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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
刚在路边买了杯当地冰咖啡，叮当就从窗户跳了出来，咬住了灵爻的裤脚，极力的想将她往车上拖。
看到叮当的状态灵爻意识到事情不对，快速上了车。
她之前也给霍曜发了刘远山的坐标，可没得到他的回复，这才决定开车往霍曜那边赶。
毕竟她才是正道的光。
霍曜一个反派冲锋陷阵算什么？
“汪汪！”叮当不安的在车里冲灵爻低吠，示意她开快点。
灵爻也是第一次听一条狗的话，直接油门踩到底。
她没标记霍曜，只能通过刘远山那边的情况去判断。
不过，灵爻大概知道了霍曜一定要去汇合地点，而不是直接拿下刘远山的原因。
因为来接应对方的人，并不是刘远山自己的心腹，而是他在L国的靠山，如果不能将其带走，对方很可能会被灭口。
估计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原本跟在他后面的黑色作战服，都不敢跟的太紧。
一个小时后。
陆川的电话打来，灵爻下意识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原本焦躁不安，像得了多动症的叮当。
此刻，它趴在后座上一动不动，可眼睛里却已是一片泪眼模糊，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停从眼角溢出。
灵爻没有靠边停车，直接就接了电话。
“喂，川叔，怎么了？”
“晓灵，你现在在开车吗？”
灵爻微蹙起眉，“是，怎么了？”
“你先靠边停车。”
“怎么了，有什么事？直说。”
灵爻觉得心下烦躁，口气很不好。
“事情比较长，你停车后，我再说。”陆川寸步不让，口吻却没有因灵爻的态度不好，有丝毫恼怒，反而异常的耐心。
“刺啦——”
灵爻并没缓慢降速，看后面没车，便紧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说吧。”
“晓灵，小耀他没了。”
灵爻只短暂停顿了一下，平静的问：“怎么没的？”
“为了救几个我们的同事，同时也为了帮他们拖时间，让他们带刘远山走。”
灵爻狠锤了一下方向盘，车子的喇叭声在寂静的车道响起。
他一反派为了救人把自己救死了？
还真是有本事！
看她一会儿怎么找他算账！
脑子蹦出这个念头，灵爻呼吸一滞，这才反应过来，死意味着什么。
她无法揪着他腰间的软肉骂他有病。
更无法找他算账。
灵爻觉得车里闷的难受，可开窗外面又热的难受，哪哪都不舒服。
厨子怎么就死了呢？
他不是说超级英雄总要去守护世界，只做个有点正义感的普通人吗？
……
……
“晓灵，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灵爻抱着骨灰，只让叮当上船，陆川着实有些不放心。
“船上有船长呢，你担心什么，我还能跟着一起跳了？”
陆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灵爻在认过尸后，只是对霍曜的尸体拍了张照，就将后事交给了他。
自己则申请了押送刘远山的任务，参与审讯。
先是攻破了吉卡的心理防线，又通过吉卡、何洋等人的证词，以及不知从哪搞来的刘远山与L国靠山的往来证据，让对方不得不认罪。
并亲自抓出了那个L国警署出卖真实押运路线的人。
期间，灵爻没有任何情绪崩溃，就好似压根儿忘了霍曜这个人，就连火化对方遗体她都没到场。
直到做完这一切，她才询问起霍曜的骨灰，然后便是向他借钱租船出海。
陆川见识过那么多被害者家属，这种理智冷静的，虽然少，但不是没见过。
如果不是对过世的人没有感情。
那就是压抑的极深，知道当前还有其他事要做，不允许自己情绪崩溃。
他觉得灵爻明显属于后者。
“你就让我和你一起上去吧，我就跟船长在一起，不打扰你。”
灵爻看到了陆川眼里的关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发现小丫头态度松动，他立马趁热打铁上了船。
上船后，陆川真如自己所说，只待在船长的驾驶室。
