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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久了,就连其他工作人员也发现了,于是时不时地看向洛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洛屿向后退了两步,把自己藏到了严钧的身后。
终于……没有人再继续看他了。
“你今天这颓废的样子,还真吸睛。”严钧说。
“是吗?是因为今天的妆?”
虽然三分靠妆,七分真熬夜吧。
正聊着天,顾萧惟竟然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揣着口袋凑近了看洛屿。
洛屿被他看得脖子后仰,“你看……看什么?”
总不是他眼睛里有东西没擦干净吧。
“你看起来不像熬夜,像放纵过度。”顾萧惟说完,浮起了一丝很淡的笑。
严钧竟然点头同意:“哈哈哈!没错!其实我本来很想问一句——哥们儿,你肾还好吗?”
洛屿的表情冷了下来,掰了掰手指,一副要开揍的架势,“严哥,你试试看就知道我的肾好不好了!”
严钧赶紧摇着手后退,“不用!不用了!我是个守男德的家庭主夫,出来拍戏也就是挣点奶粉钱!不该试的我从来不试!”
一条胳膊伸了过来,从后面圈住了洛屿的脖子,冷不丁把他带了回去。
后背撞上了某个人的胸膛,洛屿不需要回头就知道那是顾萧惟。
“严哥经不住你试的。”
他的声音很近,空气的震动让洛屿的耳朵发痒。
“不试了,不试了!要拍戏了!”洛屿把顾萧惟的胳膊撑了起来,指了指对面,“您该呆的地方——画室。去吧。不要妨碍我的取证工作。”
顾萧惟好像“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啊不对,是不紧不慢地进了画室。
盛云岚交代了这场群戏每个人的位置还有演绎中需要注意的地方,场记高喊场次,这一幕戏开始。
赵思沉带着相关文件和拎着工具箱的取证人员们进入了别墅。
何叔完全不知所措,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赵队长,您这是……这是干什么啊?一来就是这么多人?温先生也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温煜驰温和地安抚何叔的情绪,对他说:“不是什么大事,根据案情的例行调查而已。”
“是……是陆先生出什么事了?”何叔小心翼翼地问。
“并不是来陆先生的别墅调查就代表陆先生犯了事。你把赵队带来的文件给陆先生看看吧。”
何叔露出为难的表情,“先生正在画室,他一旦进入状态了,恐怕谁敲门他都不会开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画室的门开了,陆屏枫就站在门口,他的身上穿着罩衣,视线穿过整个客厅,与温煜驰对视。
只是一个很礼貌的点头之后,他便看向了赵思沉。
“赵队,看来那天你带走的监控里发现了重要线索。”陆屏枫淡声道。
赵思沉将取证文件递给了陆屏枫,视线里充满了审视的意味,“陆先生,你知道自己会梦游吗?”
“知道。”陆屏枫回答。
“那你知道自己梦游的时候,手里拿着刀吗?”赵思沉的声音低了一个八度。
“知道。”
“那我下一个问题还需要问吗?”赵思沉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陆屏枫,这位大画家到底还藏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您想问我知不知道自己握着的刀上沾着血。”陆屏枫垂下眼,唇上礼貌式的浅笑里浮现起一丝嘲讽,“红色的并不一定是血迹,还可以是颜料。”
赵思沉点了点头,“是什么,我们查一下就知道了。”
“鲁米诺反应。”陆屏枫看向站在赵思沉斜后方的温煜驰。
只要查看陆屏枫梦游经过的路线上有没有鲁米诺反应就知道他刀上滴下来的到底是颜料还是其他什么了。
温煜驰点了点头。
陆屏枫又问,“之前那两起模仿我画作的谋杀案,我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所以赵队,你现在来调查我别墅里的血迹,有什么意义吗?就算有血迹,根据录像的时间,也跟那两起案子无关,不是吗?”
