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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玫再也忍不住的用剩下没有脱臼的手推开她,“别碰我”。
“……”。
周围的看笑话的视线又重新投射过来,可仪玫管不了这么多,她现在只觉得林汐是一个披着天使外表的恶魔,令人胆寒。
林汐并没有被激怒,而是淡定的站起来,睥睨着她,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宛如一个无情、冰冷的神明,在施舍地上弱小的蝼蚁,和刚刚的仪玫姿态无差一二,仪玫不由得打颤了一下。
“行吧,好心好意帮你,你还把脾气发在我身上,怪我,搭理你干嘛”。林汐浅浅的勾了勾嘴角,“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有需要随时找我,我最亲爱的室友,毕竟我还挺助人为乐的”。
她特意加重“亲爱”二字,故意忽视仪玫气得发抖的身子和愤懑通红的,似是要把撕咬入骨的眼睛。
仪玫恶狠狠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牙齿因气愤磨得嚓嚓作响,身上的疼痛也因此忽略些许。
突然,像是找到发泄口一般,她怒目的往旁边一个缩着的、瘦弱胆小的身影吼道:“还傻愣着干嘛,小贱人还不来扶我”。
魏白:“……”。
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随即又无辜又委屈的颤颤巍巍上前,有点手足无措,“仪玫姐……
“你一直在旁边看我笑话是吧”。
魏白:“……”。是。
“没有”。魏白慌乱的解释,“你摔得太快了,我来不及反应”。
其实知道你是故意去推林汐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自己套路进去,笨死了,林汐也是,就不能再狠点吗?对仪玫还是太轻了。
仪玫再度受创:“……”。
“小贱人,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她扬起手臂,条件反射般,魏白猜出她要做什么,快速的说道:“仪玫姐,这大庭广众之下,咱们还是不要坐在地上了,你看你手臂一直流血,要不去医院检查检查”。你确定要继续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吗?
仪玫气急:“……”。
她恶狠狠的瞪了魏白一眼,对方表情依旧无辜,宛如一朵需要随时被报复的小白花,她吃力的站起身,险些摔倒,被魏白扶住,“小心点,仪玫姐,我扶着你”。
“仪玫姐,你说你心这么好干嘛,不是讨厌她吗?去帮什么忙,把自己搞成这样,得不偿失的……
仪玫扎心,有苦说不出,总不能当着全餐厅的人的面说自己是故意的,结果报应在自己身上:“……”。
“你看你这个手臂,血止不住的往外流,看着就触目惊心,你说,万一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仪玫再次扎心,心抽搐的疼,仿佛在滴着血:“……”。
魏白表面心疼,内心窃喜又激动,“女孩子留疤好丑的……
仪玫心脏反复被扎:“……”。
“不过还好,仪玫姐喜欢的人看不见……
仪玫:“……”。是呀,喜欢的人在和那个林汐在一起……
“她完了”。仪玫嘀嘀咕咕的重复道,“林汐绝对完了……
魏白斜睨了她一眼,神情一闪而过的淡漠,嗤笑一声,眼里是嫌弃和不屑。
“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闻声,林汐收起回忆,想到了仪玫的惨状,“哦,想到了前不久遇到的一只落汤小狗,很是可爱……
“对了,你去哪里了……
白瓷策把袋子放在桌台上,拿出里面的药剂,“刚去了药店,手臂伸出来”。
林汐怔了怔,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其实…你不用……
“我刚好也要买点感冒药”。白瓷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顺路”。
林汐:“……”。
行吧,都这样说了,再拒绝,倒显得矫情了。
药膏冰冰凉凉,擦着很是清透舒服,林汐坐在椅子上,享受着白瓷策的服务………
“哦,对了,你和宋琼宇…进展到哪步了”。他状似不经意的随口一问,精神却无意识的紧绷,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紧张期待的等待她的下文。
“我和他…”。想起宋琼宇今早上的反常,林汐不受控的勾了勾嘴角,抿了抿唇瓣,有点羞涩的说道,“我感觉…我和他最近的进展很不错”。
