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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里暖风吹着,又喝了酒,已经微微出汗,一出饭店的大门,就被冷风吹了个透心凉。她哆嗦着四处张望,想看看此时的夜景,却未料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的世界随之亮了。
两人相隔不算近的距离,他站在车旁,她站在饭店门前的路灯下。虽然他站在暗处看起来更像是一道剪影,但却是她心中最清晰的样子。郑浩天在送顾欣媛回家后又回来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欣喜的了。
杨建宏此时也从饭店走了出来,看见郑浩天的一刻,甚至怀疑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觉。他见依凡站在前方不远处,目光注视着同样的方向,便走上前说:“浩天在等你。”
依凡轻轻摇了摇头,忙否认道:“或许是在等你……”
杨建宏笑了笑说:“你们两个明明互相牵挂,何必这样僵持着不肯退让?”他说着站到依凡身旁,朝郑浩天喊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接你!”郑浩天几乎立即答道。
杨建宏有些疑惑的望着他,手指向林依凡说:“接她吧?”
“接你!”郑浩天再一次强调道。
建宏叹了口气,心想这小子看来真的被气昏了,为免依凡伤心,随即解释道:“依凡,他就是口不对心……”
依凡并不在意他的答案,因为那答案是如此的显而易见,她终于露出了整晚唯一的笑容,朝建宏做了个请的姿势,笑道:“快上车吧,你今天也喝了不少,别一直站在风里。”说完,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想郑浩天这闹别扭的样子,真是她从未见过的可爱。
建宏实在搞不懂他们两个,迟疑的走向浩天,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是不是应该同依凡说些什么。
浩天却完全不理会他,待他走近,便推他上了车。
“你还站在外面做什么?”建宏坐上车后,见浩天未动,便朝车窗外问道。
“我给她叫了小许的车,差不多快到了。”
“你直接送她回去不就好了?”
“该给的台阶我给过了,她不下。那么等她自己找台阶吧!”浩天冷着脸答道。
建宏不禁叹气,又朝窗外说道:“我见她今晚很在意你,怕你喝酒,担心你的胃,又因为欣媛吃醋。你们这同分手前没有多大分别啊,干嘛这么较真呢?”
“我不懂她,既然心没有变,为什么要说得如此决绝,我今天给过她机会,她却视而不见。她要较劲儿,那我陪她。”
“你们两个真是个性强到一块了!”
郑浩天见小许的车子到了,便走过去嘱咐了几句,随后,看向依凡,偏了一下头说:“上车!”
依凡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见他拉开车门,就乖乖的坐了进去。他说:“走吧!”小许就启动了车子,依凡透过玻璃望着他的脸越来越远,心里就忽然伤感起来,怕他看见,还是忍了回去。
郑浩天上车后还是很没有精神的样子,朝建宏看了一眼,便笃定道:“喝了不少啊!”
“林依凡喝的也不少。你走后,她就没停过。”
“不用骗我了。她喝多少我看一眼就知道。”
“虽然小许是你这几年一直在用的司机,但是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前一段时间,有好几个新闻说的就是女性乘车被害的事情。”
“小许是老交情了,从回国后在机场第一次坐他的车,到后来每次饭局代驾找的都是他。你不要危言耸听了!”
“你送了欣媛就回来,难道不是怕依凡不高兴吗?”
郑浩天嫌他话多,将窗子一起打开,冷风迅速灌了进来。
建宏无语的望着他说:“好了,我不说了,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自己清楚就好了。明明放不下,还非要硬撑着,你们两个啊!就是自讨苦吃。”
车子开了一半,郑浩天打给小许却没有接通,又打了一遍还是没通。他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将车子停在了路旁,专心的打起电话来。
建宏见他神色紧张的样子,打趣道:“这么着急干什么,小许说不定还开着车呢!”