“案件调查,无可奉告。”
事实上,陆屏枫有两次发生梦游都正好在受害者遇害的前一天晚上。
这个巧合让人细思极恐。
赵思沉转过头去,向队员们点了点头,“大家注意一下,陆先生家里的陈设、摆件碰了、动了之后都要放回原处。”
“收到!”队员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赵思沉对陆屏枫做了个手势:“陆先生,请吧。还有一些问题需要你来回答。”
“那就先去画室吧。对于赵队长的问题,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转身之前,陆屏枫看向半蹲在地上打开工具箱的温煜驰,“温法医。”
“嗯?”温煜驰看向陆屏枫的方向。
“这栋别墅被重新装修过,如果你真的想要看到鲁米诺反应,建议从唯一没有被换掉的东西上下手。”
说完,温煜驰就离开了。
唯一没有被换掉的东西,是什么?
但他们第一步要验证的就是,陆屏枫手里捏着的匕首滴落下来的,到底是颜料还是血迹。
他们检查了从厨房到客厅,客厅到画室的这段路,也是监控视频中拍下来的路,没有发现任何鲁米诺反应。
也就是陆屏枫说他每次手持匕首滴落下来的都是颜料……是真的。
监控里有拍到保洁阿姨擦掉这些颜料的画面,如果真的是血,保洁阿姨应该会惊恐,但从监控中来看,保洁阿姨已经习以为常了,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麻烦,而不是害怕。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陆屏枫梦游的时候会拿着刀,以及为什么刀上会有颜料?
温煜驰想到了刚才陆屏枫的提示,他说别墅被重新装修过。
但肯定不是近期,因为那么大的动作监控不可能完全没有拍到。
洛屿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栋别墅,才发现这栋别墅在五年前被买下来,当时据说发生了一场震惊全国的凶案。
别墅的男主人因为精神问题出现了幻觉,把女主人杀害之后,剖开了受害人的背部,尸体摆成了坠落的天使的样子,挂在了墙面上。
据说画面太有冲击力,当时上门取证的警员都受不了,接受了好几周的心理辅导。
新闻里说,这位男主人是一位心理医生,第一个发现凶案现场的是一位接受上门评估的病人。
好家伙,陆屏枫竟然住进了一栋凶宅里,该说他百无禁忌,还是他就享受这种氛围?
按道理这栋别墅已经被彻底调查过了,如果还想要有鲁米诺反应……
温煜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别墅里的陈设太过简洁,简洁到所有痕迹都没有掩藏的地方。温煜驰垂下眼无奈地笑了,他也不信鬼神,如果凶宅能便宜地段好,他会觉得捡了大便宜。
头顶的水晶大吊灯……看网上流传出来的内部装饰,这应该原本就属于这栋别墅。
难道说死者的血液曾经飞溅到了吊灯上?
不可能,除非受害者是在天花板上被杀死的。
但猜测不是现实,必须要亲自验证。
温煜驰让何叔找来了梯子,他爬了上去,对吊灯喷洒试剂,果不其然没有出现反应。
那么陆屏枫所说的痕迹又在哪里呢?
他们这一次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证明陆屏枫是否因为梦游而杀过什么人,或者他有没有跨过某到界限,进入那个被评估的反社会人格里。他的梦游时间太过巧合,到底跟谋杀案有没有关系。
寻找陆屏枫所说的痕迹,跟这个案子没有本质的联系。
但温煜驰有种预感,找到这些痕迹,能让他更了解真正的陆屏枫。
他从梯子上爬了下来,每退下一步,侧过脸就能看到墙壁上挂着的摄影作品。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快步走过去,把那些摄影作品全都拿了下来。
墙面上覆盖着一层精致的墙纸,温煜驰忽然把这层墙纸给撕开了。
“温先生!你在干什么啊……”何叔上前本想拦他,可温煜驰太有气势了,何叔只能在他身后干着急。
其他的队员也呆住了,他们想要拦住温煜驰,但还是慢了一步。
温煜驰对着墙纸后的墙面喷洒试剂,大片的血迹呈现出来。
特别是在墙的中央,血迹呈现翅膀的样子。
所有人惊呆在原处,说不出话来。
何叔着急地解释了起来:“这不是先生做的!这个血迹与先生无关!这是房子的前主人留下来的!已经五年了!五年了啊!”
