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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站起来，还不忘去拿贴身的公文包，紧紧盯着占居门口位置的苏盼，沉声道:“苏小姐？”
“是我。”苏盼平静点头。
他默了片刻，才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约见我的人是骨先生。”
苏盼走近几步，彻底将门关上，道:“是也不是，这位，就是你口中的骨先生。”
她指着骨离。
林长业一顿，面色更是难看，“是骨扬！”
“也没错，我们就是以骨扬先生的名义约见的你，对于骨扬先生没法到场这件事，我们向你表达歉意。”
“不过，”她顿了下，道:“既然你也来了，不管再怎么不愿意，在我说完来意之前，这道门，你是出不去的。”
“苏小姐，我可以报警。”
“你可以，但是我想你并不想让骨扬先生也牵扯进这件事里，当然，我们也不想如此，但如果你非要这么做的话，我只能再次说抱歉。”
林长业深吸一口气，良久才压下眼里的愤怒，别开眼不再说话。
苏盼顺势道:“请坐吧。”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杜若已经再次对苏盼彻底伏败了，他干脆一言不发充当起保安的角色，安分坐在一边。
骨离自觉坐在苏盼身边，摆出正色。只是这样，忽的调起了林长业的记忆。
“你是那个人！”
骨离沉静盯着他，没有说话。
苏盼看了一眼骨离，见他没有失态，便开门见山道:“我想林先生您已经想到了我们今天约见您的目的，我们也就不寒暄了，直接进入正题。”
“苏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先别急，我先给你听个东西。”
她从包里拿出录音笔，按下开关，录音笔随即传出一阵沙沙声，林长业并不傻，仅是这样，他已经能想清楚了。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声传出。
——久等了。
——坐吧。
时间不太久，刚好够林长业从洗手间走到茶楼包厢的时间，也足够他冷静下来了。
苏盼看了眼林长业恢复平淡的神色，伸手关了录音笔。
她道:“林先生，我还算刚才那句话，你大概已经明白我今天约见你的目的。”
林长业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苏盼接着道:“你也知道我手里掌握了怎样的证据，如果我想，我随时可以将这段录音公证法庭。”
话说的没错，林长业莫测地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你还找我做什么呢？”
“我还有两件事需要向您请教。”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如果我知道，又凭什么告诉你？”
苏盼将几张摆在林长业面前，道:“你会告诉我的。”
她的食指指尖透过纸页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清脆吸引了几人的视线，骨离瞄了一眼觉得熟悉，是他从骨扬那里得来的资料，但是与他当初给她的那些排版并不一样。
他看着苏盼，不自觉轻轻皱了皱眉。
苏盼面色不动，收回手打量着林长业。
她比谁都清楚纸页上都是些什么内容，也比谁都清楚接下来林长业的表情会做如何的改变。
果然，不出所料的，林长业面叶一动，瞳孔猛的一缩，以惊讶又带着惊惧的眼神直盯着苏盼，眼里甚至出现了明显的痛恨。
“你是怎么查到的？”
细看之下，能够看到他那着那几张纸的手已经有些轻微的颤抖。
苏盼颔首，淡淡道:“如果我想，总能知道的。”
她的神色冷漠又骄傲，不再是那个常以笑示人的苏盼了。她的声线甚至都变得清冷许多，带着独特的压迫力，彻底撕开林长业的冷静。
“所以我的疑问，还想请来林先生为我解答。”
“第一，宋之言是何时与你商量打压苏氏这件事？”
“第二，身为一个公职人员，你手里的权利与责任，又如何驱使你做出如此肮脏卑鄙的事情？”
“林先生，请你回答我。”
一句一句恍然落地，仿若重击砸在林长业的心里，他几乎已经听不到从门缝里泄露进来的酒吧特有的音乐声。
他只能听到，苏盼的一句又一句鞭笞，毫不留情响彻他耳畔。
骨离与杜若也完全没有想到苏盼将林长业唬来是为了问这些事情，与整件事情比起来，这就好像最不需要在意直接可以忽略的细枝末节，却没想到此刻被苏盼拿到了明面上来谈。
但是骨离只愣了一下，却是明白的了。
在无人在意的时刻，他没忍住，让自己的嘴角稍稍上扬了些弧度。
寂静维持了半晌，苏盼有着足够的耐心等林长业开口。
过了许久，林长业才张了张嘴，低声道:“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做出这些事。”
苏盼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你大概已经清楚我和宋之言的关系。”林长业抬眼看他。
苏盼点头。
“我没法不管他，事情发生之后，我也后悔过，但是如果你问我，如果重来一遍，我会不会答应，我还是会的。”
“第一个问题。”苏盼提醒道。
“在宋许亭跟你父亲提起那个策划案之前，他们就已经做了周详的计划，设计当苏氏资金周转不灵的时候，利用我的关系……也就是这次的事情，如今不过是提前上演罢了。”
“然后在苏严重新回到公司的时候，迎接他的时候只能是一摊乱局，尽管他有能力东山再起，宋许亭也会趁这段时间对其继续进行打压，使其完全放弃希望，最终吞并整个苏氏，”苏盼掀开眼皮，眸光冷然，问道:“是这样吗？”
已经**不离十了，林长业没说话，只微微颔首。
“但是他们也绝对没有想到订婚典礼上会出那样的乱子，不得已他们决定将计划提前，却也万万没有想到，背后有人真正暗中操纵将他们的计划全部打乱，最后血本无归。”
林长业顿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她，“那个人是你？”
苏盼没有否认，而是再点着他面前的资料，转开话题道:“你有一个长期住院的母亲。以你现在的工薪完全有能力奉养她，但是如果你失去了这份工作……”
及时打住，苏盼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