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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重生不重生的?在这里说什么胡话!难道你想要我抗旨不成!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也莫要再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夏河呵斥几句后,挥袖离开,没有留给夏俊才继续解释的机会。
抗旨不遵,是为大逆不道。
不管是有什么样的原因或是理由,这都是绝对不能去做的事,也就是看着夏俊才是自己便宜儿子的份上,要是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已祸从口出,招来弊端。
但,夏俊才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从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夏俊才的确是重生。
既然如此,那么他说出的话就有一定的参考,既然如此,原身会在押送粮草前往岭南的路上受伤,就代表他们遇见了山匪。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遇见了皇帝的人。
对于皇帝来说,功高震主的人,就像是高悬在自己头颅上的一把利剑,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而为了不把这把剑威胁到自己,能够让自己可以睡个安稳觉,皇帝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除去。
只是,在太显眼的地方除去,总会引来非议。
百姓们的猜测也容易越演越烈。
对于百姓而言,夏河这个大将军可是挑不出什么毛病,除了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外,本人自然是极为受人尊敬。
如此一来,想要通过寻常手段自然是不行的。
而押送粮草的路上,不幸遇见山匪,“夏将军”为了保护粮草导致自己身受重伤,最后不幸身亡……
如此一来的话,不仅符合逻辑,也更能够服众。
既然如此,无论遇见山匪还是皇帝的人,都有可能是受重伤。
那么提前做好应对之策就是。
古代所使用的是冷兵器,想要防护身体,减少冷兵器的伤害也不是没有办法。
但要是重装上阵去运送粮草的话,消息难免落入皇帝耳中。
肯定会对自己有所怀疑。
因此,最保险起见的方法,就是将负责押送粮草的人全都换成自己的人。
作为一名将军,哪怕被削减了一半的兵权,也有从兵营中调取士兵的能力,挑选一些有勇有谋的人,跟自己一同押送粮草倒是行得通。
而且闹灾荒的地方,可不比寻常地方。
没有东西能吃的人,且是饿上好一段时间的人,他们或许根本不能称之为人,更像是一群丧尸。
只要看见有食物,别管到底是不是熟的,都能够抓起就往嘴里塞。
有了士兵们跟随自己一起,到时候也能更好的维持秩序,否则这粮食说不定没有办法完好的一一发放至灾民手中。
没有办法让每一个人,都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夏河心里思索着,打定了这一主意,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也是最为稳妥的方式。
……
翌日,一切准备就绪。
准备好一切的夏河,穿着一身干脆利落的黑色劲装,方便行动。
他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领头前往岭南的路,算不上险峻,但比不得官路那样宽敞,因此根本不能够购马车通行。
而且马车赶路太慢,也不容易很好的洞察周围的情况。
也更容易招来山匪抢劫。
要知道,能够坐上马车的人,基本上都不是寻常人家,那样也只会让目标变大,让他们更容易被山匪盯上,得不偿失。
他们现在的队伍,随行的人并不算太多。
加上夏河在内,仅有二十人的小队。
但这二十人小队,一个个都是受过专业训练,长期在军营中生活的人。
要比那些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文官,强上不少。
而且装在粮食的推车上,也藏有兵器。
遇见危急情况的时候,他们能够立马抽出兵器去做应对,而不是吓得抱头鼠窜,四处乱逃。
“前方休息一下吧,先让马儿吃饱些,待会儿咱们再继续赶路。”
夏河突然停了下来。
说着,就从马背上来到地面上,把马儿牵到一旁吃草、喝水。
说实话,这个地方倒是不错。
除了草地外,一旁还有着小溪,无论是喝水还是吃草,都极为方便。
但也有不方便的地方。
那就是,这周围的草丛太多,再加上对面有一个斜坡。
