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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丁子毓道。
他的告白应该是要更浪漫一点的,偏偏被牧庭给破坏了。
李则天说不出话,如遭雷击般,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这事让你这么震惊?”他闷笑着。
“你怎么可能?”她好震惊。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说我对你很好?”
“是啊,可是”
“套一句小惠说的,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会对麻吉那么好。”
“可是你之前都没有表示,况且你对我好不是最近才这样,那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了。”他对她的好,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就算对他有好感,她也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所以,我应该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只是到最近才发现。”他的心里有一条底线,不让任何人越过,然而她的笑早已经模糊了那条线的边界。“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要回答我,你心里有没有我——”
看着他诚挚而认真的神情,李则天还处于强大的震惊中回不了神。“我当然喜欢你,可是”
话未落,她已经被拉进他的怀抱里。
“谢谢你。”他的嗓音因为激动变得沙哑。
李则天贴在他的颈项,不敢相信自己竟能拥有这个人的爰“我一直以为你心里头有人占住了,所以我以为你对牧小妲那么说,是要拿我当挡箭睥”
“不是的,我对你”丁子毓想了下,稍稍拉开她,决定对她吐实所有过往。
“原本,我也以为我不可能再爱,甚至认为自己不该得到幸福,可是我不能容忍你投进其他男人的怀里。”
“谁说你不该得到幸福?”李则天皱眉,想起牧庭对他的态度。“你和牧庭的姐姐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丁子毓微勾笑。“肚子饿了吗?”
“嗄?”她愣了下,低问着:“你不想谈这个话题吗?”
“不是,是我出门前弄了几道菜,要小惠帮我看炉火,现在应该差不多了,你等我一下,我下去拿。”
李则天眨眨眼。这话听起来像预谋啊他明知道她今天要去吃喜酒,结果还另外帮她备菜,摆明了不会在那儿待太久她静静地坐在床上,过了一会,便见丁子毓和林保惠各端了两个托盘上来,搁在房内的小桌上。
“喏,漫漫吃,我要去整理厨房。”林保惠东西一搁,打量着她。“就说猴子穿衣服也会变成人。”
“扣一千。”
“喂!”林保惠很想骂他没人性,就连夸人也要被扣钱,到底有没有天理啊?
“多嘴,白目,你要是再说话”丁子毓点到为上的威胁着。
林保惠哪敢再多说一句话,赶紧冲出房门逃下楼去。
“好了,先吃吧。”他替她夹菜。
李则天一面吃一面看着他,像在等着他的下文。
他笑眯眼,看着托盘上的一道酱瓜肉燥。“这么说吧,我会做菜其实是小晴教我的而这道菜,是她做给我吃的第一道菜,”
抬眼看着她,他开始娓娓道来不曾与人分享的过往时光。
“她是邻居姐姐,从小我就很喜欢往牧家跑,因为从我有印象以来,我的父母关系一直很差,不是为了离婚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就是冷战,他们工作很忙,几乎很少关心我的情绪喜好,对我来说最亲近的人就是小晴了”
李则天恍然大悟,可以理解他今天遇到他爸妈时为何用那种态度对待他们
那是不对的,但她可以理解。
“所以很自然的,我们从青梅竹马变成了恋人,放学之后我一定会到她家里看她怎么做菜,学习怎么做菜,后来我十七岁那一年,我们在床上被她的父母发现,事情闹开之后,我的爸妈认为是小晴诱惑我这个未成年的学生,把小晴骂得很难听,两家人因而撕破脸,也不允许我们再见面,之后的一个晚上,我们相约私奔,就约在这座山上,然而我却等不到她”
他说着,垂敛的眼有些空洞,嗓音沙哑难辨。
李则天哪里还吃得下,丢开筷子,紧搂着他。
不需要再继续说,她也大概猜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在到这里的途中,发生了车祸”他闭上眼,收紧双臂拥抱着她,安抚着自己——
“好了,不要再说了——”她忍不住拍拍他的肩。
她明白为什么他会一直守在山上了他是出自于内疚,才把自己困在这里。
他手腕上的伤,他听见救护车鸣笛声的恐慌,牧庭对他的不客气和颐指气使她全都明白了。
也难怪初见他时,他的性子分外冷漠,也难怪他会筑起心墙,不让人靠近。
“我没想过自己能够再爱任何人,只因我的心已经随着小晴而死,可是却遇到了你”他突地苦笑。
他的时间一直停留在十七岁那一年,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直到她到来,不是强行进入,而是在外头来回徘徊,引得自己打开心门。
“遇见我有什么不好?我够乐观,可以感染你。”她像是故意转开话题般,笑得朝气十足。
“跟我在一起,你会每天都很快乐。”
“确实。”不可否认,和她同住的这些天他真的很快乐,也许该说,自从遇到她之后,很多悲伤都自然的消弭了。
不是蓄意的,而是她的笑容不知不觉一点一滴地消灭了那些伤悲——“那”
她笑眯眼睇着他,有点紧张地问:“你是真的喜欢我?”
再确定一次,免得真的是妄想作祟。
他笑开怀,紧拥着她。“我尝试过要将你推远一点,可是当我看到仲华亲你时我真的不能忍受——”
更糟的是,竟然还要小惠那毛头小子点醒他,他真的觉得自己白活了。
“啊啊难怪你那晚那么凶。”害她好难过,可是难过得好有价值呀,因为隔天开始,她就陷入他无法招架的温柔攻势里。
“抱歉。”他顺势轻啄着她的唇,哑声问:“吃饱了吗?”
