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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扑通扑通跳,仍然止不住想要前进的脚步。瑨璃偷偷摸摸到那条巷子,靠在巷子外头的墙上,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看。
鬼没见着,倒是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正低声说着什么。
白色影子是霍司崖!
果然他的身份有可疑!大半夜的他们在干什么呢?那黑衣人对霍司崖的样子甚是恭敬,他穿着夜行黑衣,脸上还罩着黑色纱布,显然是行走江湖之辈,而他对霍司崖如此谦卑,那霍司崖应该也是江湖中人咯?
沐瑨璃没再往下看,而是转身往麓山书院的方向走去。霍司崖什么身份,与她并没有关系。大师兄教过她,不该知道的东西,知道的越少越好,省得丢了小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妓院离书院并不很远,走路不过一盏茶就到了。远远地便看到江天昊翘首以盼,她离书院还有几丈距离,他便飞奔了过来,一把揪住沐瑨璃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璃儿,你去哪里了!”闻到她身上的酒气,不禁皱起浓眉,“你跑去喝酒了?”
沐瑨璃抓抓头,憨憨地讪笑:“他们约我去喝酒,我便去了。”
“你……!”江天昊怒瞪道,“你不但喝酒,还和男人一起去!”
“那我现在也是男人,不和男人去喝酒,难道要和女人去吗?”她无辜地眨着眼。
“什么你现在是男人,你终究是个女子!”
沐瑨璃哼了一声,“你知道我是个女子,还把我弄到书院里去。这里面可全是男子!都怪你。”
江天昊语噎,他看着她:“我是为了你好才会做这样的安排。听我的话,璃儿,以后不要跟男人走得太近,没事别老出去,就呆在书院。”
“为何?”沐瑨璃看着她,清亮的眸子里满满的疑惑,“师兄,我总觉得你怪怪的——把我送到书院里和那些陌生的男人朝夕相处,一点也不像你。”
江天昊话峰一转,瞪她道:“现在是我在训你,不要绕开话题。你喊我一声师兄,我便是你哥哥,在这里你就得听我的。以后不许和那些男人在一起,听见没有。”
“司马楠也不可以?”
“你和司马楠出去了?”
“不止他,还有很多人。”
“去哪里喝酒?”江天昊看她平安归来,把那责备的心也放宽了许多。当听到她说去妓院的时候,江天昊简直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夸张地叫道,“你,你去妓院?”
沐瑨璃捂住他的嘴,“大师兄,你说话不能小声点?要是让别人听到怎么是好。”
“你也怕被人听到?”江天昊扯开她的手,怒道,“你真是太离谱了!罚你三日之内不得出书院,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
沐瑨璃正想反驳,听他说“如果不听我的,回太恒山之后就把这事告诉师父,让他处置你。”只好把所有的话都吞进腹中,低头可怜兮兮地说道:“好吧。”
“很迟了,回房去歇着吧。”江天昊叹了口气,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一直这么顽皮,都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好。”
沐瑨璃吐吐舌,先他一步一溜烟跑了。上楼时,听到叩叩声响,抬头往前看,忍不住叫了一声。
是霍司崖站在楼梯上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大半夜地,一个白衣人这样看着她,她不吓死才怪!最最关键的不是他穿白衣,而是,不久前他明明还在那条巷子里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回来了?而且还赶在她前面!
难道是她困意未消,刚刚看错人了不成?
可是……她明明清醒的很,能肯定看到的人就是他啊!沐瑨璃拍拍胸口:“霍公子,大半夜地在这儿做什么?吓死人了!”
她忽地想到,如果他是刚刚回来的话,那他是不是听到师兄跟她的对话?那她是女子的事情不就让他知道了?目光与他相对,忍不住心跳加速。霍司崖抱着双手,沐瑨璃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诺诺地道:“算了,站在这里吓人的事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了,麻烦借过。”
“你是从太恒山来的?”
沐瑨璃的心一跳,她与大师兄的对话果然被他听去了么?那么,他真的知道她是女子了?!脸不由红了起来,与他对视:“你偷听我们说话?”
“你和司马楠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人偷听?”
原来他不是听到她和大师兄的对话才知道她是太恒山来的。不觉松了口气,“我和司马楠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好像不与你有什么相干吧?”
他耸了耸肩,让开了身子,沐瑨璃忙越过他,跑到前头去。他的一句话却蓦地让她停住了脚步,“好奇心不要太强,否则有时可能会使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沐瑨璃飞快地跑房间,背抵着房门,脸上作烧。原来她之前躲在巷口偷看他,他知道?他的眼睛又没长在后脑勺,怎么会看到的。多半觉得她是个多事之徒,对她很是讨厌了吧?
莫名的心里有点不大爽快,脱了衣服往床上一躺,滚来滚去的,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脑海里老出现霍司崖居高临下看她的模样,飘逸出尘的白色衣裳,冷漠的眉眼,英俊无俦的面容。
她一骨碌从床上蹦了起来,“真是邪门,老想他做什么。看来今天被他吓得不轻。”
轻轻推开窗子,外面月色无限好,月光淡柔,想必同窗都已睡了,静悄悄地只有虫鸣啾啾。清凉的风吹在身上,把那烦燥的心情也拂平了一些,坐了约莫一柱香功夫,正准备关窗,突然间一阵嗖嗖声响,在静夜中听起来格外清晰,沐瑨璃飞快把窗子关了,只留一点缝,看外面动静。
有几个黑衣人在外面,沐瑨璃心想,这些人,不会是霍司崖的手下吧?怎么这么大半夜地来这里找他?正吃惊时,嘴巴蓦地被人捂住,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赅不已。是谁在她身后?进来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抬起手肘往后击去,却被那人轻巧抵过,轻轻一声“嘘”在她耳边响起,“别出声。”
霍司崖?瑨璃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别叫,我松手。”霍司崖果然松开了手。
沐瑨璃大口大口呼吸,黑暗中他的白衣仍然亮眼无比。她胸口不停起伏,低声道:“外头是你的仇家?”
“不是。”
“不是?那干吗躲我这里来。”她一脸鄙夷。
“不是躲。”霍司崖自顾地在她屋内正中央的圆桌边坐下,用随身的绢子擦了擦倒扣的瓷杯,然后倒了杯水。
这个人怎么像是到了自己家似的随意自在?瑨璃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进来的,我怎么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你耳朵不好使。”他淡淡地。
“是你轻功太好吧?”瑨璃哼了声,“你是混哪路的?”
霍司崖并不回答她,将茶杯放下,修长的食指置于唇间,轻轻地摇了摇,示意她别说话。沐瑨璃看向窗子,外面似乎仍有动静,这些人如果不是来寻仇,那找霍司崖做什么?偏这个家伙什么也不说,还在那儿悠然自若,再回首间,霍司崖竟已失去踪影,去看门,唯有一片白衣掠过。
没有道谢就罢了,居然连走也不吭一声,真没人品!沐瑨璃不禁愤愤不平,又忍不住想要知道那些黑衣人走了没有,探头出去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哪里还有别人。她对霍司崖的轻功又是羡慕又是敬佩,怎么有人能将轻功演练地如此出神入化?比起爹爹简直有过无不及,最关键的是,他还那么年青,不像爹爹,修为了大半辈子。霍司崖怎么看都不过二十二三岁上下,能拥有这样出色的功力,在江湖上想必是数一数二的了。
可是这个名字,她怎么从未听说过?难道霍司崖是他的化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