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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听了梓绣的话,终于掌不住哭了起来,道:“好好么说起这个来,娘娘心地好,总是为别人想着,才闹出现在的事情来,这里,哪里就是娘娘这样的好人来的地方了。娘娘你也不用多说,我总是要陪着你的,要是不看着娘娘好过了,奴婢就是出去了也不安的很,娘娘体谅奴婢一回吧。”她说着便磕下头去。一边的胭脂看见她这样,心里也是一酸,跟这磕下头去,哭道:“小姐,胭脂从小就跟着你,小姐是什么样的人,胭脂最清楚,现在小姐要把我们弄出去,一个人在这宫里受罪,却是不能的,玲珑姐姐有孙平将军等着,出去也就出去了,奴婢一个人就是一家人,小姐不用为我着想,胭脂就小姐一个亲人,小姐还要让胭脂走。”
梓绣见她们哭的伤心,自己心里也不好受,道:“好了好了,都起来吧,好好的一大早的哭将起来,你们是想怎么的?话我都回了皇上了,现在哪里由得你们任性了,胭脂有句话说的对了,玲珑你还有孙平等着呢,怎么能这样任性?不管怎么样,你是一定要出去的。嫁妆我都帮你准备好了,要是再留着你,孙平心里指不定怎么恨我棒打鸳鸯呢。”她口里虽然说着打趣的话,眼睛也早红了。
悠闲的又过了一个多月,自从那天胭脂和玲珑两个哭过一场以后,两个丫头出宫的事情就被压了下来,其实梓绣地心里也是舍不得。虽然知道早晚也是要离别的,心里究竟还是想多留得一日是一日。易天远还是象以前一样时常地过来看看她。但是两个人中间,究竟还是多了一层说不清的东西,虽然表面上还是亲近,但易天远自己知道,梓绣的淡然,更多的想是一种若即若离,象香炉里袅袅升起的轻烟。看不清,也摸不着,所以,往往高高兴兴的来了,到走时就是一肚子郁闷。
但是,他每次走了以后。下次还是忍不住又走到这里,天气已经很冷了,夜里下了好大的一场雪,今天清晨,天倒是大晴了,梓绣披了一个银色水t<。着一个手炉,正笑眯眯的看胭脂她们打雪仗。点翠宫的奴才分了两队,一队玲珑打头。一队胭脂打头。正在那互相砸的不亦乐乎,梓绣瞧着。胭脂正被玲珑那边砸的抱头鼠窜。满脸的雪屑,一手挡着。一边往后跑,眼睛都睁不开,好生狼狈。自己地玩心大起,把手炉顺手放在一边,悄悄的捏了一个小雪球,对着玲珑后脑勺便砸了过去。玲珑正专心的砸胭脂,冷不防被偷袭,被砸的哎哟一声,愣在那里,胭脂瞧准机会,忙反扑回去,把玲珑砸的到处乱跑。梓竹看的有趣,大笑起来,又看着玲珑可怜,便又捏了雪球照着胭脂砸了过去。胭脂被砸了,摸摸脑袋,转头看见偷袭成功的梓竹正在得意的笑,跺跺脚,道:“好啊,主子,你怎么能帮玲珑呢。”说着抄起雪球又去追打玲珑,梓绣开心的又捏着,一边看一边瞅准机会砸那两个丫头。
过了一会,胭脂和玲珑已经满身的雪,头顶上冒着热气,脸色潮红。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捏了雪球追着梓绣打了起来,瞬间,尖叫声,开怀大笑声,得意声,叽叽喳喳地装满了整个点翠宫。大家玩的开心,全然没用听到高喜地通报,易天远已经进来了,梓绣手里地一个大雪球没有煞住,直直的打到易天远地脸上,顿时,鸦雀无声!
