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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歌拖着这人来到食堂拐角的里间厨房。
即使在漆黑的凌晨,但就着窗外的丝月光,郭歌还是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杨小舟。
白天王梓愚曾经向他介绍过的潜门市政府公务员。
“我问你一句,你小声回答一句,如果发出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我就割喉放血。听清楚没有?”郭歌的刀锋贴上杨小舟的咽喉。
杨小舟连连点头。
郭歌稍微放松了刀锋的压迫,低声问,“你凌晨翻窗想干嘛?”
“我……我想逃离这里……”
“为什么要半夜逃跑,白天不能走吗?”
“你是白天刚来的那一伙人的其中一个……”杨小舟话没说完,郭歌的刀锋再次下压,“你搞搞清楚,现在是我在问你。”
“别冲动……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杨小舟忽然叹了口气,带着悲愤的语气,“这个拓展基地学校专门设套子,连哄带骗的把路过的幸存者忽悠进来,听话的,愿意跟他们的,愿意把自己的物种全部贡献出来的,就可以留下,那些不愿意留下的,或者不愿意贡献出物质的,就通知五峰镇的一帮人下黑手,杀人越货……”
郭歌其实在听到三楼两个警哨之间的对话,就猜了个大概。
“你的意思是,五峰镇那个薛杨也是这个拓展基地的人?”
杨小舟颤声道:“是的,他们里应外合设套子……薛杨原本是拓展基地的保安队长,事发那天正是拓展基地上班的第一天,据说这个基地开了一天的会,会议结束正准备全体去五峰镇聚餐……他们学校一把手和副书记突然变异……当场死了十几个教职员工……”
郭歌刀锋一紧,“你是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你不是从潜门过来的吗?”
“我的确是从潜门过来的,当时我们两部车,七个人,三男四女,一路艰辛,好不容易逃到这里,但是……”杨小舟悲愤万状的咬牙道:“我们被五峰镇路口的路障拦截,几个男人下车清理道路,但薛杨一伙人带着武器出现……元哥死了,小路也被他们杀死,江涛受伤不起,我侥幸冲进路边的田野,逃过杀劫……”
“嗯,那你是怎么出现在基地的?”郭歌很谨慎的问。
“我在田野里狂奔了五六里地,又饿又累又渴又怕……我看到了这家拓展训练基地,于是我翻墙进来,被他们一伙发现,我骗他们说我的车在前面抛锚,走的田间小道……”
“然后?”
“前天晚上,我吃坏了肚子……我肠胃不好,只要是吃了过期或变质食品就准坏肚子,你知道的,现在停水停电,卫生间是不许任何人使用的,一律使用盆子自接,然后端到院子后面的野地里去倒掉,大的还需要自己挖土掩埋……”
“我拉肚子的频率快,几乎十分钟一次,用盆子接倒太不方便,于是,那一天,我从下午到晚上索性蹲在后院的野地里,可是,我看到了后门处半夜鬼鬼祟祟来了一批人,其中就有在五峰镇设路障黑人的薛杨……”
“你还看到了什么?”郭歌信了大半,他微微松开刀锋。
“薛杨给王梓愚送来一批食物,还有一把手枪,几个女人……”
“女人?关在哪儿?”
杨小舟道:“关在学生宿舍区……由修竹专门看管。”
郭歌放下开山刀,“坐下说。按道理来说,这么大的学校,都有准备大批食物和储存生活用水的?大灾变发生还不到一星期……”
“谢谢!”杨小舟的声音稍微恢复点正常,苦笑道:“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拓展训练学校真正有员进校培训,应该到三月中下旬,他们正月十五过后,员工才正式上班,所有的食物采购至少要等学校大会开过后,才开始……”
“明白了,拓展学校里还来不及采购生活物资和水源储备,大灾变就发生了,他们要活命,就只有靠路过的幸存者们提供。”
“是的……”
“食堂里的五十几人,全部是外面的幸存者?”郭歌又问。
杨小舟苦笑,“他们和你一样,大多是在看到王梓愚在窗口的招手,然后王梓愚和姓修的女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吓得这些人不敢过五峰镇,有胆大的不听劝的,有王梓愚通风报信,到了五峰镇,下场可想而知……我半夜看到被绑回来的一个女人,就是白天执意要回家找老公的……”
“于是你偷偷拔掉了钉在窗户上的几根钉子?”郭歌摇头道:“你单枪匹马,没有生活物资,又没车辆,就算逃出去,能逃多远?”
杨小舟痛苦的道:“我留下来,除非加入他们,跟他们一样丧尽天良做尽坏事,否则,迟早也是一死……你别看食堂里有五十几个幸存者,那是他们自带物资,而且贡献出一半,才能安稳几天,如果他们自身的物资告竭,王梓愚会白白养着他们吗?”
郭歌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不想报仇?”
杨小舟当即挺起胸脯,激动道:“当然想,我做梦都想……只要你能帮我,我以后做牛做马都行!”
“先带我出去,我们去学生宿舍生活区看看。”郭歌起身,脚边的薇薇已经提前迈腿出了厨房。
杨小舟站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腰腿,摸索着墙壁和门框向外走去。
两人来到窗户边,杨小舟轻轻揭起几枚铁钉,徐徐推开窗户,郭歌抱着薇薇,先钻了出去,然后杨小舟也跟着出来。
两人一狗,穿过宽大的操场和休闲区,来到一栋两层小楼前。
杨小舟低声指着楼道铁丝网住的大门,低声道:“上楼需要通过这个门卫室,门卫房有专人值班。”
郭歌上前试了试铁门上的大锁,又看向用钢丝密封得严严实实的入口。
他拿着开山刀,插进钢丝网的一个小方格里,用力下滑。
开山刀的主要功能就是用来砍断藤蔓、灌木等植被开辟前进道路,一般不作为武器使用,其中有些精品,甚至可以来切割车辆外壳。
郭歌的开山刀质量尚可,加上他的爆发力。
“呼喇!”一声细响,钢丝网被切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郭歌再次提刀横切,他拨开钢丝网,露出一个一平米米的洞口,薇薇抢在郭歌的前面钻了进去。
随后郭歌和杨小舟也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