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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彪小哥几个虽然对他们所说的似懂非懂,但看到两个主心骨一样的兄长烦心,也都肃穆的安静下来,屋里的气氛一时显得很沉闷。
思考了好久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岳震首先打破了沉静强笑道:“嗨,以后的事谁知道呢?现在想破了脑袋也没有用,只能走一部说一步喽。”
宗铣自然明白这个隐患肯定要长时间的存在着,小岳以后的日子也肯定会越来越艰难,而且这种事是谁也帮不上忙的,只能靠他自己去运筹化解。心念至此,宗铣不禁又是一番愧疚,这次要不是因为自己,小岳也不会···。
“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震少就和我们一起到河北去,咱们兄弟倥偬江湖,一样能为岳家军出力,一样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晏彪拍着岳震肩膀铿锵有力的说道,立刻引来一干兄弟的附和。
岳震满心的感动又不免有些惭愧,这些弟兄为了岳家军义无反顾的聚到一起,自己怎能因为前途的苦难而畏首畏尾!有了这一帮热血兄弟,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还不至于那么悲观。”宗铣绕着弯子鼓励道:“咱们小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区区一幅不起眼的字画就让他卖了三百两黄金,把禄老伯乐得嘴都合不上喽。你们说是不是有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味道?这家伙现在还小呀,要是再过几年那还了得!”
一屋子兄弟听的频频点头,震少的一言一行他们都看在眼里,哪个不佩服的五体投地?
岳震没想到画这么快就卖出去了,虽然是意料之中却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历经周折终于有了收获,怎能不让他满心欢喜。
心情好了也就来了精神,和宗铣逗嘴,“我说宗哥呀,好好的话到你嘴里就变了味啦?怎么听着好像是在说一个乱世大奸雄啊。”
众兄弟一起哈哈大笑,刚才沉闷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晏彪笑道:“震少你就不要谦虚了,刚才在‘佛缘阁’义父还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李易安李大家毛遂自荐为咱们坐堂勘评字画,以后咱们的字画生意想不红火都难啊。听义父说,易安大家完全是冲着震少你的面子。”
“哦?有这回事。”宗铣惊疑道:“虽说哥哥我是个粗人,可李易安的大名却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如雷贯耳喽。”
“停,停停!”岳震一头雾水急忙摆手说:“李易安?名字倒是有些耳熟,是···”
“嘘···”房里十个兄弟立刻就有八个投来鄙视的目光,其余两个干脆转过头去,一付我不认识你的样子。
宗铣用手指点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了片刻随口吟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你总听说过吧。”
“啊!李清照!”岳震惊叫着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耳朵里如飞驶而过的机车轰鸣着。他仿佛重回在这个年代醒来的那一刻,失去了所有对外界的感知。李清照,名贯千古的传奇人物,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这个消息太过震撼,猛然间让他有些发懵。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岳震脑海里闪过这些千古绝句,李清照,宋代伟大的词人、画家,在璀璨的五千年文化长河中里程碑似的人物。
“唉!”他懊恼的拍着额头暗骂自己真够迟钝,往往事到临头才想起记忆里的种种。张飞卿常常提及的‘德父兄’,应该就是李清照的丈夫赵明诚了,南渡后受到朝廷的排挤迫害郁郁而终,这一点历史上记得明明白白。张老伯一直苦苦寻找的人,就是这位奇女子。
要是以后世的眼光来看,李清照在文坛的地位以及影响,比起军事领域的父亲,完全可以说不相上下。
想到老爹岳震慢慢的冷静下来,苦笑着坐下心道,谁让我是岳飞的儿子哩,异世遇到李清照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那天我还要和宋高宗赵构见见呢。
大家看着反常的岳震都有些傻眼了,宗铣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易安大家的另一个名字好像是叫李清照。心中纳闷道,小岳还真是个怪胎,世人传颂的大才女李易安他不知道是谁,但却一口叫出这个不为人知的名字。怪哉,怪哉···
兄弟们正愣神的功夫,岳震一拍大腿站起来就往外跑,嘴里喊道:“你们再住几天吧,我还有事先走啦。”
声音未落人早就没了影,丢下宗铣和晏彪众兄弟面面相觑。
一路疾走的岳震距离‘佛缘阁’越近,心情就越紧张,手心里竟然攥出了汗水,这不由让他想起第一次去见导师的情形。
那也是一个深秋,他踏着满地的黄叶找到了导师的寓所。当导师打开房门的那一刹他知道自己来对了,所有的紧张焦虑和期盼都找到了答案。以严谨严格而著名的导师也鬼使神差般的收下了他这个弟子。后来每当他问及从不带男学生的导师,导师总是温婉而智慧的笑答:缘份。
没错,这一段短暂的师生缘份,是他残存的记忆里最美好的一祯。追寻着导师的足迹徜徉在艺术圣殿,就是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完成的梦想。
