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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夏起身,她从桌上拿过来纸笔,沉默无言地在纸上画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迟夏终于画完。
她将本子推到骆寻他们跟前:“如果我的记忆没出差错的话,那个人应该长这样。”
骆寻拿起本子,看完了才给葛静怡看:“你有看到他的正脸吗?”
“没有。”
葛静怡摇头:“巷子里太黑了,但是通过交手,那个人身手不怎么好,但跟在他身边的另外几个人出手都挺狠的,如果不是那些人,说不定我都能把那王八蛋带回来了。”
黑子也看了那张画像:“八爷说的没错,我感觉他们的目标也不是抓我们,后面还是我伤了那男的,他才拿枪打我,话说回来,迟警官这个画像跟那人气质还挺像的嘿。”
迟夏嘴巴干涸,她走到冰箱那儿,回头问他们:“啤酒,要吗?”
“我要。”
葛静怡举起胳膊:“黑子就算了,一个病号,骆大队长,你要不要?”
“我待会还得加班。”骆寻说:“算了,不喝了。”
迟夏拿了两罐啤酒过来,拉开拉环和葛静怡碰了一下。
冰啤酒下肚,迟夏这才觉得舒服了点,她这才开口:“关于这个人,我想起的不多,只知道他很好色,被我给废了。”
葛静怡的啤酒重重往桌上一放:“欺负你?王八蛋!”
骆寻一直看着她,见她听到这话的时候眼尾闪过一抹狠厉。
“没讨着便宜,命根子都废了,估计恨我恨的入骨吧。”
迟夏继续:“他大概不是什么核心人物,但也绝不是边缘人物,骆队,这个人可以重点查一查。”
骆寻撕下那张画像,沉着脸点了点头。
“如果他是冲你来的……”
葛静怡疑惑看她:“我出现的时机并不固定,而且,除了你我,没人知道我今晚要来找你,你们不觉得这有点奇怪吗?这些人为什么会在那里?抓我又想得到什么?”
“你说当时你在跟黑子打电话。”
骆寻压下心里的气:“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葛静怡闷了口啤酒仔细回想:“我也没说什么啊,是吧楚金宝?”
“你说了迟夏的名字。”
黑子撑着沙发坐了起来:“你当时说你,你找迟夏有事,让我别打扰你,自己找个垃圾桶凑合过一晚,说完这话没两秒我就看到你被抓进巷子里了。”
“你当时为什么会在那附近?”骆寻问黑子。
“我去那个,那个根叔的酒吧了啊。”
黑子理所当然:“我不是在余吉跟他认识了么,他邀请我去那个酒吧,我去那儿玩了会儿,正准备去找八爷呢,谁知道那酒吧离迟警官家这么近。”
“对,我是说了迟夏的名字。”
葛静怡说:“但,还是那句话,他当时把我抓进去的目的,目的是什么,这个事情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原因。”
她刚说完这话的时候,骆寻忽的脸色一变,他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大家都先别说话。
迟夏立马意识到了什么。
骆寻已经拿过迟夏刚才画画的笔,在上面写:“衣服呢?”
八爷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骂了一句,指了指洗手间。
骆寻松了口气,很快看向黑子,在他身上检查了一番,好在没检查出什么东西来。
迟夏和葛静怡同时起身,两人去了浴室。
很快她们走了出来,迟夏手上拿着一个很不起眼的窃听器,那东西很小,做的很精巧,如果不在意的话就像是个耳钉或者胸针之类的装饰品。
“我擦。”黑子小声说了一声:“寻哥,咋弄?”
迟夏朝着骆寻指了指手上的窃听器,又指了指浴室,示意骆寻过来。
骆寻走了过去,示意葛静怡回到沙发那儿去,在她路过自己的时候小声提醒她自然点儿。
迟夏重新进了浴室,又抱着葛静怡换下来的衣服出来,她说:“八爷,我帮你把衣服洗了吧,有点脏。”
葛静怡远远地应了一声:“好,赶紧的,真踏马晦气死了。”
她不解气,拉长嗓子:“抓我那傻逼是不是上辈子没爹今生没娘啊,这么缺德,我诅咒他这辈子生不出娃!”
迟夏笑了笑。
她往洗衣房走,骆寻跟了上去。
不知道他们在洗衣房说了什么,等两人再出来的时候,葛静怡无声问:“咋样了?”
