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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父子根本没想到秦多多会听到他们们的谈话。
父子俩的谈话,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上官云河有些疲惫地示意儿子:“你下午就别去部队了,把多多找回家来,好好陪陪她,多跟她说说好话。多多是个多么知道顾全大局的女孩子啊,在那样盛怒的情况下,她还能挺身出来保全你。小子,你有这样的妻子是你的福气,你得知道珍惜!记住,千万不能让多多知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去吧。”
上官少雄回到自己的卧室便给秦多多打电话。
现在是下午三点,秦多多一定在单位。
他先往办公室打。
铃声响了很久才听到有个嗲声嗲气的人接起来:“喂,你找谁呀?”
“秦多多。”
“她没来上班呃,你要是有事就打她的手机吧。拜拜了你哪。”
接着打手机。
没人接,一直没人接。
上官少雄急得直跳脚,无奈,他只得给秦多多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对不起,今天让你生气了。你在哪里?告诉我,我来接你,老公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原以为,秦多多但凡看到这样的信息一定会消气的,一定会给自己回电话的。
没想到,石沉大海。
只得再打电话。
手机却处在关机状态。
上官少雄当然没想到,秦多多一怒之下将手机丢出了窗外!
手机四分五裂,当然不能再为主人工作了。
上这少雄举着手机发呆。
上官云河走了进来:“怎么了?”
“多多她不接电话”
“活该!放着那么好的老婆不知道珍惜,现在才知道着急。”
上官少雄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这会儿又发青。六神无主地偷看了父亲一眼,喃喃地说:“爸,你帮帮我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上官云河冷哼了一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爸爸,求你了,求你给多多打个电话,我的电话她她不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上官云河真心喜欢着这个儿媳妇,他不愿失去她。转身披上外衣,走出门去。
上官少雄赶紧随后。
父子俩一前一后下楼。
陈嫂迎上来,怯生生地说:“少奶奶她她是怎么啦?”
秦多多?
“什么个意思?”上官云河蹙了蹙眉。
“刚才看少奶奶她气呼呼地跑出去,脸色发青,我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少奶奶说没事。可我看就象有事,我还从来没看到少奶奶气成那样”
陈嫂平时话少,不知为什么,此刻却说个没完。
上官少雄一惊,赶紧打断陈嫂的话:“你说,少奶奶刚才在家里?”
“嗯,前脚到家,后脚又出去了。少雄,你赶紧去追少奶奶吧,我看少奶奶的气色很不好,很生气的样子。”
上官少雄一下明白了,秦多多一定是听到了自己和父亲的说话。
怎么办怎么办?
上官云河狠狠地瞪了上官少雄一眼“看你怎么收场!”
“爸,这”上官少雄顿时六神无主,整个人如霜打一般。
“什么这啊那的,还不赶紧去找她?”
“可是可是,她一定听见我们的谈话了,我我不知该跟她说什么”
“没有的东西!”上官云河一脸阴寒,一边急急地往院里走,一边喝斥:“从小我就教育你,平时不惹事,有事不怕事!遇到这么点小事就不知所措,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概,你真不像是我上官云河的种!现在知道紧张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爸,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早就警告过你,你不听,全当耳旁风。现在才知道急了,晚了!”
上官云河走出院门,又回头吩咐陈嫂:“少奶奶要是回家来,你赶紧给我们打电话。”
陈嫂重重地点着头。
上官云河径直走到车库,也不叫司机,直接坐进了驾驶座上。
上官少雄呆呆地站在原地。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上车!”上官云河喝道。
上官少雄回过神来,赶紧上车:“爸,我来开吧?”
很少看到父亲亲自开车。
“给我坐好吧!”上官云河阴沉着脸,动作麻利地点火起动。
“爸,我们我们这是去哪?”
“去找多多,还能去哪?难道在家等也等得到她回来?”
“可上哪找她去?我给她单位打过电话,她同事说她下午没去单位。”望着迅疾往后倒去的街景,上官少雄为难地苦着脸。
“只能先去她娘家看看了。女孩子一生气,最喜欢往娘家跑。”
上官少雄却觉得,秦多多不是那样的人。她不喜欢跟娘家父母诉苦,也不喜欢跑娘家。
“那也只能先去她娘家看看了!”上官云河倒竖起长寿眉:“你知道她会在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
上官少雄心想,假如自己知道秦多多在哪,还用劳动父亲大人亲自出面?