斜坡上面有很多树木,树干都很粗壮,用来遮掩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要是有人躲藏在树干后面,伺机而动的话,那么陷入休闲状态的他们,肯定没有了还手之力。
再加上常常听闻这一段有土匪出没,很容易碰上。
要是遇见的话,也的确是个麻烦。
但也,却也正好符合了夏河的心意,他故意选择在这个地方停下,就是为了看看到底是皇帝派出的人,还是遇见的是土匪。
“将军……”
这时,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是军营的副将,姓陈。
“陈副将,怎么了?”夏河转头看向他。
“这附近不太太平,我之前在城内的时候,常常听闻这一带有山匪出没。”
“我们今日所带出的弟兄不多,山匪往往成群结队,而且再加上地形优势,我们如果跟他们硬碰硬的话,肯定会吃亏,要是遭遇了麻烦一时间也很难应对,不如我们还在早些离开吧,以免碰上了那些山匪。”
陈副将纠结一番后,终究还是坦白了自己的顾虑。
这说得的确有所道理,可夏河本来就想要遇上他们,因此陈副将的提议对于夏河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是道了句:
“放心,我心中有数。你就跟弟兄们安心休息便是。”
“这……是,将军。”
陈副将好歹是夏河一手带出来的人,对他自然极为尊敬。
虽然不解,为什么执意要留下,但陈副将也明白,夏河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便选择了去相信。
更何况以前打仗的时候,夏河也常常不按套路出牌。
说不定这一次……
也是早已预料到了什么,才选择了如此不常规的方式。
回到队伍中的陈副将,坐在草地上思索着,一旁的马儿正在吃草。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斜坡上忽然传来了“沙沙”声。
有着如此多的草丛和树木,发出明显的“沙沙”声当然无可厚非,可问题是现在一丝风都没有,怎么可能发出声音?
对于这一点,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那之后藏了人。
陈副将心里一沉,该不会真被乌鸦嘴了吧?
为了一探究竟,他立马朝斜坡附近大喝一声——
“谁在那里!已经看见你了,快出来!”
此话一出,还没过半响,就有一个接一个的人,从草丛后面,或是从树干后面现身,看上去足足有十几号人。
最关键的还是,这些人个个都身穿夜行衣,脸上还蒙着黑色面巾,用来遮掩自己的样貌。
看着他们手上,个个都拿着的大刀,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否是山匪。
毕竟对于山匪来说,他们更喜欢看上去豪迈的大刀,而不是秀气儒雅的长剑。
但……
哪怕是山匪,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下,穿一身夜行衣吧?
至少夏河觉得,那群山匪还不会至于这么犯蠢,起码也会选择露脸,对他们来说遮不遮面根本不重要。
也就是说,这群人故意用着大刀这样的武器,是为了引诱他人把他们往山匪的方向去想。
打出这样的如意算盘……
看来,他们背后的金主是皇帝没错了。
但,就算是心里知道也可能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毕竟对于一个“忠心耿耿”的人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怀疑自己的上司,也就是皇帝。
“你们是谁派来的?”
夏河满脸警惕,双手抚向了自己的腰间的大刀。
果然,在这种局势下用万能句式最为稳妥。
“我们是谁?哼!既然你都要死了,那就不妨告诉你,爷爷我是这一带的山匪,专门干抢劫的活儿!”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似乎是为首的男人。
他假装出一副很有气势的样子,故意粗着嗓音,状似豪迈的说着。
就是脑子有点不太灵光,哪有山匪会自称是山匪的?
更何况这样老掉牙的山匪口号,早已不被使用。
“哪有山匪大白天穿夜行衣的?一般穿夜行衣的都是杀手……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如果说出来的话,兴许可以饶你们一命!”
夏河说着,拖延时间。
对附近的同伴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为首的男人见自己的身份被识破,原本向上的眉尾立马落了下来,当即就变了脸色。
他也不再粗着嗓子说话,用着自己原本的声音,冷哼一声道:
“既然被识破了,那也就多说无益!作为此刻,我们可是很有职业操守的,绝对不会透露自己买家是当今皇帝这件事!”
