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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张小六在自己云房中醒来,浑身无力,经脉仍是火辣辣的疼,欲要起身,却看见师傅和贞道士坐在一旁。看到张小六醒来,和贞道士忙道:“先不要动,这几天不要乱动,也不要运行内力,我已吩咐你庆生师兄这几天过来看护你。
”“谢谢师傅,我现在浑身无力,经脉又疼,那性悟大师怎么前一句还好好的,后一句就对我下毒手。”一想到当时难忍的疼痛,张小六心有余悸,一脸戚然,说话都带着哭声。“哈哈哈,下毒手?性悟大师若听到这句话,不知道要怎么想?他可是费了大力,用《易经筋》的功法,为你拓连经脉,你自己看看是不是经脉宽畅了不少?”“那,那要多谢性悟大师,只是也不告诉我一声,也太疼了,”张小六也有些不好意思,咧嘴笑了。
“哈哈哈,《易经筋》乃是普度禅院最艰深奥妙的功法,除了方丈和少数几位长老,其余僧众都不得练,若非性武大师相授,性悟大师恐怕也难以入门。这叫种善因得善果。只是他这番相助,恐怕要花费数年才能恢复功力,日后有机会总得多谢性悟大师。你好好休息,养好了便带你回总宗。”又吩咐一番,和贞道士便离了云房。
远在北原域西北的荒原上,一座大山,山尖像是被人生生劈去,峰顶有一个方圆数十里的血池,池里时不时咕咚冒泡,白骨随着气泡上下翻涌,腥臭逼人,还有恶心的巨大怪兽游弋其中,两个大红灯笼般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池中的小岛上,青铜大殿里,一个青年,长相酷似陨在东胜山脉中的文士,却更白皙妖异,他满脸怒容,对着一旁脸戴黑纱的女子说道:“妹妹,二十年前,父亲悄悄潜入东胜域,最后一次传信是在东胜山脉,此后再无消息。现已临近那件大事,父亲的魂灯却突然熄灭,灯座震碎,你怎么看?”
“父亲神功盖世,正派中无有人及。据探子回报,那几位突破先天之境的高手并无异动,若是围攻父亲,我们必能得到消息。魂灯定是有什么变故,我相信父亲能逢凶化吉。”女子的话并不能打消这青年的疑虑,他皱眉思索片刻,对着蒙面女子说:“我去向几位世叔世伯请教,他们当年为免父亲的后顾之忧,发誓百年内护我炼血殿,可免不得他人觊觎,你在我回来前不可踏出这炼血殿半步。父亲的事切不可透露半点风声。”说罢,不等蒙面女子答应,便一闪而出,速度极快,在血池内踏得几步,下山而去。
这日,张小六养好身体,在房中打坐,试着运行了一遍内力,全无阻塞,顺畅无比,与往日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不由得心花怒放,浑不知和贞道士已经走进云房。和贞道士清咳一声,道:“看来,你是好利索了?”张小六见师傅进来,行了一礼,喜上眉梢,道:“回禀师傅,已经好了,真要感谢性悟大师,我的经脉竟然宽了近十倍。”
和贞道士笑道:“你这孩子,前几天还说性悟大师什么来着?”和贞道士替张小六诊完脉,道:“经脉确已与常人无异,既然伤好了,收拾一下,明天咱们就启程回总宗。”
张小六送走师傅,忙不迭开始收拾。张小六从小生活在道观,身无长物,也没什么收拾,最值钱的也只是一把粗劣的铁剑,还是央求师兄们好几年,又攒了不少废铜烂铁,才帮忙下山找铁匠打的。想想以后在总宗,宝剑总有配备,便一咬牙,叫来了平素要好的几位师兄:“这宝剑送给庆生师兄,这被褥送给路腾师兄,刚洗的呢;还有燕山师兄和则安师兄你们过来”,把他们拉到一旁附耳细语,原来是交代后山一带哪有鸟窝哪有野山芋哪有山药。众师兄皆忍俊不禁。
第二天,张小六背着行囊,别着一把小木剑便和师傅上路,相熟的众师兄弟站在门口送别:“长老,小六师弟,慢走啊。”“小六以后成了大侠记得回来瞧瞧我们啊。哈哈哈。”......张小六惜别了众师兄弟,和和贞道士下了山。
翻过山头,张小六已望不见从小生活的道观,摸着腰间师兄送的小木剑,不由得有些伤感。和贞道士似乎感受到小六的心思,笑道:“刚才不知道谁要成为大侠,现在就要哭鼻子了吗?”看着张小六羞赧的神色,和贞道士有心冲淡张小六的离别之情,又说:“往日为师没有传授你武功,只让你练入门的《玄阳剑法》,现在你经脉尽复,今日便传你一套步法《腾云步》。”