唉!
父亲的一声声叹息,如一把把尖刀,直接刺向上官少雄的内心深处!
这么多年来,上官少雄极力维护好和父亲的关系,极力维持家里的表面平和。在父亲面前,他小心翼翼,尽量做好各种事情。
以免引发父亲动怒,将上官晓月赶出家门。
可是,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假如秦多多提出离婚,父亲在一怒之下肯定迁怒到上官晓月身上。
将上官晓月赶出家门倒没什关系,如今上官晓月已长大成人,有了谋身的职业,没有上官家的这个庇护所同样可以生存下去。
可怕的是,那隐藏多年的往事一旦被泄漏出去,自己如何做人?如何在部队再呆下去?部队不比地方,军人的道德品质是放在第一位的。
越想越揪心,越想越觉得未日马上就要来到。
“我想知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上官云河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忿恨,在他紧蹙的眉宇间若隐若现:“你要有心理准备,多多不是那种很现实的女孩,我看得出来,她很感性,视情爱至上。假如我猜得没错的话,她很可能会跟你提出离婚!”
上官少雄的脑袋里一片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来。
见上官少雄不作声,上官云河更是生气,提高声调:“你是打算继续这样下去,还是想和秦多多好好的过日子?”
“我我想和多多她好好过日子,可是”
“可是什么?你担心上官晓月会从中作梗?”
“也不全是,我对晓月她她是有承诺的”
上官云河火大了,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见你的鬼!承诺!你对秦多多不是同样有承诺吗?那结婚证就是最大的承诺!怎么,你只想到对那个货色负有承诺,就没想到和秦多多也有承诺吗?”
这上官少雄很惊悚地望了一眼盛怒中的父亲,在他的记忆中,无论自己做错什么,父亲都鲜少这样发脾气。
显然,父亲是气极了。
嘎地一下,上官云河来了个紧急刹车。
依着惯性,宝马在马路上滑行了几十米后才不情愿地停了下来。
“爸”
上官云河侧过身子,皱着眉锋望着愁眉不展的上官少雄:“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打算和秦多多一块过下去?”
嗯。
“是不是准备和上官晓月一刀两断?”
上官少雄的脸上流过一丝难色,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得先把秦多多找回家。秦多多这头的法码越来越重,再加上父亲这一边,上官少雄根本不敢说自己还想和上官晓月继续纠缠下去。
而且,自己越来越离不开秦多多了。
“好,这还差不多。否则,我根本没必要去你岳父家。”上官云河重新发动车子,铁青的脸上有了一丝和缓的笑意:“你要记住你刚才的承诺。”
宝马,以和主人性格完全不附的速度朝前狂奔。
到了秦家的楼下,上官云河又嘱咐了上官少雄一遍:“不管使用什么办法,哪怕下跪也要把多多请回家去!只要把多多带回家,其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听父亲如此说,上官少雄有些放心了。
“谢谢爸。”
“不必,你少让我操点心就好了!”
上了楼,上官少雄赶紧上前敲门。
门,好半天才开。
是宋芝。
宋芝刚打麻将回来,输了百把块钱,心里正不爽呢,听见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她以为老头子下课回来了呢,一边开门一边骂了一句:“敲什么敲,你自己不是带着钥匙吗?”
“亲家母,你好哇。”上官云河凑上前去,带着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
“妈”
宋芝一看,原来是女婿和亲家公来了。
“是亲家公你呀?我还以为是我那个死老夫子回来了呢。”宋芝怔忡了一会,马上喜笑颜开地往里让客:“快请进快请进,亲家公是大贵客啊,真是难得。”
女婿这回跟往常不一样,两手都提着东西。一看包装就知道不便宜,宋芝很是开心。
“亲家母说笑了。”上官云河气宇不凡地走进屋。
“少雄,你怎么站在外面呀,快进来呀,在丈人家里还客气?”宋芝继续大着嗓门在招呼。上官云河站在客厅,打量着沙发上的那付毛笔字的横幅,真心赞道:“亲家的字是越发的好了。”
宋芝一边泡茶一边很轻视地撇了撇嘴:“那又有什么用?当不得吃当不得喝的。”转身又奉承起上官云河来:“哪能跟亲家公你比呀?豪华的别墅住着,宝马车开着,家里还有佣人侍候着,出来进去的,哪个人不得仰着脖子上赶着巴结亲家呀?”
