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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坐困愁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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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坐困愁城

    “中了,中了,凌二爷中了——”

    一个小厮跑汗流浃背,喜色满面冲进了人满为患春晖堂。

    “中了?!”正坐上首焦急等待老太太顿时高兴又问一遍。

    那小厮还来不及喘口气,大太太喜赶紧追问“可是中了状元郎?”

    小厮大口大口粗喘,嘴巴张张,想说话可就是发不出声,顿时急满头汗,满脸通红。

    “你倒是说啊。”大太太急站了起来,厉声逼问。

    “坐下,你得等他喘匀了气才能说话啊,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儿子。”老太太看不惯瞪了她一眼。

    这小厮赶紧给老太太磕了个头,又给大太太磕了个头,缓了缓劲忙开口道:“中了一甲第五名。”

    “你再说一遍,中了什么?”大太太不可置信瞪圆了眼睛。

    “一、一甲第五名。”小厮见大太太神色不好,磕巴着又复述了一遍。

    “也好,也好,有赏。”老太太高兴道。

    “是啊,也好,虽是比不得当初花大爷一举得中探花郎,能中一甲第五名也是旁人寒窗苦读一辈子也得不到。”二太太笑着道。

    “不可能,怎么才是第五名,一定是你看错了,你再去给我看一遍,去。”大太太一横眉,满面煞气。

    “大嫂,这心态要横平才是,啊。”二太太挑着眉儿,衔着笑说了句。

    “母亲,这结果已出乎我意料,能进第五名,是儿当初不敢想,母亲,您先坐下。”凤凌劝说道。

    “你这没出息东西!”大太太气扬手便扇了凤凌一巴掌。

    “老大家!”老太太一喝,整个春晖堂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凌儿,你过来我看看,伤着没有啊。”老太太担忧道。

    凤凌嘿嘿几声,揉了几下自己脸,便笑着安慰道:“没事老太太,母亲方才是滑了手,没事,一点不疼,真。”

    “你当我是瞎子啊,都红肿了,还不疼,你哄骗谁呢。”老太太越看自己这孙儿越是心疼,就越是对大太太不满,禁不住扔下了一句狠话“若你当不得这青阳侯府主母,若你嫌弃咱们家过不顺遂,不舒服,我倒是不介意把你送走,回祁州老家如何?嗯?”

    大太太惊惧一声不敢吭,只羞愧拿帕子捂着半边脸,僵立坐一边。

    凤凌怕自己母亲下不来台,忙道:“母亲望子成龙,其心可谅,都怪凌儿不好,是凌儿没出息,辜负了母亲期望。”

    “与你何干,你小小年纪便取得这样佳绩,该赏才是,你也无需攀比你大哥,你大哥那是天生神童,那是积了几辈子福德才得到造化,咱们只需自己后天努力,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便比什么都强,凌儿,你可记得了?”

    “老太太放心,凌儿自小便是这样想,大哥是凌儿敬佩大哥,永远都是凌儿好大哥。”凤凌高兴道。

    大太太磨了磨牙,真恨不得把自己这儿子塞回肚子里重造,她是造了几辈子孽才生下这么一个傻子呀,竟会和她作对。

    “不肖子。”大太太低声骂了一句,此时凤凌就站大太太跟前,替她挡着丑,闻言眸光就是一暗,悄悄望向了坐对面不吭声,淡定饮茶凤移花。

    “是啊,那么多孙儿、曾孙儿,只有咱们花大爷是神童,是好,和咱们花大爷一比,其他儿孙都是庸才。”二太太眉头一皱,便开始冒酸气。她也是做了祖母人了,岂能容忍一个庶子将她儿孙都打压了下去。

    老太太也知自己失言,不该两个儿媳面前说心里话,便打起哈哈,和稀泥道:“我子孙自然都是好。”

    “老太太说是。”二太太敷衍道。

    之后又有慢了一步小厮来报,名次还是那个,一甲第五名,如此一番,大太太自己派出去那十名小厮都来回了一样话,大太太依旧不死心,到了礼部来报喜人也说了同样名次时,大太太这才一屁股坐定,心里落了空。

