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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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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前发生了一桩命案,在我家楼下,那套公寓久没人住了。昨天晚上,住进了4个男子。

    我兀自看着他们一件一件的搬着自己的东西,手中的奶昔化做一杯浓稠的奶油饮料。丛晋停下来问我在看什么。我指指楼上说我钥匙丢了,想和他们住一个晚上。他们手上的活全停住,愕然的看我。我亦紧紧的盯着他们每一个人的眸子。丛晋摆摆手,让我进去了,他说话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奶昔交到丛晋的手上,我坦然的进去,独占一个屋子。紧紧的关上门。“谁都不要吵啊!我睡觉了!”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看到了丛晋,4个男子中惟有他得了我的兴趣。

    恍若看见丛晋的笑脸,他伸出双臂拥住我,在我耳边温柔的轻道:“小羽,我回来了。”

    “我们以前见过?”

    “不是这么快就忘记了吧。我才进去2年啊!”

    “真的见过?”

    “我是莫颐啊。”

    “莫颐?莫颐?”

    “习羽!不许你开这种玩笑!我生气了啊!”

    “莫颐?莫颐?莫颐?莫颐?莫颐?莫颐?”

    “啪”床头灯被拧开。我睁开眼,明晃晃的光塞进朦胧的视野。3点。最近一段时间,无论是熟睡中抑或是激烈的梦境中,总是会在半夜醒来。许久许久才能重新睡去。想去看医生,又怕。那是一种莫名的恐惧。医院,白色的天堂。

    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层之隔的楼上,我的家里。“莫颐”在呢吧。最近还是会经常梦到莫颐,梦到他失望绝顶的眼神,梦到他怨恨的眼神。梦到他说永远都不离开我。

    卫生间里一阵水声,习惯性的起床去看。却看到只穿了一条内裤的丛晋从卫生间里出来。我大叫:“你怎么在我家的卫生间里!”丛晋尴尬的望着我“这是我家的卫生间,你家在楼上。”

    我挠挠头,恍然大悟,末了,我认真地问他:“这里的卫生间修好了?”他怔怔的看我,未做任何表示。良久他开口说话:“我修好了,你不知道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住的这么近,你却从不下来看我!难道我们就真的这么完了么?你真的这么介意我的2年牢狱么?!习羽!”莫颐?那是莫颐的声音。他越来越接近我,拥住我那么紧那么紧,痛了。痛得窒息。我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撕声竭力的尖叫着夺路而逃。逃回自己的家。

    关上门,面对着自己黑洞洞的家,一时间看不清任何东西。双眼被遮住了。楼下的骚乱声近在咫尺,我却再无力开门下去。一股困意袭来,我贴着门滑落在地上,沉沉的睡去。

    丛晋生病了,高烧不退。就在搬进楼下那间公寓的第一个晚上。现在已经一个多礼拜了。每天,我都去医院照顾他。第一天去的时候,我站在医院的大门外踌躇半天。一直都不敢跨进去。这个地方有着神奇的魔力,我怕我心里所有的事情都被洞悉到,我怕我被无情的禁锢住,我怕我永远都出不来了,这个白色的天堂。

    我没再去过丛晋他们的家,我怕。要不是丛晋提醒我,我还真的没有发现,我现在怕的东西真的好多。就连一只停留在窗台上半天的苍蝇,我都会惊恐半天。只是他没有发现,我最怕的是他自己。总是会有一个莫颐出现在丛晋的身上,凄怨的望我,说要永远的和我在一起。

    那天,妈妈来我的公寓了,顺便把我的药也送过来了。我跟她老人家说我恋爱了,不过我的恋人正躺在医院里。妈惊诧好久,终取下她手上戴了许多年的佛珠给我,让我带去给丛晋。

    丛晋戴上佛珠的第二天烧遍退了,抱住我亲吻,感叹我是他的天使。一种幸福的感觉霎时通便全身。抱着丛晋,在他的身后几米处,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眼熟的人。他在哭。虽捂住口鼻,但那眼泪反射进我眼里的阳光刺痛我,泄露了他的感伤。

    “莫颐?”我轻唤。松开丛晋,向那个人靠近。他放下手,微微的笑,欣慰的说:“小羽。千万不要忘了我,千万要记得永远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莫颐后退,后退,退到最后,然后我看到了鲜血。四溢的鲜血弥漫了我的视线。“阿!!”

