根大牛角的头盔还在脑袋上,倭将失魂落魄的被绑的跟大闸蟹似得,两个明军压着他肩膀把他推了出去,临走时候毛珏顺手把他那犄角头盔也给下了来。
这玩意跟着拔下来的足具还算是挺华丽的,运到江南,应该能卖个几千两银子吧?头盔扔地下,吩咐打包带走,几个亲兵在那儿收拾,抱着胳膊,毛珏又是哼哼着出了这方块一样的中军。
外头,还能看到浓雾中刘冲端着被骑枪往北方追杀着,马上挂着跟个葡萄一般。整个倭营差不多都被破坏的差不多,泥泞的湿地中满是脚印,向前追杀或是押解着俘虏的的小队忙忙碌碌的穿梭不停。
铁义军与其他明军最大的区别就是毛珏极其注重中下级军官的培养,每个阵长哨长都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就算四面出击,铺开的这么大,却没出什么乱子,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的,也不用毛珏操心。
可在这功夫,一股浓烟却是猛地在身后冒了起来,伴随着烟尘,阵阵喊杀猛地传了过来浓雾中,还能看到长崎城的旗子凌乱的摇晃的。
猛地回首过去,毛珏的嘴角上却是又勾起了一股子浓郁的笑容来。
“果子落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