温煜驰向后退了一步,眼前鲁米诺反应呈现出的光泽,强力的视觉冲击感向着四面八方涌来……让人遍体生寒。
整个世界陷入了静止。
所有人以骇然的表情看着那面墙,除了温煜驰,他慢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他的小铝壶,拧开了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但视线却没有从那面墙上挪开。
仿佛他是这世上唯一清醒的人。
足足十几秒之后,才听到这一场戏结束的提示。
“咔——”
“很好!气氛不错!补几个镜头再保一条!”
洛屿深吸一口气,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一只手握紧的拳头松开,里面是一层薄薄的汗,另一只手差点没能拿住小铝壶。
壶中盛着的不是糖水,而是腐蚀神经的剧毒。
他此刻明白的不是温煜驰的心境,而是顾萧惟说自己从角色里走不出来,想要去到城市至高处一跃而下的不被理解的疯狂。
在剧本里,所有人都会怀疑陆屏枫的精神状况——什么样的人会住在这样的凶宅里,在这里吃饭睡觉,在这里创作。
陆屏枫是不是爱上了墙壁上留下的血迹?那坠落天使的血痕对他而言是不是就像描述死亡画作?这样残忍的画面是不是给予他无限的灵感?
然后得出一致的结论:陆屏枫就是个疯子。
一如无法从角色里走出来的顾萧惟,被人看管、被约束自由。因为他们都觉得他疯了。
其实……他只是比普通人的情感更深刻,比任何人更容易用自己的精神去塑造另一个虚幻的角色罢了。
被当作异类,被判定他精神有问题,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在这栋别墅的二楼有洗手间,顾萧惟从画室走了出来,上了楼。
洛屿就跟在他的身后,前脚顾萧惟进了洗手间,洛屿本想等在门外,陪着他,看着他。
谁知道顾萧惟进去之后,并没有把门锁死,反而留了一道缝。
时不时有工作人员经过,洛屿都担心这家伙被人看见,难不成他没有在方便吗?
洛屿的手刚握住门把手,正要把门给他关严实了,洛屿猛地发现顾萧惟就站在门缝前,于是没开灯暗沉沉的的,而顾萧惟那双漆黑的眼睛让洛屿的呼吸凝窒。
“你干……”
洛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萧惟一把拽了进去。
“咔嗒”一声,门锁上了。
洛屿被对方摁在了瓷砖墙面上,背后冰凉一片,面前是神情冷肃的顾萧惟。
“怎么跟着我?”顾萧惟的声音很轻,但他冰凉的音色在这样的空间里带着轻微的回音,让洛屿联想到千年庙宇里石雕的神像,垂眼看似悲悯,其实绝情无爱。
但洛屿又比谁都清楚,顾萧惟有着常人没有的丰富情感。
“不是说好了,我陪着你吗?”洛屿看着对方的眼睛很认真地回答。
顾萧惟笑了,抬手将洛屿额边的发丝拨开,带着些漫不经心。
“你不怕吗?”
“怕……什么?怕你变成陆屏枫,还是怕你学那个心理医生,今天晚上趁我睡着之后杀了我,再把我的背剖……”
“别说了!”顾萧惟一把捂住了洛屿的嘴,他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
洛屿闭上眼睛,喉间发出一声低笑,顾萧惟的掌心能感觉到那阵微小的震动。
就在他把手收回来的时候,洛屿向前一步抱住了他。
“你看,就连让你想象一下杀掉我,你的反应都这么大。你今晚要是梦游了,顶多也就是……”洛屿一只手顺着他的背脊向上而去,沿着他的脊椎,轻缓地托住他的后颈。
“顶多什么?”顾萧惟问。
“为我画几幅速写。就像陆屏枫在睡梦中拿着刀,他只是单纯地把刀当成了笔在画画而已。”
“那么墙壁上的血渍呢?对于陆屏枫来说又是什么?”
“是点,是线条,是图形,是那个心理医生留下的内心图谱。他尚且不能克制自己内心的疯狂,又如何救治的了其实没有发疯的陆屏枫呢?”
