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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梨香院后,沉香见到白文萝那样,愣了半天才慌忙拉过来说道:“我的好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是惹了大太太不快了还是让老太太生气了。”
“不是,木香你跟她说吧,六儿去给我打盆水送到我房里,还有拿条干净的毛巾过来。”白文萝轻轻摇了摇头,交待了一句就进了房间。没一会便听到沉香在外屋狠狠数落木香好一顿,说她都跟在姑娘身边也不好好看着,如今出了这事,照二姑娘那火爆性子,不闹到老太太那是不会罢休的……接下来声音又低了下去,只隐约听到老太太若生气了,姑娘受了委屈,她们这几个跟在身边的人都落不得好……
直到六儿把水端进来后,那声音才停了下去。沉香跟进屋,帮白文萝拧了毛巾要帮她敷脸的时候,白文萝一边接了过去一边说道:“老太太这两天心情不太好,你一会过去只找如意把这事说了就行。要有人先找了老太太你也别管,拿了药就回来。”
“我晓得的,姑娘让我好好瞧瞧,二姑娘也真是,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沉香走近了去,却也不敢碰,只见那道血痕已经微微浮肿了起来,再加上那掌印,衬白皙的皮肤,看着好不醒目。掌印还好,只需消了肿就行了,可那道血痕,万一要是留下印子的话那可怎么好,这可是在脸上啊!沉香忧心忡忡地想着,但也不敢当着姑娘的面说出来。
“没大碍的,你快过去吧,我先用冷水敷一会。”
“好的,你们两个好好伺候着姑娘。”沉香点了点头,然后又交待了木香和六儿一句才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沉香出去后,白文萝看着有些被吓住的六儿和依旧一脸担心的木香说道:“行了,这里没你们的事,出去吧,我有事会叫你们的。”
木香和六儿对视了一眼,然后迟疑地看着白文萝,白文萝看了她们一眼,又开口道:“出去吧,等沉香拿了药膏回来再进来。”
姑娘都这么说了,木香和六儿只得出了房间,却也不敢离开,只是在外屋候着。
“木香姐姐,咱姑娘是被二姑娘欺负了吗?”六儿低声朝木香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她刚刚去端水了,没听到木香说的经过,只大概知道姑娘是跟二姑娘起来冲突才出了这事。
“别小瞧了咱姑娘,这事,指不定是谁欺负谁呢。”木香想了想,就轻笑了一句。
“好姐姐,姑娘都出了这事你还敢笑,你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六儿吓一跳,赶紧把声音压得更低地提醒着,就怕木香万一笑出声来被姑娘听到了,惹得姑娘不快,搞不好连她也会跟着遭殃。
“担心什么,咱姑娘可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木香虽是这么说着,但脸上也收敛了笑容,然后才又把刚刚的事情跟六儿说了一遍。之前是因为她一边说一边被沉香数落着,只顾着挨训了。而这次,因为六儿是静静听着的,容她有了慢慢回想的时间,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一些事情。
姑娘……好像一直就没有生过气,不管是被二姑娘甩了耳光,还是自己返还回去,她都没有看到白文萝有露出生气的样子。再仔细一想,从姑娘进府到现在,不管是李嬷嬷晚上过来挑衅生事的时候,或是大太太刻意为难的时候,还是今天出的这等事,她都从未在姑娘脸上看到过生气的表情!最多,就是有时候眼睛了会露出几分不屑,其余就再没有了。
木香发现这点后,一时间有些怔住。六儿在一旁听她说完后也有些呆呆的,好一会才发现木香也不说话了,便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哦,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先在这伺候着,我上趟茅厕。”木香说着就站起身,捂着肚子出去了。六儿一时有些茫然,傻傻坐了一会,然后发现这座椅的腿脚没那么光亮,便拿了块抹布开始拭擦起来。
木香出去没一会就回来了,接着沉香也把如意给的药膏拿了回来,还带回了一些消息。白文萝猜的果然没错,沉香刚刚去找如意没多会,白玉蝶的乳母就过来找老太太告状,接着大太太那也有人过来在一旁煽风点火。把老太太烦得全都轰了出去,然后老太太说自己头疼,今儿谁都不见,这事明儿再说,但在这之前要有谁敢见风起浪的话,就先仔细着自个的皮!