这《腾云步》乃玄阳教正宗身法,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气,和《玄阳剑法》都是玄阳教的基础功法,教中不少先天的高手对敌时仍不时用到,乃是稳重守成的不二之选。和贞道士将这《腾云步》的后天阶段口诀说与张小六,张小六自小聪明,不多时便把《腾云步》背下,跃跃欲试。和贞道士见他背熟,道:“为师现在就给你演示一遍”说罢,便一手抓着张小六,一边踏出了《腾云步》,一步便有数十丈。
张小六只觉得山道两边的树木向后飞掠,真有腾云驾雾之感,又想欢呼,又怕师傅怪自己轻浮,只得憋着欢呼,老老实实观看师傅步法,与口诀对照。张小六悟性也好,几遍便将《腾云步》要领记住。和贞道士便放下张小六,让其在前试练步法,和贞道士在后慢慢跟随,不知不觉日头已偏西。
师徒二人坐在路边石头上歇息,和贞道士看着狼吞虎咽着干粮的张小六,说道:“《腾云步》你是学过瘾了,可是你这么赶路,晚上我们就得睡在野外了,吃完我带你走吧。”刚等张小六咽下最后一口,和贞道士一把抓起张小六,往前赶路,一步跨出去近百丈,张小六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又震撼又觉得刺激,心想:“什么时候要是像师傅这么厉害就好了。”
师徒二人掠过山下的小镇也不停留继续往前赶,太阳快落山之时,正好进了一座小城,徽山城。张小六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城市,有些好奇,东看西瞧,跟着师傅进了一座客栈。在客房内,张小六一边吃着干粮,路上憋的一肚子话,缠着师傅问道:“师傅,您这么厉害,您现在是什么境界啊,跟我说点外面的故事嘛。”
和贞道士想张小六要进总宗修行,正好也该将这一些江湖基本事情告诉他。和贞道士说道:“为师先天初期而已,卡在这个境界已有二十余年了,当年和我一起修行的师兄弟多已进了先天中期,也有师兄进入先天后期,算得上是顶尖高手了”这么多年受到魔气侵蚀,修为缓慢,和贞道士言语之间有些落寞。
张小六又想问师傅为什么会受到魔气侵蚀,却又怕触了师傅霉头,和贞道士看了一眼张小六,也知道他想问什么,接着道:
“天下大陆,东有东胜域,西有西荒域,南有南炎域,北有北原域,另有魔域接壤西荒北原两域,魔域便是魔族的老巢。而妖族占据大陆西南两域一角,除此皆为我人类疆域。每域方圆数百万里,魔族觊觎我人类疆域广大,不时侵扰。”
“二十多年前,魔族大举入侵,我正道人士除魔人人有责,为师和几位师兄弟也去了前线。前线战况艰苦,魔族妖人疯狂嗜杀,凶恶无比,卑劣残忍,我正道人士抵敌不住,只得据点防守,不让其突破防线。所幸魔族妖人功法所限,魔族出了魔域,不受魔气补助,战力下降,而且魔族中先天以上的高手对我人族并无绝对优势,维持着平衡。”
“那魔族见久攻不下,毒计连出,却被我正派智谋之士一一挫败,反而损兵折将。为师当时便作为护卫,守护咱们人族的一位大谋士。”说到这,和贞道士有些自豪。
“那位谋士大人,修为精深,本就是罕见的武学高手,那时便已是先天后期,他接连设伏,剿灭了魔族好几路大军,杀的魔族心惊胆寒,一时间人类士气大振。魔族被咱们这位大人杀怕了,却使出了卑鄙下作的刺杀计划。”张小六受到师傅语气感染,又是自豪又害怕魔族下面要使出什么卑劣手段。
“当时魔族牺牲一路大军,故意钻入我军包围,我大军尽出,想一鼓作气,将其围歼,重伤魔族元气,教其一蹶不振,再也不敢侵犯我人族大陆。不料,却造成这位大人身边兵力空虚。”
和贞道士叹了一口气,语气说不出的悲伤:“那晚,魔族高手尽出,四大教主毕至,围攻我主帐,我们当即不敌,且战且退,身边的师兄们也死了大半。还记得当时,那位谋士大人并未惊慌,镇定若素,真叫人佩服。他环顾四周的魔头,忽然向天发出了一支信号箭,魔族狗急跳墙,加紧围攻。”
“那晚真是惨烈,兄弟们都是好样的,个个都是力战不屈而死。到最后,能站着的没多少人,魔族虽也死了不少,但是四大教主等已经杀到跟前,谋士大人不知用了什么了不起的禁术,将境界提升到先天之上的分神境界,硬撑了几个回合,终于等到正教的其他高手赶来,当时我已重伤昏迷。后来知道,那晚,四大教主三个重伤,死了一个,我正教高手也死伤不轻,谋士大人也生死不知,没了消息。我们那批护卫,活的只剩下十个,都受了魔气袭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