“亲家母啊,你只看到我表面的风光,不知道我们这个行业的辛苦啊。一有病人,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随叫随到。”
上官少雄已悄悄地在各个房间查看了一遍“妈,多多呢?”
宋芝一愣:“她?没回来呀,这丫头,有了老公哪有老爹老娘哦,好几天没回来了,也不知她在忙什么。”
没回家?
上官云河犀利的目光在宋芝平和与热情的脸上扫过。
他断定,宋芝没说假话。
假如秦多多在家里,她一定会在母亲面前哭诉。这天底下的哪个母亲,能在听了女儿的这种委屈还能如此镇定?
何况,宋芝只是个很普通的退休女工,她没有那么好的涵养。而且,这位亲家母的脾气他是领教过的。
那天,秦多多与上官少雄大喜的日子,婚礼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那就是秦多多的敬酒礼服有点小瑕疵,腰间的那朵蝴蝶结貌似订的有些歪了。按理,这也没什么,有多少人会去注意那只装饰用的蝴蝶结呢?
亲家母宋芝却如临大敌,吵吵嚷嚷的,当即把婚庆公司的人叫到眼前,大声责问这是怎么回事。婚庆公司的驻场代表赶紧道歉,并表示马上让人送一件新的过来。
可宋芝不依不饶,她要让婚庆公司赔偿损失,精神损失。
要不是秦多多将母亲扯到一边狠狠地压制了一番,那天还不知会出什么洋相呢。
就是这样的一个妈,她能坐视女儿受这样天大的委屈而无动于衷?
所以,上官云河断定,秦多多没有回娘家,同时,对上官家发生的事情,亲家母并不知情。
上官云河在失望的同时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来的路上他还一直担心着,亲家母会如何发飙呢。
“亲家母,近来身体还好吧?”上官云河不等宋芝问他们的来意,便笑着说:“俩孩子结婚一个多月了才登门拜访,失礼了。”
宋芝也在心里嘀咕,猜测女婿父子俩突然来家到底有何事。
“亲家公客气了,我知道你忙,哪有闲工夫窜门?”
又望了一眼神色有些拘谨的女婿,随口问了一句:“今天既不是节假日又不是双休日,你怎么有空啊?”
上官少雄望了一眼父亲,嘿嘿地笑了两声。
“看望岳父岳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一定非得在节假日的时候啊。亲家母,我这儿子从小被我宠坏了,礼节礼仪上有差错的地方,你不要跟他客气,当面指出来。女婿是半个子,你和亲家对他要严格管教,对他越严越好。”
“亲家,你这话说严重了。只要他对多多好好的,小俩口恩恩爱爱的过日子,其他的,无所谓啦。”宋芝大气地挥了挥手。
“亲家母太迁就我这小子了,少雄有你这样宽宏大量的岳母,那真是他的福气。”上官云河将一大包东西从提袋里拿出来,递给宋芝:“亲家母,这是冬虫夏草,很滋补的,无论是炖汤还是泡茶都很好的。”
宋芝当然知道,这冬虫草夏草的珍贵与价位。那隔壁的姜婶,前几天不知从哪弄来了几根冬虫夏草,瞧她的那个轻狂劲,高举头顶,蹿到东又蹿到西,逢人就说是冬虫夏草。
嗒,这么一大包,少说也有上百根吧?
哼,待会儿就拿给姜婶看看,眼红眼红她,她那几根算什么呀?