    她怎能承认,自己生儿子反倒还不如那个贱妾所生之子。

    凤移花赏看着大太太表情,即便不知她此时心里想什么也能猜个jj不离十,估摸着,正心里怒骂呢。

    可这才是开头呢。

    凤移花嘴角抿起一笑,起身拱手,态度谦逊“恭贺二弟得中,恭贺母亲这么多年期望,终是没有落空。”

    大太太越看凤移花越是觉得他嘲笑她,心里气一胀一胀疼,碍于老太太和二房人,她还不得不维持端庄亲和样儿,僵硬扯了扯嘴角“同喜。”

    “大哥,同喜。”凤凌彷如没心没肺道。

    凤移花垂下眼,不看凤凌,淡淡嗯了一声,坐会自己位置。

    二房以二太太为首,也开始了一轮道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响恭维话之后,老太太便开口了,都是她孙儿,她一样疼,便道:“今儿个我高兴,我出银五十两,让厨下去采买些上好食材,咱们弄几桌席面,吃酒划拳好好高兴一回,老大家,老二家,众位孙媳,你们觉得如何?”

    有吃,有喝,还不用自己出银子,谁不乐意,登时便得到了所有女人赞同,还有人提议说请戏班子,请说话,借着这股子喜气,春晖堂登时便热闹起来。

    大太太想着结果已成定局,没考过凤移花便没考过,反正凤移花现也没得好前程,可她儿子就不同了,将来不仅能继承爵位,还有可能拜相入阁,前程远大,辉煌无比,那可是凤移花这孽畜几辈子也比不上,想通了这点,大太太便得意起来,豪气道:“老太太既出了席面钱,那这请戏班子钱便由我出,怎么说,今儿个也是我儿子大喜日子不是?”

    “正该如此。”二太太笑道,和自己几个儿媳对视几眼,便道:“大嫂,这么喜庆日子,怎能不给孩子们发红包,我记得咱们花大爷那会儿子,可是有红包,每个孩子手里得了不下五两银子哦。”

    “是呢,是呢。”

    “哎呀,大伯母,你向来大方,这回可不能小气了。”

    “宇哥儿、文哥儿、馥姐儿来啊。”

    “对,你们小孩子都来要红包啊,不要白不要啊。”

    几个媳妇一起哄,大太太深觉有面子,大手一挥便道:“赏,赏,每人十两,这银子我出。”

    今日喜庆,杜元春也列,见大太太又被二太太忽悠着往外掏银子,便嗤笑了一声望向了坐她旁边凤移花,却看见他正握着玉娇娘手,不知和她说什么,那玉娇娘顿时笑好不灿烂,

    她心里酸溜溜,正要禁不住说些什么,便又听到一个小厮声音打从老远便传了进来。

    “老太太、老太太,圣旨、有圣旨来了。”

    “圣旨?”老太太惊住了,忙扶着喜儿手站了起来。

    “是、确是圣旨,有公公进咱们家来了。”这小厮忙道。

    大太太一喜,当即便道:“我就知道我儿子是那状元郎料,定然是之前榜单有问题,咱们圣上明察秋毫,立即正,这才又钦点了我儿子为状元郎。”

    娇娘噗嗤一声笑了,凤移花也笑了,紧握了一下她手,低声道:“去里面藏着去,跪听圣旨需要些时候,可别伤着我儿子。”

    娇娘瞅着这会儿人多,待会儿接圣旨时,定然跪满一地,她一个大肚婆不好这里挤,便笑着一点头,真藏着去了。

    “大嫂可别这么下结论啊,说不定是查出了考场舞弊之类。”二太太含笑道,语气听来可真一点恶意都无。

    “吃不着葡萄你说葡萄酸啊你”大太太正得意要奚落回去,便听公公那独特嗓音传了来。

    “圣旨到——”

    “还真是圣旨?”老太太心中一紧,面色不好,僵老身子一晃仿似要倒似得,喜儿眼疾手扶住,忧虑道:“老太太?”

