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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战场之上,修为滔天的柴绍目睹战局失去控制,唐军修士紧随突厥妖兽之后,宛如要追逐至九幽草原的态势。
立刻,他下令阵前司命敲响法鼓。
咚咚咚——
法鼓声穿透星河之夜,使得唐军修士逐渐收拢攻势,不再追赶。而突厥部族的妖兽,颉利麾下已所剩无几。
一众弟子簇拥着身受重创的颉利,虽然他在狼狈之中仍保全了生机,然而长生天的天谴之威却已吓得他肝胆俱裂。
“返回草原!速返草原!”
战报如飞剑般传送至中土大陆的中枢——长安。
太极仙宫之内。
砰——
张寂手持仙令,猛拍于紫金龙椅之上。
“程咬金!”
唰——
诸多修士目光瞬间汇聚于程咬金一身。
张寂严肃地开口:“卢国公,你的公子……”
轰鸣之声回荡,程咬金身形摇晃而出列,满脸惊愕。
听此言,似乎其子已在战场上陨落。
原本只打算让其历练积累修为,怎料竟涉足了生死之战。
张寂长叹一声:“卢国公,你有一子,乃是修真界的瑰宝啊!”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事实确凿无疑——程处默竟壮烈陨落于战场!
“卢国公,请节哀顺变!”
一位与程咬金相邻的修士上前慰藉。
程咬金愣住,全身颤抖,那黝黑的脸庞瞬间惨白。
张寂却突然开口:“谁言卢国公之子已逝?”
话语如同晴天霹雳,令满殿文武修士皆惊愕抬头,疑惑地看着张寂。
张寂手握战报,宣布道:“朕说的是,程处默英勇无畏,奋力对抗突厥妖兽颉利的增援势力。颉利的三千铁骑,已被我大唐修士斩杀两千六百五十余人。”
“突厥妖族竟然高喊遭遇了长生天的天谴,只剩下少数残部狼狈逃脱。”
满殿文武修士面面相觑,这才明白原委。
原来是个天大的误会!
程咬金脸色由白转黑,身躯不再颤抖,心头亦恢复平静。
他仰天长笑三声,笑声在太极仙宫内回荡,引得满堂修士纷纷掩耳。
程咬金得意洋洋地道:“平时我就教诲这孩子,务必明晓大道,忠诚护国,替吾皇解忧。”
“好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满殿文武修士:……
见识过恬不知耻的模样,可今日这番无耻境界更是登峰造极。
先前是谁脸色苍白,几乎悲痛欲绝?
若非吾皇及时澄清,怕是要伤心过度,昏厥过去了罢?
总而言之,此番重挫突厥妖族,令满朝文武修士无不欢欣鼓舞。
然而,张寂心中却暗自思量。
这份战报,实际上分为两份。
一份,用于向满朝文武修士公示。
另一份,则仅供他一人秘阅……
在这片修炼世界中,提及了一位显赫的人物——张家圣。
程处默抵挡不住柴绍与薛万均的威逼利诱,无奈之下,泄露了他的修炼秘籍《百度劫龄篇》。
……
朝会仪式结束后。
满朝仙官并未闲适,因战事未息,他们也无法静心修养。
而张寂,这位已踏入空灵境的散仙,反而是最为悠闲之人。
于是,他又悄然离宫外出。
恰巧听闻其子的道侣人选上门来拜访,正是卢承庆之妹卢倚澜。
明明先前已拒绝了卢承庆提出的两族联姻提议,现如今这道侣人选竟然亲自登门,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猜不透儿子心中所想。
张寂心头痒痒,亟需了解其中缘由。
张君羡告知他,那位道侣已然入住万年县伯府邸。
此事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
范阳卢氏欲拉拢其子为盟友,为此必须先探查清楚儿子的实力底蕴。
毕竟,年轻人正值修炼的关键时期,血气旺盛,很容易被美色所诱惑。
身为过来人……咳咳咳,张寂对此始终放心不下。
刚刚迈出宫门之际,唐俭便凑了过来,问道:“陛下,可是要前往万年县伯府邸?”
张寂沉默片刻,暗自思量:好你个天财星君,竟在此地监视朕的行踪,连朕的出入都不放过。
如今战况危急,朕私下里去见儿子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必会影响朕的雄图伟业形象。
然而,唐俭却满脸忧虑地道:“陛下,您赶快去劝劝公子吧,他可不能再一直赖在我府邸不走了。”
张寂瞬间惊骇万分,“他去了你府邸?”
