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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队的人6续从病房里出来,玉永亮最后出来的时候还回头嘱咐道:“我去办理手续,下午带你回酒店。”
“老师你放心去吧,我能照顾自己。”
待玉永亮也离开后,文皓从座位上起身,重新回到病房门口。
推开门,正好看到左手缠着绷带的何冬青正坐在病床上盯着自己的手。
轻轻敲了敲门,“叩叩”两声脆响,让何冬青仿佛灵魂归窍,猛地抬头,挂上他特有的阳光笑容:“师父,不好意思啊,明明你在休假我却没给你省心。”
“伤势怎样?”文皓行了进来,如同刚到一般。
“只是一点小挫伤,小时候这都是家常便饭。”为了证明没什么大碍,何冬青挥了挥手,不过似乎牵动了某处筋骨,让他的眉头不自然地皱了一下,但转眼又被笑容掩盖过去,“医生说休养几天即可。”
“没什么事就好。”文皓拉了一张椅子在床前坐了下来,“大概经过我已经知道了,我准备去找湘南的教练理论一下。”
“你不用麻烦了。”何冬青摇头说,“这件事是意外,毕竟当时他们几个都打红了眼,而且追根究底先动手的是公泽,我们没什么理由去找对方理论,再者他们挑事的那三人也都被禁赛了。”
“是不是意外,只有他们本人才知道。”文皓说,“你这两天好好休养,恢复状况好的话还能赶上比赛。”
“嗯。”何冬青无奈地笑道,“我真不称职,好不容易到这个节骨眼了还闹出这种事。”
“不要太沮丧,又没有到绝路。”文皓尝试着安慰何冬青。
“师父在你眼里我现在很垂头丧气似吗?”何冬青爽朗地笑道,“比起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兄弟,这只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你看得开就好。”
文皓微笑道,他知道何冬青和软弱的自己不一样,这点他一直都是很佩服的。
“我一直以来的人生都不是顺风顺水的,不积极乐观点怎么行?”何冬青摸着后脑勺,“还让你特地跑一趟。”
“不要在意这种小事。”文皓拍拍何冬青的肩膀,“有困难就解决,我待会就回去带他们训练,这两天又有事可以忙了。”
“嗯,麻烦你了!”
离开何冬青的房间时,文皓思绪有些杂乱。
有些话不能说出来打击士气,但相信彼此都是很清楚的。
青鸟队即便是以原本的阵容出战,胜算也仅在四成左右,如今最强大的战力受到削弱,说两成可能都多。
文皓不是神仙,他能做到的只有尽可能地挥每个人的潜力,而不是让他们办到越能力极限的事情。
湘南大学是大学电竞里的毒瘤,拥有最丰富的资源和最优渥的血液,在生意场上就相当于独家垄断,这种不平衡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改变的。
但转念一想,即便只是个亚军,对青鸟大学来说也是一件历史性的荣誉,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有些东西得不到就不要强求,相信青鸟队以后的展会越来越好。
“文教练,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正好撞到玉永亮。
“玉老师,辛苦你了。”
“这是我的职责,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玉永亮的语气中似乎蕴含着一丝埋怨,但他估计也知道以这份工资着实没资格要求文皓太多。
文皓权当不在意:“我正准备回去参加他们的训练,冬青就拜托你了。”
“好的,这种时间点队里生了这种事,大家心理都不好受,还恳请你多开导开导他们。”
“我会的。”
告别了玉永亮,文皓便径直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他受够消毒水的味道了。
在回到大堂时,人群里一道茫然无措的倩影顿时引起了文皓的注意。
“紫婷,你怎么来了??”
“啊,小白!”紫大小姐即便穿着普通的白色运动服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冬青怎么样了?”
“他没事,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过来了?”文皓担忧道。
“因为你短信里又不说清楚,所以我就请假过来看看。”紫婷额头上还挂着淋漓的香汗,“可是我才现我不知道他的病房在哪里……”
傻丫头……
文皓哭笑不得:“冬青没事,下午就出院,我载你去迎宾馆,我们等他回来就能见面了。”
“嗯!”紫婷露出开心的笑容,举起手中的袋子,“我这里有舒筋活络的药,很有效的,先拿去给冬青吧!”
“我拿过去就行,你去车里等我。”文皓把钥匙转交给紫婷,“用车里的纸巾擦擦汗,好好休息一下。”
“嗯!”
回头又朝病房走去,文皓在经过某处阳台的时候,意外地看到蒲公泽正一个人在抽着烟。
比赛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所以他独个儿留下来了。
医院规定不能抽烟,所以想抽烟的人都会跑到阳台外面去抽。
这个时机并不适合打招呼,因此文皓路过时仅仅是瞥了一眼。
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也好,而且紫婷还在车里等他呢。
再次回到病房门口,欲推门之际。
“啪!”
一声玻璃落地响起的破碎声自门内传来,随后是一声女人的娇呼:“你没事吧?”
“……没事。”何冬青的声音传来。
“你的手脚现在浮肿得厉害,自己要小心,你带来的水杯不能用了,我去给你拿几个一次性纸杯吧!”听内容,说话的是护士。
“……嗯。”
“你在床上别下来啊,我叫人来打扫一下。”说着,房内就传出脚步声,文皓下意识地让到一边。
走出来的护士看到了拎着药品,伫立在门口的文皓,知道他是来探望病人的,离开前便叮嘱了一句:“小心地板的碎玻璃渣。”
文皓点了点头,之后并没有急着进入病房,而是站在门口观望。
但就是这么一眼,让他瞬间失言。
病床上,一向乐观积极的冬青,右手紧抓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左手,低垂着脑袋,地上的玻璃渣,反射着细碎的阳光,不停地闪烁着,仿佛摔碎的人心。
一颗颗透明的珍珠。
无声滴落。
洁白的床单。
留下一小片深色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