易天远拿手把脸上的雪抹掉,淡淡的道:“是谁?”梓绣吓了一跳,怔怔的站在那儿。胭脂已经跪了下去,虽然害怕的颤抖着,却还是大声道:“回皇上的话,是奴婢砸的,奴婢该死,求皇上饶命。”她话一出口,其它人便都明白过来,早有几个忠心的也跪了下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玲珑跪着道:“回皇上的话,是奴婢。不关她们的事,请皇上处罚奴婢一个人。”梓竹看着身前跪着一地的人,心里大是感动,便走上前,跪下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是臣妾失手了,这班奴才也是忠心,要为臣妾顶罪,皇上饶了她们吧。”
易天远摇摇头,扶她起来,责备道:“大冷的天,怎么就这样出来了,手这样凉。朕早就看见是你了,难得你高兴,你这些奴才又懂得忠心护主,朕就不罚了。不过下次,要是想玩,要多穿些衣服才行。”
梓绣松了口气,,跟着易天远走进屋子去,笑道:“本来是没想玩的,后来看着她们打的有趣,就忍不住也玩起来,没想到皇上偏偏来了。”易天远坐定,听她这样说,抬头扬眉道:“你这样说,就是说不想朕来?”梓绣摇摇头,道:“臣妾盼着皇上还来不及,哪里不想了,皇上不要歪曲臣妾。”说着,斟了茶
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梓绣心里一涩,强笑道:“皇上说笑了,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呢?”易天远沉吟了一会,忽然定定的看着她,道:“以后后宫的事,你就看着管管吧,以前都是德妃管着,后来她失德,朕就收了她的权利,如今你的份位也上来了,你又是个聪明人,也懂得分寸,就交给你吧。”
梓绣低了头,涩涩的摇了摇头,心道:恐怕在你心里,这个知道分寸,是最重要的吧。当下道:“臣妾德行浅薄,不堪如此重任,皇上还是让其它娘娘来管吧。”易天远看看她,忽然笑了,凑到她耳边轻道:“你不是想要皇后的位置吗?若是连朕的后宫都管不好,朕怎么好把凤印交给你?”梓绣浑身一震。正想说什么,易天远已经起身站了起来。道:“好了,朕今天还有别地事情,就不多陪你了。你好好的准备准备吧,该知道地,回来高喜会告诉你,底下的奴才也会告诉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
说着。竟然就直接走了。整整的一天,梓竹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执掌后宫的权利,多少人想破了头,都可望不可及。可是现在,这样的好事忽然掉在面前。梓竹却感到惶恐。她摇摇头,努力甩掉心中地不适,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平静了几日,风雨便又要来了。
宁心宫,自从绫儿封了妃以后,就直接搬到主殿去了,把那主殿换了个名字,现在也是一宫之主了。现在她正坐在那,惨白着脸。萦萦***下。看着居然有点凄厉。屋子里没有其它人,只有晴兰。她转过身。道:“娘娘。看样子点翠宫那位,皇上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就算娘娘把以前她偷情的证据拿了给皇上。现在,皇上还是把那权利给了她,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难保以后她不会作出什么事来,娘娘,你要早做决定啊。”绫儿的手攥的紧紧的,几近崩溃地道:“你要我怎么样?姑姑,我还能怎么样,我无能为力啊,姑姑,难道你没看出来,皇上的心,半点不在我这儿吗?无论是当初宠幸我,还是封了这个妃子,都是她的影响,要是没有她,皇上恐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是谁。姑姑,你要我怎么办,明的暗的,都已经试过了,可是没有用!”绫儿喊了出来,已经是满脸的泪水,额角沁满了亮晶晶的汗珠,神色复杂,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怨恨。
晴兰摇摇头,忽然放柔了声音,道:“绫儿,姑姑知道你现在心里矛盾,但是你要狠下心,她那边既然已经不把你当姐妹,想必心里也狠下心了,你要是优柔寡断,倒霉的只有自己,你忘了自己的责任了吗?还有,冷宫的那个,是怎么死地,是不是自杀你比谁都清楚。梁梓绣是多么聪明地人,难保以后她不会刻意的去查。到时候,绫儿要如何自处呢?”
绫儿猛地瞪圆了眼睛,把身子往后面缩了一缩,脸色白地几乎都青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沁芳轩来了个稀客。梁梓悦慵懒的坐在床上,拥着个小手炉,全身上下穿地厚厚的,见她来了,也不起来,冷笑道:“柔妃娘娘来了,大冷的天,娘娘不在自己宫里逍遥,跑到我这个小庙里做什么来了,咱们这,可没什么香的热的,皇上也是不爱的,娘娘怎么忽然改了喜好。”
绫儿脸色红了一红,见她也没有叫自己坐下的意思,只好自己坐了,软声道:“姐姐怎么这样说,绫儿许久都没见到姐姐了,如今想了,过来看看姐姐也不能吗?”梓悦呵呵的干笑了两声,道:“娘娘的话,叫人担当不起了,怎么的,今儿点翠宫的大门不开,娘娘你没地方去了?还是热的地方去的多了,现在找个冷清的地方来降降温?娘娘好手段,前儿把德妃娘娘拉下去了,今天又想拉我了吗?我这,可没娘娘稀罕的东西,让娘娘白跑一趟,实在的费心了。”
