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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嘻——琪亚娜,你来了!你终于又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哦!”
咔啦——咔啦——
站立在剧场的大门口,脚踩着肮脏的红毯,人偶的脑袋转动着,人偶的双手挥舞着,可在这空阔破败的剧场之内,这一切动作都显得那么寂寥。尤其是,和不久前千人一同上演的剧目相比,此时此刻的支配剧场,未免太过于安静了。
“律者!你居然还活着!”
“哎呀呀,乱咒人家死可是不对的哦,琪亚娜·卡斯兰娜……啊,也对,这虽然是最基础的礼貌,但也不会有人教你嘛,谁让你是……无论是作为K423还是作为西琳,你都缺乏最基本的素质教育呢,这倒是可以理解。”
人偶的躯干像是蛆一般扭动着,看得琪亚娜直泛恶心,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但随着最开始的意外与绝望与愤怒逐渐淡去,理智回归之后,她便发现……和上次不同,空之权能依旧掌握在自己手中。
也就是说,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再次回到本征世界。
有了退路,琪亚娜心中安定了不少。她不知道第十律者为何会留下这样的破绽,是力有未逮,还是单纯的粗心忘了这一点,又或者是刻意设下的陷阱,又或者是它以为自己封锁了空之权能,实际却没有?
琪亚娜觉得还是不要声张为好,而既然有了空之权能作为退路,她便大胆地决定与第十律者继续周旋。
眼神下意识地撇过手腕上带的腕表似的装置,琪亚娜倒有些庆幸带上了这一份【枷锁】,有了这个东西,就算负责监视她的战士再怎么玩忽职守,到早上八点交班的时候也足以发现她失踪了。不管如此,还能精确定位她的位置,并迅速赶来增援。
“那你呢律者?你一定很有素质吧?只是这份素质是从谁那里偷来的呢?是温蒂前辈,还是格妮薇儿?”
琪亚娜将大胆猜测与试探结合在了一起,当初面对那那一击时,唯一在众人视线外的律者个体只有温蒂化作的Leader和格妮薇儿,如果说真的会有律者存活下来,那也毫无疑问是它们两个。
但是,律者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
“啧、啧、啧——”
律者一摇一摆地晃动着脑袋。
“很可惜哦,我记得你刚才说的那两个名字,可我并不是她们中的某一个。或者……我应该自称为【我们】才对。”
“【我们】?为什么……”
“嘻嘻嘻嘻——”
人偶的身体如同海带一般扭动着,伴随着刺耳又瘆人的尖笑。
而后,她又夹起了嗓子,将身体摆出【乆】的样子,以恶心到极致的音调低声说着:
“【作战明明成功了】,【人偶应该消失了】,想知道怎么回事吗?很想知道对吧?欸嘻嘻嘻——”
脑袋“咔啦咔啦”转了起来,每转过一圈,人偶嘴角的微笑便会相应的扩大一分。
“那就来啊、来啊,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嘻嘻嘻嘻——”
数之不尽的人偶与怪物从天而降,将琪亚娜团团包围,而最初的那个人偶只在这一晃神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是混入了其它人偶的队伍中,又或许是趁机逃走了。
琪亚娜摆出了战斗的起手式,重新确认了一遍,体内的权能流转无误,如果是这样的话,眼前这一堆杂碎只需要数量足够多的亚空之矛就可以……
“等等!”
琪亚娜思维一顿,原本凝聚到一半的空间权能迅速消散,因为浪费了时间,她不得不以颇有些狼狈的姿态弯腰,勉强躲过了身后怪物的飞扑。
“砰!”
快速起身的同时身体后仰,琪亚娜的腿足够长,勉强来得及在那怪物脱离之前将尖锐的鞋后跟踹进它的屁股里。
要害被击中,怪物的身体瞬间瞬间变得半透明起来,原本连接身体四肢,位于正中的金色球体也滚落到了地上。
感受到身后空气的波动,琪亚娜一个前滚翻,起身的同时右手五指深深扣入那金色球体将它提了起来,而后反身直接砸在了冲向她的人偶脸上。
人偶的脸和那金色的球体一同碎裂,琪亚娜偏头躲过无数炸裂的残片,右脚向后一撩踢断了试图抓住她双脚的人偶,身体就势前倾,双腿倒立旋转,又将七八个人偶踢得粉碎。
“第十律者会支配其余律者的权能,布洛妮娅的权能至今还未恢复,原本以为是权能的回流需要时间,现在看来是因为律者依然存活着。芽衣说只有【羽化】后的律者才能在权能支配的过程中与第十律者角力,虽然不明白羽化究竟指什么,但我大概不满足这个条件……
“不过情报上也并没有肯定第十律者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支配其余律者的权能的,是单纯的触碰?还是有什么别的手段?不管怎样,按照之前梅博士的总结,最好还是不要贸然使用律者权能。而且这些杂鱼……只靠单纯的力量应该也能打得过!”
