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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后妈
作为一个杀手，最怕的事情应该是警察找上门吧，有一天，家里就来了两个警察。
“你好，请问你是何晓纶的家人么？”那民警同志倒停客气地问。
“找谁？”我把小刀缩回袖子里问，这下放心了，他不是冲我来的。不过他说的这个人我歪着脑袋想了一圈，愣是没想起来我的家人中有这个人，倒是老爸叫他那后继老婆的时候，貌似叫她阿纶来着。
于是我放他进屋来，这时候，小蓉刚从浴室走出来，见了那大盖帽，硬生生地吸了口冷气，接着又硬声生生把这口冷气吞了回去。那表情，特逗，但我还是没敢笑出来。那小民警见了我家美女则本能地挺了挺胸，充帅气的模样对我说：“请将身份证给我看看好么？因为我们根据人口流动档案查到说何晓纶有个儿子是住在个区的，叫肖诚，请问你是叫肖诚么？”
我木纳地点点头，小蓉则奇怪地望着我，估计是听说我是有个老妈在找我感到不可思议吧。我把身份证递给他，心想现在是不是让条子给定了身，落了档了。
只见那民警核对后笑笑说：“恩？没错啊，就是你呀，那个何晓纶说找的就是你嘛，怎么说不认识呢？你妈你都不认啦？”说完，用一副鄙视我不孝的眼神盯着我。
这时我脑子一蒙，对了，他说的那位应该就是我的那多年不见的后妈，她刚嫁进来的时候我就没怎么鸟过她，怎么会知道她的真名呢。虽然她对我倒是挺不错的，后来我也慢慢习惯她。但总的来说，内心对她还是很排斥的。于是我解释说：“你说的那位是我的继母，我们有很长时间没见了，她怎么了？”
“被关起来了，你们家是开煤矿厂的吧，上个月出事故死了人，她律师叫你回去处理下。”
我和小蓉对望了下，她说：“你家开的是黑矿场啊，太无良了。”
几条黑线挂我脸上，作为一个杀手，她有资格说这话么？但这时候我的心情却很是复杂，当年就是因为要躲她，我才不回家的，现在她出事了，那么家里那个妹妹不是就没人看管了么？回去还是不回去，是个问题，如果非要在这个问题前面加个形容词，那么就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小姐，您的身份证？”那民警一句话打断我的思绪，这家伙分明是想看人家的年龄，小蓉把证件给了他，我冷眼看着他对小蓉的假身份证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那神情，好象那上面的人是他失散多年的旧情似的，真想揍他一顿。
“这是我的电话，我执勤的地方也是这个小区，有什么问题记得要找我。”他抄了一组号码给小蓉，直接把我无视掉，晕，他来这不是来找我的么？敢情是来橇我墙角来了。好不容易我咬牙切齿加有点懊恼地将这小子打发走，回到房间对着小蓉苦笑声：“我要回去看看我老爸的老婆。”
小蓉耸耸肩，瞪着一副天真无邪的眼睛问：“要我陪你回去么？”
“不要！”我一口回绝，这么丢人的事情怎么能让她参和，更何况我那后妈对我有点那个，让小蓉知道我会尴尬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上了飞往老家的飞机，回到我阔别多年的故乡。走着熟悉的街道和小胡同，童年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那有点残旧的火砖墙，是当年邻居王叔他老婆跟人爬墙的必经之路，我都撞见好几回了。那边死胡同，是放学后打架单挑的绝佳场所，墙壁上貌似还有斑斑血迹。家里前面的那条的小水沟，以前还很干净，现在都变臭水沟了，想起那时夏天和哥几个一边舔着冰棍，一边趴台沿盯着人家大姑娘洗内衣洗内裤。对了，还有旁边的那棵大榕树，和伙伴们经常爬到树上抽烟打牌什么的，运气好的话还能撞见树下小男女青年在那你弄我弄你之类的艳景。
