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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可在?”
那三人向木屋行来,其中年轻弟子喊了一声,将杨青叫出之后,略带好奇地看了看他,忽然笑道:“师父,这有个人。”
杨青带着些许的疑惑,问道:“在下正是杨青,敢问三位是何人,寻我何事?”
这里是丹仙山的山腰,离主峰正殿和举办山前会斗法的平峰崖都有一段路程,若是寻常的他派修士,绝不会出现在此。而且,此三人在来时便已挑明,他们是冲着自己而来的,这令杨青心底疑惑之余,也不由得生起几分好奇。
“丹仙山杨青,既是如此,那便是你没错了。”那中年男子看了看杨青,道:“我乃苍齐山一介散修,区区俗名不足道哉,你只需知我应苍玄道友之邀,前来点化于你便可。你家师尊应该也交代过你吧。”
“您就是苍齐谷主?”杨青顿时惊讶起来,道:“师父的确曾有交代,前辈来得正是时候。”
“此乃外人称道之名,苍齐谷为天地造化所成,我又何德何能,可成一谷一山之主?不过托身该地,不致漂泊无依罢了。”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纠正了一番,却道:“你称我苍齐道人便可。”
中年男子虽然谦逊,但话中意思,也透露出他的身份。杨青从他口中听到确切无疑的回答,顿时心中一震,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他终于来了。
这位有可能成为自己新师父的人远比想像中要年轻。仙门中人虽然年纪难以揣度,但却仍然可以从神情气质。言行举止等东西中看出稍许端倪。
在杨青错愕之时,那两名弟子之一的少女笑嘻嘻地道:“杨青,既知我师父来意,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带我们去拜见掌教师伯啊,我们远道而来,可是直奔你处呢。”
“玥儿,不得无礼。”苍齐道人训斥了一句,语气之中却透着无比的宠溺,道:“若是赶路累了,自去歇息就是,你师伯不会见怪的。”
“哪有此事,师伯可是严厉得很呢……”男弟子嘟哝道。
“看来此苍齐谷主曾为丹仙门之人,只是后来脱离门籍,成了散修,然后再收弟子。”杨青心中暗道。
相传古时门户之见极重,直至后来修真界人丁寥落,几近道统失传,修士们才逐渐抛开门户之见,各自开枝散叶,耗时数千年,成立了如今的各大宗门,后来这种宽松的门籍制度便传承下来,各修士踏入仙途之后,并非一生都为某派之人,而是可以顺利出师,另立门户,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同时,记名弟子、正式弟子、亲传弟子、衣钵弟子等区别,也让仙门修士有了更多的选择,散修之说,也是从那时候兴起。
杨青猜测此人与丹仙门大有渊源,甚至干脆就是苍玄、李副掌教等人那一辈的师兄弟。
不过这些念头只是在杨青脑中一闪而过,他很快便又回过神,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前辈来意,弟子已经明了,此处并非详谈之地,请随我去李师伯处、”
“那好,你便在前面带路吧。我二十余载未归,连何处为上山之径都不认得了。”苍齐道人略带怅然,唏嘘微叹。
听到这话,杨青更加肯定此前辈为丹仙门修士,至少曾经是这身份。
苍齐道人造访,并非一件小事,需禀明掌教,才可商量杨青脱离门籍之事,此时还轮不到杨青做主,因此先带他上山。
路上又碰到两拔巡山弟子,杨青果然看到苍齐道人掏出腰牌,轻易上了山,一路并未见阻拦,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到了主峰正殿,李副掌教不在,杨青便请值守的执事弟子前去平峰崖请驾。不久之后,一道白光急急地从平峰崖飞了过来,正是李副掌教,他跳到广场便激动大喊:“可是苍齐师弟归来?”
“师兄,我回来了。”苍齐道人转身,眼中微润,已是凝噎无声。
“师弟!哈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副掌教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杨青大吃了一惊,未想平时总是一副威严古板模样的李副掌教,竟也有此真性情流露的时刻。
两人走在一起,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终究已是各自出师,成为前辈的人了,在杨青等几名小辈面前也不好做儿女之态,于是问了声好,各自谈起出师后的经历。
苍齐向李副掌教询问了最近的事情,当听到苍玄仍在闭关苦修,欲图突破到金丹境界之时,不由神色黯然。
“道途艰难,我等亦是无力,也唯有企盼师兄平安度过了。”苍齐道人说道。
“师弟,你此番回山,可是专为此子而来?”李副掌教似乎也不愿多谈此事,转向杨青道:“杨师侄,你过来一下。”
“师伯。”杨青依言上前。
李副掌教问道:“苍齐师弟曾为我派杰出弟子,你师父欲推荐你为他弟子,你可有此心意?”
杨青沉默以对,李副掌教又道:“当然,你也不必现在就答复我,回去慎重考虑过后再作决定,如若答应,那可是要摆香案祭天地,设宴,告之宾客后再行拜师之礼的,可不再是记名弟子入门那样随意了。”
杨青又再默然一阵,忽然抬头,对苍齐道人道:“杨青不才,但也不至随意将前途托付于人,若是前辈有心收为我徒,那便请在我剑下走上几招,方显诚意。”
李副掌教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显然没有料到杨青会说出此番大逆不道的话,倒是苍齐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微笑说道:“区区一名弟子也有此傲气,真是难得。只不过,你究竟是有真材实料,还是庸碌之人,我同样不知,又如何能够以前辈身份随意出手?”
他并未因此而动气,而是道:“我苍齐道人虽然不才,但也不至于随意与一名小辈过招,如果你有诚意,还需先证明自己。”
他以同样的话,反将了杨青一军。
但在旁的人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因为他们听出,苍齐道人话中意思虽然针锋相对,却明显有着欣赏之意,杨青此言并未触怒他,反倒得了几分赞赏。
李副掌教顿时不语,一是想到自己师弟的性情,不好出面阻止,二是想到杨青背后的那名神秘高人,同样不便严厉训斥,索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前辈既有此意,杨青岂能不从?你为前辈,自重身份也是应该的。”杨青一口便答应下来。
以小辈身份向前辈叫板,本就是忤逆之事,没有受到训斥便足以见此人开明,杨青心中也大为满意。况且苍齐自持身份,不随意出手,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他更没有任何拒绝提议的余地,可以说,这早就在他预料之中了。
苍齐见杨青答应,提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来一番赌斗,倘若你能在此山前会中夺得魁首,那便有资格让我出手指点,至于之后的事,自应另当别论。”
“一言为定。”杨青点了点头。
“我拭目以待。”苍齐道人笑道。
说定之后,杨青便寻了机会告辞离开了。李副掌教体谅师弟远道而来,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间,也找了机会告辞离开,并安排苍齐道人师徒在丹仙后山的内院住了下来。
“师父,你为何要答应他?我观他气色,明显血气虚浮,根基不稳,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不可能在山前会中夺魁的,照苍玄师伯之言收了他为弟子就是,何必用心?”外人走后,名为玥儿的弟子不解地问了起来。
“就是,那杨青太无礼了。师父你是故意刁难他,才让他以山前会夺魁证明自己?”男弟子也心中不喜。
“两个小鬼头,又在背后说人长短,我平日的教导都忘了吗?”看着这两个自己视若儿女的徒弟,苍齐道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笑意消失,变得异常严肃。
“不过,你们都刚才都说错了。此子并非凡人,乃是剑修,而且已成气候,颇具功力了。为师要他证明自己,乃是为看清他所学功法来历,否则,仓促之间不好应付,有失颜面啊。”
两名弟子听到,顿时露出了古怪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