她抬起头,幸福、喜悦的笑容狠狠刺痛白瓷策,他突然不想听她说下去。
林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离喝我们俩的喜酒不远了”。
“哦,是吗”?白瓷策眼底的光暗淡下去,虽说是笑着的,可落寂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可惜,林汐没有察觉,应该是说,她的一颗心都扑在宋琼宇身上,看不见周围的其他,“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们了,期待你们婚礼的那天”。
“会的,到时候你坐主桌”。
“好,一言为定”。去亲自见证你幸福…也是好的,或许那时候,我…就能死心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和宋琼宇就好像真的恋爱情侣,做着情侣会做的事,拥抱、接吻、牵手……
“这是什么”。林汐好奇的问道。
宋琼宇浅笑了笑,温柔的看着她,“打开看看”。
“还搞神秘”。嘴上是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她急切的打开盒子,眨了眨眼,是一条手链。
她拿起手链,这是一条银白色的茉莉花样式的手链,还有几抹浅紫色夹杂在其中,茉莉花雕刻的栩栩如生,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是那么的闪烁明亮,该怎么形容呢?他给了她茉莉星河。
“喜欢吗”?他紧张的咽了咽嗓子,眼寒期待的望着她。
林汐偏头望了望他,然后伸手抱住,宋琼宇下意识的搂住,他听见她说,“喜欢,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这个回答零模两可,夹杂着些许暧昧,他不由得掩饰般咳嗽了几声,可绯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眼里尽是笑意,“你喜欢就好”。
宋琼宇紧接着又问,“小汐,你几岁了”?
林汐:“……”。他问这个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成年了”。
“有22岁了吗”?
林汐:“……”。
她抬起脑袋,不确信又有点期待,“你问这个是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要……
“随便问问,时间不早了,你该去睡觉了”。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晚安”。
林汐:“……”。
看着她的背影走去房间,在她即将快要进去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想结婚吗”?
手指紧紧的拽紧衣角,房间只剩下静谧,这一刻,心脏声都仿佛放大,可依旧注意力集中在女孩身上,想听到他期盼的那个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他有点不想听见她的回答,他在害怕,有点想要逃避……
“我想和……
“我瞎说的”。宋琼宇装作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早点睡吧,晚安”。
说完,根本不给林汐说话的机会,转身朝卫生间走去,紧接着是门闭拢反锁的声音,好似有洪水猛兽追着他,掐着的他的脖颈。
徒留在房间内凌乱的林汐:“……”。我好不容易压制雀跃的心情,想要认真的和他求婚,结果…就给我这……
是我的原因吗?难道她的那句话并不是对我的暗示……
说实话,她还挺期待的。
她好像还没有好好的嫁给他一回,不,也并不是没有,他是摄政王的时候,她成了他的妻子,可惜天不尽人愿,她没有和他长相厮守,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子……
想到这,一股悲凉由心底蔓延,那个孩子的运气真是差呀,为什么偏偏选了她当母亲呢?
他应该接受阳光的洗礼,清风的爱抚,接受大自然的爱……
可惜,没有应该……
卫生间内,水龙头的声音围绕在耳边,减轻了他的心跳声,宋琼宇手撑在舆洗池上,急促的喘着气。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水滴滑过脸颊,再滑过下巴掉落,眼尾通红,眼神落寂。
他不敢知道她的答案。
一声轻笑在空荡的房间内传开,像是暗夜里愁绪、悲凉的叹息,我怎么会想到结婚呢?我怎么这么喜欢她呢?
