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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鸿阳一边冷眼嘲笑,一边倒吸凉气,虽然他中枪的部位,并不是很影响他本身的战斗力,但这个受伤的位置毋庸置疑,会极大限度的影响他的行动能力,并且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他的体力会消耗更加多,鲜血也会不断大量流失。
“黑狼,你除了讲这些还会说啥?”蔺永清此刻格外冷静,他知道王鸿阳还是想激怒他。
“野驴,除了这些话?我还会说什么?我还会说你给老子去死吧!”王鸿阳用舌头舔着下嘴唇,内心暗自掐算着时间,三秒钟过后,他猛然间探出头去,向着蔺永清所在的树木猛地射击。然后一连打出三发子弹,让原本缓缓直起身子的蔺永清轰然坐下,蔺永清的面色非常难看,自己行动的规律被对方摸透,也让他在心中对王鸿阳的危险程度判定又加了一个等级。顿时之间,二人重新陷入到了新的僵持状态,都默契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
大概过去了五分钟,王守林开始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也有点吃不准对方的真实用意了。
“师父,咱这会动手不?那个黑狼看起来受伤了,野驴体力也被消耗了不少,现在出手胜算很大,保不齐还能把这俩都给当场活捉了。”秦卫山瞧见王守林皱起的眉头,鼓起勇气提议道。
王守林没有给出下一步指示,只是悄悄认真观察起战局,双目里写满了无尽的担忧,毕竟从之前初禹阳的话语之中不难分析出,沈溪花想要解散花狍盗猎队,王守林有点担心沈溪花会快刀斩乱麻,发现初蔺王三人没有归队,猜测出有意外情况发生,然后便直接选择跑路了。最关键的是警方手里现在还没有沈溪花的画像,对方又有很多鬼蜮伎俩,说不定真会让她给跑了。
经过仔细思索后,王守林还是摇了摇头,此时花狍盗猎队二大骨干内斗的机会,可谓是可遇不可求,虽然王守林和秦卫山加入战局很可能以碾压姿态结束战斗,但也不能排除这对师徒加入战局后,王鸿阳和蔺永清会突然联手抗警。因为对于花狍盗猎队来说,真正的大敌人是警察。
“卫山,耐心等一等吧,战局应该很快就会发生变化,蔺永清心中一直都记着初禹阳身负重伤,他耽误不了太多时间,否则人就会有生命危险了。”王守林低声分析了一下,还是不赞同贸然出击。
“师父,我明白了,那咱继续等等吧。”秦卫山认真点了点头,高度听从师命。
果真,蔺永清已经忍不住了,在枪里的子弹全部上膛后,他果断从树后冲出,随后向着王鸿阳的方向一路开枪移动射击。虽然三发子弹全部无果,但他距离王鸿阳的位置又更加近了一步,并且还迅速躲入了一棵新巨树之后,这也使王鸿阳回头射击时,根本就没有找到目标。
“野驴子,你丫死了不行吗?”王鸿阳怒火中烧,此刻已经失去理智了:“你娘既然已经死了,可我娘还活在人间呀,你就不能为了俺牺牲一下你自己吗?早点下去陪你娘岂不是挺好,还能在地府好好尽尽孝心啊!”
如此变态且自私的话从王鸿阳口中说出,可他丝毫不觉得这话语有什么不妥之处,掏枪射击之时,根本就没有发现蔺永清最后躲到了那个新的位置,因此只不过是为了进行简单威慑。
王鸿阳打完了子弹,如同野兽那般发出低吼,但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默默又缩回原处,如今受伤的他也失去了撤离之法,只能在原地跟蔺永清拼一个你死我活,或者继续打消耗战,看谁先把对方的子弹给消耗光了。
“黑狼,其实我有一件事儿,一直不忍心跟你说,但我看你已经油尽灯灭,我索性发个慈悲,告诉你一个真相吧。”蔺永清也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然后又故作神秘发问道:“你想知道吗?”
“滚犊子,老子一点都不想知道!”王鸿阳深知从对方嘴里头,自然说不出什么好话。
蔺永清一个侧身打出一发子弹,无果之后开始胡编乱造起来:“弃儿哈村你知道不?”