船长也乐意有个人在自己旁边，驾驶台前船长的收听着新闻，正好是有关金三角的联合行动大获成功的消息，船长立即忍不住和陆川讨论。
“嘿，又是这新闻，我刚在手机上也看了，如果没吹牛，这确实是史无前例，也太厉害了，一次就抓了5000多人，将那么庞大一个组织连锅端掉，还没有任何人员伤亡，那些人可都有枪啊！太了不起了！”
陆川目视着前方甲板上的一人一狗，和那只小小的骨灰坛，声音很轻：“也不是没有任何人员伤亡。”
“可广播里都说了，没有任何警员伤亡，难道新闻还能有假？而且没有人员伤亡是好事，该死的是那些d贩……”
话痨船长还在碎碎念。
陆川则没再说话。
船长感受到驾驶室里的压抑。
也知道眼前人和甲板上那小姑娘是来做什么的，便没再说新闻的事。
憋了好久，忍不住好奇问：“过世的是这小姑娘的长辈吧？”
船长这么问，是因为灵爻不只上船时面色平静，还有她现在正摸着狗头。
而陆川虽能看出难过和遗憾，也没有痛彻心扉，歇斯底里。
这两人的悲伤都很克制，就像这个人的离世，在他们情绪能承受的范围内，这才让船长觉得是桩喜丧，所以刚才才会和陆川聊起新闻。
可陆川的答案出乎了船长的预料。
“没有，过世的是那丫头的男朋友，也是刚才新闻里行动中，牺牲的一个编外人员。”
船长怔愣。
话痨的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问出一句：
“他叫什么名字？”
“霍曜。”
“霍曜？听起来怎么好像有点熟悉……”很快船长就想起在哪听过霍曜这个名字，“他是不是就是网上说的那个霍曜？”
陆川点头。
船长难以抑制自己的好奇和八卦，“那之前网上有关他的事，是不是都是假的？”
“身份是真的，但定义一个人看得是他的行为。”
船长还想打听更多的内幕。
可陆川却没有再说。
也就在此刻，不了解真相的网友，在看了那则新闻后，就又找到了可以黑霍曜的地方。
不少人在落井下石，认为霍曜成了丧家犬，都嘲讽霍曜太子位丢了，难怪这么久都没有出现，一直当缩头乌龟，原来是早收到了风声。
不堪的词汇，肆意的辱骂，恶意的揣测，蜂拥涌向霍曜从前的社交账号。
船到达了指定位置，风向和风力都刚好。
灵爻站起来，随意的点了三根霍曜常抽的烟，打开了那只奇丑的骨灰坛，从里头掏了轻飘飘的一把。
“你那么爱搔首弄姿，死的却那么丑，那么惨，所以我为你精挑细选了一个能配得上你的骨灰坛送你一程。”
说着，灵爻就扬了一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感觉到任何能量场，那把骨灰居然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风，在灵爻抱着的那只骨灰坛边盘旋了一阵，这才随风飘走。
叮当冲着骨灰飘走的方向不停的叫。
灵爻又抓了一把，问被捏在手里的那团灰。
“你知道为什么要把你撒进海里吗？因为这里宽，以后这正片海洋里的幽灵虾，幽灵蟹，还有各种幽灵鱼都归你管了，开心吗？”
摊开手掌，灵爻的发丝在飞舞，可那团灰却迟迟未动。
灵爻看得有些来气。
“不舍得走了？不舍得走，你跟我抢什么活？不舍得走你那么义无反顾就去了！说我的时候跟训儿子一样，到你自己了，你怎么就不说到做到了呢？”
说完，她冲着掌心用力一吹，然后撒气似的，抓了一把又一把，边扬边骂：“去你大爷的童话，你一个在丛林法则下成长起来的人，相信什么童话！我认真说我是超级英雄，你不信，我随口说说的事，你就信了，你是不是有病？”
灵爻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捏在手中，示威般的看向空中盘旋的那团灰烬。
“你肯定希望我会一直记得你吧？放心，我会的，我会一直记住你脑袋缺一角的模样，谁叫你让自己死的那么难看！”
扬了最后一把。
那些在空中盘旋迟迟不散的灰烬，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召，再也无法停留，随时会散掉，可忽然，它们却逆着风，穿过了灵爻的身体。
那一刻，灵爻感觉似乎有人正在拥抱她。
可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异常的能量。
