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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在九天之上,我在凡间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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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毅愣愣地拿着丝带,仿若做梦,这可是仙女的衣物!是天上的东西,此时却被他拿在手上。

    他将丝带拿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根丝带长约一丈,轻若无物,通体雪白,上面沾染了几滴仙女的血液,好似几朵雪中梅花,摸上去光滑舒适,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更为神奇的是,这根丝带竟然不沾水,瓢泼大雨淋在丝带上却无法将之打湿,那些雨滴凭空消失不见了,甚是神妙。

    这是仙物,是仙女衣裳的一部分,被她无意中留在了人间!

    黄毅仰头,看着仙女消失的那片乌云,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他想要飞上去,将这根丝带归还给那名仙女。

    但很快,他又颓然了,他只是一个最为普通凡人,而仙女却是一个仙人,两人之间隔着天与地的距离,他没有任何仙术,就连灵山派的山顶都上不了,更别说飞上天阙了。

    黄毅遗憾地叹息一声,在茫茫的雨中显得细不可闻。

    该怎么归还你的衣裳,

    我只是一个凡人,

    而你却在九天之上,

    我没有翅膀,

    只能仰望。

    ……

    第二日。

    天还未亮,桃源村便已热闹起来,凌晨的夜幕下,许多窗户都已亮起了温馨的油灯,凡是家里有小孩的,基本都起床了,准备前往灵山参加弟子招收仪式。

    黄毅也早早地起了床,昨晚他一宿都没睡好,一直在想仙女下凡的事,那就像是一个梦境,直到真真切切地摸到了身上的丝带,他才知道自己并未做梦。

    黄毅点上油灯,吃着几个窝窝头,昏暗的油灯晃动着他孤单的影子,照在破烂的泥墙上,门外隐隐传来几声犬吠,隔壁二狗的父母正在叮嘱,说着一些鼓励的话语,那些话语隐隐传来,带着几分温馨,让黄毅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多年前,他第一次参加灵山派的测试时,他的父母也是如此地鼓励他,一转眼,他已经长大了,要去参加最后一次测试了。

    吃完窝窝头,黄毅将那根丝带贴身缠在了身上,外面穿着一身寻常的布衣,隐藏住了丝带,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必须藏好一些。

    准备妥当之后,他便出了门。

    此时,村里的小孩也大都开始出发了,他们的父母站在背后,远远地望着他们,眼中满是期盼。

    一声鸡叫响起,新的一天来临了。

    ……

    “今天的测试,我一定能过!”

    “呸!狗蛋,就你那样,还想通过测试?”

    一路上,孩子们兴趣盎然,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黄毅却没有和他们一起走,他的脚程比较快,很快便越过了他们,独自进入了灵山之中。

    灵山中森林遍布,大树参天,鸟叫声清脆悦耳,朝阳的光芒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的金色光线,斜斜照在林间,地上的小草沾着晶莹的露水,一片优美清新的景色。

    但黄毅却没有心思欣赏这幅美景,他心不在焉地走着,心中想着许多事情,想着昨日遇见的那个仙女,不知道能不能再度遇到她,想着今日的测试,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想象着未来的日子,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你这死胖子!老子打死你!”就在这时,前方隐隐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黄毅的思绪被打断,好奇地往前走了一段,定睛看过去,只见前方一棵松树下,五六个少年正围着一个满身肥肉的胖子拳打脚踢,那胖子双手抱着头,龟缩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了。

    黄毅见状,脸色一正,赶紧上前两步,厉喝一声:“放开那个胖子!”

    这一声厉喝,中气十足,一阵风吹来,吹动黄毅的衣衫飘动,颇有一股侠义风范!

    那群人顿时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黄毅,见他孤身一个人,脸上的惊吓顿时变成了不屑,朝着他走了过来。

    “你要多管闲事?”那群人中,为首的是一个光头,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他走到黄毅身前,凶狠地说道。

    “他都已经被你们打成这样了,你们就算了吧!大家都是要去灵山派测试的,侥幸通过了,说不定日后还是师兄弟,别伤了和气嘛!”黄毅露出一个笑容,用一副和事老的语气说道。

    “呸!你算什么东西!”那光头怒骂了一声,直接一拳打在了黄毅的胸口。

    黄毅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直接动手,躲闪不及之下,顿时被那一拳击中,那一拳力道极大,隐隐有开山裂石之威,将他打得倒飞了出去,撞在一棵树上,狠狠地跌落下来。

    下一刻,黄毅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似乎已经晕死过去。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原本是一个大活人,可下一刻却直接被打得晕死过去,不过那五六个少年却没有什么表情,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

    “大哥,我们走吧!这小子受了你一记裂地拳,决计活不了了,等会被人发现了,我们也有点麻烦。”那光头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子提醒道。

    “哼!我们走!”那光头冷哼一声,带着几人迅速离开了,不一会就消失在了丛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过了一会,黄毅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见那几人已经走远了,这才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他竟然毫发无损!

    本来刚刚那一拳势大力沉,如果是一般人肯定得受重伤,但黄毅却惊讶地发现,当那一拳打在自己胸口上的丝带时,那根丝带陡然传出了一股奇异的能量!