“不知道,你快给老子闭嘴吧!”王鸿阳一声怒吼,双目不断打量着该从何处撤退。
“黑狼,你少在那骗人了,你娘住在里头你不知道才怪!”蔺永清冷笑着道出真相。
当然,这个地名儿纯粹就是瞎编,他也不认为王鸿阳能将所有村落的名字全部记下。
果真,王鸿阳陷入了沉默状态,但内心更大程度上满是疑惑,因为在花姐的任务安排之下,他这么多年将这片区域的村落都搜了个遍,名字也全部逐一记下,但关于弃儿哈村的记忆则完全没有。不过,自然也无法排除弃儿哈村真的存在,或许只是他真没有探测到这个村子。
“那天,花姐让俺陪他办个事,就是杀了一个老太婆,那老太婆死前还在不断嘟囔着想儿子,你娘死时可真是太惨了啊!”蔺永清言简意赅不断补刀,所描述的事情几乎跟王鸿阳描述杀他母亲时一模一样。
当然,这也是蔺永清的攻心计谋,主要是为了扰乱王鸿阳的内心,然后将之给枪杀掉。
王鸿阳的呼吸瞬间开始变乱了,他跟疯狗那样怒吼道:“不可能,沈溪花不会杀我妈!”
“呵呵,沈溪花能安排你去杀别人的母亲,美其名曰是为了更加好控制团队内成员,难道就不能够利用我去把你母亲杀了吗?你自己仔细想想吧,你有多长时间没看见你母亲了呢?”蔺永清又立刻出言反驳道。
王鸿阳顿时间无言以对,虽然他内心相信沈溪花不会做出这种过河拆桥且不留退路的事情。但不得不说,蔺永清的计谋还是产生了些许效果,让王鸿阳古井无波的内心还是有点怀疑沈溪花了。
毕竟沈溪花那个女魔头,压根就不能用常理来揣摩,若用常理来揣摩此女一定会惨死。
蔺永清静静等待了三秒钟,发现王鸿阳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他迅速从自己所躲藏的巨树后冲出,向着王鸿阳的方向一路小跑。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一直架枪瞄准王鸿阳藏身的位置,但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射击,现在他要搞的东西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蔺永清要在王鸿阳探头的那第一个瞬间,将对方给直接击毙,而后领着初禹阳把沈溪花干掉,拿走钱分道扬镳,从此逍遥天下。没过片刻,初禹阳就来到了王鸿阳躲藏的树前,蔺永清没有耽误时间,猛然起跳瞬间便跨越巨树,成功出现到了树后,他那一直紧绷的手指也即将按下扳机。
不过,让蔺永清最为吃惊的一个场景出现了,只见树后王鸿阳的身影猛然消失不见了。
蔺永清面对如此突变,让他的内心有种高开低走,明明即将飞升却突然坠落的失落感。
“怎么可能?”蔺永清心中顿惊,心脏开始狂跳,他猛然举枪回头,可还是不见王鸿阳。
“难不成人跑了?”蔺永清面露疑惑,心中惊乱不已之时,身后突然传出了一声枪响。
蔺永清只感觉自己的耳膜好似受到了无穷撞击一般,明显这颗子弹没有成功击中他的身体,但却巧妙擦着他的耳旁飞了过去,子弹造成的巨大嗡鸣让蔺永清一时小失神。但强大的求生欲驱使下,蔺永清还是迅速调整好了状态,下意识向着右侧一躲。
“该死!”蔺永清一声怒骂,抬手摸向自己的右耳,果然已经有血流出,这一枪对于他听觉造成极大伤害。因此,蔺永清也瞬间明悟了,王鸿阳压根就没有离开,而是以一种躲猫猫的法子,营造出了那种突然离开的假象。这也就是蔺永清进入到他躲藏树木后的一瞬间,对方也悄悄挪动到了树木另一旁。
这也难怪蔺永清压根就没有听到王鸿阳离开的声音,树旁的王鸿阳此刻内心同样狂骂不止,他原本以为占尽天机地利,无论如何都能反败为胜了,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自己还是卡壳了,居然没能够准确一枪击毙野驴子。
