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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善变,纯属使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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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峰再见到顾斐,甚至都没之前那么恐惧了——

    陛下杀头,好歹提前通知;别人灭口,那是真不挑时辰啊!

    相比较之下,左右都危险,不如先投降眼前惹不起的,至于远方惹不起的……

    有生之年未必碰得到,再说吧。

    今晚这一出,叫周峰意识到,辰王没说错,他现在招不招,在辉国那,他都是要被灭口的,与其这样——

    都别好了!

    他这里没有细作名单,但他有一份之前辉国给假太后,辗转到他这的一份假路引。

    周峰并未直接参与柳澄星与辉国王室那位的合作中,但假太后需要借他手,所以只要他经手,想复盘查出来,不难。

    要不然,今晚也不会有人急着来杀他。

    周峰便将他安排进水悦城和旁边立山城的名单,供了出来。

    立山城……那是边关要地了。

    与辉国的边界,仅有两百里的距离。

    顾斐手指默默蜷了蜷,缓缓握拳。

    等人招完,他在脑子里构思了下,随即提笔,将纸铺开,在上面勾画。

    水悦城来的细作,在周峰拿到赈灾款时,便着手准备将钱转移,原本只是钱财的问题,现在想想……

    这不是故意制造危机,就等着水悦城民不聊生后生乱吗?

    立山城里的细作,要做什么呢?

    按周峰说的,那因为驻军多,军饷是没法贪墨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边关有什么动作。

    边关一直是南漠王镇守,他对先帝还算忠心,多年来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但顾斐点了点图上的这些人物关系以及线路图……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假设,他没来水悦城,疫情爆发,立山城要驰援,而义军南上,定会和南漠王的军队对上,届时辉国再一举进攻——

    立山城军力不够,水悦城又元气大伤,无人支持辰国朝廷。那辉国轻而易举就能拿下两座城池。

    如此士气如虹,就算拿不下辰国,也能啃下好几座城池,再同辰国谈判。

    许昌明,他是这世界的男主,又是这世界最后的王权既得利益者,那真实的他——心机、手腕,绝对不会是言情文爱妻如命的简单设定。

    书只描述了他感情的一方面,却并不会在女主为第一视角的篇幅里道尽他在夺权上的作为。

    顾斐揉了揉眉心,必须做点什么了。

    对这世界的男主,从前觉得避不开了再正面刚,现在想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对方在谋权的路上,对辰国的行动或许早就展开了。

    “陛下,周峰吵着要见您。”

    穗丰将周峰送回牢房,对方十分不愿,怕再被灭口。

    “不见。”

    顾斐收回思绪,将纸折了下,收起。

    语气冷淡,肯定。

    穗丰想了下,才问:“那,他还斩首吗?”

    提起这个,穗丰很有些不解气,要是就这么放了周峰,岂不是叫翘首以盼这狗官枭首示众的百姓失望?

    可陛下也是为大局着想才如此,天子金口玉言,不好食言……

    “当然斩啊。”

    顾斐眸子抬了抬,眼神坦荡而理所当然。

    “可您……”

    穗丰:您不是说过,要是周峰招了就改为流放?

    他不敢说出来。

    “是啊,孤说的是考虑,现在考虑清楚了——他其罪当诛,择日处斩。”

    见穗丰眼珠子瞪了瞪,顾斐语气微妙地补充着。

    “念他提供的情报有点用,便酌情开恩——先不告诉他这个处决好了。”

    “……”

    穗丰的眼眶子好像装不下他的眼珠子了,就如同陛下的心装不下心眼子了。

    “陛下英明!”

    文字游戏玩得神乎其神,不愧是“近王后者善变(辩)”。

    顾斐安排人将周峰招出来的路引上的人,一个个抓回来审讯。

    其中,就有混进高宅的。

    “事不宜迟,先抓这两人。”

    事关秦歆的安危,不能耽搁。

    高宅。

    “娘娘,您猜得没错,她借着去厨房的由头,要在您的药里动手脚!”

    穗狩将一名二三十来岁的女子提到秦歆跟前,摁其跪下,剑放在人脖颈上。

    秦歆看着眼前这名看着老实巴交的女子。

    “娘娘,误会,误会啊,民妇就是去做润喉糖的……见您的药还在煎着,看看好了没而已——怎么会敢在您的药里动手脚?民妇冤枉啊!”

    女子忙跪下,向秦歆喊冤。

    秦歆看着手边的药碗,没说话,只是看向一旁的医女。

    医女拿了银针,试毒,半晌,银针没变色。

    女子见状,面上露喜,立即道——

    “娘娘您看,没毒,民妇没撒谎!”

    她激动得要站起来似的,穗狩手往下压了压,剑身抵着女子的皮肤,她便又规矩跪好。

    “这药是没毒,但碗口——就未必了。”

    秦歆瞥了眼,倏然笑了,伸手拿出帕子,围着碗口边缘擦拭了一圈。

    再递给医女。

    医女双手接过,然后验毒。

    不多时——

    “娘娘,有毒!”

    医女惊骇出声。

    穗狩便将剑往下压了又压,女子皮肤渗出血。

    她叫了声,然后继续喊冤。

    “民妇真的冤枉啊,民妇真没下毒,这碗口怎么会有毒呢,民妇不知道!”

    “哦?可是你的同伙都招了。”

    秦歆语气微妙,声音拖长,看着眼前这个极力喊冤的制糖艺人。

    “你们倒是聪明,同时以做润喉糖的名义送进来两个刺客,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这样,其中一个开始就是幌子,引人怀疑,就算那场火失手了,也能保住另一个不被发现,再行机会出手。

    可惜了,你那个当幌子的同伙,不够扛得住本宫的手段,将你出卖了。”

    见这人似是不信,秦歆便又道——

    “不然,你以为本宫料事如神?会事先知道你将毒下到碗口?你行动前,本宫便抓住他了。”

    “原来如此!”

    女子此时才信了,她咬着牙槽,恨恨道。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哎,也不能怪他,谁叫我说,两个里只能活一个?他觉着他当注定为你死的弃子很是不甘,便只好牺牲你了。”

    “混蛋!”

    女子生气地要起身,奈何被穗狩死死地摁住。

    “你怎么还不自尽?他说,你们败露了就会服毒自尽的。”

    秦歆不按套路出牌,都不等人反应,便悠悠然地催人自尽。

    女子彻底信了自己被出卖了,被出卖得这么彻底,害得险些成功的计划功亏一篑——

    她当然不甘心自尽!

    “休想!”

    不就是想逼问他们的幕后主使吗?她便先让这辰国王后杀了那个混蛋,她再自尽。

    绝不留那叛徒出卖主上。

    “算了,先带下去关押,等陛下发落吧。”

    等这人被带走,秦歆才呼出一口气来。

    那位“明幌”,早在穗狩发现他时,便咬破嘴里的毒药自尽了。

    至于刚刚那一出,啊,对不起,纯属使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