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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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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献策从罗汝才那里出来,神情恍恍惚惚,眼中恐惧若隐若现。一阵风吹过,宋献策浑身一个哆嗦,整个人也变的清醒不少。
“遭了!”宋献策一冷静下来,顿时暗呼一声。连忙拔腿奔着奔着自己屋里跑去。
对于硕托的控制,宋献策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屈服,一直都在找机会逃离。可是经过连番打击,如今却是心惊胆战,战战兢兢了。
刚刚进门,连忙奔里屋冲去。猛然推开里屋的暗门,又猛然关上。
“你实在是不听话。”宋献策刚刚咽了咽喉咙,还没有呼吸顺畅,一个冰冷冷冽的声音就在黑暗中幽幽响起,仿若恶魔吃人前的嘿嘿冷笑。
宋献策一个颤抖,‘啪’的一声跪在地上,急声祈求道:“血使息怒,请听我解释,战场上一瞬万变,我也无法把握,不是我不执行您的命令啊!实在是战场太过诡异,我无法控制……”
黑暗中的声音沉默了一阵,幽黑的房间,顿时冷风铺面,凄厉恐怖,宋献策双手颤抖,额头冷汗直冒,他能够感觉到‘血使’似乎在打开什么,里面传出阵阵让他心悸的‘沙沙’声。
许久,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宋献策,本使只执行命令,既然你违抗命令,那么,接受惩罚吧。”
宋献策顿时大惊,刚抬头张嘴准备解释,一个黑色药丸飞速射入他嘴里,他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消失不见。
“血使,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宋献策脸色枯槁,惊骇莫名。他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内,被折磨了近三个月。那里不是地狱,但是却比地狱还要可怕,他一辈子也不要再回去。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他每每想起心里都会阵阵发憷,噩梦连连。
“哼!头领震怒,宋献策,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你终生就在地牢里过吧!”‘血使’那冷厉的声音,在次在幽暗的房间内想起,如同水纹般,缓慢散开,不停回荡。
宋献策只觉得小腹火热一片,却无法张口,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旋即双手哆嗦,竟然不受控制,然后全身骨头顿时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好似在吸他骨髓般。没有多久,他感觉到他的内府一片冰凉,好似冰块在将他内府包围,寒冰冷彻心肺,但是脑门却在发烫,大滴汗珠从他头上滚滚落下。
宋献策趴在地上,除了大口喘气,他就只能闭着眼睛,任凭汗水如雨下将他变成个水人。
没有斯声力竭的大吼,也没有砰砰砰的各种声响,漆黑房间内,安静无比,有的只有那微不可查的压抑到极点的痛苦呼吸声,还有那充满痛苦的幽幽绿光。
这种痛苦,宋献策还是第一次尝受。
郝县。
李自成,李岩,牛金星,刘宗敏。
“大哥,我看不如直接攻打洛阳,然后挥军直上,灭了崇祯皇帝,你当皇上好了!”刘宗敏右手握着长刀,站在大厅中央,粗声大吼道。
李自成一听,双目一亮,似有意动。不过他也还算有理智,转头看向身边两个智囊,目光中带着探究。
李岩神色不变,沉吟一阵,抬头看向李自成,沉声道:“闯王,洛阳乃是明廷军事重地,必然重兵把守,我等不妨假装攻打洛阳,暗中挥师开封!拿下开封后,渡过黄河,直扑真定,然后拿下保定,直接插入京师,活捉崇祯!”
牛金星一听,面露喜色,对着李自成道:“闯王,李岩说的不错,我也赞同!”
牛金星说完,满脸的得意,一副‘我推荐的人不错吧’的表情。
刘宗敏顿时面露怒色,愤然的看向李岩,却嘴唇蠕动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自成手托下巴,目光沉凝,思索许久,他一抬头,猛然一拍桌子,沉声道;“好,咱们就给他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闯王明鉴!”李岩也站了出来,抱拳大声道。
李自成面露得色,看向开封方向,目光闪过一丝浓浓的炽热之芒。但是旋即又是眉头一皱,扫向地图,目光却在那‘潼关’两字久久凝聚不散。
其他人都在沉思细节,却没有注意到李自成的异状。
四人屋内密谈,却不知道,门外一个人影悄然闪过。
山海关。
“大人,建奴有变!”满桂急匆匆的跑入袁崇焕的巡抚客厅,看着坦然坐在大厅正面椅子上的袁崇焕,大声道。
“你是说那四千骑兵?”袁崇焕头也不抬,双目继续盯着手里的书,随口道。
满桂一怔,奇怪道:“大人,你知道了?”