    “我没事,准备接旨吧,是福是祸都是命。”老太太闭眼睁眼间便看开了,她已是行将就木之人,再也没有精力为儿孙铺路了。

    皇位之争,由得老大、老二自己去烦忧吧,他们早已为人父,为人祖父,早已听不进母亲劝告了。罢了,罢了,路既都是自己选,就该血雨腥风争斗中付出,她只求,莫要全军覆没,凤氏一脉得以留存世间就够了。

    青阳侯、勇毅侯朝堂也算是掌着实权人,故此,两府权势也算被这皇帝近侍看眼里,见这府中老太君亲自来迎,他也不敢拿大,忙作揖道:“给老太君请安了。”

    “不要多礼。敢问公公,这是喜是祸啊?”

    这公公一笑便道:“自然是喜了。”这公公一甩拂尘,一展明黄圣旨,开口便唱和了起来“亲卫府中郎将凤移花接旨——”

    “给他?”大太太脸上喜色顿时凝固,僵硬要掉不掉。

    二太太一挑眉,一扯大太太,两人俱都跪了下来,随着凤移花一声臣接旨,大太太猛仰脖一抽。

    “嗝——嗝——”

    二太太急了,一把捂住大太太嘴,就将她头按到了地上,心里想着,这大嫂想闹场也不分清形势,圣旨当头岂容她亵渎。

    待那公公宣读完,凤移花接了圣旨,老太太打赏了人家恭敬把人送走,还未等老太太笑起来,便听二太太低叫一声“大嫂你怎么了,大嫂?”

    二太太怕被大房人责难,忙避嫌后退了几步“老太太,您看看大嫂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

    躲帷帐后头娇娘看清清楚楚,这大太太怕是被气厥过去,又被二太太捂住了口鼻这才翻了白眼,形容僵死。

    “该!”娇娘心里道。

    望着地上躺着,一双手成了鸡爪,翻着白眼,歪着口鼻大太太,娇娘心里痛着呢。

    几日前还折磨人,几日后便成了被折磨那个,这该不该归到报应里?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凤凌弯下腰便想将大太太抱起来,奈何他身子弱,人又小,试了几试都抬不起来,他忙求助看向凤移花。

    凤移花将圣旨递与喜儿拿着,笑道:“二弟莫急,我来。”

    “对,花儿你去把老大家抱到我屋里去。”老太太临危不乱,喝退了吵吵嚷嚷这些女人,便指着杜氏身边一个大丫头让她去请扁素。

    大太太只是突然僵直里身躯,不能控制自己双手并口鼻,可她意识还算清醒,但却不能说话,见凤移花果真含笑来将她抱了起来,登时,她翻白眼动作激烈了,啊啊啊剧烈挣扎。

    凤芸儿被吓直抹眼泪,躲二太太怀里哽咽道:“母亲不会有事,是不是婶母。”

    “对,不会有事。”二太太方才也是吓不轻,虽看不惯大太太一些做法,平常爱和她打嘴仗,可她和大太太并无什么深仇大恨,这么一个活生生人突然她眼前就变成了这样,她也是心有戚戚。

    自那公公念出,要平调凤移花去羽林军任中郎将时,杜元春便傻了,若非兰翠将她拉起来,她还怔怔继续地上跪着,对身后大太太事故她听不见看不见,满心里只回应着一个官职,羽林军中郎将。

    这羽林军便是皇帝私兵,直接听命于皇帝,上一次皇位之争,当今便是凭借手里五千私兵出奇制胜。

    羽林军中郎将,虽也是从四品,可这却是天子近臣,就如岳表哥,乃是品阶不高翰林学士,却能常伴天子左右,他一些言论能直接被天子接受,甚至天子要做出一些决定时都会听取岳表哥意见,翰林学士,得天子信任宠幸,一朝冲天那便是拜相入阁,前程无量。

    而羽林军中郎将虽不能如翰林学士一般能起草任免将相大臣、宣布大赦、号令征伐等有关军国大事诏制,可却担任着保护圣驾重任,换句话说,羽林军中郎将,那是比翰林学士还要得圣上信任存。

    未出嫁时,她曾听府中兄长说起过,皇上身边有一文一武两种位置,一是羽林军中郎将,二便是翰林学士,这两者若得其一,那就代表着已然成为了天子近臣。

    天子近臣,功名利禄还用求吗?

