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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舜开始修筑工业之城了,二弟朱四海的干船坞也竣工了。
大明第一家工业化船坞正式出现。
双喜临门的是,白老爷子的独女不在乎朱四海的贫寒出身,一心一意要嫁给朱四海。
白老爷子在松江府那也是说的出名号的乡绅,独女白素素又是松江府有名的美人,娶了她相当于娶了白老爷子偌大的家业,追求白素素的人很多。
就连松江府知府的长子都对白老爷子的独女白素素,青睐有加,甚至放出话来,不许任何人染指白素素。
谁能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贫寒响马,抢走了白素素,这让知府长子很是恼火。
大明的官僚乡绅相互戏谑,多是拿对方的籍贯相互讥笑,畿辅人俗称响马,河南人俗称板肠,江南人则是水蟹。
知府长子每次称呼朱四海,都是满嘴的响马。
知府长子喜欢穿一身紫红色宋锦,彰显自身地位的不同,宋锦上还聘请苏州有名巧妇,用苏绣刺绣了团花卷草。
腰上别着一口鎏金唐剑,坠着一块鱼纹美玉,带着一群官宦子弟前往了白家宅子。
前几日,知府长子和一群官宦子弟去了金陵的秦淮河,寻花问柳去了,听说京城很有名气的杏园戏班在金陵也开办了一个戏班,班主还是江南人李渔。
知府长子想要见识见识这个在京师声名鹊起的杏园戏班,又耽误了一段时间,等到他收到老爹的书信,白家已经把黄道吉日给看好了。
按照松江府的习俗,白家也要举办一次婚宴。
朱四海先是询问了父母和大兄,家里对于在哪里先办婚宴,所有人聚在一起商讨了很久。
按照朱舜的意思,当然是要先在北直隶举办,然后才能在松江府举办一次。
百户朱忠义想了想,就让长子在松江府先办了,白家毕竟是独女,长子以后也要长年累月住在松江府,让岳丈心里高兴,长子在岳丈岳母面前也能更加的如鱼得水。
今天就是朱四海和白素素大喜的日子。
新郎官朱四海骑在一匹大马上,后面跟着一定彩轿,彩轿是用大红织金,四角悬挂桃红球。
迎亲队伍抬着各种礼品,敲锣打鼓的去迎接新娘。
成亲有纳币和聘礼,纳币是给礼银,聘礼则是给实物。
大明南北的聘礼各有不同,纳币却是都一样,上户不过十五两银子,中户十两,下户五两。
又有小茶礼和大茶礼之分,一般的百姓人家只有小茶礼,官僚乡绅才会有大茶礼。
北方的小茶礼用的是羹果,四盘,六盘,十六盘都有,根据家资的丰厚来定。
新郎官朱四海入乡随俗,小茶礼抬盒上用柏枝和丝线络果做长串,坠着剪彩鸳鸯、万年青草、吉祥草,作吉祥之兆。
白家宅子内早就站满了前来观礼的亲朋好友,多数是官僚乡绅。
松江府作为天下纺织中心,松江紫花布在欧罗巴都是紧俏的贩洋棉布,商贾气息很重,形成了极其浓重的攀比心理。
白老爷子老来得女,就这一个女儿,当然希望她嫁的风风光光,看到迎亲队伍全是一些乡野百姓,也没说什么,只要朱四海以后疼爱女儿便是了。
一袭红紫宋锦的知府长子,酸味十足的说道:“倘若是本少爷迎亲,以我爹的人脉,整个松江府的大小官员都会过来庆贺,南直隶的知府知州,少说也能请来三位。”
“你们瞧瞧这位”
过来观礼的人,都是白老爷子多年的亲朋故旧,知府长子说出这句话,顿时让他心生不悦。
以后女婿朱四海就是一家人了,知府长子这么贬低朱四海,就是在打白老爷子的脸。
转过头正要呵斥知府长子,却发现这位知府长子说不出话了。
迎亲的队伍已经走进宅子了,被白老爷子的亲朋故旧没少诟病出身低贱的朱四海,身边按理说只有一些乡野百姓才对。
谁知,竟是多了三件麒麟服。
知府长子和亲朋故旧们心里的讥笑,消失不见了,全部是目瞪口呆的探着脑袋看了过去。
朱家的势力也太过惊人了,居然请的动两位伯爷和一位侯爷,亲自过来帮忙迎亲。
亲朋故旧们仔细看了很长时间,确认是真的伯爷和侯爷,全都转过脑袋看向了知府长子,满脸玩味。
还请来三位知府,你就是请来三位封疆大吏巡抚,也不见得有这三位京城里的勋贵高贵。
跟着过来迎亲的当然不是三位勋贵,是兴安伯公子新宁伯公子怀远侯公子在征得老爹的同意后,穿上老爹麒麟服跑过来给朱哥的二弟帮腔作势。
三人都是嫡长子,爵位早晚是会传给他们的,虽然有些不合礼法,只要三位勋贵同意了,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兴安伯公子在过来的时候,已经打听清楚了,有个知府长子心怀不轨,走到白家宅子立刻大喊了一声:“谁是松江府知府的长子。”
知府长子猛的一激灵,看向了身边的官宦子弟,这帮子也很仰慕白素素的狐朋狗友,全部倒退了几步,留下知府长子一个人空落落的站在庭院里。
知府长子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干笑道:“伯爷,在下便是。”
“啪!”
话音落下,兴安伯公子一巴掌扇在了知府长子脸上:“听说你对嫂夫人图谋不轨?”
知府长子在松江府习惯了欺男霸女,什么时候被人打过,还是打脸,当场就被打懵了,欲哭无泪的说道:“伯爷冤枉啊,小的哪敢。”
怀远侯公子自从开办了自来水厂,整天忙着处理自来水厂的事宜,很久没有出门,更甭说畅快的欺负官宦家的二世祖了。
一脚踹翻了知府长子,上去就是一顿老拳,随口找了一个借口道:“谁让你穿的红紫色盘领衣,最是看不惯有人穿戴红紫色盘领衣了,真是找打。”
这句话落下,官宦子弟们全部都是慌作一团,赶紧把自己身上和红紫二色有关的东西,全部扒了下来。
一盏茶过后,新宁伯公子拦住了兴安伯和怀远侯:“差不多了,莫要耽误了吉时。”
知府长子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哪里还有半点的嚣张,像条死狗一样。
一炷香以后。
白老爷子在一群亲朋故旧嫉妒羡慕的眼光里,满面红光的收下了聘礼,把女儿送上了彩轿。
朱四海在松江府有了一位乡绅做岳父,正式扎下了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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