“喝啊——”
本就满目疮痍的剧场很快变成了碎石与尘土飞扬的工地,琪亚娜感觉人偶与怪物的力量相比于之前似乎弱小了不少,只是胜在数量太多,打起来太过于麻烦。
“看来第十律者的力量确实受到了先前失败的影响。但就算Leader和格妮薇儿躲过了那一击,也仅仅只是两个个体,这里的几十个人偶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所谓的【一千】只是一个唬人的数字,真实的人偶数量远不止一千个,还是说有更多的漏网之鱼?”
十来分钟后,琪亚娜站在原地,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呼吸声有些粗重。
在她脚边,近百具人偶与怪物的尸体呈现出千奇百怪的扭曲姿态。没有武器、不使用权能,仅仅凭借双手战斗有时候会比前两者更加残忍,但或许也因为其中蕴含了某一份仇恨吧。
“嘻嘻——嘻嘻嘻——”
幽暗的剧场内再次飘来尖锐的笑声,它并不催促,就这么笑着、笑着,却让琪亚娜额头的青筋逐渐纠成了【井】字。
“冷静……”
琪亚娜在心中告诫自己。
“原来如此,倘若我动用了权能,就有可能会被律者支配,而我不动用权能的情况下,律者就可以用这样的方式不断消耗我的体力……不知道那些人偶还有多少,难道真的无穷无尽吗?保险起见,还是留在这里等待逆熵的支援……”
“唉呀琪亚娜?你怎么停下了?不追过来吗?你再不过来,我就要逃走了哦?想想姬子,你就忍心这样眼睁睁放我离开吗?”
一股热流直接连通了心脏与大脑,呼吸变得粗重,理智在一瞬间蒸发,等回过神来时,身体已经先意识一步冲出了上百米的距离。
要停下吗?
怎么可能就此停下?
琪亚娜知道自己已经不再理智,但她还是尝试着在脑海中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果然不能就这么放过它,假如我就留在这里什么都不管,律者就会逃走,以后或许不会有这样重新歼灭它的机会。必须追上去,缠住它,拖够一定的时间,就像姬子之前所做的那样!”
“嘻嘻嘻嘻——”
仿佛是察觉到了琪亚娜的愤怒,那笑声变得越发张扬,音调也不再飘渺,而是集中在一个方向传来,不用怀疑,这就是刻意在为琪亚娜指明自己的方向。
琪亚娜很快就再次见到了那个人偶,它倚靠在剧院中的一段栏杆上,石制栏杆像是在某场爆炸的余波中幸存了这么两三人宽的一小段,栏杆上还满是火焰灼烧的痕迹与裂纹。
而在栏杆右侧,一眼可见便是深不见底的渊薮。而人偶就以这么一副接近于毫无防备的姿态站在琪亚娜面前。
琪亚娜一连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一脚将人偶踹下去的冲动按下。
她确实有做到这一切的自信,无论是抢在人偶反应前以单纯的肉体速度冲到它面前,还是一脚连同栏杆一起踹断对她而言都并非难事,但在这个世界泡中,堕入渊薮真的意味着死亡吗?人偶会不会掉入量子之海,然后重新回到本征世界无人可知的某一个角落?她不能赌那样的可能性。
可这样的冷静在看到人偶脸上的笑容时又急速消退,若不是及时按住跳动的心口再次深呼吸起来,琪亚娜保证自己已经将人偶一脚踹下去了。
而在人偶的视角,琪亚娜越是这样克制自己,它的笑容也越发恣意,唇角很快便咧到了耳垂下方,它张开大口,却附上了哄孩子一般的语气:
“哎呀呀,琪亚娜终于追上来了,琪亚娜好棒棒哦!”
忽然间,它的双唇紧闭,飞舞的双手与脑袋一同低垂了下来,语气自然也变得寥寥。
“但是……你为什么要追上来呢?”
“!?”
“你其实明白的吧?你其实都明白的吧!”
人偶突然再次抬头,漆黑的眼罩下亮起两粒猩红色的光点,它的身体不再倚靠着栏杆,而是用力向前迈了两步,直接来到了琪亚娜面前。
琪亚娜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动手的冲动,却也没有丝毫退让的心思,二者的僵持从一开始就被升级到了肉体层面,如果单从这个角度来看,律者的失败是必然的,只是……
以第十律者的作风,又怎么会想着以力量去征服他人呢?
人偶突然抬起手,怜惜似地摸上了琪亚娜的脸颊,尽管那手很快被琪亚娜打落,它也毫不在乎。
“可怜呐琪亚娜,真可怜呐……你其实明白的吧,明白我故意提到姬子是为了引你上当,明白我做出这番姿态就是等着你来追我。你知道我一定有对付你的方法,可是你依然义无反顾地追了上来。为什么呢?”
