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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贼给我一个做好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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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中外,电影作为一种情节组合,剧本的真实合理都是其能否取得大成功的前提,而这一点也正在越来越为所有电影人所重视。当然,真实合理的标准因时因地因人而异,所以才有国内叫座,票房好,但在国际上却一文不名的可能。从灵山到一些国际大片的主题,无不显示着这一趋势。

    天剧在一些细节处理上还是很细腻,独到的,多处都显示着冯导独特的魅力。比如语言的经典,人物性格的鲜明。这些谈到的人很多了,这里不一一列举。说这些是想说明,说一部影片的缺点并不是说它一无是处,而是对一部上乘之作,感觉如果再好一点,可能效果更佳。因为毕竟人们不会对一篇小学生作文要求太高。

    本剧的主要脉络是这样的,一男一女两个很高明的贼(分别由刘德华和刘若英饰)在火车上邂逅打工仔傻根,后者身上带着打工赚来的六万元现金。女贼感于傻根的“真”不但不许男贼盗取傻根的钱,且力争与男贼一起同火车上的另一伙惯偷相抗,保护傻根,直至最终导致男贼为此而死于另一伙的贼头“黎叔”之手。正应了男贼的那句话:“你以为做好人那么容易”

    若以很久以前人们的欣赏习惯,一个完美的故事加上高明的演绎,就是一部完美的电影了。但是如今的观众在接受演员们高超演技的同时,很难不去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作为编导们“编”出来的一个故事,是否有真正发生的可能呢?有多少合理的成份在其中呢?毕竟人们虽然能够容忍诸如“偷”的巧夺天工,打斗的出神入化,却很难容忍一个不可能发生的故事。

    判断一件事情能否发生并无可靠的依据,但有人人可知的常理。虽然编导们在戏中间特意为观众展示了一个似乎可信的理由“为将要出生的孩子积点德”但他们所要传达的理念却使得这一解释不免有些生硬。能使两个惯偷从偷人钱一下子转为用生命去保护他人的钱“做个好人”基本上只有以下两种可能,其一,二人一直以来对偷窃这件事都有愧于心;其二,二人自始至终都只偷“该偷”的钱。那么这两种可能是否存在呢?下面我们就来看看。

    “你偷他就等于救了他”“他为什么不设防?他凭什么不设防?”这几句话可以证明,在二贼的心目中,他们的偷是“适者生存”的需要,是符合社会现实的。而编导者通过这几句话也是想表达,天下无贼只是一种理想,至少目前为止还不是现实的可能。这从主客观两方面都证明,二贼对自己的“偷”没有,也不可能有愧疚之心。

    还是那段站台对话:“你以为你是什么?你是个贼,做一件好事你是贼,做一万件好事你也是贼”这段话说明,二贼从没把自己当成劫富济贫的“侠盗”即使是力主“做好事”的女贼,从其对话后漠然的表情看,也是认同这一点的。

    那么再来看看,编导们给出的那个使他们做好人的理由是否真实。为了未出生的孩子,孩子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使两个以“适应社会现实”为做贼理由的贼“良心发现”突然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做好事吗?这样的说法至少有两件事他们必须做出解释,一是二人是否有可靠的宗教信仰,这一点就和女贼突然无缘无故的善心大发一样,在片中毫无头绪和线索可查;二是二人必须对先前的偷窃行为作出合理的解释,既然相信“阴德”相信来世的“报应”为什么还能自得其乐,乐在其中的做了那么多年的贼。

    做了这么多的论证,只是为了想让观众的思路更清晰一点,其实看过这部电影的人即使不去细想,也总会感觉这里面有些说不清的虚假的地方。这可能就是“好人”越来越为多数人所不屑的原因。要说到使这两个贼突然要做好人的理由,我其实早就替编导们想好了一个,那就是,因为有亿万个观众在看,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做好人行吗?

    中国文化历来有公众场合和私下之分,公众面前理直气壮的理由,在私下里却常常让人抬不起头来,反之亦然。这一现象如果还在代表最先进文化的电影中出现,中国电影进军世界的消息恐怕还要等很久很久。其实对于贼这一事物,抛开法律的威慑和道德的鄙视,想让它自动消失是不可能的。不排除有个别情况下的例外,但理到什么时候都是这个理。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那就作个深刻的剖析吧,非要做个虚假的美以赚取人的眼泪,终究是不能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