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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处有脚步声传来,她连忙手捻眼角抹去眼泪,抬头,看见华卓轩以匪夷所思的表情望着她。
瞧见他,她有些讶异,还以为他不会再搭理她了。
“你在这做啥?”
他的语气太淡,分不清楚是指责或仅是恰巧遇见的询问。
“我、喜欢木头香。”适才的啜泣让喉头哽咽了下。
华卓轩发现她语气不对劲,走上前来。
他一靠近,她的心跳就开始加速,僵硬的望着他一步步走近,手脚不知该往何处摆。
“怎么?”他用力一抹她眼睫悬浮的泪珠“跟许海力提了,发现我所言不差?”
他以为她哭是气恼差点所托非人。
“我没提。我明白他只是想帮弟弟找个妻,找个未来可以照顾他的人,我相信他不是恶意,这种事这种事在世上也不是头一遭”她叹气。
“你就只会替别人着想!”他恼道,满口酸味。
他又生气了。
沈绿荷想他脾气真的不太好,老是动不动就生气。
她刚说的也没错啊,许海力的想法她可以理解的嘛,替人着想也有错吗?为啥他要发火呢?
见她又是微蹙着眉头不知在想啥,神游太虚,华卓轩更恼。
而且她的眼睛常常看向别处,就是不肯回视他!
“看着我。”他火大抬高她的下巴。
猝不及防的她一与他四目相对,便急急忙忙的调开视线。
不能看着他呀,她会因为太过紧张而心脏停摆的。
还是不肯看他!
华卓轩火大的双手扣住纤肩,将她压制在木料上。
他下了狠心要主宰她的人生了。
他会让她的心向着他的,绝对!
沈绿荷感受到有股强大的压力自面前的男人传过来,更加重了箝制在双肩上的力道。
她有些惊慌的抬头,一道黑影适时覆了下来,她的唇,同时被封侵。
他怎么又吻她?
难道他真的以为她随时随地都可任他轻薄?
她听说过很多大户人家的丫鬟,是属于主子的所有物,主子要丫鬟在床第之间服侍,她们是不行说不的。而她虽是营工,只因为她是个女人,亦被视为其所有物,不得反抗?
“不”小手用力扯着他的衣领,想将他推开,但他人比身后的原木还要沉、还要重似的,她怎么施力就是无法动他分毫。
她越是想反抗,华卓轩试图控制的力道更强更重。
女人只要身子成了他的,心就不得不归顺。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除了他,其他男人都不得觊觎。
大手拉开方便工作时所穿的,剪裁倾向男装的交领短衣,在他的掌心底下,跳动得飞快的是她的心。
他紧掐着,像连她的心一块儿。
“跟着我,成为我的”他在她耳旁充满命令意思的低喃,一口含入敏感的耳垂。
酥软的麻痹感教她的膝盖也跟着发软,粉唇逸出一声嘤咛。
“别再反抗我的意思了。”
他将螓首推入自个儿臂弯中,唇舌滑过优美颈侧,引发她一阵颤栗。
这是一条轻松的路,可若想到以后,他目前的宠爱会是包着糖衣的鸩毒,一旦糖衣融化,等待着她的将只有黑暗。
她心底比谁都清楚,但她却是无法抗拒。
这个男人,她多渴望着他、奢想着他,即使明知他不会属于她。
她仰头,呼吸之间尽是华卓轩的气息,人亦被他所造成的阴影所笼罩,好像她已经完全成为他的囊中物,无法逃离。
他粗喘了数口气,抱着沈绿荷缓缓坐下,脸贴着她的,双手交叉置于小肮。
沈绿荷自高潮余韵中回神睁眼,低头望着自己衣衫不整的身体,她迅速拉整衣服,心头懊恼,却明白她谁也不能怪。
真要推开,真要抗拒,她也不是没机会的,是她自己将这个机会吞下,顺应了他。
“我该回去上工了。”
她举高手欲将颈后的肚围系带绑好,他轻手接过这项工作,并将她一头长发梳顺,重新绑成方便工作的长辫。
她愣愣的坐在他怀中,感觉这一切好不真实。
“晚上别睡那间带有猪屎味的臭房间了,在我找到你的新居处前,先过来我那睡。”
那带有恶臭的房间跟充满霉味的寝具,他是无法忍受让她再继续居住下去了。
“不。”她断然拒绝“请让我维持现状。”
“沈绿荷!”她怎么就是不肯听他的安排?
“少爷,小的靠自己的劳力获取堡资,才能问心无愧。”
她想,她还是有一点骄傲和自尊的。
她不想不想出卖自己身体来换取包好的生活。
令人伤心失望的事太多了,过去,她依靠着婆家,尽心尽力奉上所有青春岁月,怎知竟是梦一场,如今,世人见她的价值仅能与个痴人共伴此生,所以她更要有自知之明即使她偶尔会不小心忘记。
“你什么意思?”他瞪眼。怎么说得好像他把她视为妓女似的?
“少爷,您认为是啥意思就是啥意思,小的先走了。”她快速起身退离。
“沈绿荷!”