当然,王鸿阳不可能趁蔺永清听力受损放过他,经过短暂的踌躇后,他靠着后背的树慢慢起身了,随后绕着树进行射击。不过,蔺永清也不可能当枪靶子让对方打,二人都滑稽地开始围绕树木追逐了起来。
但这种追逐根本持续不了太长时间,等双方的子弹全部射光之后,蔺永清果断选择了后撤,没过片刻就又撤回到了一棵巨树后开始填装子弹。而王鸿阳也在这一刻不停填装子弹起来,仿佛都在比谁能够先装完子弹。
与此同时,蔺永清先从树后猛然探头,就在他架枪想要射击之时,右臂的衣襟竟然被树木给挂住了,经惯性之下右手发力,竟然不由自主向着远处射出了一颗子弹。这颗子弹从枪膛内被激射出,狠狠向着王守林和秦卫山所躲藏的位置飞去,就好似长了眼睛那样,猛然间射中了秦卫山前方的巨石,这巨石碎成无数裂块之后,数块小碎石砸中了秦卫山的右肩。
秦卫山右肩开始流出点点鲜血,疼痛让他不自主发出一声闷哼,显然都没料到这种情况。
若是放在往常的枪战中,这一声闷哼自然不会被发现,毕竟王守林跟秦卫山藏匿的位置相较于蔺永清和初禹阳很远,外加上还有枪声的轰鸣,这一声闷哼自然会石沉大海,绝不会被听到。
可诡异的事发生了,当蔺永清射击无果后,就持续保持着瞄准的姿态,而王鸿阳也没有探头反击,显然也听到了先前那一声突兀的闷哼。初禹阳和蔺永清二人表情瞬间大变,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还有第三者在场。
“谁?”王鸿阳和蔺永清这一刻非常的心有灵犀,二人齐声开口发问道。
王守林和秦卫山没说话,二人静静趴在原地,控制着呼吸声不那么粗重。
“狗鼻子,我看见你了,滚出来!”王鸿阳咬牙一声低吼:“别跟个胆小鬼一样就会躲!”
“狗鼻子,你是想要当渔翁吗?”蔺永清吼完又瞄准刚刚巨石碎落的方向开出了两枪。
王鸿阳见蔺永清开枪并且如此没有防备,下意识就要调转枪头将对方击毙,可最后还是压住了这一丝杀机,毕竟跟蔺永清斗他还有一丝生机可言,但若是跟雷子那边去斗,最后肯定是他输。蔺永清自然也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这个原因,二人默契对视一眼,王鸿阳也向着那个位置射击。
王守林感受着无数的木屑和石块向自己身体前半部位冲击而来,看着身旁已经鲜血流淌不止的秦卫山,他猛一咬牙狠狠起身,拿起手枪快速按动扳机。当子弹射光之后,王守林也不看战局结果,拉着秦卫山向着后方开始猛然跑去。
“果然是狗鼻子那个怂货啊!”王鸿阳见状很是惊喜,在刚刚对方起身开枪后,他与蔺永清就迅速躲到了巨树之后,但这并不意味对方起身还没有开枪时,他没有成功看清对方的样貌。
此时,蔺永清的内心也有一些惊喜,看来他之前听到的马蹄声并不假。
蔺永清抬眼望向王鸿阳,沉吟片刻后才提议道:“黑狼,咱们暂且合作联手抗雷?”
王鸿阳认真点了点头:“雷子是你我共同的敌人,联手干掉雷子,我们再分高下!”
蔺永清笑了,笑的很阴险,他没有多说话,而是拿着猎枪,转身向王守林那边追去,
王鸿阳望着蔺永清的背影也笑了,两人各怀鬼胎,心中想着什么,只有自己最清楚了。
王鸿阳一边跑着,一边内心暗自低语道:“老子就借狗鼻子的手,把你这头野驴给除掉!”
蔺永清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加快速度,并且握紧了手中的猎枪,这是他的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