洛屿的话音落下,顾萧惟抬手用力地抱紧了他,像是藤蔓依附于良木,只有从他那里才能汲取生命的力量。
在这样狭小黑暗的空间里,洛屿有一种自己完全拥有顾萧惟的感觉。
只是这样的满足感很短暂。
剧组的喇叭声响彻整栋别墅:“今天第三场戏场景已经准备好了——五分钟后开始!”
顾萧惟很缓慢地松开了自己的胳膊,这也让洛屿得以呼吸,顾萧惟没有完全放开他,仿佛心有千丝万缕的眷恋,想要在此停留。
直到有人敲起洗手间的门,“顾老师,顾老师你在里面吗?下一场戏要开始了!”
“这就来。”顾萧惟抬起了头,朝着门的方向说。
“好,我们在楼下等你。”
等到那个人走了,顾萧惟向后退了一步,双手终于离开了洛屿。
“谢谢。”顾萧惟低声道。
“要不要我给你整理一下衣领?”洛屿半开玩笑地说。
顾萧惟很轻地笑了一下,打开了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光照进来,落在顾萧惟的肩头。
这一刻,洛屿安心了不少。
顾萧惟走下了第一级台阶,忽然停下来,转过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洛屿。
“我要。”顾萧惟说。
“你要什么?”
“整理衣领。”顾萧惟半仰起头来说。
周围是来往的工作人员,拎着灯光道具上上下下。
他们是在这忙碌旋转世界里唯一静止的中心。
顾萧惟的脸上明明是陆屏枫式的阴郁,却有着温暖而脆弱的轮廓。
洛屿站到了楼梯口前,手指捏着顾萧惟的衣领,小心地将它们折平整。他的手指伸进衣领和顾萧惟脖子的肌肤之间,动了动,但顾萧惟却没有任何反感,一直保持着仰着下巴的姿势。
好乖。
“好了,去吧。”洛屿在他的胸口上轻轻拍了一下。
“嗯。”
顾萧惟这才转身走了下去。
下一场戏在陆屏枫的画室里,这一段是赵思沉和陆屏枫单独的对话。
整个画室里除了画架、颜料,就只有三个人:赵思沉,陆屏枫以及做询问记录的警员。
摄像机就位,光线也调好了,画室空间有限,这一次是真的闲杂人等都被请出了现场。
洛屿端着顾萧惟的保温杯,凑到了盛导的身边,能从监视器上看到演员最直观的表现。
整个画室的灯光是明亮的,但是陆屏枫却像是黑洞一样吸收着整个空间里所有的光源。
赵思沉坐在他的对面,表情客观而冰冷,甚至连礼貌性的笑容都懒得摆。
“陆先生,无用的开场白我就省下了。今天我来,就是想请问您,这栋别墅原本的主人孔群先生和你是什么关系?”
