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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被那充满鬼魅神秘的书名所吸引，不如说我未能免俗，是被那书脊如雷贯耳的作者所吸引。当我看到图书馆新到的这本书时，我是连翻都不翻就欣喜若狂地借来，准备认真地拜读的。自然是认为强将手下无弱兵，名家笔下皆妙文。
书是借回来了，心理的期待也有了十分。虽说不上是盥手焚香，可内心里对这位著名作家历时三年的精心打造的大作是充满几分虔诚的。可是，书才翻几十页怎么就高低看不下去了呢？赶紧向一位在文学上颇有造诣的同行发短信求援，怕作者的皮里阳秋的手法自己不能领悟。同行很快发过来短信，寥寥几字，说早年曾经很喜欢该作家的笔法，称“俏而深”可是说这小说倒是没有看过。
“俏而深”？“俏”是体会到了。作者笔下的语言何其丰富。一是词汇量大。一种心理感受必要用好几个形容词来形容。好像不如此读者便不能身临其境去体会似的。当然这样丰富的词汇量是可以供我们这些学习写作的人好好学习的。难怪一位母亲看了他的书，会想到让她正上初中的孩子看看，说人家作家笔下的词多丰富，要好好作读书笔记，须知“少年文章须绚烂”二是随意抽一段都可以当杂文来读。小说散文化的说法是常常听到的，可是小说杂文化，恕我孤陋寡闻，就不太听说了。可是这部小说动辄旁逸斜出一段，说古道今，纵横捭阖，虽也常常是妙语连珠，切中要害，可待我看完这一部分冗长的议论，我连前面的情节都忘了，还得赶紧往前翻。三是作者对人物景物极尽铺排的描写。这样的铺排目的也许是穷形尽相，可是却也剥夺了读者的想像力。这让我想起了陈道明做的利朗男装的广告词：“简约，不简单。”可不是，诗歌自然如此，可即使是小说的语言不也得有些张力么？比如用了一两页的篇幅去写一个人的外貌，读者得到的是被夸张了的漫话似的五官，却并没有获得对人物外貌的完整印象，这样的描写也很难说是成功的。
至于“深”呢？小说到底是没有看完，也真不好妄加评论。小说如若有什么微言大义的地方，我也只好弃之不顾了。其实说到小说没有看完，这在我也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当初是那么兴致勃勃地借来，可到最后却是硬着头皮也看不完，心里面不免惭愧。想自己该是鉴赏力不够了。承认自己鉴赏力不够高，看不懂当代的小说，不是很无能么？
我是喜欢躺在床上看书的。看小说尤其如此。是谁说过，小说是可以躺在床上看的。我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人躺在床上是容易因倦怠而入眠的，而好的小说都会在情节上下足功夫，让你欲睡不得。一篇结构松散，情节拖沓的小说不要说躺在床上看了，就是正襟危坐怕也是看下去的。
我是多少有些名人情结的。最后放下小说不看，也是颇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放下小说不看便是认定自己的鉴赏力不够。作者是大名鼎鼎的作家，写出来的小说又被舆论追捧地如此厉害，能不好么？自己却这么不争气，居然看不下去，这不是自己的鉴赏力不够么？这番心思很像学校里勤勉的学生遇到自己听不懂的课一样，从不敢怪老师讲的不好，只怪自己悟性不高。张中行有一篇文章论语别裁一瞥，文章是评台湾著名学者，学兼儒释道的南怀瑾的论语别裁的。张中行在文章中一改为人处世的谦和冲淡，引经据典评说南怀瑾著作中的疏漏之处，措词颇带锋芒，并说是“没有兴致再往下看了”当时我对此很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一瞥”能算数么？现在想来，那是大师看大师“一瞥”已足。而我都正襟危坐地拜读了一百多页，还是拜读不下去，还是不看也罢。不过既然拜读了，就得说点什么，所以斗胆说了上面的话。
2006年6月16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