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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早就不是春秋时候的君子之战,两家约个地方,叮叮咣咣干上一天,赢了的就是爷爷,输了的就是孙子,如今的战争更多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取得胜利不择手段,更加的旷日持久,也更加的难熬。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如此了,八月十六日毛珏率领军团抵达锦州,旋即就在锦州城外的东营住下了,每天能做的只有向北巴望着。
没办法,锦州本身的兵力都是紧巴巴的,那天见识过后金包围大凌河城的后金军团,尤其是二十四门五六千斤的红夷大炮之后,毛珏一点儿进攻的欲望都没有了,他是有自知之明,不像吴襄,宋伟那样,天天去找刺激。
真的叫找刺激,八月十六,八月二十五,九月十二,团练总兵吴襄先后发起了三次进攻,一次打的比一次难看,第三次更是毛珏连观战都懒得观战了,六千人马,让正蓝旗二百多摆牙喇亲兵给杀退了,狼狈而逃二十里,阵亡八十六人,伤了二百多。
曹秽论战中最重要的军事格言就是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连战连败,明显士兵们已经没有了胜利的期望,打仗更多仅仅是抱着个对付的心态,士气都让吴襄打没了,接下来的战争还怎么打?
不过就算是辽东军被打的鼻青脸肿,死伤惨重,出奇的东江军对他们却是羡慕的很。
“预备,前进!一二一!”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毛珏可是个抠搜的堪比葛朗台一般吝啬鬼,让几千大军在这儿闲着干吃他粮食干拿军饷,不可能的!
闲着也是闲着,剩下的八百亲兵那魔鬼三月新兵训练接着进行不说,西大营,铁山三户的亲兵也被毛珏硬塞进队伍中,跟着给老子一起练!
不服气?那好办,关禁闭不说,还扣军饷,要知道这次毛珏许下赏格,这出战一个月,发三两的战时津贴,加上一个月一两的军饷就是四两了,相当于平时一个进度的进账,当兵的赚钱路子可不多,你敢皮?老子就扣你银子,看谁难受?
就算是各军主官,将主都不敢管,一方面得罪毛珏,另一方面他不让训练的话,这部分银子就得他来补,而且虽然毛珏集训加强了他对自己亲兵的影响力,可话说回来,也加强了自己亲兵的战斗力,谁愿意吃力不讨好?
不过毛珏这一手,这也把这些将军给逼得欲哭无泪,亲兵与主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毛珏这么折腾他们麾下,他们还没法拒绝,这亲兵不埋怨自己都怪了,毛珏是很大方的千总以上不用参加集训,可为了不失去军心,谁敢不来?
除了是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叫嚣着老子兵少爷你随便折腾的毛有德,毛仲明还是该喝酒喝酒,剩下就算赵家兄弟,田涛这几个货也是不得不亲自跟着操场挨着练队列,累的跟王八犊子似得。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叫苦,也有爽的,就是已经挨过新兵训练三个月的八百老亲兵,他们如今是升级成了教官,当初毛珏怎么折磨他们的,如今他们就怎么折磨这些新人,站军姿时候要挺胸抬头,雷打不动,动次打次,动次打次,队列时候腿儿要直,队列要整齐,错一点,还是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亲兵家丁的出现,象征着明末军阀化的开始以及战斗力的堕落,不过用好了,未必却不是件好事,毛珏的亲兵,如今就很类似与后世西方近代化军队中一种格外进步的先进制度,职业军官制。
新兵其实很好得,苦练三个月,基本上就能当精兵拿上阵了,可是一个具有指挥才能,能带领自己十人小队的阵长伙长,其实每一个都很难培养,不要像那些其他的大明将军,把军饷扣的狠的都让人活不下去的了,再花高薪维持一支效忠自己的军官团,就算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毛珏也能时刻拥有一支战斗力相当不俗的军队。
这头两千八百多亲兵精卒被锻炼的哭爹喊娘,在大太阳底下练习着队列与服从,那头毛珏自己也没闲着,整日和洋妞待在一个帐篷里昏天黑地,干柴烈火,忙的一塌糊涂。
“哎呦,轻点!”
阿德蕾娜地位娇嗔中,毛珏不得不赶紧把他那手爪子从土丘上拿了下来,不过还是留下了一个巴掌印。
不要误会,真就是个土丘!打开了毛珏的手,阿德蕾娜这妞也是处女座发作的把小土丘小心翼翼的用小手拍平,还插上了两朵草梗当做树木,这才又舒服的拍了拍小手,旋即一碗水倒了下去。
这妞和泥玩了好几天,看的毛珏却是赞赏的双目发光,点头练练。他现在是发现,钱曾给自己送来的阿德蕾娜真是个宝!