浩天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说:“依凡的住处离吃饭的地方不算太远,20分钟足够了,现在半个小时都过去了,怎么还没到?”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刚才你就送她一下多好,两个人坐在车上正好缓和一下。”
“我不是不想送她,是没有办法接受她再一次的拒绝。你要是看到她昨天那个毅然决然的样子,就会知道我现在感受。我也怕我一时激动会说出什么伤她的话,也怕我们的关系会无法挽回,所以,这个阶段,我们最好都冷静一下。等我确定她回心转意了,再同她缓和,这样稳妥些……不过这个小许怎么电话通了就是不接呢?”
建宏见他真的急了,忙安慰道:“别急,小许是个很牢靠的人,出不了什么岔子。”
郑浩天虽然也知道小许牢靠,但是想到坐在上面的是林依凡,他的心就七上八下,总是有不好的预感冒出来。
正在他心烦意乱时,小许的电话打了过来,他立马接听,对方便即刻说道:“郑总,不好意思,刚才开车没接到您的电话。”
“小许,怎么开了这么久?”
“哦,那位小姐临时换了目的地,所以开的时间久了些。”
郑浩天闻言大惊,“改了目的地?她去哪儿了?”
“一个叫‘新云社’的地方。”
郑浩天挂断电话后,眼神深邃的盯着方向盘,自语道:“她去了那边,必然是为了给师兄报仇的事情,与我分手,难道是……怕我知道了阻止她?”他一时也摸不准自己的猜测与真实情况相差几许,只是本能的感到,她应该不是真心同自己分手,这样想来,便稍稍安慰了些。
林海一和陈泽城见依凡这个时间赶来都很惊讶,“我们以为你不来了!”海一说着迎上前来。
依凡将包放在院中的长椅上,回头露出一个微笑,“我也以为赶不及了,还好聚餐提早结束。你练得怎么样了?”
林海一头一扬,嘴一咧,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师叔说虽然动作不够标准,但是总算做到了,所以刚刚已经亲自指导我练习其他动作了。”
依凡惊讶不已,愣了片刻说道:“你是说昨天咱们看的猫扑和猫式跳跃你都可以做到了?”
“嗯,你别一副惊呆了的表情。好歹我来‘新龙社’这么多年,功夫底子也不差,就是这几年才有些懈怠而已。”
她思考了一下,说道:“那继续吧!”话音刚落,就猝不及防的朝院中高台跑去,脚一蹬,手一伸,将将就要够到平台之上,却落了下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海一追出来时便满目疑惑。
依凡专注的望着高台说:“我已经落下进度,现在得追上去。”她正要再试一次,却被林海一拉住了手臂。
他严肃的望着她说:“报仇是男人的事情,你只要看着我走到对战台上,战胜乔鑫楠,其他什么也不要做。”
依凡却轻轻摇着头,“不行,什么都不做我反而心慌。我要尽力试试,既然陈梓萱能做到,我也可以做到。等我跃上去,再去说服师叔教我,我相信他会给我机会的。”
陈泽城望着依凡坚定的目光,知道只有粉碎她的希望,才能阻止她,“师叔不会教你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得罪了陈师叔,‘新雨社’现在有了乔鑫楠更是风头正劲,杨师叔不会为了你去碰这颗钉子。况且你已经退出‘新龙社’,杨师叔也没有任何义务教你什么,别白费力气了!”
依凡才不管他们说什么,眼睛紧紧盯着高台说道:“事在人为,我先越过这重障碍再说!”她说着再一次奔向高台,心里想着昨日视频里的猫扑动作,如果她能跃的高一些,动作轻盈点,身体舒展开,手牢牢的抓紧台面,她就离成功不远了。
她心中满是师兄倒下去的身影和郑浩天痛心、愤怒的表情,一次次的跳跃,一次次的奔跑,一次次的未能触及高台就落下。陈嘉源嘲讽的言辞、轻蔑的笑容、狠决的表情渐渐浮现在她眼前,像是与高台合二为一般挡在她面前,心中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再也不能抑制,她倾尽全部的力气,奋力一跃,脚如蹬在梯子般借力弹起,手一撑就站上了高台。
她望着台下的林海一和陈泽城,他们此时都是吃惊的表情,正如自己心底的感觉一样,怎么上来的,完全不清楚。她对着他们笑了笑,雀跃道:“我上来了!”
