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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的时候,骆寻往办公室的步伐都比平时快了许多。
迟夏失笑,还喊了一声:“骆队,你走那么快干嘛?”
骆寻没理她,步子更快了。
只是他刚推开专案组办公室的门,曹斌他们就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嘴里大声喊着:“恭喜老大,贺喜老大终于剪掉了他的长头发!”
林文觉一本正经提醒他们:“分明是乱发,哪来的长发。”
卷毛笑着:“反正都是发!”
骆寻一脑门子黑线,往后退了一步,嫌弃地看着他们:“你们干嘛呢,跟神经病似的……”
“老大,你是不知道啊,你早上被常局拿着剪刀满院子追的事迹已经传遍了警局上下,有人连视频都发出来了!”
曹斌又好笑又激动。
骆寻的脸又黑了三个度:“哪儿?发哪儿了?”
“呐,你看呐,咱们大群啊。”
曹斌十分体贴地把手机举到了骆寻眼前,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百人大群的群名称:相亲相爱一家人。
骆队脑门嗡的一声,看到常有为发了一句;【大家过奖了。】
张金国在下面回复了一句:【常局身体素质不错。】
常有为又回了一句:【过奖了老张。】
其他同事们不是在哈哈哈就是在嘿嘿嘿,骆寻划了划手机屏幕,他觉得满屏都是对他这个受害者的嘲笑。
“剪的还不错。”林文觉夸他:“听说是迟夏剪的啊?”
骆寻翻了个白眼:“所以你们在学校一个个的装瞎,就是为了在这儿嘲笑我?”
卷毛和曹斌幸灾乐祸地笑。
林文觉一脸认真地摇头:“绝没有,你不是说的嘛,工作时间不能嬉戏打闹,我们都忍着呢。”
“鬼信你们的鬼话。”骆寻嗤了一声,拨开他们:“让不让人进去了。”
但他一只脚还没踏进去呢,迟夏就上来了,她身边还跟着个女人。
见骆寻他们都在门口,迟夏说了一句:“骆队,孙琳来了。”
孙琳,梁如清的女儿。
一行人立即止住话头让开了道。
很快,孙琳坐了下来,她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地看着大家,眼泪忽的就掉了出来:“警官,我妈……我妈妈……”
话说不下去了,她停下来长呼吸了好几下才继续道:“不是自杀的,对吧?”
骆寻看了眼迟夏,示意由她跟孙琳交涉。
“他杀的可能性很大,我们也会汇总相关线索证实这一点。”
迟夏说:“你爸爸说你出差了,这两天你在哪出差?从你妈妈的手机通讯录来看,你们至少三天没有联系了。”
“我是个民生栏目的记者。”孙琳哽咽着解释:“这次是到一个村里去,跟同事们在山上呆了几天,信号不怎么好。”
林文觉拍了拍卷毛,卷毛悄然起身去核实了。
“你妈妈的死讯,是你爸告诉你的,是吗?”迟夏问道。
孙琳点了点头:“是。”
“你爸跟你妈妈,他们之间的关系……”迟夏顿了顿:“你觉得怎么样?”
孙琳唇角颤抖,她无法克制地低下头去,眼泪砸到了桌子上,很快积蓄了一小滩。
迟夏递了几张纸巾过去。
她用纸巾挡住喷涌的眼泪,抬头看向迟夏:“他们那些事,我都知道,我全部都知道。”
迟夏拧眉,看了眼骆寻,发现他也是一样的表情。
“你说的全部知道,是指……”
孙琳长吸一口气,声线颤抖:“我爸出轨,在小区有两个家,她还有个几岁的女儿……”
她悲凄地苦笑:“包括我妈转移财产,我都知道……”
“梁如清转移财产,跟你商量过吗?”迟夏问她。
“商量过,我们一致同意的,甚至有些事情,是我在我爸面前打的掩护。”孙琳毫无隐瞒。
短暂的沉默铺展开来,她很快又说:“我妈是个理智的人,我爸已经背叛了这个家,她跟我说,已经回不去了。”
“你跟你妈妈的关系很好吧?”迟夏用试探的语气问她。
“很好,我们很好。”孙琳在已经双眼红肿,她透过眼泪看向迟夏:“虽然很多人不喜欢她,觉得她刻薄又强势,可是她对我很好,她是我妈,我要是不爱她,就没人爱她了。”
“听你爸爸说,你搬家是因为你妈强势的缘故?”骆寻忽然问了一句。
或许是换了个人问话,孙琳愣了一瞬,她摇了摇头:“没有,我妈自己也不愿意我住在家里,怕自己和我爸之间的关系影响到我,而且我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我妈买给我的,她只是不想让我爸发觉她在转移财产,当时才会假装跟我吵。”
迟夏没从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什么撒谎的迹象。
“你觉得……”迟夏问她:“最有动机杀害你妈妈的人,是谁?”