    那股能量充满了柔和,就像一道流水一般,瞬间便将那凶猛的拳劲吸收得点滴不剩,干净利落,黄毅甚至有一种错觉,就算那拳劲再大上百倍也照样会被这股能量吸收!那能量就像是一片汪洋大海,再多的泥土也填不满!

    当那股能量吸收完拳劲后,便瞬间回到了丝带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在外人看来,黄毅是真真切切地被打飞了,肯定得受重伤,但实际上,他却毫发无损!

    不过他也不会傻到主动展露出来,索性装死,骗过了那群人。

    黄毅忍不住摸了摸胸口,他昨日才得到这根丝带,以为就是材质特殊了一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奇异功能,光从刚刚吸收伤害的功效看来,这根丝带绝对不凡,说不定还有其余的功能,只是暂时还未发现。

    黄毅忽然有些心痒痒,迫不及待地想要研究一下那根丝带。

    “咦?怎么,怎么你也没事啊!”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将黄毅研究丝带的想法斩灭了。

    黄毅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却看见了那个胖子,不过此时他已经站起了身,满脸惊讶,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你,你不是被他们打昏了吗?怎么站起来了?”黄毅的惊讶更甚,他是有丝带保护,所以没事,但那个胖子也没事,这就奇怪了。

    难道他也有宝物?黄毅心中顿时升起一个猜测,不过,他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丝带这种宝物可遇不可求,他不相信别人也能遇见仙女下凡,这种事情太虚无缥缈了。

    “嘿嘿!我是从小就这样,皮厚命厚,死不了的。”那胖子憨厚地笑了笑,而后感激地抱了抱拳“刚刚多谢兄弟舍命相助!刚刚那群人是我的仇人,身手不凡,特别那个光头,一般人受了他一拳绝对是没命了,没想到兄弟竟然还能活下来,当真了得。不过我却是欠了兄弟一个大人情,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叫我帮忙!上刀山,下火海,我张郎绝不皱一下眉头!”他虽然看起来憨厚傻气,但这番话却说得豪爽利落。

    “蟑螂?”黄毅疑惑一声,不过却没有细究,也朝他抱了抱拳“我叫黄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应该的,不必放在心上!蟑螂兄弟也是要去灵山派参加考核吗?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好!”

    接下来,两人开始一同结伴前行,由于是同龄人,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这张郎是桃源村十多里之外张家村的人,和黄毅一样,也是一个孤儿,今年十五岁,比黄毅稍小,不过他的经历却比黄毅丰富多了。

    他从小便开始在外采药,遇到过的危险不计其数,可奇怪的是,他每次都能保住小命,似乎他的体质有一些特殊之处,他也曾问过村里的郎中,但郎中检查了他的身体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日子久了,他也就习惯了,这总归是件好事。

    后来,张郎的胆子越来越大,专门去一些别人不敢去的地方采药,猛兽老巢,瘴气山谷,甚至是百丈高的悬崖峭壁他都去过,很多次他失足掉落悬崖,本来是粉身碎骨的结果,但每一次他都能活下来,无论那悬崖有多高,无论他摔得有多惨,他都死不了,似乎他就是一个不死的人。

    黄毅听着张郎的故事,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凡人,几乎比修真者还要厉害了,就算是修真者也会有性命之忧,而这张郎却是一个不死的人,这简直已经违反常理了。

    两人边说边走着,渐渐地到了中午时分,此时,张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这灵山巍峨磅礴,高耸入云,爬起来并不容易,如果是体质差的人,很有可能连灵山派的山门都上不去,这也算是灵山派给这些测试者的一大考验。

    走着走着,两人来到了一条宽阔的林间土路。

    “看相算命,占卜前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众生命运,尽收眼底!”这时,前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唱着一段奇异的歌诀,在这幽静的林中显得无比神秘。

    黄毅往前方看了看,只见前方的土路上,站着一个穿着邋遢的老头,手上举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挂着一块白布,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四个大字——仙人指路,在那竹竿的顶端,还站着一只鹦鹉,歪着鸟头,盯着他们。

    此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照在那个邋遢老头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看起来竟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黄毅怔了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一个算命先生,一般来说,算命先生都是在闹市里,这林间土路人迹罕至,根本不会有什么生意,这算命先生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两位小兄弟,要算命吗?算一次只要一个铜板!”那老头看见两人过来,眯着眼睛问道。

    黄毅摇了摇头,正准备拒绝这怪异的算命先生,然而,一旁的张郎却已经出了声:“好啊!我刚好有两个铜板,你给我们算一算吧!”说完,他伸手往兜里摸了摸,摸出两个铜板,递给了老头。

    “好嘞!”那老头看了张郎一眼,收过了钱,放进了口袋,“右手看近况,左手看前程,你先看哪只手?”

    张郎想了想,立刻伸出了他的肥大的左手,上面全是肉,如同一只熊掌,那老头估计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肥的手,先是怔了怔,而后才握住了这只肥手,专注地看着。

    “你这手……”那老头看了一会,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张郎见老头皱眉,顿时紧张起来,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

    “别紧张,我是说你这手很久没洗了啊!都看不清纹路了!”那老头说着,搓了搓张郎的手心,搓掉了上面的污渍,那手掌终于清晰地显现出来。

    “啊?怎么会这样!”那老头看清了张郎的手相后,突然惊叫了一声。

    黄毅闻言,也好奇地看向了张郎的手,这一看,顿时也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