陈泽城既为她感到高兴,又很是忧心,纠结之下,还是赞叹道:“你这精彩的一幕都不容许我们眨眼睛啊,像是飞上去的一般。”
林海一还是不愿依凡涉险,见她上了高台生怕她又钻牛角尖,忙朝她喊道: “我以为你今天肯定上不去呢,刚才的精彩瞬间不会是昙花一现吧?我反正是没看见!”
依凡被他一语点醒,立马从高台上跳了下来,认真的说着:“对啊,我这上去了,师叔也没看见……我相信自己,既然能上去一次,就绝对能上去第二次,我再多练几次,争取做到随时可以跃上高台,这样说服师叔就会更简单些!”
成功一次后,依凡心里没有放松,反而压力倍增,期望的多了,自然有些分神,于是,当她再一次试图尝试,左手才刚抓住台面,左膝盖就重重的撞在了高台正面。什么猫扑?她一定是如相扑般撞过去的。来不及反应,她已松手摔了下来。
陈泽城眼疾手快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抱住,两人都重重摔在了地上。
林海一见状,急忙跑上前,望着两人焦急问着:“怎么样?受伤没?”说着将两人拉了起来。
陈泽城的目光至始至终停在依凡的腿上,“这下撞的可不轻。你动一动,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林海一知道陈泽城同林师叔学了许多医学知识,听他说依凡撞得不轻,神色立马紧张起来,“快活动一下!”
依凡忍着疼轻轻动了动左腿,紧咬牙关回答道:“没事,就是撞了一下而已,骨头没事。继续吧!”
陈泽城与林海一均不知道这句‘继续吧’是什么意思,两人眼睛紧紧的锁在她的脸上,看得她有些心虚。
“我的意思是,师兄你继续练吧,别让我耽误了你的进度。我去长椅上坐会儿……”她说着,在陈泽城的搀扶下坐到了长椅上。
她望着林海一在眼前,练习着更多她未见过的高难度动作,正和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跑酷爱好者的表演类似。当时自己一阵阵的惊叹声,此时真的应该加倍的献给林师兄。他在集会前一天刚刚失恋,马上经历了何师兄重伤,紧接着乔鑫楠又挑战郑浩天,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马不停蹄的撵过他的心,他没有被压力压垮,反而更沉下心来钻研所学,真的令人佩服。
“坐在这里不冷吗?要不要进屋去!”陈泽城见她身上的羽绒服虽然很厚,却还是冻得直打哆嗦,便提议道。
依凡轻轻摇了摇头说:“吹吹冷风,人也清醒些。而且,这样看师兄练功还挺难得的。以前在‘新龙社’我总笑话他练功懈怠,从未想过,他会有这么认真的一天。昨天才学的动作,他今天已经做到了,想必下了很大功夫。”
“你还不是一样?昨日想必已经在哪里找了类似的高台试过了吧?”
依凡有些惊讶的看向他,心里想着他多半是猜的,便随口答道:“没有,回去都那么晚了,倒头就睡了。”
“我同师父学习医学知识的时日也不短了,普通人看不出来的问题,我却很容易观察到。”他说着望向她,像是看穿了她。
“观察到了……什么?”她不禁心虚。
“你在‘新龙社’训练也有9个月的时间了,每次见你都动作利落,举步轻盈,从未像今天这般,动作不协调。想必是昨日已经摔伤过右腿,所以今日右腿才不敢发力。”
依凡见他说完便将目光投向自己,来不及掩饰,只得承认,“别跟师兄说,他现在不能分心。”
“还是进屋吧,这边坐久了要生病的。现在非常时期,大家都要照顾好自己才行啊!”
林依凡没有再坚持,缓缓站了起来,扶着陈泽城的胳膊一瘸一拐的走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