“……”
“是愚蠢吗?不,我理解你琪亚娜,我太理解你了。愤怒于我们所作的一切,不甘于某个无法接受的真相,从而愿意为了仇恨奉上自己的一切理智——这就是我们作为失败者的共同之处。”
“别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我和你们这些家伙不同!”
琪亚娜快速后退拉开距离,重新摆起了战斗的姿态。
但人偶只是摇了摇头,既没有继续靠近,也没有半点要与琪亚娜战斗的意思,只是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琪亚娜,想知道本应该全部阵亡的我们为什么还活着吗?问题好像有点多余,你一定很想知道才对吧?”
琪亚娜眯起了双眼,没有否认。
人偶张开怀抱,脑袋依旧一卡一卡地转了两圈。
“很简单,因为我们就是这样的存在——悲伤、痛苦、绝望、愤怒、不甘、仇恨……等等等等,我们就是自这些黑暗之中诞生而出,却依旧向往着那些美好的生物。而在这个丑陋遍地的旧世界中,黑暗是永远不可能被消除的,只要诸如此类的情感存在着,我们就永远不缺少新的同伴,我们就永远不会迎来真正意义的死亡!”
“不要混淆概念了!你们的所作所为,才是造成黑暗的罪魁祸首!没有你们的话,这个世界绝对要比现在美好得多!”
望着琪亚娜咬牙切齿的模样,人偶重新笑了起来。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
人偶的笑容意味深长。
“难道没有崩坏,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悲伤?不会有痛苦?不会有绝望?不会有愤怒?不会有不甘?不会有无能为力了吗?难道在没有崩坏的世界里,人类就不会因为一己私利爆发战争、产生争执、造成悲剧了吗?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崩坏还真是无所不能的借口,曾经犯下的错误,无法挽回的悲伤,不可理喻的绝望,都可以被归类为崩坏的杰作,但在这些之中的绝大部分悲剧里,崩坏也只是扮演了一个【触媒】的角色罢了。丑陋的、黑暗的,其实一直都是人类自己!灾难从来不会击垮人类,打败人类的只会是人类自己!”
琪亚娜将自己的嘴唇咬到发痛,双唇分开,一时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该说什么呢?
能说什么来反驳呢?
是的,是这样的。
第十律者就好像是人类本身,它们和其它的律者不一样,并没有非常强大的力量,甚至无法团结为一个整体,就好像人类和自然界的同体型野兽相比力量都太过于孱弱一样。
所以它们从来不会指望依靠力量来夺取胜利——人类曾经从神明手中夺走了名为【意识】的权能,进而成为万物之灵长,而第十律者所有的攻击都是针对于人类的“意识”。哪怕它们其实并没有意识的权能,但在蛊惑人心一道上却有着比那位识之律者更强大的力量。
因为识之律者不懂人心,而它们懂。
琪亚娜的心在不断战栗着。
第十律者说的对吗?
好像是对的,即使没有崩坏,人类之间也会有战争、有冲突、有勾心斗角。没有崩坏的世界未必比有崩坏的世界更加美好。说到底,人本身就是不美好的生物……
不……不对!
琪亚娜猛地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思路也跟着要被律者带偏了。
她站直身体,瞪大了双眼,让自己的语气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但假若没有崩坏,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类至少可以度过和平而安定的一生……”
“哦?是吗?”
律者的嘴角诡异地勾起,好像早就知道琪亚娜会这么说。
她忽然向着琪亚娜伸出了手。
“完全掌握了律者权能的我,可以听到世界上的每一份绝望,进而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来吧琪亚娜,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
“当然是与我连接,以你自己的耳朵来听一听,所谓的【一千种绝望】到底是什么?”
拒绝。
应该拒绝的。
无论是以感性还是理性的角度来看,都不应该接受律者的邀请。
但在大脑发起预警之前,琪亚娜的手已经不明所以地触了上去。
刹那间,无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数个心脏的跳动与心律齐鸣,大脑像是跑进了名为绝望的海洋,在时间的推移下缓慢又无法违逆地窒息。
直到——“啪!”
人偶打了个响指,唤回了琪亚娜的意识。
“怎么样?都听到了吗?”