陆屏枫很平静地回答:“他是我的心理医生。准确地说,从我十二岁到二十二岁这十年,他担任我的心理顾问。”
“看来你和孔群先生的感情非常深厚啊。不然他自杀之后,你竟然会买下他这栋房子。”赵思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陆屏枫却没有被对方激怒,“在调查孔群先生的案子过程中,警方应该也拿到了孔群医生对我的心理评估,情感认知障碍以及反社会人格。在情感上,这世上一切有生命和没有生命的物体,对我来说并没有区别。所以我对孔群医生没有所谓的感情,对他的死也没有感觉。”
赵思沉又说:“根据当年的档案,你是报案人。”
陆屏枫点了点头:“是的。因为那天到了我做心理咨询的日子了,别墅的门开着,我进去了,看见了,然后打了报警电话。”
“从你拨打报警电话,到警察赶到现场大概十分钟。这十分钟你一直就站在那面血墙之前。根据当时接警的警官描述,你就像完全着迷一样。”
陆屏枫对赵思沉纠结于过去案子的各种问题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耐烦,相反他平静而从容,仿佛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答案。又或者自己真的不曾放在心上,所以能毫无感情色彩地描述过去的事情。
“我对生死没有感觉,但是我对颜色、对线条的感知却很强烈,当时我看到的不是尸体,而是颜色和线条,它们共同构成了一幅画。你们警方也有心理专家对我进行评估,证明了我对这个世界的‘好恶’。”
“我听说一个传言,那就是孔医生的太太陈潮一直很喜欢你这样外表英俊的年轻人,所以对你特别照顾。也是因为这样引起了孔医生的不满,陈潮发现孔医生正在准备和她离婚,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给孔医生服用致死药物,但没想到意外被换成了精神类药物,而且是孔医生开给你的。”
赵思沉的目光冷冷地看着陆屏枫,他想要进入他的大脑,抽丝剥茧揭开他思想深处所有的阴暗面。
“哦……那种白色的圆圆的小药丸吗?”陆屏枫仰起了脸,陷入回忆里,“孔医生说,当我看到死掉的东西,比如死掉的麻雀、小猫、小狗以及人类而感觉兴奋不已的时候,就得吃这种药。但问题是……我觉得它们很美,愿意安静地观察和陪伴在死亡小动物身边,却从没有兴奋过。”
“你是说,你从没有吃过那种药。但那种药却被下在孔医生的红酒里,让他产生了极致的幻觉,导致他杀了自己的妻子吗?”赵思沉问。
“对,那种药我几乎没有吃下去的机会,而它反而成为我在学校里被人嘲笑和孤立的原因。所以,我把药还回去了,只是那天孔医生不在,我把药交给了孔太太。至于孔太太干了什么,与我无关。”
陆屏枫微微前倾,毫无惧色地迎上赵思沉的目光。他的脸上依旧是礼貌而得体的微笑,但是却让对面的赵思沉不寒而栗。
因为孔太太谋杀孔先生这点一直毋庸置疑,但局里一直还有另一种猜想。
那就是陆屏枫从来不认为孔医生能够治好自己,甚至也不能控制自己的病情,陆屏枫把药还给孔医生,并且故意交到孔太太的手上,就是知道孔太太已经起了谋杀孔医生的心思,于是为孔太太“雪中送炭”。
没有人知道陆屏枫把药交到孔太太手里的时候,有没有说过这个药能让正常人产生幻觉。
又或者说……他有没有引导孔太太,让她误以为这个药的作用和成分和安眠药一样,可以用于谋杀。
陆屏枫借孔太太的手,对给自己贴上“反社会人格”的孔医生实行了报复,身为一个心理医生,因为精神类药物而发疯,就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但这一切都没有证据。
“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如果你买下这栋别墅不是出于回顾当初犯罪现场的目的,那是为什么?因为这里是凶宅,所以便宜吗?但以你的资产,应该不会在乎这点差价吧?”赵思沉问。
陆屏枫侧过脸,指尖在耳边点了点,像是在斟酌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事实上,选择买下以及住在这栋别墅里,是我的经纪人艾林安排的。一幅画的价值,有时候也跟它背后的故事有关。我住在这样一栋凶宅里,曾经目睹自己的心理医生和他太太的死亡现场,在这栋凶宅里画着死亡主题的画作,为她的宣传和经营提供了必不可少的素材——一切为了商业价值。”
赵思沉的目光冷了下来,“艾林?”
“是的。从买卖、过户甚至于装修以及后期安装摄像头,都是她的安排。我在哪里都能吃饭睡觉和画画。”陆屏枫淡声道。
赵思沉垂下眼,陷入了沉思,“你作画的模特呢?是你自己选的,还是他为你请的?”
“当然是她。我根本不在乎谁当我的模特,只要能做出下腰的动作,我也可以画你,赵队长。”
赵思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信息,“你刚才还说,摄像头也是对方安装的?”
“是啊。”
“艾林是否拥有你别墅的钥匙?”赵思沉又问。
“是的。”
某种被忽略的想法闪过赵思沉的脑海,也许他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赵思沉低下头,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同事发了条信息:[核查一下每一次陆屏枫梦游前的监控。从画室到厨房的路上是否有影子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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