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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党?”
易凡疑惑,不过凶杀案,先是传出妖魔作祟,现在又牵扯出乱党,实在让人弄不清头绪。
“易捕头却是不知,始终一些乱臣贼子,对朝廷不满,暗中联合一些人,搞风搞雨,甚至暗杀朝廷命官,十分嚣张。”
“既然对朝廷不满,为何要残杀无辜?”
宋捕头冷哼一声:“这些乱党,脑子里想的,岂能用常人想法去判断,都是一些乱臣贼子,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说罢,忽地冷笑道:“今晚倒有一出好戏,不知易捕头可有兴趣去看看?说不定能查出这些凶杀案的线索。”
“哦?那自是要去看看。”
易凡精神一振,没想到第一天,就有收获,实在意外惊喜,不由得心情大好,连说话也多了些。
被害者尸首,一般停放在衙门专属停尸房,但由于被害者太多,只能寻了个废弃的院子,作临时‘义庄’。
到了‘义庄’,门口的几名衙役,见了是宋捕头,都挺直了腰,齐齐问候,一副精干警惕的模样。
易凡笑道:“宋捕头治下有方啊。”
宋捕头露出一丝笑容道:“无他,就一个严,谁要是懈怠,狠罚就行,时间长了,号令既出,动若风发。”
“宋捕头参过军?”
易凡诧异,这般作风,不像普通捕头所为,到像左将军左秦的风格。
“不错,我之前在元将军下面作亲兵,由于战场上受伤,只好退伍回来,寻了个捕头的差事。”
说到自己出身,宋捕头略显自豪,微微露出得意,也不多说,引着易凡进了‘义庄’。
义庄是一处废弃的宅子,里面房屋大多数破旧,倒也能遮蔽风雨,里面有衙役守着,见了宋捕头立即行礼。
尸首停放在大厅里,用草席盖着,在外面就闻道一股腐烂的尸臭,进了里面更是臭不可闻,让人欲呕,后面跟着的捕快面色发白,强忍住跟在后面。
就连易凡,也忍不住皱起眉头,胃里翻滚,倒是宋捕头面不改色,直直掀开几处草席,露出里面残破腐烂的尸首。
顿时,几名捕快吐了出来,一下子引起连锁反应,都跑了出去。
宋捕头冷哼一声,也懒得责骂,这些尸首却是残忍,要不是拼接起来,怕都看不出个人形,再加上有销土腌着,整个显得发黑。
而且此时又是秋季,暑意未去,天气还是炎热,有些腐烂不堪,正常人看了,都会吓晕过去。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捕快,也是害怕,毕竟这般案件,几年里不出一回,一般捕快还真没有见过这般阵仗。
易凡强忍住翻滚的肚皮,只简单看了几眼,也不查看其它的尸首,立即退了出去。
宋捕头跟了出来,看着易凡有些发白的脸色,微微一笑道:“易捕头,尸首残破,仵作也有记录,不如咱们移步到别院喝茶,看看文案就好。”
出了‘义庄’,易凡吐了口气,摆摆手道:“倒是有些丢人,居然差点没忍住,让宋捕头见笑了。”
“见笑到没有,毕竟这般场景,寻常人见了都受不了,更何况臭气熏天,你能坚持没退,已算不错了。”
宋捕头摇摇头:“我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这般阵仗太熟悉不过,想当年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比你不如多了,腿脚都不听使唤,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到了晚上,南京城的繁华更胜,秦淮河边,灯火通明,花船无数,把整个河面照的宛若百日。
嬉笑声、叫卖声声声入耳,站在高处往下看,十余里长街,左右穿插,行人无数,更有富贵公子显摆街头,也有读书人相聚一处。
十里秦淮,果然名不虚传。
一处茶楼三楼,易凡与宋捕头各坐一边,都换上了便服,七八名捕快散落一旁,形成对角势。
“这秦淮河,果然繁华,不愧为南京最繁华的地界。”
易凡望着楼下街道上的行人,放下茶杯感叹着,这般景色,可不是小小德新县所能有的。
德新县,到了夜间,也就几处青楼热闹,其他一片黑暗,唯有白日里,可算得上热闹,但也和南京无法比较。
“可不是繁华这么简单,这秦淮河里也不知淹死了多少冤魂,背后里有多少悲伤。”
宋捕头摇摇头,苦笑道:“而且以你我俸禄,这般地界,也就喝杯茶的能耐,要想上得了这花船,腰间没些银子,怕是要被乱棍打出。”
易凡摸了摸鼻子,岔开话题道:“不知宋捕头,带我来此处,到底看些什么?难不成乱党就藏匿在这里面?”
宋捕头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切莫心急,耐心等待就是。”
忽地,楼下一片嘈杂,接着脚步上楼声,就见四五个书生上来,为首一人长袍马褂,衣上绣花,手里拿着扇子,面色也略带倨傲。
见最好的位置被易凡一行人占据,眉头一皱,扇子停下,身后一书生立即上前,拱手道:“几位,可否行个方便,移步他桌,茶钱我等付就行,就当交个朋友如何?”
宋捕头冷冷看了眼,立即几名捕快站起身,走过来挡住:“几位,还请坐在其他地方,这处我等已经久坐,不方便让出。”
书生为难,回头看了眼,而那为首的书生一拍扇子,冷哼一声,也不多言,自顾里走到一处,嘴里低声喝骂:“一群泥腿子,也敢猖狂。”
被这一打扰,易凡也没了说话的兴趣,只顾着喝茶,看着外面景色。
不多时,又听楼下一阵说话声,接着就见几人上来,也是书生打扮,为首的却让易凡一愣。
王伦王书生?
正是一年前,在他家屋檐下避雨的王伦,因为南京赶考,路径的德新县,他还救了其一命。
没想到在此处遇到,实在巧的很。
再看这王伦,面色红润,眼中自信,周身穿着干净,都是新衣,不再贫穷。
“王兄,李兄,让我们久等啊,等下去花船,定要自罚几杯。”
先前来的书生,立即站起来,为首的那名书生高声笑道。
“好你个严世任,故意先到了,让我吃酒不是?”
王伦笑骂,一行人热闹,凑在一起,一阵寒暄,好似说到什么好笑的,一抬头看向这边,先是一愣,接着又有些不敢相信,显得迟疑。
“怎么了,王兄?”
“无事,你们吃茶,我好像遇到故人,失陪一下。”
王伦站起身,来到这边,看着易凡,迟疑的问:“可是易小哥?”
易凡大笑,站起身拱手道:“本以为你会认不出我,没想到却记得,王先生近来可好?”
见没有认错,王伦面色激动,忽地深深行礼:“多谢易小哥当日救命之恩,小生没齿难忘。”
“王先生,不必多礼。”
易凡上前连忙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年多没见,长结实不少,人也精神多了,可有考上举人?”
“哪能和你相比,你这身子骨,又长高了不少,性格也变了大样,豪迈不少,倒有些像江湖侠客,要不是有些痕迹,实在认不出。”
王伦摇摇头,笑着道:“托你的福,侥幸中举。”
“中了?”
易凡一愣,旋即大笑:“恭喜恭喜,现在要叫王老爷了。”
“你我兄弟,何须如此?”
王伦笑骂着,旋即疑惑问道:“倒是小哥你,怎么来南京了?这般一年多不见,变化这般大,差点认不出来了。”
“说来话长。”
易凡叹了口,摆摆手,不愿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