私底下他也曾把导师与那些名垂青史的才子佳人作过比较,还曾经无数次骄傲的认为,如果导师能够回到古代,肯定也是家喻户晓的一代才女。
直到‘佛缘阁’招牌在望,岳震才收拾情怀停下急促的脚步,在店门外定定神后迈步走了进去。
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张飞卿笑呵呵的告诉他:“易安大嫂不会这么早来,要来也是在午饭以后。不过昨日临走前,大嫂答应将德父的珍藏放在咱们店里寄售,还应诺以后有闲暇就到店里来,帮着估评收售的金石字画。”
看到岳震茫然若失心不在焉的样子,心情大好的张老伯不禁调笑起来。
“人家易安大嫂可说啦,一定要见见你这位人中龙凤。看来赵姑娘在她面前为说的好话,至少也有几大箩筐喽。震少现在是不是尝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哈哈哈···”
岳震只是觉着一阵索然提不起精神,推说自己累了便恹恹的往后院走去,立刻惹得张、禄二老挤眉弄眼,怪笑不止。
谁知他刚刚和衣躺到床上就听到前面小伙计喊“东家有客。”岳震一激灵猛的蹦起来急匆匆的跑出来。前脚刚跨出房门,一想不对马上又折回去,对着铜镜认认真真的整理了一遍,这才快步走进店面。
嗨,原来是宗铣、晏彪两兄弟一起追了过来。
知道他俩来一定有要紧的事,他只好振奋起失落的精神把哥俩让进了后院卧房。
宗铣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小岳,我们还是想按原计划今天就走,这件事越早办妥越好,也省得夜长梦多。”
岳震不由皱眉说:“不好吧,彪子去鄂州我倒没什么担心的,只是宗哥你这一阵子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看到宗铣还要争辩,他摆摆手接着说:“虽说咱们信得过土尊者一言九鼎,可‘金龙秘谍’摸到了你的行踪,不得不防啊。”
晏彪也点头道:“不错,宗哥你就听震少的安排暂时留在临安吧,鄂州那边我和阿大他们去就行,等风波略微平息,宗哥再直接回河北与我们回合。”
想到晏彪此行只是安顿晏家军旧部过河,宗铣也不好再执拗,就点头答应了。
“好,就这么定了,让咱们饱餐一顿给彪子兄弟饯行。”岳震见宗铣能从善如流,也就放下了心事拉起两位兄弟出了店铺。
三人重返‘闽浙居’唤上吴阿大兄弟,就在客栈的饭厅里吃喝起来。
一帮子少年远行在即,而且还有一份沉甸甸的担子落在肩上,自然是满心的憧憬和渴望还有些紧张。宗铣见他们心思根本就不在饭桌上忍不住笑道。
“我说,弟兄们将来都是咱们的骨干,怎么这样沉不住气?要是把心事全挂在脸上还怎么行走江湖?你们学学人家小岳,就是天塌下来也是那付笑咪咪的笑面虎模样,任谁见到都不免心生亲近之情。”
众兄弟知道宗大哥决不会放过调笑震少的机会,也就跟着起哄一阵嘻嘻哈哈。
其实岳震从心眼里喜欢这种感觉,和兄弟们在一起谈笑无忌,能让他忘却所有的愁情烦事,真正的享受到这份难得的青春飞扬的滋味。
“唉,宗哥不说我倒忘记了。”晏彪开口道:“趁着震少也在这里,咱们是不是该商量商量这帮会的名字。”
包括宗铣在内大伙一起挠头,最后把眼光都投向了岳震,方小七满脸堆笑的提议说:“这事震少最拿手啦,谁不知道咱震少文武全才。说书的先生有一句口头禅叫什么来着,对对,文能安邦定国,武可封疆裂土。哥哥们,这说的就是咱震少吧?”
岳震哑然失笑,用手指点着小七笑骂:“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嘴里和大伙说笑着,他也在心里打起了草稿。
帮会的字号必须响亮才行,还不能叫的过于嚣张引起江湖同道的反感,例如什么,黑龙会、飞虎帮等等,显得盛气凌人并不可取。
想着想着,岳震脑海里闪过那句诗词‘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这是眼前时局最真实的写照,战火纷飞的岁月里,有什么比家人平安的消息更珍贵呢?能为黄河两岸失散的亲人传递书信,不但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举,还能带来丰厚的收益,最主要的就是能让自己设想的情报网络更加通畅。
满桌子人眼巴巴的看着岳震,他却在那一个人美滋滋的傻笑,最后还是感觉到了宗铣冷飕飕的目光,惊觉这位老兄有随时暴走的迹象,岳震忙笑嘻嘻的说。
“这里人多眼杂咱们回屋说,回屋说。”
匆忙吃完,呼啦啦一票兄弟又涌回了卧室,各自安坐后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岳震,他则笑容不改的说出了自己的腹案。
“烽火堂!”
晏彪重复的低语,这时屋里顿时一片安静。
十个年轻人都在嘴里默念着这三个字,表情各不相同,但眼睛里都闪着同样的光芒。哪个人年少时没有自己的梦想?谁人甘愿碌碌一生,籍籍无名?。烽火堂,这个响亮的名字,为这群少年的梦想装上了翅膀,在这里蹒跚起飞,飞向那片属于他们自己的天空!。
“好!有气势!就是它了。”宗铣拍案而起道出了众兄弟的心声。“小岳你这一石三鸟的妙计,哥哥我佩服的无话可说。”
宗铣的表态仿佛是揭开了沸腾的锅盖,小兄弟们马上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话多的人立刻滔滔不绝的阐述着自己的畅想,不善表达者则不停的点着头,满脸的兴奋和激动。
晏彪想起了更最重要的事,挥手大声道:“兄弟们先静一静,我有几句话说。”
“弟兄们,宗哥,俗话说的好: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依我看来这‘烽火堂’的堂主还得震少来扛,无论武功还是计谋震少都是咱们的领头人,大家说对不对?”
除却宗铣,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没错,震少做这个堂主当之无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