    触手便得。

    “兰翠,他报复开始了。”杜元春捂着自己晕眩脑袋,凄惶道:“你瞧,他第一刀便砍我措手不及。”

    兰翠双股发颤,脸色呈现青白色泽“大奶奶,奴婢都听您,都听您,奴婢不怕、不怕。”

    姜姨娘是不懂这亲卫府中郎将和羽林军中郎将区别,她只知道她儿子这官职名称似乎没变,也不甚意,瞅着娇娘还,大太太又得了病,她淡淡扫了一下旁人,便若无其事走到了娇娘身边,瞅了她一眼,迈着莲步便走了出去。

    娇娘觉得,这姜姨娘也是个有意思人。

    会心一笑,便也学着她样子,迤逦走了出去,她估摸着,姜姨娘又是想向她传授一下孕胎经验。

    上次她小院里坐了一会儿,这姜姨娘便慢条斯理给她讲了半天孕妇忌讳,比方说,怀孕不宜吃什么,什么和什么一起吃会导致流产等等,娇娘听着,这姜姨娘哪里是向她普及孕妇知识,她这是间接向她普及防毒防害知识。

    从她那里听了一头汗,使得她对于宅门生活又有了进一步认识。

    害人之心不该存,防人之心却不能松懈。

    她越发怀念贤德坊姜府那段悠闲日子,那座府邸虽不似侯府繁华广阔,占地千顷,却没有那么复杂争斗。

    镇日里也不过是一下鸡毛蒜皮小事,涉及不到血和人命。

    老太太屋里,扁素诊过脉便道:“回禀老太太,大太太这是轻微中风,待我开几服药,针灸几次,再教导大太太身边伺候人一套推拿按摩功夫,月余之后再看看。”

    老太太忖度了扁素这一番话,稍微放下了心,加问一句:“是否问题不大?”

    扁素嘿笑一声“月余之后再看。”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罢了,你回去吧,劳烦你了,喜儿,赏。”

    “多谢老太太恩典。”

    扁素也不推辞,给便收着。

    凤移花站床尾,冷眼看着躺床上依然狠瞪他大太太,缓缓一笑,颇有孝子风貌给大太太掖了掖被角“母亲,您放心,儿会亲自把您送回折桂堂,这儿是老太太春晖堂,你总是鸠占鹊巢也不是事儿,您说呢?”

    “大哥、大哥别说了。”凤凌哀求扯了凤移花衣袖一下。

    凤移花望着这个生性纯善,脾性软弱弟弟,邪气扯了扯嘴角,俯身凤凌耳边轻道:“若把你母亲气死了,二弟可会怨恨于我?”

    凤凌面容一僵,低声怒呵“大哥!”

    那一刻,凤移花恍惚觉得,这个弟弟兴许不是现这个模样,再等几年,他就能长成茁壮大树,肩膀上能扛得起整个侯府命运。

    可下一刻便听他紧张而哀求道:“大哥,母亲病了,别刺激她,弟弟求你。”

    老太太听不见那兄弟俩说了什么,但只看凤凌那可怜巴巴样儿,老太太便心疼什么似得,转过脸便斥道:“花儿,做什么呢,你可别欺负凌儿,他可是你亲弟弟。”

    “不敢,哪里敢呢。”凤移花嬉笑一声“我和二弟商议何时把母亲抱回她自己院子里好呢?午膳之后,老太太您是要午休,若被母亲占据了您大床,老太太您便可怜了,没地方睡喽。”

    老太太笑了,摆摆手道:“春晖堂这么大地方还缺了我午休床不成,不过,老大家不能总呆我这里倒是真。”

    “是呢,母亲不能总呆老太太屋里,大哥,不如现就抱着母亲回吧,免得打扰了老太太休息。”

    “也好。”凤移花含笑应了。

    老太太可就爱看他们兄友弟恭,也不阻拦了,便道:“那就抱回去吧。”

    老太太走上前来对啊啊啊乱叫大太太道:“老大家,你看着了吧,花儿对你可是有孝心,你往后再不可歪看了他。”