兴奋之极。
忙接过,笑容满面:“你来就来吧,还带东西来。”
“应该的应该的”
“这包是鱼翅,这包是海参,还有,这是我为亲家和亲家母调配的中药,也请亲家母收下。”
鱼翅海参?要不是上回范毅夫请吃饭上了这两道菜,宋芝连见也没见过。虽说吃过了一回,但这两样是稀罕物,宋芝欢喜的紧。
尤其听说,亲家公还为自己配了中药,这更是让宋芝喜出望外。她当然知道,亲家公是有名的中医专家,是专为大富大贵和当大官的人看病的,一般的人连见他一面都难。
“谢谢,太谢谢亲家了。”
“亲家母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上官云河很谦逊。
眼看亲家母乐得两只眼眯成了两条细缝,上官云河适时地抓住机会,叹了一口气说:“我今天来呀,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亲家母,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启齿。”
看在这么多贵重的礼物上,宋芝豪气地挥了挥肥厚的手掌:“亲家有话请尽管说,我们又不是外人,自家人客气什么呀?说吧说吧,什么事?”
“唉,怪来怪去怪少雄不懂事,不懂得谦让,时不时地惹多多生气。今天为了一件小事,小俩口闹矛盾了,多多一气之下从家里跑了。我以为多多是跑回娘家呢,所以赶紧领着少雄登门来赔礼道歉,接她回家。没想到多多没回来。”
不等上官云河说完,宋芝急了,猛地拍大腿,朝上官少雄瞪圆了眼珠子:“小子,你又怎么欺骗我姑娘了?你是骂她了还是打她了?”
“妈妈,我没有,真的没有”
上官少雄心虚地看着岳母,他知道,岳母性子爆,说不给你面子就不给你面子。
上官云河打圆场:“亲家母过虑了,少雄哪敢动手打骂多多?就算他有这个胆子,我也不允许!亲家母把那么好的一个姑娘送给我当儿媳妇,我疼她爱她还来不及呢。”
“那丫头怎么会离家出走?”
“是这样,今天少雄跟人喝多了几口,和多多辩了几句,多多一气之下就跑了。”
是这样。
宋芝是了解自家女儿的,是个受不得一点委屈的主。
“这死丫头,有什么事不能说开的,跑什么跑?我这就给她打个电话。”
说着,就要去摸手机。
“妈妈,多多的手机是关机。”
“关机啊?那她会跑哪去?好好的关什么机?这个死孩子。”
“多多会不会到小姐妹家去玩了?亲家母,你能不能给她玩得要好的小姐妹打个电话,问问多多有没有在她们哪儿?”
上官云河的话提醒了宋芝。
“多多有两个很要好的姐妹,小艾和陈妍。”宋芝从衣袋里摸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我先给小艾打个电话,那两个孩子中,多多跟小艾走得更近一些。”
电话,很快就通了。
“小艾啊,我是秦妈妈。”
“是秦妈妈啊?您好您好。”
“多多有没有在你那儿啊?”
“没有啊,我在医院上班呢。秦妈妈,您找多多啊?给她打电话呗。”
“她的手机关机了,找不到她。对了小艾,今天你见到过多多吗?”
“有的,下午还见面来着。”小艾说到这,突然有些担心了,在和秦多多分手的时候,秦多多的状态很令人不放心。
秦多多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等秦妈妈发问,小艾急急地说:“多多可能和陈妍在一起,秦妈妈,我这就给陈妍打电话,然后再给您回话。”
“好,谢谢你了,小艾。”
在等小艾电话时,宋芝脸上的表情有些松驰,对上官父子说:“小艾说多多跟陈妍在一起呢,这我就放心了,陈妍那孩子说话行事很稳妥的,应该不会有事。”
“那就好,那就好。”
没过一会儿,小艾回话了:“秦妈妈,您放心吧,多多和陈妍在那位范总的家里呢。”
范总的家里?
“是不是那个范毅夫啊?”
“我也不知道那位范总叫什么名字,不过,我知道,多多把陈妍介绍到那位范总的公司去上班了。”
“那我知道是谁了。”
宋芝挂断电话,笑着对上官云河说:“亲家你放心,多多和她的一个小姐妹在她的那个范师兄家里玩呢。等她回来我好好说说她,让她回自已家去。”
范毅夫?
上官少雄的脸色马上变了。
“亲家母千万别说多多,她没错,全是少雄的错!”上官云河站起来:“打搅亲家母多时,我们该告辞了。”
上官少雄阴着脸轻轻地说了一句:“她们跑到他家里干什么?”
“多多不是把陈妍介绍到她范师兄的公司去工作了吗?我想,大概是陈妍那孩子知恩图报去感谢她范总了吧?”