袁崇焕漠然,继续翻书,直到满桂急的要再次开声的声音,才慢悠悠的道:“满桂,你不是想要入关剿匪吗?现在可以了。”
满桂一听,当即就是一喜,但随后又是满脸古怪,凑近袁崇焕,疑惑的低声道:“大人,为何现在又可以了?”
袁崇焕舔了舔手指,又翻了一页,在满桂急不可耐的时候,再次悠然道:“如果冯云山没有动静我还会有所顾忌,但是他要是动了,我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满桂急的只饶头,再次低声道:“大人,您可否说的明白点?”
袁崇焕眼神中厉芒一闪,放下书本,目光看向满桂,冷声道:“冯云山与关内那些流民有没有关系,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如今看来却是有些关系。但是冯云山如果不动,我也一定会忌惮他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如今冯云山动了,我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满桂还是一脸的懵懂,急声道:“大人,下官还是不明白?”
袁崇焕轻轻一笑,道:“你去给皇上写奏折吧,辽东无事!”
满桂一听,脸色顿时大喜,虽然不明白袁崇焕之前絮絮叨叨说的那么多,但是‘辽东无事’他却是明白了。
“是,下官这就去!”满桂急匆匆转身又走了。
袁崇焕看着满桂的背影,忽然心里一动,轻声道:“十年的酒色生活,应该足够磨灭一个人的意志了吧?”
黄陵城下。
张献忠看着近在咫尺的黄陵城,他甚至可以越过黄陵城,目光直指成都。但是就那么小小的一座城墙,挡了他十天。
即使她如今就一举拿下黄陵城,还是没有一丝喜悦,他一脸肃色的对着身边侍卫,怒声道:“罗头领为何还没有来?”
侍卫被张献忠浑身煞气一压,顿时颤声躬身道:“大将军,罗头领昨晚偶感伤寒,如今卧床不起,派人来说,今天请求休战!”
张献忠一听,顿时大怒,一鞭子抽在这个侍卫身上,厉声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侍卫一听,一个不稳,当即就跪了下来,哭声道:“大将军,您今天一起身就说来看阵地,根本就没有给小人说话的机会……”
张献忠不听,厉色道“那是本将的错了?”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那侍卫磕头如捣蒜,急声大喊。
张献忠双目火星直冒,压抑着胸口的愤怒,冷哼一声“给我拉下去!”
“大将军饶命啊,大将军饶命啊……”那被拖走的侍卫,哭泣着大喊。
但是张献忠一脸的急躁,那里听得见,皱着眉头,神色恼恨:“他,娘,的,这个罗汝才是故意的掉我腿啊……”
张献忠恨不得一下子就杀了罗汝才,但是考虑的罗汝才的人马,又愤愤的将怒气给压了回去。在原地思索了一阵,也没想出了个办法,最后无奈,愤然哼了一声:“回去!”
晌午。
罗汝才躺在床上,一脸的苍白,看着走进的宋献策,连忙起身,低声道:“先生,情况如何?”
宋献策同样一脸苍白,毫无血色,走路两腿都在打颤。一听罗汝才的话,连忙低身,近身不答反问道:“主公,大将军可来探望?”
罗汝才一听,顿时怒气哼哼道:“哼,平时称兄道弟,我这一病,他,奶,奶,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我一眼!”
宋献策心里冷笑,这里张献忠最大,张献忠不来,其他哪个敢来。他眉头皱了皱,旋即一愣,双目冷芒一闪,凑近罗汝才,低声道:“主公,可是下了决心?”
罗汝才一听,神情一变,又舒展,凝色道:“先生可有办法?”
宋献策神色凝重,他一听就明白了罗汝才的意思,低头开始沉思起来,虽然罗汝才与张献忠联合,但是两人同样各怀心思,驻地也分开,日夜巡逻不停,相互提防,从不松懈。
许久,宋献策道:“主公,想要吞并张献忠可怕不那么容易,我们还是先脱身为妙。”
罗汝才神色微微失望,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皱眉沉吟一阵,冷声道:“先生,我打算今晚走,先生可有办法安排?”
