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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徐子陵催劲抵挡自己的攻势,而寇仲又携带春风解冻的刀势猛烈杀到。跋锋寒竟快速做出应变,刀剑猛然向着寇仲攻去,势要在双人合击之前拿下一人。
面对如狼似虎的跋锋寒,寇仲虽有无畏无惧的勇气跟他硬拼,毕竟功力逊了一筹,交手之下高低立判,虽然他运起了长生诀冰劲护体,但跋锋寒刀剑摩擦居然产生了雷电之力,寇仲顿时被震得气血翻腾,身不由己的避开。
而跋锋寒此时目现凶芒,绽射令人心颤的杀意。
“仲少!!”
看到跋锋寒的目光,徐子陵一声惊呼,暗道难道跋锋寒要报当日海虎伤他之仇,要拿寇仲开刀,因为寇仲此刻真的危在旦夕了。
一声惊呼来自地下,寇仲面对此刻的跋锋寒也是心颤不已,但他精神始终在井中月的心境中波澜不动,他此刻只觉一股炙热的电极剑芒袭体,跋锋寒竟在迅雷不及掩耳间将斩玄剑刺向了寇仲的心口。此刻的剑芒虽未临身,但劲气却将他心口割个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血!!
即使在如此凄迷的深夜中,仍是鲜红。
寇仲可以预见,自己的生命,将因为鲜血流尽而终结。
强猛霸道的雷极电流直轰的寇仲气息欲绝、四肢僵硬、痛入心肺,在这等危机关头,寇仲体内的长生诀竟自动运行起来,以螺旋方式护体狂卷而出。
“这小子竟有此招??”
跋锋寒大感错愕,发现自己的雷极电流的去势竟然给寒冰螺旋气劲给锁住、欲攻不能。而寇仲这方,跋锋寒的雷劲被凝结成参差不齐的冰条形状直接爆碎开去,电劲立刻锐减。寇仲知道此刻正是反击良机,吗,猛然爆出螺旋气劲将跋锋寒迫退开去。而寇仲更如脱困巨龙一般的刀势一旋,带着滚滚刀浪向着跋锋寒绞杀而去。
“此等能耐怎可伤的了我!!”
面对寇仲再次杀来,跋锋寒刀如雷、剑如电,双臂挥舞之间硬憾寇仲的滚滚刀浪。叮当的一声巨响,二人硬拼之下震的山林间轰鸣不断。刹那之间,半空中二人刃芒翻滚、身影极闪,斗了个旗鼓相当。
幕地,两人身形分开,竟同时被对方的强大气劲震退,各占一方,胜负无人知晓。
“哈哈,痛快,我上阵必会全力以赴,与自己与对手都是一种尊重,除非对方根本不配,何况若非如此,又怎能迫出寇兄的自身潜力。”
看着二人站立一起,跋锋寒收敛起先前如狼似虎的杀意,一脸悠然自得,深不可测的道:“莫要以为这是我的意思,实则是你们兄弟让我这样做的,因为任少名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在跟他交手之前,你们须得在生死之间走上几个来回。”
“信你就有鬼了!陵少,一起上吧!”
寇仲刚烈不屈,先前差点着了他的道,心有不甘,此刻跟徐子陵合身一处,一声大喝二人腾身而起一同攻去:“跋兄,你要试招我们两兄弟一起陪你,这次你可捡到宝了。不过你若是死了,可别怪我们。”
“那边多谢两位啦!!”
跋锋寒大笑道。
“废话少说,准备接招吧!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你伤了仲少爷,我们定要你也付出惨十倍的代价。”
徐子陵剑气狂闪,挥动间竟然出现连串幻影。三人这次实力全部爆发,已经升级为了实战,手底下毫不留力、各自施展浑身解数,斗了个旗鼓相当。且三人全无睡意,越战越起劲、转眼间已经斗了好几个时辰。这夜的得益竟比前几天加起来还要大,却是令寇仲和徐子陵始料未及。
这场比试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的晨曦三人才罢手,然后三人默不作声的独自疗伤,找地休息。吃饱喝足之后再次投入到全身心的战斗之中。
当夜,一座山巅上。
寇仲拿跋锋寒开涮道:“我说风湿寒,你总说返回草原后去找毕玄挑战,那我来问问你,你可有真正跟毕玄交过手呢!”面对风湿寒这个绰号,跋锋寒很是无奈,可寇仲和徐子陵二人联手,连他也奈何不得这二人分毫,因为只要他们联手,便可使出冰火螺旋气劲,那威力,啧啧,绝对的**********,深有体会的跋锋寒可是知道那究竟是个啥滋味,故而寇仲现在有了对他嚣张的本钱。
“我虽未愈毕玄交过手,可他的大弟子颜回风却给我亲手宰掉。所以毕玄的弟子现在应已经追杀到中原了。”
跋锋寒有些无奈的道:“也许我还未返回草原,便给那些人追上宰了,所以我才赶紧连同你二人要去宰了任少明,完成你们兄弟交代要办的事,然后我便去等着那帮人,又或者去继续挑战别人。而你们修炼的长生诀的确无愧于到家最高级的秘典,单说你们两个尚未参透秘典一二便能在短短时间内便进步神速,而你们那位兄弟肯定参悟的更多,所以才能成就如今的力量修为。”
“哈哈,看来你又想要了。”
寇仲一听跋锋寒这话语,便又拔出钢刀,而徐子陵亦抽出宝剑,瞬间三人又战到了一起。
铮的一声回荡四野。
月夜下,山巅上,刀光剑气如烟花一般暮然炸开直冲天际,势盖大地,如同一匹苍狼卷着大漠风沙,正与一冰一火两条巨龙缠斗不休、激烈绝伦。
就在这样的战斗下,寇徐二人凭着不输任何人的毅力,终于在武道上大踏步的向前迈了一步,在这样的信心下,他们即便遇到了任少名,也有把握将其斩于刀剑之下。
于是又这样没日没夜的打了两日,三人这才罢手,接下去的两日中他们没有再次动手,而是全力备战养精蓄锐,傍晚时分三人才向着九江城进发。
三人沿江奔驰,到了地势较高处,伏在一块大石后,全神贯注下游的方向,而那下方,却是灯火通明的九江城。
寇仲看着下方道:“城墙上巡逻的兵将好少,难道不怕有人来偷袭他们,又或者说这是故意做出来的外松内紧呢!”