上官少雄的脸色越发沉郁了。
知子莫若父,上官云河扯了一下儿子的衣袖,用眼色示意了上官少雄一下。
走出门去。
宋芝也不强留,客人一走,拿着东西到左邻右舍去炫耀一番,尤其要在储飞妈和姜婶面前好好晃晃。
父子俩回到车上,上官云河看了一眼脸色依旧没有恢复常态的上官少雄,故意问:“你这是怎么啦?”
“我要去找那个姓范的,他成天黏着秦多多干什么?惹我火了,我告他个破坏军婚罪!”
上官云河冷冷一笑:“找人家干什么?事情全出在你自己身上。假如你一心一意对秦多多好,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想,那个姓范的也没有机会钻孔子。”
“可是。”
“可是什么?我早就警告过你,那位范总很有来头,各方面比起来不比你差,假如他真对多多不怀好意,那么,你将遇上了劲敌。可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不提高警惕不说,还继续和上官晓月纠缠在一起。你这样做,无疑是赶鸟入林,驱鱼入渊!”
“爸,我。我也有苦衷的”
“有什么苦衷?一个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要懂得权衡,懂得舍弃。否则,你难成大器!”
上官少雄无语了。
他知道自己无法更改父亲的想法和决定。而且,他很清楚地看到,自己和上官晓月的路越来越狭窄,越来越难走。前面,是一条死路!
和秦多多离婚并不难,但是,离婚对一个军人来说,杀伤力是巨大的。再加上有上官晓月这一出,自己将被这不堪的恋情彻底葬送前程!
何况,上官少雄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秦多多了,他舍不得她,一想到要和她离婚,上官少雄的心,仿若被人啃噬一般,疼痛难忍。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上官少雄恍恍惚惚地看了一眼父亲,目光茫然而无措。
“我我要去找秦多多”
“现在去找她?别说一时找不到,就算找到,多多会听得进你说的话,她会跟你回家?”上官云河嗤笑道。
“我能找得到的,不是说说她在姓范的那个人那里吗?”
一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上官少雄觉得自己快要变成炸药了,随便的一点小火星就能引爆!
“在这个时候,你一定要保持冷静,否则,全盘皆输!”
“依爸爸的意思?”
“先晾着,等秦多多回来找你再说。我告诉你,在很多事情上,谁先主动谁就先败下阵来,所以,你一定得沉住气,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这能行吗?
秦多多电话不接,这本身就说明她很生气!
哪个女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生气?
上官少雄有些置疑父亲的说法,更有些担心。秦多多在百般痛苦与失意之时,身边有那么个很优秀且对秦多多万般呵护与怜爱的范毅夫,她很可能会移情别恋。
这样的时候,女人最容易变心。
女人是很脆弱的,同时,也是很感性的。
不,决不能给范毅夫提供这样的机会!
“嗯,听爸的。”上官少雄在父亲面前敷衍了一声。
上官云河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送儿子到了云庐门前,上官云河又叮嘱了一声:“在见到秦多多之前,你必须彻底了断与上官晓月的关系!要不然,这次就算把秦多多找回家,你接下来的日子仍然如坐火炉。”
嗯。
上官云河晚上有应酬,先走了。
上官少雄来到车库,上了自己的车。却没有马上离开,他恹恹地倚靠在座位上,很无力,也很无助。
父亲说的没错,要想把秦多多找回来,必须先彻底了断与上官晓月的关系。
可是,跟上官晓月如何开口?
在纷乱的脑海里,晓月哀怨痛楚的眼神不时地来回滚动,他想起她的小时候,他想起她十七岁时为他所做的那个重大决定和付出,他想起他们的第一次亲吻和拥抱
泪,沿着冰冷的脸颊慢慢地滚落下来。
不知为什么,秦多多那张美艳的脸蛋很快取代了那张哀怨的面孔。想起她古灵精怪的行为,想起了她风趣幽默的笑谈,想起她在床上那令人着迷的疯狂,想起她美轮美奂的身躯,想起她绰约多姿的风貌,想起想起
脑海里,心底里,全是秦多多的音容笑貌。
为了上官晓月而放弃秦多多吗?
不,不可以!
上官少雄撕心裂肺地喊叫出声!
