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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顾怀瑾自己倒在一旁睡得香甜。
许慕浅抱着顾昭却一夜都没睡好。
在这荒郊野外,连个遮挡都没有,她是怎么睡都不安稳。
这一夜,许慕浅断断续续的醒来几次,就怕冻着孩子了。
头无片瓦,脚无寸席,这个时候的夜晚还是很冷的。
在昨天入睡时,许慕浅把包裹里的衣服拿出来,给每人发了一件。
盖在身上,不说多保暖,最起码也能挡下露水。
就在启明星还在亮着的时候,押解犯官的解差已经起床,吆喝了两个犯人生火。
许慕浅听着声音,睁开了眼睛。
不能再睡了,要赶紧起来。
再睡也睡得不舒服不说,要是晚一会儿又要挨骂。
她还是有眼色的自己起来吧!
许慕浅赶紧把顾昭和王昱清两兄弟喊醒,因为她已经看到,解差已经拿出大鞭子出来喊人了。
看架势,是早上起床气发作,想要抽人!
王昱清两兄弟刚醒来就听到一声凄厉惨叫,瘆人的很。
吓得王昱清赶紧给弟弟捂着耳朵,就怕吓着他了。
而那一声惨叫,也把还在迷糊的顾怀瑾给惊得精神了。
他一个翻身坐起来,转过头看着惨叫的地方。
只见那解差,看谁还在睡觉便一鞭子打出去,直接把人抽醒。
临近被吓醒的人,看着站着身前的解差,赶紧坐了起来,大呼“我起了,我起了,别打,别打!”
但是,那解差还是狠狠甩着手里的鞭子,向他打了过去。
看着那人惨叫一声后,才冷笑一声,收了手里的鞭子。
解差站在人群里,指着众人大骂“你们这些贼犯官,军爷们都已经早起,偏你们却在这儿懒怠不起。
如今你们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下次再敢如此贪睡不起,落在我的手里,定叫你们全都皮开肉绽,两股开花!”
众人被指着鼻子骂,却也没人敢说话。
谁让他们是犯官,在人家手底下活命。
在这流放路上,要不得他们的命,却是有的是法子折磨人。
就是披枷带锁的,就让受不了。
他们现在带的枷是二十斤的。算是中等的。
可是,还有一种大枷,重三十五斤,带上不但沉重不变,还很难受。
有些酷吏,为了折磨犯人,还会给犯人脖子上挂石块,绑石块的绳子会深深勒进皮肉里。
更有甚者,会活生生的把人的脖颈勒断。
顾怀瑾听着解差的辱骂,立马忍不住了。
他们就是诗书之家的孩子,从小学的便是仁义礼智信。
如今这样被人辱骂,他那里忍得住,站起身就要和人分辨几句。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许慕浅一把拉住,直接一个屁股墩儿坐了下来。
虽说许慕浅眼疾手快的拉住人,还是被那个解差看到了。
他抬手用鞭子指着顾怀瑾,眼含凶狠煞气,问道:“怎么,你小子有意见?”
见那人想要抽人的表情,许慕浅赶紧回答“没有,没有,他就是坐一夜,腿有些麻,站起来活动一下而已。”
许慕浅的手放在顾怀瑾胳膊上,轻声提醒,让他赶紧说话。
顾怀瑾龇牙咧嘴,无奈的点点头,僵着脸,表示自己娘子说的对。
他就是腿麻,站起活动一下。
“哼!软蛋!”那解差看着没劲,收了鞭子直接走了。
等解差一走,众人都赶紧起来收拾。
看样子今天在后面盯人的,是这个官差了。
他脾气如此不好,今天要是走的慢了,估计要挨打了。
看人走了,许慕浅松开手。
看顾怀瑾捂着胳膊,想要揉揉又忍着的表情,许慕浅就想笑,真是活该。
自己也就用了一咻咻的力气。
要不然早把他的肉捏下来了。
这个傻蛋,难道没看到那个官差很凶恶么?
只要他一开口,不管对错,肯定会被打。
这他身上的旧伤还没好,再添新伤,还怎么赶路?
小命不想要了吗?
许慕浅冷哼一声,不管他,直接去给顾昭收拾起来。
不远处顾霖抬着受伤的手臂,看着许慕浅冷哼道:“真是丢我们顾家的脸面,小叔,你刚才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有人阻拦你?”
顾怀瑾放下捂着胳膊的手臂,很是淡然地说“没有,刚才你三婶不是说了,我就是腿麻了,站起来活动一下。”
顾怀瑾感受着生疼的手臂,心里直哆嗦。
他可不想再被人掐着胳膊了,实在是太疼了,感觉肉都被她揪掉一块。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那个暴躁小娘子,什么时候力气这般大了。
看来自己对她还是了解的太少。
“哼!我才不信呢!
小叔可厉害了,以前要是有人那样说你,你早起来打人了。
定是有人贪生怕死拦着你了,是不是?”
许慕浅听着她的话,很想说句‘你行你上,不行别bb’。
可是她不敢啊!
这句话一出,那她身份铁定会暴露。
许慕浅眼神瞥向顾霖,笑着感叹“霖姐儿,你对你三叔真好。
是巴不得他不挨打,然后伤上加伤。
来个一命呜呼什么的,真是个好侄女!”
许慕浅说完,对着顾霖‘啪啪’拍起手来。
顾霖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气的满脸通红。
愤愤吼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你别诬陷我。”
“我诬陷你!呵!
那请问大侄女,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我···”顾霖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众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灼烧的她就要哭出来。
看着自家女儿又被怼的说不出来话,甚是丢人的样子。
作为长嫂的姚氏,又坐不住了。
她眼神从顾霖身上转向许慕浅,叹息道:“三弟妹,霖儿也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是觉得这么多人在看着,想要维护我们顾家的名声而已。
毕竟,顾家不像有些人家,没有积累传承。
是不管名声都无所谓,任性撒泼什么的,都做的出来。”
姚氏说完话,眼神愈发无奈,又继续温声说着“她只是觉的,无论在哪儿,都不能忘记了自己姓顾。
所以,看你那样拦着,才有些不忿而已,她并不是真的想要三弟挨打!”
许慕浅听着她的话,深深地觉得,这个姚氏是在隐喻他们许家?
任性撒泼,都是原主许慕浅能随意做的事。
许慕浅想着,眼神看着姚氏,声音比她还要温柔,说“大嫂说的真不错,我是不该拦人。
等明天解差在打人,大嫂可一定要去与他们分辨分辨,好好维护我们顾家的脸面名声。
而且啊!我绝对不会拦着你们,还会给你们绝对的支持。”
“你!”姚氏被气得不行。
想到在大牢里,许慕浅硬是扭曲事实,让林露掏银子请大夫,姚氏就有些怵。
那时候,她都敢喊狱卒过来,要是明日,她又直接喊了解差,说自己要如何。
那···被打的岂不是自己了?
最终姚氏还是被气得扭过头,不在说话。
“开饭!”
解差的粗嗓门响起,打散了众人看热闹的心思。
看着收拾东西的人,解差又宣布道:
“从今天起,日行五十里,各自心里都有些数,要是走的慢了,可别怪我们的大鞭子在你们身上招呼。”
众人一听要走五十里,都更加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