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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珂带顾明月下了马车,径直向宫门走去,不理会落在后面的殷王三人。
到了举办宴会的地方,坐在殷王府的位置,让顾明月坐在自己身边,那边丞相府的地方已经坐了人,不仅丞相和夫人在,顾昭阳的几个舅舅和他们的孩子都在,贤德公主在另一桌,金珂向她摇摇挥了挥手,学着顾昭阳的性子嘻嘻一笑。
贤德公主见此脸上划过一丝宠溺,看到金珂身边的小姑娘,笑容微滞,脸上带着疑惑。
金珂等了半天,宴会终于开始,皇帝皇后高坐,后宫群臣,以及齐国使臣都已到齐。
杯筹交错,歌舞升平,金珂抬眼看向齐国使臣的方向,那里坐着一个蓝色衣服的姑娘,十七八岁,和她这具身体的年龄差不多。
那便是齐国公主叶瑟,也是打死顾昭阳的人,金珂打量了下她,样貌倒是不错,眼睛是眼睛,嘴巴是嘴巴,都长在该长的地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眉间带着一丝高傲和不屑一顾。
宴会忒没意思,金珂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眼睛看着上方跳舞的舞姬,眼神有些疲懒。
宴会进行到一半,齐国使臣那里突然站起一个齐国臣子,看着像管事的。
丝竹之音突停,皇帝表情淡淡地挥了挥手,舞姬退了下去。
“不知这位大人可有何事?”
那使臣拱手行礼,头颅低垂,“贵国陛下,不知吾国陛下的文书您可曾看过?”
皇帝点头,“看过了!”
“那……不知陛下意下如何?”那使臣再问。
金珂摇着扇子看着好戏,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皇帝听到使臣的话,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道,“齐国既打算与我大靖交好,让朕极为欣慰,只是……和亲一事却有失妥当!”
齐国公主面色一变,这大靖皇帝不是明摆着不要她和亲!
齐国的使臣同样脸色变了。
“陛下!”
“哎!”皇帝抬手止住他们的未尽之语,道“并非朕不同意和亲一事,而是和亲关乎两国利益,须得仔细斟酌,公主尊贵,必不能为副,也不能嫁于朝臣之子,而朕的儿子皆已成婚,必定也不适合娶贵国公主,皇室与公主同龄的子弟也都有正妻,如此一来,人选倒是成了问题!”
金珂摇着扇子点头,不愧是皇帝,说话滴水不漏。
齐国使臣脸上都是为难的神色,他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把公主找个皇室子弟嫁出去,如今人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就是不能找皇室子弟,而那些高官的儿子他们又看不上眼,毕竟公主嫁给他们,齐国能得到的好处很少很少。
齐国公主叶瑟低眸,忽的,她站起来,笑了。
皇帝眼眸闪了闪,“公主这是……”
叶瑟道,“皇帝陛下,小女倒是有一人选!”
“哦?”皇帝眼眸平静,“公主说的是谁?”
叶瑟犹豫了下,金珂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只听她大声道,“此人便是殷王府世子顾昭阳!”
齐国这边的使臣眼色皆是一亮!
“哗!”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这长耳朵的都知道皇帝刚才的意思是不同意和亲,如今这公主还真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殷王虽为异姓王,权势也不大,可再怎么说也是王爷,比起清贵之家总要显赫一些。
而且,京城的人都知道,殷王府世子顾昭阳虽说是个纨绔,可却不近女色!
当然,这也是让京城百姓都放心的事,自家有漂亮姑娘,也不怕被人抢了去!
也是这个缺点里的优点,让顾昭阳虽然桀骜不驯,无法无天,也不会太讨人厌!
金珂愣了好半天,再看周围人的眼色,才知道这泼妇真的说的是她!
皇帝厉眸眯了眯,反过来问金珂,“不知殷王世子感觉如何?”
金珂“……”不如何!
站起来,一身如烈火般红色的衣服让她成为焦点,嗯,这齐国公主把她弄成了焦点!
而全场的人也不得不说,这殷王府世子是长的真好!
雌雄莫辨却不娘里娘气,那皮肤简直比京城所有贵女的都好,若不是那纨绔的性子,指不定让多少美人为她寻死觅活,看那些红着脸的大姑娘小媳妇就知道!
而那些贵夫人也叹息,这么好的相貌,还不好|色,那么贵重的身份,还有丞相和贤德公主那么强硬的后台,怎么就是个无法无天的纨绔呢?不然这可是绝佳的女婿人选!
叹息过后,都想知道她要如何选择!
而金珂站起来后,贤德公主的脸色差了些,暗暗看了眼齐国公主,美丽的眸子里面隐隐有些愠怒!
丞相一家人的脸色也不好,他们丞相府的外孙,有本国那么多千金贵女选择,何至于娶一个皇帝都不满意的敌国公主为妃!
金珂向皇帝躬身拱手,“陛下,臣不愿娶齐国公主!”
“你说什么!”叶瑟发怒,她一个公主嫁他一个世子明显就是低嫁,她还不愿意!!
“哎!齐国公主稍安勿躁!”皇帝眼里带着微笑和满意,表情却极为肃穆。
接着他问金珂,“殷世子为何不娶公主,齐国公主端庄美丽,出身尊贵,朕知道你还没成亲,府里好像连个暖房丫鬟都没有,这好好的公主,你为何不娶?”
金珂作为一个纨绔,她不屑似的看了眼齐国公主,“陛下,您还不知道吧,臣前几日出门踏青,经过这位齐国公主车架的时候被她打了一顿,头还撞到了柱子上,破了那么——大一个血洞,要不是宫里的太医医术高明,臣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未知数,这样的泼妇,臣才不要娶她,臣好歹是大靖的世子,还是您亲笔御封,身份高贵的跟那天上的太阳似的,才不要娶这刁蛮跋扈,没有脑子的公主,大靖那么多出身高贵的贵女,臣要娶,就要娶个门当户对又贤良淑德的世子妃,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您呀,就不要为难臣了,臣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要娶她!!”
她说完,轻蔑地瞥了眼齐国公主,眼里都是高傲,仿佛齐国公主就是一坨泥巴!
全!场!寂!静!!
皇帝都惊讶了,都说这殷王世子平时把殷王怼的气血飙升,常常喘不过气来,他还以为是夸张,如今一看,这压根就是能毁天灭地的主,同时心里安慰,得亏没有生在宫里,不然,他能不能寿终正寝都难说,而后,怜悯地看了眼面容憔悴的殷王,摇了摇头!
“顾昭阳!!”齐国公主愤怒大喊,她受到了极致的侮辱!
“叫什么叫!叫的再大声本世子都不会娶你这泼妇,本世子俊美无俦,身份尊贵,岂是你这泼妇高攀的起的,你个蚂蚱!岂敢高攀太阳!”眼里都是桀骜不驯。
丞相府的人安心了,贤德公主也安心了,皇帝安心了,在场的大靖朝臣也安心了,这样看来,和亲一事就告吹了!
“本公主竟不知,这大靖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叶瑟怒火万丈,含沙射影。
金珂摇了摇折扇,道“本世子也不知,齐国养出来的公主这么泼辣刁蛮,连乡下的民妇都不如,你可知道三从四德,可学过女戒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