“兄弟们,跟我一起上,把他们杀了领赏钱!可得黄金万两!”
为首的男人大喝一声,招呼附近的兄弟们跟自己一同,朝着夏河他们杀过去。
见状,夏河等人也不再停留原地。
个个都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武器,上前迎战。
要说这皇帝,倒也有让人值得敬佩的地方,那就是买凶杀人这件事,居然是自己亲自动手招人,而不是委托其他人去做。
能够做到亲力亲为这点,的确值得赞扬。
不过……
就是这刺客太蠢了点,这么轻易的就把雇主信息泄露。
……
“砰!”
“锵!”
“铮!”
刀刃相碰的声音响起。
虽说为首的男人的确犯蠢了些,但在武力方面倒是不错,带出的兄弟也不是什么小虾米,双方现在的架势看上去五五开。
谁都没有落下方,但谁也没有捞到好处。
不少人身上都挂了彩。
还好刀刃上没有涂抹毒药,否则哪怕是一个小伤口都有可能致命。
“将军,要是再继续纠缠下去,只怕是吃力不讨好啊……”
混战的时候,陈副将对着夏河嘀咕了一句。
这句话当然没有被忽视。
夏河心里,实则也清楚这点,可他们又怎么找得来援军?
没办法……
看来,只能用积分兑换一些外挂来应对了。
正当夏河做下这一决定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跟系统联系,斜坡上又突然出现了一群人。
前来的人不算太多,不过只有十几号人,但个个看上去都身强力壮,同时手上都拿着一把大刀。
有的人留着浓密的黑胡子,长相凶神恶煞,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没有刻意把自己的样貌遮住,也没有穿着不符合时间的夜行衣。
不过穿着倒是显得有着粗糙,体格健壮的男人,更是就穿着一个粗布背心,其他上半身怎么也没有穿,胸毛都露了出来。
从气质上来看,这些人倒更像是山匪。
“兄弟们,给我上!他奶奶的,这群人竟然敢冒充我们土匪寨的人,真是不知死活!”
露出胸毛的男人,似乎是这里的头领。
他骂骂咧咧着,一声令下,其余人纷纷举起手中的大刀,嘶喊着,朝着身穿夜行人的那伙人杀去。
有了山匪的助力,原本五五开的局面瞬间变化。
刺客很快就落了下风,个个身受重伤。
看得出来,大家都没有下死手,毕竟还需要从他们口中,逼问背后的金主是谁。
在方才,为首的男人的确称买家是皇帝。
从夏河的角度来看,的确有这个可能。
但仔细一想的话,如果刺客果真蠢到这种地步,想来也不至于有其他买家愿意找他们。
说不定,这是个障眼法呢?
于是,在重伤那数名刺客后,夏河就停了手,也下令让弟兄们停手。
那些山匪似乎早已接到命令,也跟着停下了手。
如今,刺客们全都身受重伤,成为任人宰割的,案板上的鱼肉。
夏河朝着刺客中为首的男人走过去,把自己手中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着质问道:
“说!你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
“哼,我宁死不屈!我也是有职业操守的!”
“那就祝你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夏河也不含糊,举起手中的刀就准备朝男人砍去。
对于刺客,继续任由他们活着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刺客哪懂得“感恩”这个道理?
为了避免卷土重来,
以及失败的消息太快传到金主那边,还是把他们早些解决了为好。
眼瞅着,刀即将要落在男人身上。
终于,他再也坚持不住了——
“我、我说!我说!买家是当今皇帝!”
“你还敢骗我?”
“真的是当今皇帝!他疑心病重,不信任其他人,所以是亲自来的!我们以前也接到过刺杀皇帝的任务,所以自然知晓皇帝的长相如何!这个真没必要骗您啊!”
“……”
说得倒也是。
皇帝的确是个疑心病重的家伙,亲自亲为的事,的确有可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