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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邪龙法夫纳与卡米拉率先被打败,腾出手来的齐飞带领着清姬与龙娘,又依次解决了阿塔兰忒与弗拉德三世两名强力从者,还有法兰西组的桑松与全程划水的迪昂。
至此,黑贞一方,除了她本人与兰斯洛特之外,其他所有敌方从者与龙种生物,都业已全部被消灭。
而齐飞与立香两边,圣乔治被弗拉德三世全力解放的宝具之威重创,莫扎特与桑松同归于尽,被齐飞召唤出来用以牵制阿塔兰忒的美杜莎重伤,已经被收回基盘静养。
虽然代价不菲,但是大势已定。
“到了这种份儿上,还是不肯屈服吗?果然不愧是我的另一面呢,虽然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黑贞阴郁的看着已经摇摇欲坠,自能依靠战旗支撑着身体,才能勉强站立起来的贞德,终使她百般折腾对方,也依旧无法摧毁对方的意志。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去见你心中虔诚信仰的神吧!”感知到其他从者依旧落幕,她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意,决定要将贞德抹去。
而就在这最后关头,一道轻佻散漫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呐!黑贞小姐,你这样活的累不累啊?一天到晚都被憎恶与怒火驱使,每时每刻这在打打杀杀的,未免也太荒废你美丽的容貌与撩人的身材了!像你这么魅力十足的女孩,何不去谈谈恋爱、养养小动物、好好享受花季人生呢?这些,都是你还有真的,生前并未体验过的吧?”
敢这么和黑贞说话的,自然也只有齐飞一个人了。
黑贞回过头,看着齐飞带着清姬、龙娘等从者,缓缓地走上前来,不禁皱着眉头恼怒道:“真是一群废物,竟然全部都这么轻易的被打败了。”
“他们如果是废物,那么这个世界古往今来也没多少杰出人物了。”齐飞耸耸肩,笑着打趣道:“我的建议如何?这终归是你生长守护甚至献出生命的国家,你已经将半个法兰西都摧毁了,复仇便到此为止画下句号,将圣杯交给我们如何?”
“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哈……”听完齐飞的话后,黑贞低垂着头,空余的左手捂着自己的半边脸颊,突然抑制不住的开始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癫狂,就仿佛听见了世间最荒诞最可笑的笑话一般。
“放弃?你让我放弃?你竟然让我放弃?”
黑贞抬起头,透过指尖的空隙,狞视着齐飞接连质问道:“换了你是我,你会放弃吗?我明明是奉行主的指引!明明是为了拯救这个国家!明明是为了大家付出一切!可是结果呢——”
“我被自己人出卖,从国王到贵族,从靡下的士兵到拯救过的人民,这个国家所有的人都众叛亲离,那群主的代言人冠上了魔女的污名,被进行了最不公最恶毒最耻辱的审判裁决,最后更是被处以最残酷的火刑……直至最后,连一个敢于站出来的人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从再度复活的那一刻起,我的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在鲁昂的广场上,当众被烈火灼烧的场景。”
“呛鼻的熏烟刺激的眼泪不停地掉落,可是还没等落下去就被蒸发干净……衣服与头发被烧焦,肌肤被高温烫裂,血肉被烈火烤焦……令人想要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却根本叫不出声来,因为连呼吸都吸入的是火焰,将咽喉脏腑都灼烧的一点一点的融化……”
“何等的痛苦!可等的残酷!何等的绝望!那样的体验,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歇斯底里,永远都烙印在我的记忆中,永远都铭刻在我的每一寸肌肤上,永远融入在我每一滴血液里。”
“就算我不去回想,这个记忆也一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提醒我忍受的不公待遇,提醒我遭受的耻辱经历,提醒我经历的惨绝人寰的遭遇。”
“每次想起来,我的脸颊都露出扭曲的笑容!你们看啊!正是那无情的火焰赋予了我现在的形状,对我来说那既是我的坟墓,也是我孕育的摇篮。”
“我经历过死亡,我没有看到天堂,我只看到了地狱!当我从地狱中再度爬回人间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成为憎恶与仇恨的化身,我要让背叛我的查理七世、贵族、士兵乃至国民,还有那些教会的污秽们,全部都品尝一下我所遭受过的痛楚,我要让整个法兰西都在我的怒火中,彻彻底底的毁于一旦,完完全全的化为灰烬!”
“无论是谁,但凡要阻碍我的,我都将视作敌人来一同解决掉。”
宣泄完积压在心头的怨气,黑贞愤恨的怒视了齐飞等人,然后便跳上一头幸存的双足飞龙,朝着奥尔良的方向飞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静的呆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中都有股说不出的沉闷。
以黑贞的立场而言,她确实有充分的理由,也有足够的资格,向这个国家复仇。
齐飞作为过来人,他也经历过众叛亲离,被最在乎看重的人接连背叛,甚至致他于死地的凄惨遭遇。
正是基于拥有同样的经历,所以齐飞打心里理解黑贞,这也是他在当初与黑贞初次邂逅时,就直接表明理解她的心情与立场,并且认可她向国王贵族以及教会成员发起复仇的举动。
这便是齐飞此前,和黑贞再度交谈时,说出那么一番话的缘由,而且也正如齐飞所言,这女人的憎恶与愤怒,实在是太离谱了。
那已经根本就不像是在复仇,而是纯粹的憎恶着所有的一切,几乎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了。
再加上看到贞德本人后,齐飞这才隐约察觉到一些微妙的地方,那就是黑贞这个个体存在,本身就存在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
英灵,大多数都是拥有丰功伟绩的英雄人物转变而此,但这并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反而是英雄之所以成为英灵,是因为他们死后成为了传说,变成了人们信仰的对象,所以才成了英灵。
不仅是英雄伟人,即使是实际上并不存在的真身,只活在神话、传说、故事甚至作品等里面的对象,只要广为人知,也能通过聚集信仰而诞生。
就比如,齐飞召唤出来的佐佐木小次郎与美杜莎。
佐佐木小次郎这名英灵并不存在,只是扶桑岛国民间著名的架空英灵,拥有「传说中的剑豪」之名的佐佐木小次郎,剑技非凡,仅凭剑技就达到魔法甚至是宝具领域的无上剑豪。
而齐飞召唤出来的小次郎,只是某个习得了同样的绝技【燕返】,并且契合这个身份的无名剑士,因而继承了这份信仰,所以成了英灵佐佐木小次郎。
美杜莎更是希腊神话中广为人知的魔物,也照样成了英灵。
也因此,就算某个时代,在某个国家中,某个人做到了前所未有的伟业,只要这个人的故事不被人知晓,不被广泛传播,并且最后死于无名,那么他照样不会成为英灵。
回归主题,贞德不是英雄,而是举世闻名的圣女,凝聚在这个名字上的信仰,根本就没有任何负面的属性。
所以,圣女贞德不存在黑暗面,所谓的「从别侧面而召唤」的可能性完全是零,这便是为什么齐飞看到贞德本体时,心里立刻就对黑贞的来历产生了怀疑,并且当面向黑贞问出“你真的是贞德吗”这样的质疑。
虽然这个问题依旧困扰着齐飞,但是他也并不过多的纠结,因为答案早晚都会浮出水面,只要他去黑贞德大本营,也就是沦为龙巢的奥尔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