不仅仅是会种植新大陆作物,对于军事工程,这妞比园艺还要专业,这些天吴襄一去打,他就带着阿德蕾娜去爬山,在松岭用他的大号望远镜去偷窥地形,这半个月时间,从大凌河上游到渤海入海口的沙盘地形,让他们给做了出来。
“这战场是进入我眼中了!”
又是几碗水倒进去,大凌河流动了起来,地头看着这一带地形,毛珏的眼中亦是带上了一股子兴奋的神色,伸手向沙盘上划了过去。
“如果在这里设水坝……”
“将爷,出事儿了!”
幸亏这次毛珏真没干什么坏事儿,不然没准真让文孟这货给弄杨痿了,脸郁闷的一耷拉,毛珏恼火的叫嚷起来。
“又出什么事儿了?”
“回将爷,两位毛参将在锦州城内跟辽镇兵马打起来了!”
毛珏是真的头疼的揉了揉脑门。
…………
大家伙都是热血沸腾的兵汉,这阵子大战小战不停,一个个都是生活压力挺老大,东江与辽东还有旧冤仇,尤其是毛珏这一来,吴三桂就跑上门来装逼,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上,这两天没少发生士兵打架的事儿。
可是打成这样,还很叫少见,半条街都砸了,锦州少有的几个酒楼子之一醉红楼烧的跟大蜡烛似得,一百多号大兵还在那儿街上相互撕吧着。
不愧是毛有德,东江少有的大将,袒露着大猩猩那样的胸口,手里拿着个大活人当做武器,轮的跟风车似得,三五个大汉看着自己同袍跟那儿嗷嗷直叫,愣是不敢上去。
旁边的毛仲明就有点惨了,两个鼻子血流的跟自来水似得,不过他这货比毛有德似乎都要悍,抱着个穿着辽东军将的肩膀子,脑袋咣咣的就往他脑袋上撞,俩人撞得都成了大傻逼那样。
忽然间,急促的脚步声在街道上猛地响起,眼看着军旗来了,那些打的正热闹的辽东军跟耗子见到猫那样,撒腿就跑路,紧接着,一队披着棉甲拿着复合弓的辽东步兵,大步跑出了街口,带兵的是个辽东军参将姜鑫,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是阴冷的直接一挥手。
“举弓!预备!”
“老子看谁敢?”
一句射没出口,街道另一段,同样一大队东江军跑了出来,而且还是毛珏亲自来了,眼看着那些个虎视眈眈的辽东弓手,他是恼火的直接一声大吼,紧跟着他身后的亲兵队也是哗啦的一声把燧发枪平端起来。
不过看得出来,这些辽东军对于在旁边看热闹了半个月的东江军是真的火大,毛珏都亲自来了,姜鑫居然还没有收手的意思,阴森的瞄了一眼,这货明显的撇了下脑袋,跟着旁边人嘟囔几句,紧跟着,不少拿着盾牌,拎着单刀大棒子的辽东军冲到了前面来。
“他娘的,这帮混球拿的都是重箭,这又换了牌手刀手上前,这是看咱们都是火铳手,想要下杀手火并咱们了!”
脸色阴郁,贴着毛珏耳边上,文孟阴狠的说着,听的毛珏是禁不住一愣神,自己有那么招人恨吗?
不过如今他还真叫天不怕地不怕,看着那些举着木盾皮盾往上凑合的辽东军镇兵,一股子阴毒的狠笑又是在他脸上流露出来,一群让建奴都快打哭了的主儿,谁给他们的勇气在自己头上动土的?
“再警告一遍,要是还敢上,管他娘的,先开枪,然后上刺刀,给老子放开了杀!”
“妥了将爷!”
这些天训练训的都快疯了,一个个东江镇兵心头也憋着那一股子火气,听着毛珏吩咐,这帮家伙也跟唯恐天下不乱那样,一个个脸上流露出嗜血的狞笑。
说实话,毛珏还真不愿意火并到自己人头上,可是看着打的乱做一团的毛有德毛仲明,还有地上那一片狼藉,明显有人设计到自己头上了,不然不能打成这副模样,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老子不义了。
这头还真把打仗的本事拿了上来,还端着盾牌,慢悠悠的上来,估计要是知道毛珏军火铳的穿透力,一帮二货该能跑多远跑多远了,道路两旁,后面的辽东军弓手也是抢占着制高点,真是动了杀心,还好像怕把毛珏射跑了那样,第一时间还没拉弓,眼看着那距离已经不到五十米,铁义兵团在辽东第一滴血就要从盟友军队身上捅出来时候,剑拔弩张的街道后面,忽然又传来了紧密的脚步声。
“哪家的当兵的,敢在这儿火并?没有王法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