自那晚之后,无论林汐怎么提起,都被宋琼宇有意无意的回避,久而久之,她不问了,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没有关系,只要两人现在还在一起,比什么都好,至于其他的,听小白的,先享受当下,问题来临了再说。
说到小白,林汐奇怪,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
她有试着怜惜几次,可是毫无动静,心里隐隐不安,可又没有办法。
她想,小白是系统,应该…是不会出事的…吧。
“在想什么”?宋琼宇夹了一道菜放进她的碗里,“这么出神,饭都吃不下”。
林汐下意识的回应,“在想小白”。
宋琼宇:“……”。
林汐:“……”。
空气一时间凝固,意味不明的气氛蔓延在整个屋内。
林汐忙解释,“不是白瓷策”。
宋琼宇冷哼一声,“哼,我还没有说是他呢,你提醒我了”。
林汐:“……”。真不是他,我只是怕你误会而已。
“真不是他,你别误会”。林汐继续解释,“小白是我的一个…邻居哥哥”。
她想说朋友,可这样说总感觉解释会更乱,白瓷策同样也是她的朋友,她想说家人,可原主和她一样是孤儿,没有亲人。
“邻居哥哥”?宋琼宇敏感的察觉到什么,“你喜欢的人”。
“啧,瞎说什么呢”。林汐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我和他就是家人一样的存在而已,是亲情,懂吗”?
宋琼宇开始有点吃味,“看来你很重视他,他对你很重要……
“当然了,都说我们是家人了,哪有家人是不重要的”。她说着,身子向前靠了靠,“你对我同样很重要”。
“那我和他……
“你永远是我的第一选择”。她打断他即将脱口的话,坚定、认真的说道,在她这,他永远都是排第一,其次是抚养她长大的福利院院长和莫名其妙和她绑定的小白,再之后,是她自己。
宋琼宇红了脸,偏头咳嗽了两声:“……”。
天气转凉,再过两个月就要寒假了,在原主的记忆里,每当这个时候,她会找一个包吃包住的厂兼职。
她倒可以住在宋琼宇这,可他不在,她还不如去找点生活费,而宋琼宇也有自己的家人,她也不能要求人家留下了陪她,离家这么久,她想,他的家人一定想念着他。
思及此,林汐满足的笑了笑,真好,这一世的他有父母,有朋友,不再是大雨中孤独、漂泊不定的小船。
一级一级的台梯往后走,林汐来到宿舍门口,心里建设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打开门,很好,没有突如其来的水,也没有老鼠夹那些不友好的东西。
精神放松下来,于是大着胆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她今天是来收拾东西的,不想惹事,听说仪玫的手绑着砂带好几天,取下砂带的时候,手臂上还有杂乱无章、没有彻底痊愈的疤痕,以她对仪玫的了解,她这么爱美,现在一定是很恨她,并且琢磨着怎么报复她。
她的床铺杂乱破败,不知经历了怎样一场浩杰,桌子上也堆着大量不属于她的东西,想了一下,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然后开始自己的目的……
“回来了”。
吓了一跳的林汐回过头,只见卫生间门口站着一个少女,她正拿着纸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水渍。
林汐眯了眯眼睛,回忆着她是她哪个室友。
哦,想起来了,她是仪玫旁边那个羸弱的小跟班,一直被欺负的那个,可现在看来,她似乎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担心受惊,呵,有意思,故意装的小白花吗?
这么想着,她突然回想到上次餐厅她忽略掉的记忆,好像仪玫狼狈的摔落瓷片里受伤时,她好像看见了她上扬的嘴角,那是一种极度雀跃和满意的情绪。
“你好,我来取点东西”。
少女愣了一下,没有料到她竟然会和她搭话,不应该爱搭不理,十分讨厌、厌恶她吗?毕竟,每次仪玫在欺负她的时候,她都是帮凶。
打过招呼以后,林汐像是没有看见她似的,自顾自的收拾着东西。
“你不生气吗”?魏白疑惑的询问她,“看见自己床铺和书桌这个样子”。
“又不是第一次了”。林汐淡淡的扫了一眼,“没空搭理这些幼稚”。
魏白语塞:“……”。
“你真的不生气吗?他们这么对你”。还有我这么对你,我伤害了你,你为什么还能这么镇定自若的和我对话,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们只是普通的室友罢了,为什么?
林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