绫儿被她好一顿抢白,心里也不好受,当下口气便也冷了下去,道:“姐姐也别这样说,大家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清楚,别人也不傻。好端端的一个傅雪去了,怎么连带她的宫女珍珠也离奇的失踪了?姐姐,妹妹可是一直想不通的,想必德妃娘娘现在也是没有心力去弥补的。听说这次梓竹姐容妃娘娘出去,好受了一番颠沛流离之苦,姐姐应该也是知道的吧,据说还有一拨刺客,被搜出了德妃娘娘宫中的玉牌,姐姐打量着,容妃娘娘就查不到什么吗?如今,容妃娘娘,新得了谕令,执掌后宫诸事,有些东西,怕就算想瞒着,也很辛苦了。”
“容妃娘娘?”梓悦半躺在那,玩味的咀嚼着这个词,嘴角一抹笑,忽然目
电般扫了过去,冷冷的道:“成王败寇,我认了,要来,左不过一死而已,反正我在这个宫里活着,远不如死了洒脱,再有人想利用我,也是做梦了。柔妃娘娘最好能想通这点,别自己出不了头。拿着人都当傻子,柔妃娘娘要是没什么亏心,这些事怎么如此清楚,到底是我怕还是你更怕呢?或者,因为容妃娘娘已经不是梓绣姐姐,让娘娘心里更加怕了?”她哈哈大笑起来,忽然笑声一敛。冷道:“娘娘回吧,这儿冷,别坐除风寒来。”
绫儿深吸了口气,勉强按耐下心中的惶恐,努力平静地道:“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说完就走,你家来人带了信来,却进不得宫门,困在京城,被我家的下人救了。容妃娘娘地母亲几个月前死了,你的爹爹万念俱灰,居然舍弃万贯家财,遁入空门,你娘,一病不起。不久前也去了。你家。只有你二娘生下了个男丁。现在母子俩支撑着梁家。信在这里,你看看吧。”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梓悦傻在那里。等沈凌儿出去好久,方才反应过来,忙忙的下了床,扑过去,拿了那信,颤巍巍的打开来,果然是二娘的笔迹,当下看完,颓然的滑倒在地上,忽然放声大哭起来。第二天,梓悦去找了沈凌儿,沈凌儿微笑地看着她,梓悦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说吧,要怎么做,别跟我虚伪,我知道你心里早就有了对策。”
绫儿尴尬的笑笑,当下在她耳边说了一番。梓悦站在那,冷冷的看了她一会,忽然转身去了。当天晚上,梓悦站在了点翠宫的门口,胭脂开地门,见是她,先是惊愕,接着沉着脸转身回报梓绣去了。梓绣一愣,还是叫她进来了。
梓悦站在门口,轻轻的笑了声,道:“姐姐,你回来了。”梓绣点点头,恩了一声,紧接着便没有话了,梓悦笑笑,道:“你不准备让我进来吗?”梓绣看着她,道:“悦儿,有什么话就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会是因为闲极无聊才来吧,已经经过那么多事情,我们都已经不是一年前的我们了。”梓悦一呆,忽然笑道:“是啊。我今天来,的确是有事情告诉你,姐姐,三娘去了。”
梓绣没反应过来,皱眉道:“什么?去哪里了?”梓悦冷笑一声,道:“去哪里?当然是阎王殿。在你离开皇宫的时候,她死了,爹叫人来送了信。”梓竹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呆住了。梓悦看了她一眼,讽刺的笑笑,道:“本来,依你现在的身份,本来,是应该把三娘厚葬的,只是,三娘的出身实在是太低贱了,没办法,爹爹只好草草的办了丧事,不好好歹,还有那么块地埋她,姐姐心里应该欣慰了。”她扯出一抹冷笑,又狠狠地砍了一刀,一字一句狠狠地说道:“有多少妓女,是死了都埋不了的,你娘,算好命了。”梓绣听地真切,忽然站起来,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一巴掌挥过去,梓悦被抽的一个趔趄,好容易抓住身边地花架,才勉强站直,抹去唇边的血,看着梓绣惨白的脸,心里忽然感觉无比快意。
她转身欲走,笑道:“我说完了,告辞。”刚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来,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道:“对了,据说,咱们进宫的时候,那个储秀宫的晴兰姑姑,是沈凌儿真真的亲姑姑呢。要是没有她,绫儿这个柔妃,都不知道要怎么才当的上,据说,她跟绫儿来的时候,弄坏了姐姐的一个荷包,那个荷包,还在姐姐这吗?”她看着梓绣瞬间软下去的身子,哈哈大笑着,踉跄的走了。
梓绣死死的抓着胭脂,眼前发黑,道:“胭脂,别管我,去宁心宫,请晴兰姑姑过来。”胭脂担心的看着她,道:“娘娘,您身子不好,还是先歇歇吧。”梓竹吼道:“我叫你去就去,哪来的这么多话。”
胭脂见她气的眼睛发直,忙点头道:“好好,奴婢去叫她来,娘娘你别生气,奴婢这就去——”说着叫道:“玲珑玲珑,快来服侍主子。你在这看着些。”玲珑点了头,把梓绣扶到贵妃榻上睡下,然后去给她倒了茶来,那边胭脂已经飞一般的跑了出去。梓绣瞪着眼睛,心里大怮,想要大哭大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憋的满脸通红,哇的一声吐了玲珑一身,玲珑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己,失声叫道:“主子你吐血了,我去宣太医进来!”梓绣死死的抓着她,慢慢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