咚咚咚!清脆的敲击声将煎熬着的上官少雄惊醒,他抬起通红的眼睛看了一眼车窗外。
是范姨。
“少雄,少奶奶没事吧?”
“没事,她能有什么事?”上官少雄有些不耐烦。
范姨的舌头飞快地在唇上转了一圈,忧心忡忡地说:“陈姨刚才跟我说,她去你们房间整理的时候,发现房间很乱,床上沙发上全是少奶奶的衣服,还有,那只皮箱也拿出来放在地板上。少雄,你和少奶奶没吵架吧?”
这样看样,秦多多当时就想离去。
“没事,她可能是想整理一下。”上官少雄艰难地找到一个借口:“少奶奶可能是想整理一下换季的衣服吧?临时有事就把手头上的事情搁下了。范姨,你让陈嫂把房间整理好,少奶奶待会就要回家了。”
“好的。”
范姨走了几步又回头:“晓月也刚回来,少雄,你晚饭在家吃吗?”
上官晓月在家?
上官少雄迟疑片刻,跳下车:“嗯,现在赶回部队也赶不上晚饭的点了。”
快步走进屋,更是三步两步地跑上楼。
范姨望着上官少雄的背影,嘴角噙着一抹很复杂的笑容。但笑容很快敛去,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奈与怜惜。
跑到二楼,上官少雄径直朝上官晓月的房间走去。
轻轻地叩了两下。
“晓月,晓月!”
没人应答。
轻轻地推开虚掩的门。
房间没人。
奇怪,范姨不是说晓月在家吗?
楼上的阅览室及电脑室看了看,也没有晓月的影子。
上官少雄怏怏地推开自己的房门。
愣住了。
上官晓月竟然在里头,她靠窗站着,手里拿着秦多多的一件毛衣。
“你你怎么在这?”
上官晓月将毛衣一丢,笑着迎了过来:“哥,你怎么回来了?”
上官少雄将皮箱塞进橱子里,扭头望了一眼一脸笑容的上官晓月:“我临时有事回家一下,你呢?你怎么会在我们的房间里,在干什么呢?”
“哥,你别忙了,箱子放进去不是还得拿出来?”上官晓月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指着满床的衣服说:“这些都是她的吧?都是要带走的吧?”
上官少雄脸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都听说了,她将家里弄成一团糟,然后气急败坏地跑出去。哥,我猜,一定是你跟她摊牌了吧?”
“你想多了吧?我什么都没跟她说。”
看到上官晓月一脸的喜色,好象是过节一般,上官少雄的心,更不舒服了。这上官晓月也太冷酷了一些吧?
“真的?”上官晓月仰起脸。
“真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公开摊牌?哥,我可是仁至义尽了,退了一步又一步。一开始,你说给你一个月,然后,一个月到了,你又说再给你一段时间,让她怀上孩子再说。可是,又过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还是没怀上。我想请问,假如她不会生孩子,那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这样跟她耗下去?哥,我怎么总觉得你是在找借口和她在一起呢?”
“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她是个正常的女人,怎么会怀不上?”上官少雄皱紧了眉头。第一次,在听到上官晓月攻击秦多多的时候会感到如此刺耳,第一次忍不住要替秦多多说几句话:“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她一定会怀孕,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你的意思是,嘲笑我不是个正常的女人?”上官晓月先是怔忡,然后怒火万丈,她觉得,上官少雄句句都是冲着自己来的!“我没想到,连你都这样笑话我了!哥,你别忘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上官少雄当然承认,上官晓月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因为爱自己。
可是,因这个爱而要失去秦多多,上官少雄实在是不愿意。
这个爱,太沉重,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既然说到这,上官少雄觉得,这是跟上官晓月摊开说明的最好时机。
“晓月,你坐下,哥有话要跟你说。”
“哥不会是想跟我说分手的事情吧?”
上官少雄一脸的难色,站在原地,咬了咬唇“晓月,你能好好的听哥说吗?”
“可是啊。”
上官晓月的心开始砰砰乱跳,她从上官少雄的脸上看出了答案。
日夜悬心的担忧终于要来了。
但她装得很坦然很平和。
“晓月,你是一心为哥好吗?”