“嗯差不多了。”事实上她根本没吃多少,可是她喜欢他的吻,尽管只是轻轻点过。
“我可以吻你吗?”他问,轻吻着。
“你已经吻了。”她羞怯道,
他勾笑,张口封住她的唇,轻柔地诱惑着她开口,瞧她瞪直眼,那羞涩的反应让他心旌摇曳,不由得吻得更加深入,更加猛烈,像是要将她吞噬了一般。
“我想要你。”他粗哑说着。
他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子,控制不了想占有她的渴望,
“喔”她呆若木鸡,作梦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成为一对情侣,除了应声,她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低哑笑着,吻着她的眉眼,她的香腮,大手滑入她的衣衫底下,感觉她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教他哭笑不得。
“放轻松一点。”
“我放轻松了。”她握紧拳头,表情因为紧张而狰狞。
丁子毓忍不住地笑出声。
“我这样很怪吗?难怪”
“难怪什么?”他突地眯眼。
他猜想,她那么丰富的情史里,也许早有男人占有她,这个念头让他恼怒,气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把握她,这三年来竟放任她去追求其他男人。
“难怪纳思说我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她叹气。
这能怪她吗?她长得高大,从小就是担任保护弱者的角色,要她怎么有女人味呢?说穿了,她根本就是个男人婆呀。
“女人味吗?”他低笑,为自己刹那的嫉妒感到好笑。“女人味是需要天分的,依我看,你确实很难有。”
“是呀。”这一点,她也很认命了。
“可是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大刺剌地笑着,像是我专属的小太阳。”只为他灿烂,只照耀着他。
“只要你不嫌弃就好。”对嘛,原本就没有的东西,她何必强求?找个兴趁相投的不就好了?
他笑眯眼,再次吻上她,像是玩闹般啄吻着,像雨点般的搔扰着她,等到她放松了身体,他才逐渐摸索着膜拜着,用双手勾勒着她绝美的身段,抚过她细腻如缎般的肌肤,用体温熨烫她,感觉她紧密的包围,让他圆满了生命的残缺——
在占有她的瞬间,他奉献着自己,承诺着未来,为她走出墙外。
他知道,他不再孤单。
在好久以前,他就不孤单了。
隔天,李则天工作以来第一次无故请假,因为有个人实在太不知节制,以致她休假时整天都待在房里。
林保惠替她送饭时,促狭地对她笑,她羞得满脸通红,强撑着薄薄的脸皮,对他可恶的笑视而不见——
她才不管小惠的坏心眼取笑,她的眼里只有子毓——
只要他一得闲,就会上楼陪她东南西北的聊,也聊到了牧庭拿来的比赛资料。
“今年的主题竟然是卤肉——”他翻开比赛资料道。
“卤肉很好,根本就是台湾的国民小吃。”她非常喜欢卤肉。“不过”
“怎么了?”
“我想做的是小晴做过的香菇卤肉。”
“很好啊。”她很认同地点点头。
“可是我做不出她的味道。”他苦笑着。“我的厨艺明明是她教的,但吊论的是,我做出来的菜完全没有她的味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要她的食谱笔记牧庭那家伙今天改了说法,说我必须拿到冠军,她才肯将食谱交给我。”
“是喔。”那可糟了,她只懂得吃。“要是我吃过就好了,我只要吃过,一定猜得出里头加了什么。”
丁子毓抬眼瞅着她。“你一点都不在意?”
“在意什么?”她不解地问。
“我一直在你面前提到小晴,甚至还想要她的食谱笔记。”易地而处,如果他是她,一定无法容忍,这意味着他爰得比较多吗?
李则天挠了挠脸。“嗯就像我说的啊,如果不是她,我不会遇见你,你是要我在意什么呢?她在你的心里有一定的分量,也占住你很长的一段记忆,你不可能把她给忘了,为什么不能提她呢?”
“你心里不会不舒服?”
“不会,因为我知道,未来我跟你也可以制造一样长的回忆。”
丁子毓笑眯眼,忍不住又偷了个吻。
“你你你不可以再”她赶忙阻止,就怕这人食髓知味,很没分寸呀。
“不可以什么?”他坏心眼地逗着她,
“就那个”她羞红脸。
这人就是这样,老是亲啊亲的就把她推倒在床也不想想她是初学者,好歹问问她撑不撑得住嘛。
“嗯?不喜欢?”
“也不是啦。”只是总是要节制咩,不要再亲她了啦,她的意志力很薄弱的啊“毓哥,有客人点餐!”林保惠忽地在楼下吼着。
丁子毓神色一凛,在她的唇上啄了下。“你好好休息,我晚一点再上来。”
话落,他转身出门时,朝底下吼着:“你这个月准备喝西北风吧你!”
“又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要他们来的!”
李则天笑眯眼,往床上一倒,翻看着比赛数据,忖着要怎么帮他寻找那久违的味道。
太可惜了,她要是吃过就好了。
不过,她应该还是有办法找到一些线索。
不管怎样,她一定要帮子毓找到那味道,让他得到冠军,得到牧晴的食谱笔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