“哼哼,任少名狂妄的很,称霸江南一方,大半生只败给过宋缺一人,相信他也没料到如今会有人来打他项上头颅的主意。”
跋锋寒看看月色道:“入夜在行动吧!”
听了后,徐子陵翻身看向天上的繁星:“现在我们好好调息,养精蓄锐,到城墙上的军士开始打盹,夜色黯淡下来再行动。”
寇仲也学着他翻身仰卧岩石上,舒服地叹道:“你数清天上究竟有多少颗星星吗?”
徐子陵则凝望繁星满天的壮丽夜空,道:“眼前这一切是多么奇异,自有天地以来,这些星星就永恒地存在着,不断循环往复,又在无限变化中隐含不变的定律。假若我们的武功能学星星那样,变化中隐含不变,是否亦可变成永恒不息呢?”
一听寇仲动容道:“这道理比咱们的井中月更深奥,可名之为‘星变’但你说说怎用在武道上呢?我记得阿海说过,天上繁星虽然灿烂,却也并非永恒,所以天上会有流星划落,那便是繁星正在渐渐死去的证明。”
“永不永恒我不知道,反正有星辰陨落我们也不得而知,虽然流星可见,但你怎知道那是死去的星辰呢!”
徐子陵这刻完全忘了他们此来的目的,望着满天星海肃容道:“星变境界或许就是大姐所说守一于中的道理。我们和人动手时,千思万虑以谋胜,变化足矣,但尚未能真个把握万变中那奥妙的不变,故始终未达最上乘的境界。”
寇仲剧震道:“我明白了,你的守一于中说的只是心法,等若井中水月,照我看这星空该像大姐所说的弈剑之道。虚空就是棋盘,星星正是棋子,棋着虽千变万化,但必须依某一特定的法规运行,所以我们只要掌握到致胜的法理,千变万化也不离不弃,便终可制敌取胜。”
徐子陵坐了起来,苦思道:“假如我们下棋时每一步都迫得对方不得不作反应,自能控制全局,但若遇上风湿寒或老爹这种高手,我们根本是给对方迫着来应付,只能见招拆招,什么变与不变都派不上用场。”说着他看向眼睛越来越大的跋锋寒道:“你说对吧!”
“我无语。”
跋锋寒晃了晃脑袋,彻底无力了。这两个小子的领悟能力太强大了,比之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观看星空就能牵扯出一系列的心法和心境出来,太他妈儿戏了。
寇仲亦坐直身体,搔头道:“坦白说,我也愈弄愈胡涂,但可否反过来说,假若我们能掌握到敌人的不变处,等若知他怎样下棋布局,不是便可稳操胜券吗?”
徐子陵摇头道:“身在局中,只知败敌保命,怎再能掌握不断变化的全身,除非能超越棋着……”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一震,你眼望我眼。
寇仲颤声道:“天啊!我知什么是弈剑术了。那就首先要明白棋盘那永恒不变的法则,像以前大姐教我们奕剑术时看似毫无道理的几下砍劈,偏偏迫得我们不得不变招相迎,完全失去了主动之势,正因她先一步把握了我能下的几着棋,武术到了这种境界,才有‘技进乎道’的味儿。难怪我们虽学了奕剑术,却无法使出大姐的味道。而且奕剑之道不光可用在剑术之上,我觉得我的七十二候也可将奕剑之术嫁接到刀法上,形成奕剑七十二候。”
徐子陵仰观星象,喃喃道:“弈剑术,弈剑术!”
寇仲喃喃的似叹道:“不是星变,而是棋变。不!还是星变好一点,玄一点,以后我这柄斩蛟刀便可以叫做星变刀了。”
徐子陵摇头道:“不!你那把刀仍叫斩蛟刀,不能三心两意,星变是我的,我的刺蛟剑才更配得上星变剑这个名字,毕竟你现在改练刀法,不如我却专精奕剑术。”
寇仲失声道:“你不是认真的吧!难道你可把星变两字雕藏手上吗?那左手是星变还是右手叫星变。又或你和人决斗时,叫人小心你的星变手吗?哈……”
“去你奶奶的星变手,你刻脑门上就叫星变脑门吗?”
徐子陵将寇仲扑倒,两人滚作一团。
跋锋寒不再看他俩,他已经很无力了,再听下去非被打击死不可,已经进入了天地皆无独我永恒的境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