宋献策微微沉思,眼珠一转,低声道:“可来个金蝉脱壳。”
罗汝才一听,暗自点了点头。
“报告将军,大将军来访!”就在宋献策与罗汝才商量细节的时候,一个士兵在门外大声道。
罗汝才一惊,抬头看向宋献策,宋献策目光一凝,微微沉吟,低声道:“大人可安抚一下,让他放心!”
罗汝才了然的点了点头,拉了拉被子,一脸苍白疲惫的躺在床上,呼吸艰难,脸上冒汗。
“哎呀,贤弟,你怎么在这个时候病了?”张献忠大马金刀的冲了进来,还没进门就大声吼道。
宋献策连忙起身,恭敬抱拳道:“见过大将军!”
张献忠看都没看他,直奔罗汝才,一脸的关心。
罗汝才心里冷哼,但是面上却是惨兮兮的,挣扎着要坐起来。
“哎,小弟偶感风寒,怎敢劳驾大将军……咳咳……”罗汝才脸色惨白,嘴唇干裂,说一句话就气喘吁吁,咳嗽不停。
张献忠没理会罗汝才的假客套,在他脸上认真的看了看,许久,才松了口气,叹道:“兄弟,你脸色苍白,神色倦怠,的确是偶感风寒之兆!”
张献忠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做作,一脸惋惜。
罗汝才恨的牙痒痒,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大口呼气:“多谢大将军。”
“恩,兄弟你继续养病吧,我就不打扰了。”张献忠觉得罗汝才是真病了,点了点头,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一点多余的客套都没有。毕竟这个时候两人还没有什么矛盾,而罗汝才离开他的想法也是宋献策给激发出来的。因此张献忠并没有想到罗汝才这是在拖,晚上甚至都打算好金蝉脱壳了。
罗汝才脸色闪过一丝难看,但还是低声道:“多谢大将军!”却发现说完抬头却已经不见了张献忠的影子。
宋献策目露古怪,看着空旷的大门,呢喃道:‘这个张献忠还真是有个性啊。’
“先生,你去准备吧,今晚就走!”罗汝才解开脸上的人皮面具,坐了起来,神色阴冷道。
宋献策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主公,这个张献忠,他不会玩什么花样吧?”
宋献策还是觉得能走到这一步的人都不会简单,张献忠应该还是有些手段的。
罗汝才皱了皱眉头,神色也开始变幻起来,许久,他目光冷峻,阴阴一笑,冷声道:“哼!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先生,不妨和秦良玉做笔买卖?”
宋献策一听,就是一惊,旋即又是沉吟起来,微带忧虑道:“主公,如果让其他义军知道您这么做,那您……”
“先生擅长奇门遁甲与图谶等术,先生不妨用用。”罗汝才抽动着脸角,咬牙切齿般说道。
宋献策一听,知道罗汝才是下了决心,点了点头,目光沉凝,思索起来。面上沉吟,心里却暗忖:既然血使要罗汝才尽快离开,那我就再推动一把。
夜晚。
罗汝才在驻地外围,灯火通明,仿如白昼。
宋献策一早就命人将写好的书信射入黄陵城,一边却又摆开阵势,如同以往一样,巡逻不停,严防死守。而另一边,罗汝才带着人马,马上套,人衔枚,悄然离开驻地。就好似抽丝一般,体积不变内里却空了。
张献忠这个时候,却搂着三个白嫩嫩的姑娘,在被窝热闹。一点都没有发觉,他的盟约,已经将他给卖了。
罗汝才看着张献忠灯火隐隐的大帐,神色阴狠,嘴角冷笑不止。
“军师可出来了?”当罗汝才离开驻地五十里后,才想起宋献策,冷不丁的对着身边的侍卫道。
侍卫一愣,愕然道:“军师已经离开驻地,却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罗汝才暗暗皱眉,沉吟一阵,目光中掠过一道冷芒,冷肃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直到天微微亮,宋献策才一脸疲惫的赶了过来。罗汝才一脸的关心的前去慰问,两人也不知道对方的关心是真是假,又是一番客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