现在，哎，物是人非，只能是盯着旧景遥想当年，不知觉间，已经到了家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人，阿胖好象也不在了，不知道是跟别的母狗跑了，还是挂了。想起后妈还没有被保释，我还是先去趟看守所吧。
于是我在那又一次见到了她，她和我记忆中一样年轻，只是憔悴了许多，估计在这被折腾地够戗。我十六岁的时候她才嫁进来，那时她也不过才二十三、四上下。还带着一小孩子，我爸说那是几年前和她生的，看模样嘛，和我小时候倒有几份相象，所以也就没和老爸深究我和这妹妹的血缘关系。只是对他老人家那种肯嫩草的行为有所不齿罢了。而且每当老爸不在家的时候，她就会摆出一副御姐姿态，对我发号施令，对我管的很严。御姐有三好：啤酒洗澡吃嫩草。前几项倒无所谓，就怕老爸啃她她又来啃我。果然，后来她就以查我作业和有无早恋为由随意进出我房间以及翻看我的电脑。再后来嘛，连基本的内裤都是她帮我买了，把我管的死死的，至于我那妹妹，有机会就掐她脸蛋进行报复，这样心理才平衡一些。
“怎么搞成这样？”我看着一脸素颜的她，颇有些同情地问。
“阿诚都长这么大了。”她这话倒没把我给雷死，不过想想也是，我们都有好些年没见了。
我打趣她说：“那我要不要给阿姨你抱抱啊？”
这话让她低下头笑了，但接着脸色又凝重起来，我接着刚才的话题：“厂里怎么弄成那样？之前不一直好好的么？”
没想到她轻描淡写地说：“矿上的这些事情，很平常啊，这次看样子是逃不掉了，死了好几个呢，瓦斯中毒。”
听了她这口气，我低声问：“之前也有过………”
她默默地点点头说：“花点钱私下就了掉了，但这次好象要把我往死里整，现在该赔地都赔了，还剩下房子没卖掉，这次叫你回来一是处理掉房子，其次是把你妹妹带走，我嘛就无所谓了，死刑也好，无期也好，都认了。只是可惜到头来没给你们兄妹俩留下点什么。”说完，竟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看样子这些人她一个人过的也不太如意，加上这次运气还有点背。
整一祸水啊，我替黄泉下的老父亲感叹，于是我说：“现在不能保你出来么？”
“你到矿上看看，一大堆人堵在那呢，尸首都还摆在那呢，有舆论压力在，之前一直很关照我的领导都换了副姿态了，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要严判，现在不给保，但公司的事我一个人承担，家里的事就要你来处理了。”
我听了叹了口气，还好我没参与公司的经营，不然我也难逃其责，但即使是如此，如果被那些矿难家属知道这家矿主还有这么一儿子，难说我会被他们撕成什么样？想到此，吸了口冷气。
只听后妈嘱咐说：“你这次回来还是要记得低调，房子要赶紧卖掉，现在只是查封了矿上的资产，房子和车都还没被查封，你赶紧处理，我的事情你就别*心了，把妹妹照顾好，如果我还没死，那么记得有空就带她来一起看看吧。”
听了这话，我很不是滋味，为自己遮风挡雨了十几年的宅子要被买掉，心里多少有点不舍，还有眼前这位母亲，现在我长大了，本可以好好相处的，却要铁窗相隔。
“那妹妹呢？”我想起这个包袱。
“在她姥姥家，我给地址你，你把她接走，我妈身体一直不好，照顾不了她，还是交给你放心点，希望你待她能好点，别欺负她，她人还小。”
接着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我在考虑我现在的身份，方不方便在带着一个小妹妹，说不定我什么时候挂了，她怎么办？犹豫间，后妈已经被警察叫说时间到了，该回去了，为了让她安心服役，我只好说：“放心，妹妹我会看好的，我现在有……工作，收入也不错。”只是风险有点大，当然这句话我没敢说。
“现在风声紧，没事少往这跑。”她最后交代。我点点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起她让我离开家的那句话：“有你在我身边，感觉很安心，你比你老爸可靠。”当时觉得她这话分明是在勾引我，现在想想，应该是我喜欢上她了吧，只但又不能出现那种尴尬关系，所以只能躲避了。