    “是啊,这才叫患难见真情呢。”二太太也一旁附和。

    正被凤移花抱起来大太太,身体猛绷直,竖立起来按不下去鸡爪猛一抽,眼白一翻就昏了过去。

    凤移花看心里爽极了,若无人侧,他必回啧啧几声添上几句预祝母亲早日康复好话。

    送了大太太回去,凤移花又返回了老太太这里,陪着老太太说了些凑趣话,便把话题引到了杜元春身上,顺口便把他回来那日发生事儿,挑拣着些没有利害关系说了,话里话外意思便是,杜元春嫉妒成性,容不下一个他宠爱妾,看不惯一个妾先于她生下庶长子。

    “你那媳妇我老早就看出来了。”老太太就着喜儿手吃了口参茶提神,歪金文大团花圆枕上便道:“你别看她肯给你纳妾,可那些妾哪个不是从她娘家带来婢女里头选出来,除了彤姨娘和玉姨娘,哪个对她不是言听计从,她那贤惠是装出来贤惠,给人家看,打从心眼子里头她就容不下你宠旁人,别说孩子。”

    老太太突然止了话头,蹙眉问凤移花“那日事儿是你自己撞见,还是玉姨娘向你哭诉?”

    “自然是孙儿自己撞见。”凤移花忙乖顺给老太太捶腿,笑道:“孙儿也算是百花丛中过人,女人伎俩可瞒不过我。老太太放心便是,那日事儿果真是孙儿自己撞见。玉姨娘是个胆子小,只要旁人不找她麻烦,她从来都是缩自己屋里自娱自乐,眼睛里除了孙儿和她孩子,再也没其他杂念。”

    “你看她好呀,她就是一百个一千个好。”老太太睨了凤移花一眼“不过,她我这里还真是挺安分。”

    “小户人家出来,胆子小着呢。”凤移花笑道。

    “大太太是不能理事了,若是再让你媳妇闭门思过也退下来,这个家岂不乱了套?”

    “老太太怎忘了芸姐儿,芸姐儿也到了该学着主持中馈时候了,再请了叔父家志大嫂子来帮衬提点着,喜儿旁监督着,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

    老太太一想也是,小孩儿似得跟凤移花咬其耳朵来“花儿,我跟你说,你那母亲一病啊,我一点不担心,这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气,恨不得她多病几个月让我清静清静才好。”

    “孙儿也是这意思。”凤移花朝老太太眨了眨眼。

    祖孙俩脑袋凑一起偷笑了一阵,老太太便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让春娘搬出迎春院,去偏僻秋恒院住上一阵子,什么时候思过好了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臭小子,这下可满意了?”老太太打了凤移花脑门一下“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呢。”

    凤移花忙道:“老太太安心便是,妻是妻,妾是妾,孙儿分得清。”他分得清,究竟什么样儿才是妻。

    “另外,老太太,孙儿既回来了,玉姨娘再住您后罩房里便不大合适,孙儿想趁着今日有空把玉姨娘挪到迎春院春景阁里去,也省二太太那边有人说闲话。”

    “正该如此。不过,我那只鹦鹉可不给她,我尼尼可离不开桑桑。”老太太孩子气道。

    凤移花笑着点头“不给她,都留给老太太。”

    “你事儿完了?”老太太坐直身子,摆出严肃脸色来,点着凤移花脑门道:“臭小子,你给我说实话,这羽林军中郎将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得了圣上青眼,召你去做了近臣?”

    凤移花早已想好了对策,便做出一副自己也是很意外样子,且略有调皮回道:“孙儿也不甚明了,不过,孙儿猜测该是因为当年,孙儿圣上跟前挂了号缘故,毕竟是十五岁便中了探花郎人呢,如此神童,怎不令圣上记忆犹,您说是不是?”

    “对。”老太太一把搂住凤移花,笑着拍他脊背“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压不垮好小子,满堂儿孙,只有你像你曾祖父,顽强着呢。这话啊,我若再老二家跟前说,她又要吃酸。可是,这是事实啊,我怎就不能说。”

    老太太搂着凤移花,满头白发趁着那一头乌黑发显生机勃勃,老太太面上留下浊泪两行,抚着凤移花发道:“你呀,也别当祖母眼盲心瞎,你背后付出血泪祖母不问便是,祖母现还能搂着你,看着你,这就够了。”

    凤移花眼眶微红,忙眨了几下眼睛去掉泪意,又和老太太说了些话,这才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