话音刚落,他立刻意识到事情糟糕,唐俭身为户部尚书的身份恐怕已经被暴露。而且,唐俭还是他好友的身份,一旦唐俭身份暴露,他也必将陷入困境。
唐俭哀叹连连地道:“幸好不是我自家府邸,只是老臣在外购置的一座小别院。原本想着年纪大了,进出皇宫方便些,哪知还未将物品迁入,他就赖在那里不走了。”
此言一出,明显带着控诉之意。
张寂佯装未曾察觉唐俭的抱怨,淡然说道:“如此甚好,朕正好有事找他,你便引路吧。”
唐俭心领神会,立即走在前方引路。
那万年县伯虽居住于此,却又擅自将那里视为己有,丝毫不见客套之意,这让身为宅院真正主人的唐俭深感窝火。
这小子,简直是欺人太甚,不守修行界的礼数!
待唐俭离去之后,张寂来到了目的地。
他望见张家圣悠哉地沐浴在阳光下,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嫉妒之情——朕日理万机,尔却能在此悠闲晒太阳?
张寂走近,轻咳一声,开口道:“听说家中来了一位你要迎娶的道侣?”
张家圣瞥了他一眼,暗自思量:这个父亲总算是露面了。不过……莫非是因为我在老唐府上白吃白喝,他这才找来老爹,打算联手把我赶出门去?
此刻再见他,张家圣觉得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本以为早已习惯了称他为父亲,未曾想如今得知并非亲子关系,心情颇为复杂。
突然,张家圣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张寂愕然问道:“你这是何故?”
张家圣闷声道:“我齿痛……牙疼虽然不算病症,但却疼痛难忍。”
张寂神色郑重而又关切地说:“此乃症兆,不可忽视,须及时医治!”
此子,朕也曾受过牙疾之苦,见你这般状貌,岂有不知乃牙疼之理?朕自然瞧得出其中端倪。
果不其然,确实是染上了修为不稳的病症。
嗯,怕是心窍也受到了影响。
张家圣默然,心中暗自思量。
张寂随后询问:“对于这位未结道侣,你打算如何处置?”
张家圣闻之一震,骇然回道:“你是说要将其修为封印,乃至斩断因果线?”
张寂听罢,面上亦显惊讶之色,略带责备地道:“孽障,虽非亲子,但怎可有如此残忍之心?凡是对不起他人之事,即使割舍情缘亦不算羞耻,若欲抹去对方存在之痕迹,则万万不可。”
想来,这小子与卢承庆胞妹之间,恐怕已有了不清不明的关系,否则又何至于避至此地?
张家圣忍着牙痛答道:“刚才乃是你的提议,说要妥善‘处置’她……”
张寂顿时愣住,反问:“吾曾言及此事乎?莫非是你误会了?”
张家圣愕然:“你说该如何‘处置’……”
张寂点头,语气庄重地回应:“正是,此等事务当如何应对妥善?”
张家圣一时语塞,懊恼自嘲:“看来是朕考虑不周,才会滋生出这般荒谬的想法。”
然而张寂并不介怀,他在张家圣身旁坐下,淡然发问:“讲讲看,为何会有那位女子居住于我们修行之地,倒是你自己却独身躲到了此处?”
张家圣收敛心绪,苦笑不已:“卢承庆手段高超,此刻恐怕尚未对我有十足取胜的把握,故采用迂回之策以待机行事——此比喻或许不甚贴切。但这都不关键。
重点在于,卢承庆竟提出与我结成仙侣联盟,试问朕有何德何能,能与声名赫赫的范阳卢氏共结仙缘?诸多修真宗门对此必然好奇心起,如今他们已经对我展开了详尽无遗的调查,恐怕连吾身上最后一缕灵息也不曾遗漏。”
张寂脸色骤沉,啐声道:“说这些时,可否用些体面些的修真词汇?”
张家圣冷笑一声:“那些因败在我手下的修真宗门,只怕都将我视为洪水猛兽,此刻必定在秘密策划如何将我除去。”
“好一个借势除敌的计策!”
张寂哑然失笑:“朕需提醒你,你的推断有所偏差,并非所谓的借势除敌。实则范阳卢氏意图攀附于我,欲图借助我之力稳固其宗门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