“嗯,如意有跟你说什么吗?”白文萝接过药膏,也不让她们帮忙,自己对着镜子一边抹着一边问道。
“如意让姑娘别太担心,这事毕竟是有起因的,只是这些天府里的事情多,老太太正气在头上。姑娘到底沉住气,先忍一天,有什么事等明儿老太太气消了再说。”沉香说到这,想了想又接着说了一句:“我想说句话,姑娘别怪我多嘴。”
“你说。”白文萝放下药膏,一脸温和地看着她道。
“二姑娘虽性子冲了点,但平日里还挺能讨得老太太欢心的,明儿老太太要是偏向了二姑娘那边,姑娘可千万忍着点,别再像今日这般冲动了。我们几个的担心虽不值得什么,到底姑娘也要为自个想想,忍得一时,以后才不会处处受委屈。”
白文萝有些意外沉香会对自己说这么一番话,虽有几分私心在里面,但也没少为是真的在自己考虑。她想了想便笑了一下道:“你是个好丫鬟,放心,我自有分寸。”
沉香张了张口还要说什么,却被白文萝摆了摆手道:“你的意思我明白,行了,出去吧,今儿我是哪都不去,就在这屋里做些绣品,你们该忙什么就自个忙去,别管我。”
晚上,白文萝洗澡的时候,因脸上有伤,不好沾到水。她便帮头发盘起来,只坐在木桶里泡了小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因为此时天色已暗,洗完澡也不用去哪,所以她从浴房出来后就只穿着一件中衣,外面随意披了件披风。然后就一边把头发放下来,一边往房间走去,只是刚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她忽然顿住。猛然间感觉到这整个梨香院的人,木香,沉香,六儿,还有那几个粗使的婆子,都不见了,周围蓦地陷入一种怪异的寂静中!她再看了看自己那那挂着葱绿撒花门帘的房门,隐隐觉得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安静从里面传出来!
她在门口迟疑了好一会,才迈开脚步,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跳动的烛火被罩在橘红色的绣花宫纱灯罩内,昏黄的烛光把屋内衣柜桌椅的棱角变得柔和起来。妆台上还放着那支金丝点翠蝴蝶钗,镶在翅膀上的宝石在烛光的映照下,静静地反射出一层华贵的宝光。而那个人,正歪斜着身子靠在她的梳妆台旁,手里拿着她做了一半的绣品左右瞧着。看似很随意,其实他选择的位置却很巧妙,借着这房间内有限物体的遮挡,他的影子没有投在窗户上,外面自然不会有人发现这姑娘的闺房里还有一个男人。
她走进来后,上官锦便朝她转过头,白文萝静静对上他的眼睛,不说话。
刚沐浴出来,她身上穿着的是件雪青色的中衣,外面那件白色的披风只是随意披在肩膀上,松松垮垮的,使得她看的来愈加显得单薄,却又带着几分女子特有的柔弱。漆黑油亮的长发整个披散下来,额前的几缕发丝被水沾湿了,微显凌乱,配上那双幽暗沉寂的眼睛,反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野性。这是跟他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的形象,不变的是,那表情,依旧如初,沉默的戒备。
于是他又露出那吊儿郎当的笑容,放下手中的绣品,朝她说道:“过来我看看。”
白文萝迟疑了一下才朝他慢慢走了过去,待她走近后,上官锦也不说话,伸出手就拂开她垂在右脸颊上的发丝。那上面的掌印已消了大半,只有那道血痕还是很清楚。他把她的头发仔细勾在耳后,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拧开盖子,里面是盛着的是一种透明的粘液。他倒了一点在手指上,然后抬起她的下巴,为她抹在脸颊上。如水般的药膏,在皮肤上化开后,顿时就感到一股如薄荷般的清凉缓缓渗入……
白文萝微蹙了蹙眉,却还是忍住了,没有避开。上官锦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抹擦着,指腹传来的是少女特有的柔软、细腻肌肤,而且她这会才刚出浴,眼下又加上药物的作用,那肌肤简直如蜡油一般的润滑。她身上依旧带着戒备,但是很乖,看着很柔顺,像一头勉强被安抚住的小兽,危险藏在它半垂的眼睛里,藏在它华美的皮毛下。
上官锦轻轻笑了起来,手上的力道愈加温柔,他喜欢这种柔顺的触感,尤其是当它来自一个一向浑身都带着戒备的人时。
“要我为你出气吗?”他心情很好,便开口问道。她是他放养的宠物,只有他可以支配,只有他可以戏弄,只有他可以欺负!
白文萝抬起眼看了他一眼,似在确认他的话一般,过了一会才说道:“不用,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那需要什么帮助吗?”他的心情实在很好,所以没有因她的拒绝而生气。
白文萝又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开口道:“你不是只为了给我擦这个才过来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