她明明听见他的吼声,却未卑躬屈膝的回应,飞也似的跑走了。
“该死!”他恼怒拳头捶地,不顾指节捶出了血,直到气稍平才停手。
他完全掌控不住她。
好几次他的态度强硬,她表面看起来像是顺服了,就在他放心松懈时倒打他一耙。
“可恶的女人!”他恼怒的咒骂,却不得不承认,这也是她迷惑着他,让他无法自拔之处。
他是被下了迷药吗?
否则为什么她越反抗,他对她越痴迷?
欲拒还迎的姿态,让他不由自主的被牵着鼻子走。
没别的方法了,他决定以最有效的方式让她成为他的专属,再也别想从他手中逃跑!
沈绿荷一走进作场,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
以往在木匠师傅身上所感受的友好,此时全走样,望着她的眼神有着防备还有轻蔑?
怎么了?
她一头雾水的看着大伙。
或许是意识到她想开口,大伙不约而同转过头去,各自忙活。
沈绿荷傻愣了一会,不明所以的拿起锯子,走来上午未完成的工作前,才刚架好原木,忽然有人拿走她手上的锯子,并把她推开。
“这么粗重的工作,你还是别做吧。”说话的是一名三十几岁的男人,蓄着落腮胡,有种浪人的气质。
“我、我又不是第一天做这个工作”
“今非昔比呀。”有人凉凉抛来一句打断她。
“是怎么了吗?”她不懂为何她好像突然被排斥了?
“绿荷。”许海力朝她招了下手“你过来一下。”
沈绿荷纳闷的走来许海力跟前。
“关于跟我弟弟的亲事,你还记得你答应了的吧?”
“呃带班,关于那件事”
“你现在想跟我说你反悔了?”许海力黑眸严厉。
“我”沈绿荷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她已经知道他弟弟是名痴人的事。
“她要过吃香喝辣的日子了,当然反悔啦!”猛然有人冒出这一句。
沈绿荷诧异回头“什么吃香喝辣?”
“绿荷,”许海力一脸沉重的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善良、纯朴的好姑娘,才想撮合你跟我弟弟,没想到你太令我失望了。”
“带班,对不起,我是”
“你在跟人有婚约的情况下还跟他人有苟且,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许海力气到眼球都快突出来了。
“婚约?”沈绿荷愣了愣“我们好像只是口头上的承诺,并没有正式提亲”
“你是把我当傻子耍吗?”许海力暴喝一声,吓了沈绿荷一大跳。“你已经跟我弟弟有婚约,却还跟三少爷胡来!你当初会被退婚必定也是因为水性杨花被抓!还好我发现得早,否则婚后岂不红杏出墙?”
整段话中,沈绿荷只听到一个关键--
“三少爷?”沈绿荷大吃一惊。
她跟华卓轩的事情被发现了?
“刚才有人看到你跟三少爷在仓库胡来!”
沈绿荷吃惊回头看着发言者,脸色苍白。
“既然你已经是三少爷的人,跟着三少爷吃香喝辣便行,干啥来做苦力?你是有啥企图?”
“假惺惺!”
“还是不够受宠,所以三少爷不给好日子过?”
“八成只是被玩的而已,嘻嘻嘻”“那我们也可以玩玩吧?”
“那也要等三少爷腻了才轮得到你”评论讥笑的话语越来越难以入耳,沈绿荷双手握拳,浑身因激动而颤抖,但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反驳。
“好了。”胡悦不忍她被攻击得不知所措,于是站出来缓颊。“她跟三少爷如何,也是她跟三少爷之间的事,旁人犯不着置喙。”
“你干啥替她说话?”有人提出异议“她可是欺骗了带班!说好要跟带班弟弟成亲,却又背地里跟三少爷乱来,我们怎不能发表意见?”
“莫非你跟她背地里也”说者露出yin邪表情。
“不要乱讲话!”胡悦大喝。
“够了,别再说了!”许海力瞪着沈绿荷,指著作场出口方向“你给我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沈绿荷咬了咬牙“我不走!”
“啥?”众人惊愕。
“我受雇在此做事,谁都不能叫我走!”她不能走,不能妥协,否则就是认了他人的胡乱臆测。
“怎么?你以为你有三少爷当靠山,就目中无人了吗?”许海力火大揪起沈绿荷的领子“这里我是主事,我要你滚就得滚。”他抓着她的领子,将她连拖带拉拖向出口。
沈绿荷虽然极力想反抗,但力气哪敌得过粗工做了三十多年,体格比一般男人粗壮许多的许海力。
她被无情扔到石子地上,膝盖、手掌都磨破皮了。
“滚!”
其他工人好奇的停下手上工作,望着争执的一角。
“有种你就动用你的关系,叫三少爷来命令我留人!”许海力轻蔑撇头回到原位,大手拍击“继续工作!”
沈绿荷一站起身,就发现四周的好奇目光,她用力咬着下唇,低着头,原是快走,后受不了那份无形的压力,快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