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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墅出来,两人去了骆寻的住所。
迟夏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闭着眼睛回想当初自己到底留下了多少东西。
但时间久远,她脑子里只有个大概的轮廓,怎么也想不到细致的东西。
直到骆寻的车子停进车位,迟夏才睁开眼睛:“算了,想不起来,去你家换换脑子。”
“你这个想法很不错。”
骆寻打开车门让她下来:“想不到就查,脑袋就那么大,你也得替它想想是不是?”
“是。”迟夏拍了拍脑袋:“小脑瓜,给你短暂地放个假吧。”
骆寻失笑,带她上楼。
这次迟夏终于看清了他这个单间。
“你当初租这个房子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关禁闭吗骆警官?”
迟夏一进来就皱着眉,这房间只有一扇小窗,而她很不喜欢这样比封闭的空间。
她住的地方一定要有大块的玻璃,不然时间一久,压抑感就会充斥在她周围,那种感觉让她很不爽。
骆寻开了所有的灯,又打开窗户:“你说对了,当时就想折磨自己,好像自己过得好一点儿就对不起死去的人。”
“但在这种环境里人会比较容易集中思想。”
迟夏舒了口气,看到那块绿布遮住的地方:“这就是你做的案情板?”
骆寻嗯了一声,给她倒了水:“对,跟你家里那个差不多。”
迟夏扯下了那块绿布,错综复杂的红线连接着不同的人物,她一一看过去,最后视线落在了骆凌菲的照片上。
他这里资料齐全,迟夏那个资料包里没有的东西全部都在墙上,让她更为细致地了解当年的案子。
“六个受害者,死者全部都是女性。”
迟夏仔细地看了一遍:“死者职业分别囊括高校老师,高级白领,大型公司hr,自由设计师,还有个作家……”
迟夏转身看向骆寻:“再加上你姐姐,她是警局档案科的在编科员。”
“经过调查,除了那个作家,其余几个受害者都有着很丰富的业余生活,交友面很广,但当年交叉对比的时候,几个人的关系网中,并没有相交的嫌疑人。”
“凶手在选择受害者这件事情上很大胆。”迟夏说:“但同时也暴露了一个问题。”
迟夏走到那张单人床上坐了下来:“凶手的圈层,跟这些受害者的圈层,是处在同一个圈层的,甚至要比她们更出色,他挑选自己的猎物,也是有一定标准的,你看这几个受害者,在一定意义上来说,她们的事业都算得上是成功的。”
“如果从这样的角度来说……”
骆寻翻箱倒柜,终于在家里找到了几包还没过期的零食给她递了过去:“你不觉得,我姐的存在就会显得有点突兀了吗,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档案科科员而已,跟前面五个受害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还有个区别。”
迟夏拆开一包薯片:“我看过你姐姐的相关资料,她的日常生活是很丰富的,是不是?”
骆寻脸色沉了沉,点头:“的确,她有一帮很好的朋友,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关系很好,经常有各种各样的活动,跟另外几个受害者相比的话,是有区别。”
“还有,六个受害者都没有男朋友。”
迟夏问他:“调查过程中对她们的感情生活做过分析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
骆寻回想了一下:“当时首要调查就查的是她们的感情状态,按照受害者的条件,的确是有追求者,但最后都没有嫌疑,而且在连环杀人案的性质下,这些人都没有共性,所以这条路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了。”
“我们刚才说的是追求者,那她们的有好感的人呢?”
迟夏的视线落在骆凌菲的照片旁边:“这个男人是谁?”
骆寻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目光微凛:“这就是郑彦渤,老林应该跟你说了他跟我姐的关系了吧?”
“你怀疑过他?”
骆寻嗯了一声,取下他的照片:“怀疑过,当时只要有一点线索我都会揪住不放,因为这件事,我差点跟我师父闹掰了。”
“你当时怀疑他的理由是什么?”
骆寻看着那张照片:“我姐遇害的那天晚上,是去找他的。”
迟夏微微拧眉:“那后来呢,当天晚上的详细情况是怎么样的,他有没有见到你姐姐,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突发情况?”
“没有,没有见到。”
骆寻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当晚郑彦渤并不知道我姐会去找他。”
“那他当时在哪里?”
“跟我师父在一起。”
骆寻回想当年的事情:“他们父子俩关系本来就不算好,那天晚上他们吵架了,邻居们都可以作证。”
迟夏问:“那你怀疑他的依据,除了你姐去找他,还有没有其他的?”
“我当时也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骆寻说:“郑彦渤明知我姐喜欢他却从不承认我姐的身份,不承认她的身份又时常跟她暧昧不清,我姐深陷于这种暧昧无法逃脱,说明白一点,我自私地认为,如果那天晚上不是去找他,我姐就不会死。”
迟夏感受到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对郑彦渤这个人的厌恶,她站起来抱了抱骆寻:“我帮你查,不管谁是凶手,我都帮你把他揪出来。”
骆寻从来没有在谁跟前露出过脆弱的一面,但此时感受着她安抚自己的动作,他的下巴磕在迟夏的肩膀上:“嗯,我知道。”
迟夏又拍了拍他的背:“迟警官在手,真相你有。”
骆寻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了。”迟夏又问:“郑彦渤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舅舅是个音乐老师,郑彦渤从小受他的影响,学的都是音乐,出国后在国外一所大学教音乐,听说在他们那个圈子里还挺有名的。”
骆寻从迟夏怀里站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更真实了一点:“对了,郑彦渤的舅舅,后来死在了牢里。”
这个猝不及防的转折让迟夏愣了愣:“啥?”
“连环杀人案过了快半年吧,有一次家庭聚会,他舅舅喝醉了,发酒疯,在场的亲戚两死一伤。”
“两死一伤,这么严重?他平时也会这样吗?”
骆寻摇头,眉宇间也带着疑惑:“我见过那个男人,如果非要用两个词语形容,那就是温和儒雅,谈吐很出众,根本和发酒疯三个字联系不到一起,而且据我师父说,他平时也喝酒,但酒品很好,那次是唯一一次失控,就酿成了大祸。”
迟夏倒是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些兴趣。
“我想见你师父一面。”迟夏说着笑了起来:“我最近好像有很多人要见。”
“慢慢来。”
骆寻拉着她坐下:“迟夏,如果这个案子确定重启调查,我希望你和老林牵头,我作为家属,肯定要回避的。”
“好。”迟夏应着他:“对了,我想问个问题。”
“你问。”
“林大哥……是不是喜欢你姐姐啊?”
骆寻拧眉:“有吗?”
“肯定有。”
迟夏斩钉截铁:“他的日历备忘录上只备注了你姐姐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