“进洗衣机沐浴去了。”迟夏说:“顺便放了点假消息出去。”
听她说话的语调,黑子松了一口气:“我他娘的,这些玩意儿下手都不给人反应时间嘛,亏得迟警官你一开始就让八爷换了套衣服。”
“可能老天爷就是喜欢站在我这边。”
迟夏走过来,重新捞起啤酒跟葛静怡碰了个杯:“这段时间你们俩都小心点,最好别落单。”
“那我……”
黑子故作脆弱:“我还准备这两天回余吉呢,现在光荣负伤,我总不能住迟警官这儿吧?”
他的目光可怜兮兮地看向了骆寻:“寻哥~”
“住我爸妈那儿去。”
骆寻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边拿起电话一边说:“我那儿住不了人,正好,我爸妈回来了。”
“不是,那我怎么好意思……”黑子说着,就见骆寻那边抬起胳膊,示意他们别说话。
黑子立马闭上了嘴巴。
迟夏朝着骆寻看了过去。
“谁?”骆寻拧起眉,问电话那头:“小魏,你说谁死了?”
听到这话,迟夏脸色一沉,起身朝着骆寻走了过去。
“我知道了。”骆寻说:“我会随时联系你。”
他挂了电话,脸色很不好看,看向迟夏说:“小张死了。”
“谁?”迟夏在脑海中搜寻:“小张?屠国林的秘书?”
“嗯。”骆寻呼了口气:“溺水自杀。”
“自杀?”
“目前来看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骆寻说:“赵所不是申请派法医过去给熊静他们做尸检写报告吗,正好碰上小张这个事,已经做过尸检了。”
手机叮的一声,他递到了迟夏跟前:“这是尸检报告,符合自杀情况,赵所也详细检查过案发现场了,有相关监控视频佐证。”
“完美的自杀。”迟夏冷笑一声:“你怎么想?”
骆寻冷声道:“如果死亡过程和结果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就出现在死亡之前,这个时间节点太可疑了,怎么我们开始查屠国林,刚回来没两天他就自杀了?他自杀的意义是什么?”
黑子插嘴进来:“寻哥,要不要兄弟们帮忙查一查?”
“要。”骆寻说:“黑子,通知兄弟们,密切关注屠国林的情况。”
黑子下意识去掏电话,猛地想起自己的电话刚才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骆寻走过来把自己的电话递了过去。
“那我要不先走?”葛静怡发现这事儿跟自己也没啥关系,怕自己耽误他们的正事儿。
迟夏过来:“不用,你今晚就住这儿。”
“不是死人了吗,你们不忙啊?”葛静怡说:“我那点破事儿也不急。”
“这是余吉的事,轮不到我们管。”骆寻跟她说:“我带黑子回去,你今晚就住这儿吧。”
黑子很快打完了电话。
骆寻看了看时间,背着黑子离开了。
迟夏送他们下楼,骆寻把黑子扔进车里关上门,看向迟夏:“葛静怡的事情,你好好跟她说,她也有自己的渠道,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知道。”迟夏说:“路上小心点。”
骆寻点头,忍不住又问:“那个侏儒欺负你的事……”
上次发病,躲进人皮里那么恐怖的记忆她都能如常地说出来,但这次,就算他问起来,她也都在回避。
“心疼我啊?”迟夏看着他的脸色:“你放心吧,他没讨着什么便宜。”
“那你呢?”骆寻想起她说话时候的淡然,只觉得心脏生疼:“你十二岁被收养的。”
十二岁逃出来,在那个地狱里,她再厉害,也只有十二岁。
“我就是……就还怪心疼的。”
骆寻薅了把头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他定定地盯着迟夏:“迟夏,你等我给你报仇。”
迟夏笑了起来:“好。”
骆寻依旧欲言又止,他看着面前浅浅笑着的人,也不知道哪儿生出来的冲动,上去抱了抱她:“迟警官,我觉得我的悲剧开始了。”
直到他的车子消失在视野中,迟夏才想起她曾经对他说的话:
骆队,心疼一个人是悲剧的开始。
不过短短几个月。
她猎鹰同志风采依旧,并且迷的虎子神魂颠倒,可喜可贺。
这么一想,她觉得未来十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