    “你是莫颐?莫颐?!莫颐!!”我掐着自己的脖子,狠命狠命的,最终却无力的放开。面前的人,拉开我的手,放正我不停摇晃的脑袋“习羽!我是丛晋!你看到什么了?!你想干嘛?清醒一点了!”

    “莫颐,莫颐,莫颐,莫颐你走好不好?离开我,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求你了,放过我。来,你跟我来!”我拉着“莫颐”飞奔回家,回自己的家。

    打开门,我扭头看“莫颐”:“莫颐,我送你走,好不好?”我走去我的卧室,挪开我的床,凿开床头的那面墙,拖出一包沉重的东西。虽然撒了香粉,但依然掩盖不了一股浓郁的臭味。

    “莫颐,莫颐,莫颐,我送你走,好不好?你要知道当初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失手”我绕到“莫颐”的身后,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你要是不逼我还多好呢,我们还能好好的对吧。我妈妈就没有告诉你,我出车祸失忆了么?我也不想忘记你呀,你要知道我曾经也是那么的爱你呢!你为什么要逼我?我是失手的,不是有意想杀你的。我的双手溅满了你的鲜血。好热,灼伤了我的一切。莫颐!我到底是不是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么?离开我好么?我送你走,好么?我爱他,真的,就像当时爱你一样。妈妈说我要病好了,才能放心的放我们在一起。莫颐!你在,我就永远很心悸,你放过我吧!我已经失去你了。不能再让我失去了!莫颐,来,来,我送你走!”

    我快速的松开手,拖着沉重的袋子,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莫颐”突然抓住我的手,我分明看到了他扭曲了的脸,紧张的语气:“半年前楼下死的人,怎么回事?”

    “恩,你也忘了?”我有点想笑,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莫颐也会忘记呢。那是他的家,他死去的地方啊,他竟然会忘记了。呵呵呵呵呵呵。“没,没什么。我们走吧。我送你。”

    我一手拉着“莫颐,”一手拖着袋子。“莫颐”挣脱开我,满眼的惊恐。“啪!”我的右脸火烧火燎般的疼痛起来。丛晋举着手站在我面前。脸因着恐惧而扭曲的恐怖。

    我抚着脸,看见了脚旁的袋子,一下子全部清醒了。“亲爱的,你怕么?”我指着袋子问丛晋。他不说话,只是像看怪胎一样的看我。心寒,一点一点,一大片一大片。

    药,我的药呢?我发了疯似的找我的药。快要完全失去自我的感觉正逐步侵染全身。再不吃药,我怕我会伤害到我的丛晋。

    “小羽”丛晋拿着我的药,渐渐缓和的表情“你的药。”我笑,幸福的笑。接过他手上的药的那一刻又看到了莫颐。“为什么?!不要再逼我了,不要,不要!”我疯狂的砸碎床头灯的罩子,握紧碎片刺向“莫颐”

    疼痛,从手上传进心里。我睁开眼睛,白色的牙齿画着一个白色的飞扬影子。丛晋。他冲我笑,笑着要我好好的照顾自己,尔后转身离开。为我关上门,丢下落寞心痛的我。

    妈妈身边握住我的手,红肿着眼睛对我说:“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丛晋呢?”

    “”

    “你刚刚为什么不拦住他?他为什么不愿意多陪我一会儿?他还是害怕我,是么?”

    “”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我抽出自己的手,扯下被子,蒙住头,失声痛哭。未想到,妈妈哭得更加汹涌。她抱着我,紧紧地,久久不愿松开:“小羽,答应妈妈,以后要好好的,千万不要再发生什么事了?好么?”

    “妈,你什么意思?”

    “丛晋,丛晋已经死了。”

    “阿!啊不要!妈妈,不要!我不要!你告诉我你在骗我,我会感激你的!妈妈!”

    我的喊叫声引来了几个医生和护士。妈妈被护士带了出去。医生举起针筒,药水在光下面飞泻出少许。“告诉,我在哪里好么?”

    针扎在了我的身体上,药水进入我的体内。医生的话飘远:“精神病康复中心。”

    白悦雏05。3。1122: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