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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窗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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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子——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李太白在酒馆里高唱“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苏轼扶醉“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柳三变“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古人的情调似乎媚雅的成分更大一些。

    现今的社会里,一谈情调,恐怕最先想到的就是烛光鲜花之类的道具,对于自身,好像要求却越来越少,其实情调与财富并无关联,它倡导的是小众追随的某种生活方式。我们可以在身边熟稔的生活场景中,找到它的种种迹象。我忽然产生一种要给它归类的冲动。

    一、古典

    沏一盏香茗,亮一道微光,透过晶莹如冰的杯具,看云雾缭绕中的茶色。那般明媚的沉静与浮动的暗香只是属于茶。婴儿拳头般的碧螺春,透明世界里曼妙的舒展,天地俱静,细细听来如古筝的乐鸣,小泉的流水,缓缓地展现她的袅娜

    如茶的女子,盘云的发髻,鬓旁如镂银花,更有那织金点翠的旗袍,白皙的手指,纤细的指尖轻拨琴弦,琴声悠悠,几多离愁,依旧那首东风破:“一盏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能将情调发挥到如此,方不辱没了茶道,方没辜负了祖宗的承传。

    二、现代

    天知道酒吧的环境是否适宜聊天或开怀畅饮!那些鼎沸的喃喃细语和失真的乐队音响,以及昂贵的酒费。但酒吧还是长驱直入并渗进了讲情调一族的血液里。端一杯鸡尾酒,听着patty loveless的我想着猫王,或者是沙哑多痰的黑人爵士、重复重复再重复的enigma,用没人听得懂的凯尔特语演唱的恩雅(enya)。在这一等的灯红酒绿场所也生出一种情调来。

    泡在咖啡厅当然要多保持一分斯文与矜持。因为咖啡之于我们,更多的是文化印象,而并非“味道好极了”所以就像咖啡里要放一点伴侣一样,啜饮之际最好将泛滥的媚雅情绪搅拌一番。听着贝多芬的献给爱丽思或者肖邦的小夜曲,在幽暗的灯光里,静默的坐着,方能体会到欧式的那份从容淡定的情调。

    三、后现代

    循规蹈矩的生活,却弥漫着奢侈、暧昧、迷离、恍惚、颓废、性感所有这些让人提不起精神的词汇,像烟草一样让人上瘾。城市文明的限制,使村上春树、王家卫之类发现了一个意象化的世界。就连一只午后贪睡的猫,都充满了无限的诗意,电影花样年华中,身着旗袍的张曼玉,在凄清的长夜,留给我们的是轻寒斜瘦的背影,摇曳的步伐是一种透骨的寂寞。再加上梁朝伟氤氲的眼神,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向往温情主义生活呢?

    日月过窗,时光流淌。近路,近行人,近树木,似乎近了风景,近了梦,近了想望。媚雅亦或媚俗的情调就在这时光中演绎着风月,仿若旧日的电影胶片,不管怎样,也已经满满一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