人偶没心没肺地笑着。
泪水从琪亚娜的眼角滴落,那不是她的泪水,而是无数人的悲伤与绝望。
但那些悲伤与绝望与她所想的并不相同。
“房贷车贷好多,根本还不完,当初为什么要买这些呢……
“工作十年了才攒了二十万块钱,结婚的彩礼都不够,下半辈子怎么过啊……
“亲戚之间的来往也太烦人了,每次都要准备礼物,给的多了人家一想到要回礼就没好脸色,给的少了又要被嫌弃,那大家为什么还要送礼啊,都有毛病吧……
“我每个月赚三万多,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工资全部上交,老婆每个月就给我五百块钱!我攒了两年的零花钱准备买一个dS5,结果钱转手被老婆拿去买了一个专门洗内衣的洗衣机。他妈的内衣还需要专门的洗衣机吗?我当初到底为什么要结这个婚啊,一个人过不好吗……
“前天在小区里散步的时候踩到了狗屎,到底是哪个傻逼天天管不住自己的狗!昨天散步又被烧纸钱的烟呛得差点把肺咳出来,烧烧烧烧烧,有什么好烧的,人死了是啥样的谁也不知道,你怎么就敢肯定死人在下面要花钱嘛!今天更绝,老天爷都跟我作对,散步下雨,一踩一脚的泥水,我真是太倒霉了……
“怎么样?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在不久之前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崩坏的存在,他们心中的绝望、悲伤、愤怒,都不过来自于身边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些还是好的,接下来还有……
“枕边掉的头发越来越多、喜欢吃的夹心面包从便利店的货架上消失了、喜欢的角色被作者写死或者画死了、游戏抽卡连着好几次又是歪又是吃满保底、想换个不抽卡的游戏放松一下结果连输了十几把、定好了早上上课的闹钟结果闹钟坏了、上课的时候喝了口水就被老师批评、自习课的时候前面不停地传新的卷子和作业下来结果坐在最后排的自己少了好几张课代表那里还没有、在上课的时候偷偷做课后作业结果到了放学的时候老师突然又布置了新的作业、点外卖结果商家没放餐具、倒垃圾时突然底下破洞的垃圾袋,还有永远撕不开的包装、永远打不开的瓶盖、桶面的叉子怎么也没法穿透盖子把它固定住、怎么也对不上的插头和数据线……
“……等等等等,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生离死别的绝望?大多数的绝望都和以上那些一样平凡而微小,可累积起来,便会成为一个庞然大物。也就是我们。”
“怎……怎么可能……人类才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要毁灭世界呢!”
“哦?你是在嘴硬吗琪亚娜?你们人类有多少次生气的时候心里闪过【世界干脆毁灭掉算了】这种念头。你觉得这是玩笑吗?也不过是事后冷静下来才觉得那是玩笑吧。在当时当刻,又有多少人是真正想要毁灭这个旧世界呢?”
“……”
“所以,琪亚娜。毫无疑问,你是我们的同伴。你甚至比【我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更有资格,因为你更明白绝望的分量,不是么?
“作为西琳的你遭到了整个世界的背叛。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但父母和自己却都染上了崩坏病,母亲为了救你被朋友忽悠着填了天命医疗的自愿书,却把你推入了更深的渊薮。好不容易遇到了可以被称之为救赎的对象,她却跟着你一道化为飞灰。
“而作为琪亚娜的你更是悲惨,从小到大坚信的一切真实都不过是假象。即便如此,即便知道你是害死过无数人的第二律者,德丽莎、齐格飞还有凯文都把你当作真正的后辈关照——你一定很希望他们责怪你,辱骂你,批评你吧?但他们依旧爱着你,殊不知这样的爱更会令人绝望。
“还有基地里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凡人,明明你已经用拯救了整个天穹市的功绩证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们却依旧怀疑你、敌视你,甚至巴不得你被我们杀死。外面的那些民众更是叫嚣着要把你从逆熵基地里拖出来绞死,这就是你想要守护的对象——想要守护的是一群想要杀死你的人,这一定很绝望吧?
“不久之前,你就被约束在这个剧场的正中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师在一次又一次地挥剑之后迎来死亡,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到,就连她的尸体都抢不回来,你一定很不甘、很愤怒吧——不用否认,你其实根本没必要追上我,驱使你走到我面前的,不正是这份情绪吗?”
琪亚娜无言以对,她只能抱着最后的执拗坚持道:
“姬子未必就牺牲了——”
人偶笑着【乆】了起来,声音变得欢快与尖锐:
“你看!你看!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对于既定的事情,对于心知肚明的真相采取不承认的态度,这就是一个人不甘到极致的体现,这也正是你作为我们同伴的证明!”
“够了,我才不是你们的同——”
琪亚娜的话没有说完,律者也并没有打断她,只是自顾自地拿出了一个东西。
琪亚娜的瞳孔震颤着、震颤着,整个世界都在颠倒震荡中不断轮回。
身后好像有人按住了自己的肩膀、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那生硬又冰冷的触感毫无疑问是人偶,但琪亚娜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她只是用颤抖的目光看着面前人偶手中的那块宝石,那块接近粉红色的宝石。
“怎么样、怎么样、很眼熟吧?还记得是谁拿着她吗?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儿吗?”
“疾疫宝石!?”
“对、对,说出你心中的回答吧!
“——无量塔姬子,已经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