虽然不是很想让妹妹呆在自己身边，但没办法，她始终是我们肖家的种。如果放任不管，我怕我爸会从下面蹦出来揍我，于是我还是来到了我妹她姥姥家里。
老人家见我能来，很是开心，我记得还是小妈进门后她经常来我家小住，她老伴早就不在了，所以我和她也不算太生疏，喜欢吃她做的糯米粽子。
“哎~~那谁呢？”我问老人。说实话，我不记得我妹妹叫什么名字了。
“小妹在房间里呢，你去看看她吧。我给你们做饭去。”说完，她一指旁边的房门就去厨房了。这时，房门开了，出来一个抱着大棕熊公仔的小MM，推算起来她有十二、三岁了吧，正是发育年纪，穿一灰色背心和小花热裤。体形偏瘦，估计是平时不爱吃饭，爱吃零食的缘故。
只见这小丫头一脸冷漠地望着我，让我有点无所适从。我尴尬地搓搓手说：“那个…….小妹，还记得哥哥我么？就是小时候没事老掐你脸玩的那个啊。”
“白痴！”她一字一顿地应道。
什么！她的话让我一怔，她这是什么鬼态度？而且仔细看看她这脸庞和轮廓，我敢断定这家伙肯定是后妈爬墙跟别的男人生的种，我还要养她？我可不能步老爸后尘当这种冤大头。于是非常不满地对她说：“我可是你哥啊，以后不能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学校老师没教过你对长辈要懂礼貌么？”
这话让她的眼神里闪过无辜，无语，无奈，杯具以及最后的鄙视。有好几次，还一度让我脸红。对她的大概印象是她来我们家后几乎霸占了我的所有生活空间，搞到最后我只能挤在狗窝里和阿胖相依为命。为何这样说？因为当时我收到的情书都是和阿胖偷偷一起看的，如果被这小妮子发现，肯定会被她那小贱嘴告密的，那样子的话我小妈就会去学校和老师们进行交流，我倒没什么，倒是搞得人家姑娘没脸做人。对了，看完之后还要难为地塞给阿胖吃掉，免得落下把柄。
“你不是我哥哥，我没有你这种哥哥。”听我的教训，她板着脸，说出这句让我有点伤心的话，晕，我还没有你这种妹妹呢。我敲她脑袋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妈还在监狱里呢，现在是我来照顾你，别不识抬举！”
“你才在监狱里呢，你们全家都在蹲监狱！”她还跟我来劲。
丫的！这下不先好好教训她，日后还不被她翻了天去？正想对她实施当年让她闻风丧胆的掐脸擒拿手，却在这时，房间门又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小女还孩，头发枯黄，同样偏瘦，年纪也在12岁上下，眼睛大大地扑闪扑闪地望着我，有点怯，但又袒露着亲切和依恋。我尴尬地回望了刚才和我拌嘴的那丫头，汗颜之，是我搞错了，后面出场的这位才我妹妹，虽然多年不见，但血缘感应还是不会错的。
“磕磕。”我掩饰着内心的愧疚，说：“小妹，哥哥我今天来了。”我就是不好意思问她叫什么名字。
“白痴！”她的同伴依旧是那不屑的语气，“肖属属，你怎么摊上这么一个脑残的哥哥啊。”
我向来不跟小孩子计较，如果跟箩莉年纪的女孩较劲，简直是找死，我会被弄疯掉的。所以先拉过妹妹的手，让她站在我这边，然后直接将她无视。却听我妹妹说：“别怎么说他，好歹也是我哥啊。”
果然，我得了脑残，连我妹都这么说我。哎，罢了罢了，这时候又让想起儿时候的另外一见事，记得我老爸有次外出和人谈生意，带着我小妈，那时侯好象还是她的小密，没怀孕。他们出去谈事情，我则在酒店里百无聊赖，只好拿起桌上的“气球”来玩，还弄破了几个，那时的气球是按打扎成一捆的，还没独立包装，所以玩完后就塞了回去，现在我怀疑我妹妹的出生与当年被我弄破的“气球”有关，如果真是那样，现在我就是在为自己犯下的罪孽买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