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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完走出营帐的时候有激动的、有沉思的,不过真要做出选择并不容易,毕竟都跟杨云一起在敌境共事二十来年了,真要分开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当然回家的诱惑也是很大的,回家了就意味着可以跟阔别了二十多年的家人团聚了,不仅如此回家也意味着安全了,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胆了。
当然回家也意味着功劳也就暂时到此为止了,继续待下去功劳就可以继续延续下去,而且可能要一直待到金国覆灭他们才能回家,这中间风险大收益也大,一时间每个人都在心中做着抉择。
到最后杨云接到名单的时候,有六成的人选择了留下,剩余四成的人选择了回家,这个结果也让杨云既欣慰又有些愧疚,欣慰的是自己这二十年来对属下的付出没白费,起码后边还有熟悉的人能用,愧疚的是这帮属下跟着自己已经二十年没回家了,现在还要跟着自己继续待在金国直到金国灭亡才能回家,这中间但凡发生点什么事都有可能让他们送命,杨云只能暗下决心要拼尽全力保全他们的性命直到完成任务。
牛皋带着五千骑兵在化城县以北隐藏了一天,白天除了碰上了一支运粮队便再没碰上任何人,对于这支运粮队,牛皋未免打草惊蛇放了过去并没有消灭他。
到了傍晚酉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路上已经不可能再有人途径了,牛皋才命令全军赶快埋锅造饭,吃饱饭后好开始行动。
此时的金军大营中,接到杨云邀请的萧庆已经来到了杨云的大帐中,杨云热情的招待萧庆道:“萧大帅快请坐,萧大帅能来到卑职的营地,真是让卑职蓬荜生辉啊。”
萧庆坐下道:“诶,杨将军客气了,能得到杨将军的宴请,本帅也很荣幸啊,眼下正值社稷危难之时,你我理应同心协力为皇上分忧啊。”
杨云赶忙附和道:“那是,那是,这正是吾等做臣子的本分,来,萧大帅,卑职先敬萧大帅一杯。”说罢杨云举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
萧庆见状亦举起酒杯回敬道:“好,杨将军爽快,本帅就承了杨将军的情。”说罢萧庆也是一饮而尽。
饮完酒,杨云问道:“大帅,咱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宋军也不出城,这天天无事可做也怪无趣的。”
萧庆说道:“怎么,杨将军还盼着宋军出城不成?”
杨云故作回忆道:“十几年前南下的时候,我军面对宋军可是摧枯拉朽一路推过去。”
萧庆来了兴趣道:“杨将军还知道摧枯拉朽?”
杨云笑道:“让大帅见笑了,这十几年闲来无事,找了个先生认了点字,读了点书,不过跟大帅的学识渊博相比还是差远了。”
对于杨云的吹捧,萧庆很受用:“嗯,读书识字还是好的,杨将军可比那些不学无术的武夫强多了。”
杨云嘿嘿笑道:“大帅过奖了,大帅,这次朝廷南侵情况如何?怎么还让宋军跑到咱们地盘上了?”
萧庆略微皱眉道:“杨将军就没听到一点风声?”
杨云说道:“某不过是一个指挥几千人的将领而已,又不是多大的官,能上达天听,再说了自从十几年前那次南侵之后,某就带着手下调到辽阳府扎了根,十几年除了平灭了几股土匪就没打过大仗。”
萧庆喝了一杯酒道:“朝廷这次南侵情况不太好,可能会失掉大片土地,重新回到十几年前的态势,甚至还不如十几年前。”
杨云惊讶道:“大帅,咋回事,宋军还能翻天不成!”
萧庆举着酒杯道:“杨将军有所不知,这南边出了一个雄主啊,比那赵家人强太多了,人家把大宋治理的越来越强了,想想不过才十来年时间,形势已经大变样了,朝廷这些年不管是病死的还是被杀死的,失去了太多的名将,眼下想制住大宋难喽。”
杨云问道:“按大帅的意思,那岂不是说我大金有亡国之危?我大金这才立国二十几年。”
萧庆提醒道:“杨将军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别人传出去了会有大麻烦,不过亡国倒不至于,就是大宋再强现在也没实力吞并大金,不过失去了燕云、中原的大金以后只能走下坡路了。”
杨云附和道:“是啊,当年大辽最富庶的地方就是燕云,这换了大金也一样,没有了燕云的税收,大金国力能有原来的一半就不错了。”
萧庆借着酒劲叹息道:“要是我契丹能出一个雄主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大辽也就可以复兴了。”
杨云试探道:“大帅,不是听说耶律大石在西边数千里外登基称帝立国了嘛?”
萧庆摆摆手道:“大石林牙啊,算了吧,是重新建立了大辽,可是离咱们太远,再说了我契丹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岂能离开祖地远去。”
杨云又问道:“大帅,这次的仗到底是怎么打得?怎么会败的这么惨?”
萧庆略带醉意道:“还不是让宋军打了个措手不及,谁都没想到宋军居然会通过海上直接进攻燕云,还有这化城县也是,宋军派了庞大的船队把步军直接送到燕云登陆,这在以前的历史上根本就没发生过这种事,宋军这是开创了历史的先河了,我军由于大部分主力南侵,导致后方空虚,且南侵的我军在宋军地盘上也损失惨重,再加上信息传递不畅,等朝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变成这样了,目前我军最有战斗力的军队一部在西北防御蒙古诸部不能调动,剩余的基本都在西京跟河东了,咱们这边你也知道空有五万大军,真正的精锐不过那五千女真骑兵而已,所以这城中的宋军不出来也好,就这么耗个一两个月我们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杨云边给萧庆倒酒边说道:“大帅,那也就是说这场战事再过一两个月也就结束了?”
萧庆又喝了一杯酒道:“那可不,仗打成这样,朝廷肯定会派出使者求和,或许用不了一两个月这场战事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