“那当然,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希望哥好了。”
“谢谢你,晓月,”上官少雄在沙发上坐下,低着头,望着脚面:“哥也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哥好。”
“哥,你别拐弯抹角了,有话就直说吧。”
“嗯,晓月,我们我们还是分手吧?”好不容易说出这一句,上官少雄连大气也不敢喘,他很紧张地望了一眼上官晓月,又低下了头:“你知道的,爸爸对我们在一起一直抱着强烈反对的态度,而且,哥是军人,军人的婚恋是受到法律特别保护的。我要是提出和多多她离婚,多多若是不同意,那这件事情一定会弄得满天飞,哥在部队的前程就算完了。”
果然是这样。
上官晓月忍着心头的巨痛,冷笑道:“多多?叫得多亲热呀。哥,你别找那么多借口了,你直接说喜欢上了秦多多不就完了?何必把前程啊,你老爸啊扯出来当挡箭牌?”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上官少雄实不忍心太伤害上官晓月,他无力地说:“哥也是很痛苦,辜负你,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晓月,你原谅哥好吗?”
“不好!”上官晓月莞尔一笑,坐到上官少雄的身边,将头倚靠在宽阔的肩膀上:“哥既然不是喜欢上秦多多,那我放心了。哥,你别想那么多,我会等你的,一直等到秦多多同意离婚为止。”
天哪!
上官少雄真想狠狠地打自己一巴掌!
绕来绕去怎么又绕到这里来了?
“晓月,哥是这个家的独子,爸爸虽是个闻名遐迩的中医专家,但他的思想仍然很传统,他一直希望我能快点为他,为这个家生个孩子传宗接代。这件事,我责无旁贷。晓月,你能理解哥吗?”
上官少雄只能打感情牌。
“我不是说了吗?我会一直等哥的,等到多久都等,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不懂事地催着哥。哥,我,虽然会很痛苦,但我保证不会再给哥添烦恼,我会安静地等待着秦多多给你生个孩子,”上官晓月咬着牙,眼里阴寒一片,脸上却带着笑:“你不是说秦多多是个正常的女人吗?既然是正常的,那么迟早都会怀孕的。哥,我不急,我等着。”
上官少雄无路可退了:“可是,多多好象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她假如真是那样的话,她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啊?
上官晓月乐坏了,她晃着身子,喜滋滋地说:“那太好了,也省得哥跟她摊牌的那一出了。”
“晓月,哥说了这么多,你难道还不明白哥的意思?”上官少雄无奈了,狠一咬唇:“让多多回来,别无他法,我只能跟你分手!否则,秦多多根本就不可能回来!”
“什么?”上官晓月一下子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上官少雄:“你是打算永远和秦多多过下去了?”
“对,撇开你来说,多多是最好的结婚对象,爸爸也很喜欢她。”
“撇开我?你决心撇开我了?”上官晓月步步紧逼。
她的心,已碎成了片。
从秦多多进这个家门之后,上官晓月一直有这个担心,担心秦多多有一天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这一天,果然到了。
上官晓月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这么快。
“晓月,哥也是没有办法,你成全哥好吗?”上官少雄哀哀地求着。
“不好!”上官晓月猛地站了起来,怒火,再也不隐藏,在脸上流溢。她指着自己的身子,哈哈大笑:“为了你,我变成了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身子。现在可好,你竟然要离开我,要和我分手!上官少雄,我告诉你,你想也别想!除非,等我死了,或是,你死了!”
一直以来,上官晓月以柔弱呈现在上官少雄的面前。
今天的这付泼妇一样的模样,上官少雄还是第一次看见。
惊讶过后,上官少雄也有些火了。
他也站起来,沉着脸说:“情爱,是双方的事情,是你情我愿的。晓月,我希望你冷静冷静。”
言外之意是,我要走,你拦得住吗?既使拦下,又有什么意思?
一片火辣辣的心竟然被弃至半道,能冷静得下来吗?
但上官晓月很了解上官少雄的脾气,硬抗,绝对是鸡飞蛋打的事情。
她强力地按耐下自己的火气,苍白地笑了笑,从上官少雄的身边走过,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心里,已有了主意。
上官少雄,我断了你的后路,让你无路可退,你还会跟我提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