看着眼前已经什么都没有的空气，灵爻轻喃：“霍曜，你爱的一切，都配不上你，但我们的账，你别想赖。”
……
……
就在金三角最大组织被一网打尽的新闻一出，网友们都在追问霍曜去哪了，他是不是也被抓了，在他的账号下，要求他自证清白时。
下午社交网络上一个叫正义联盟的账号，莫名其妙上了热搜，一看热搜内容，竟是有关霍曜与霍铮的另一一重身份揭秘。
这个账号用霍氏兄弟的故事做穿插，将远山集团的前世今生，以及它与刘远山金三角组织之间的关联，讲的清清楚楚。
起初，众人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感觉就跟编故事一样。
可随着一些在关键位置的人忽然被换下，以及远山集团的法人和股东大批被逮捕的新闻一出，众人开始觉得这个故事有了可信度。
当官方账号也点名了远山集团的事，内容虽并没说的太详细，却可以与正义联盟这个账号所说的内容，互相映证，全网都炸了。
因为，这也就意味着有关霍曜的另一重身份，可能是真的。
有一些风向转的快的网友，已经开始在霍曜的社交账号底下向他道歉求原谅了。
不少人都盯着他的社交账号，看他何时上线。
这时，很多人也已经回过味，霍曜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可是官方一直没有给出说法，就足够说明很多事情。
可他们等来的不是霍曜社交账号的上线，而是官方账号发布的离世消息，并且还公布了他离世的原因。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联合行动之所以能没有伤亡，霍曜功不可没。
转瞬之间，霍曜从除了颜粉人人喊打，变成了所有人的英雄。
许淮舟看到这个消息，正好是刚逮捕完阮烟瑶，将她送回局里的路上。
阮烟瑶不明白，既然老天都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为什么结局却依旧没有改变？
只是让她再次经历一遍，她之前经历过的事情。
那重生的意义又有何在？
给她希望再打破吗?
如果是这样，她到宁愿自己没有重生。
可看到拿着手机，想给灵爻发消息，却一直没按下发送键的许淮舟，阮烟瑶不自觉笑了。
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许淮舟，你为了知道你爸和我做了什么交易，不惜假装交往来骗取我的信任，拿到证据后，就立即检举了你父亲，可你以为这样，你们就能在一起吗？”
阮烟瑶有种近乎疯狂的平静，像一个接受了命运，可不甘心一个人赴死，恨不得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的死囚。
“你爸可是间接杀了她爸，而且霍曜那个人我了解，对谁都不信任，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将你的小青梅带去卧底，你的小青梅也能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将自己置身险地，你觉得他们真只是合作关系？”
许淮舟的眉宇紧皱。
早在停车场霍曜最后揍他那次，他就知道或许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他也早就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可就这么听阮烟瑶将事情，就说了出来。
除了震惊。
还有一种无地自容之感的羞耻。
这种羞耻除了来自他爸所犯的罪，还有就是想到了那天霍曜在停车场说，自己没有资格时，他反驳对方的话。
现在想想，和对方比起来，他的确没有资格。
“告诉你，霍曜和我是一类人，最好是不要喜欢上什么，如果喜欢了，就一定要得到，就像我对你一样，所以这辈子你们无法在一起了，哈哈哈哈......”
尽管许淮舟知道，阮烟瑶是在故意言语刺激自己，以此来达到报复的目的。
但许淮舟依旧很想告诉她，霍曜已经死了，让她闭嘴。
好似这样就会有新的结局。
可他知道那终究只是自欺欺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