这一次,孙琳沉默了很久,眼泪一直没有停,一时间办公室里只有她啜泣的声音。
过了很久,她喃喃着说:“我不知道,跟她有矛盾的人很多,我爸爸,我爷爷奶奶,她的同事甚至我们的邻居,几乎都她跟她有矛盾,可是我想不通谁跟她的矛盾那么大,要到杀人的地步?”
她哭着:“她就是说话不好听,很多时候她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不希望自己输……”
迟夏轻轻摇了摇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孙琳呆滞地看着她,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迟夏眉头轻蹙,看向骆寻轻轻摇了摇头。
卷毛也回来了,从他的脸色来看,孙琳刚才所说的在山上呆了几天的内容,也属实。
“行。”骆寻开口:“孙小姐,你母亲的案子我们会继续跟进,如果你这边有什么线索,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骆寻拿了张名片递了过去。
“我……我想看看我妈妈的遗体。”孙琳撑着桌子站起来,目光乞求:“可以吗,警官?”
骆寻微微沉吟:“老曹,你带她去。”
曹斌带着孙琳出去了。
“怎么,这姑娘没嫌疑?”
林文觉刚才看到这两人对了个眼神,骆寻就不跟人聊了,这是觉得没什么聊下去的必要了。
“卷毛,你刚才问了,孙琳说的没错吧?”骆寻问卷毛。
卷毛点头:“是,孙琳的同事证实了,这几天他们所在的地方的确信号不好,而且孙琳还从老乡那儿给梁如清买了手工艺品准备送给她呢。”
林文觉又看迟夏:“小夏,你呢,你怎么确定的?”
迟夏笑笑:“从梁如清家里发现的转移财产的相关材料证明,有一些手续还没办全,需要梁如清本人在场,就算孙琳有这个想法,也不会这么急。”
林文觉愁容满面:“那咱们今儿忙活了这么久,这不啥也没查着嘛,而且我今天问了当天梁如清办公室的同事,没一个能说出梁如清跳楼之前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梁如清和办公室的人关系冷淡,大家没注意到很正常。”
骆寻手搭在林文觉肩膀上:“不过也不是毫无所获,至少这两封信,能够证明梁如清没有自杀倾向。”
“你说到这个……”
林文觉一拍脑门:“我在医院的时候给陈老也看了那个视频,陈老打包票,那个视频里的梁如清没有自主行为意识,绝对是被人催眠了,我已经跟常局请示了,让陈老帮忙给咱们做个分析报告。”
骆寻一喜,拍了拍他:“这不就是收获吗,你悲伤什么。”
“我想知道凶手是谁啊,凶手,凶手!”林文觉抓狂:“怎么到现在都不露点狐狸尾巴出来呢他!”
骆寻刚要接他的话,电话响了,他低头一看,是萧方打来的。
“我出去接个电话。”他拍了拍林文觉的肩膀:“别煽动焦虑情绪行吗,大哥。”
林文觉捶了他一拳:“接你的电话去吧!”
骆寻往出去走的时候,看了迟夏一眼。
迟夏低着头没看到,因为就在刚刚,她也收到了信息,是瞿白发来的。
瞿白问迟夏,安眠汤给她放在什么地方。
迟夏算了算时间,按照今天这个进度……
“八点半左右,酒吧路口见。”她这么回瞿白。
结果没过几分钟骆寻进来了,一进来就说:“老林,今晚先下班吧,我有点事,咱们明天再对。”
林文觉皱着眉:“什么事这么急?”
骆寻拿起外套往外走,看着迟夏,回着林文觉:“监狱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