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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章 谁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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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慎之那张俊俏的脸,瞬间僵住了。

    好一会儿,他转头问自己的小厮:“二公子那个……未婚妻是谁来着?”

    小厮小声答道:“是池家大小姐。”

    俞慎之拍了下额头:“是她啊!”

    池家,他当然有印象。池老太爷在的时候,也是烈火烹油,不然不会有这桩婚约。可惜运道不佳,最争气的老大英年早逝,没落下来。

    “看起来倒也不差,为何母亲说得那般……”

    何止不差,单看容貌仪态,一时竟想不出哪家小姐更好。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也算进退有度。

    他回过神,看到楼晏还在拨铜鼎里的纸张。

    刚烧过的纸,上面还能看到笔迹。

    俞慎之笑了起来:“听说,那些学子经常会带自己的功课过来,烧给玉衡先生,讨个彩头。却不知池大小姐烧的是谁的功课?”

    楼晏没有理会,只小心地将一片没烧尽的纸张取出来。

    “寒灯。”

    “是,公子。”寒灯乖觉地拿来一本册子,将这片残纸夹了进去。

    楼晏放下长钳,掸掉手上的灰,然后拿过册子,对着纸张仔细地看。

    他这般郑重,弄得俞慎之也收了笑。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这位池大小姐还涉案不成?”

    他也是掌刑狱的,一看楼晏这架势,分明是在搜寻证据。

    楼晏没答他,只专注地看。

    可惜这片残纸烧得太过,只剩半个字能看,无法断定字迹。

    而铜鼎里,纸灰已经搅过了,碎得没法看。

    楼晏扯了扯嘴角。

    到底是巧合,还是她故意的?

    若真是她的话,一瞬间有这样的反应,也不稀奇。

    “楼兄,你好歹回答一句啊!”俞慎之还在碎碎念。

    楼晏问他:“你们俞家祖传好奇心吗?”

    “哈?”

    “二公子是这样,大公子也是这样。”

    楼晏说完,取帕子擦干净手,然后上香。

    看着上面的牌位,他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再加上有个聒噪的家伙在旁边,索性不说了。

    想必先生有灵,会明白他的。

    不过,先生不信鬼神,或许便如那首诗一样,托体同山阿了。

    这样也好,余下这些污糟的事,就让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来吧。

    俞慎之也跟着上了香,末了问他:“楼兄还要去哪里?”

    他这样子,惹得寒灯都侧目了。

    “俞大公子,您家不用祭拜吗?”

    俞慎之笑道:“他们还没来呢,不急,不急!”

    才说完,外头就有人来找了。

    “大公子,您怎么还在这?夫人正找您呢!”

    “呃……”

    寒灯笑眯眯:“俞大公子,既然您家有事,我家公子就不耽误您了。”

    自家人打脸,俞慎之也没法子,只能拱手告别,还不忘说上一句:“难得出来一趟,楼兄等会儿别急着走,我们……”

    “大公子!”那边催促。

    “好了好了,知道了!”俞慎之只能草草施了礼,带着小厮走了。

    他一走,寒灯就说:“公子,这位俞大公子怎么回事?怎么好像缠上你了?”

    “我如何知道。”楼晏淡淡的。

    “每回遇到,总是这么热情,不理会都不管用,活像追求姑娘似的……”寒灯忽然打个寒颤,“俞家祖籍好像是南边的?那里有契兄弟之说,难道……”

    楼晏拧眉:“你最近在看什么?哪里听来的契兄弟?还是说,你想要一个?”

    寒灯连忙摆手:“您说笑了,我就是听说书人说的。”

    楼晏不想纠缠在这个话题上,示意他收拾东西:“你自去玩耍,法会过后再会合。”

    “是,公子。”

    ……

    俞慎之那边,也有一番相似的对话。

    “公子,您到哪里,都格外受欢迎,就这位楼郎中,对您不冷不热的,您为何还要……”

    “热脸贴冷屁股?”

    “哈哈哈,小的可没有这么说。”

    俞慎之笑问:“你觉得楼郎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厮一边想一边说:“严酷,不爱说笑,盯着的人时候让人心里发毛。对了,他们还说他很爱钱,经常借着职务之便敲诈勒索。”

    他每说一句,俞慎之就点一下头。

    到最后那句,他问:“他为什么爱钱,你想过吗?”

    小厮愣了下:“爱钱还有为什么?”

    “普通人不需要为什么,但他是楼四公子。北襄领地广阔,几乎自成一国,他自小见的金山银山多了。”

    “可他现在没有了啊!”小厮说,“出了宗,他就不再是北襄王族的人了,以前有的现在没了,说不定就是这样才更爱钱。”

    俞慎之摇了摇手指:“你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

    俞慎之道:“楼氏在京城有产业,而且应该就在楼晏手里。不然,他当初凭什么和北襄王世子翻脸?”

    小厮不以为然:“您这只是猜测吧?”

    “差点让公子我当不成探花郎的家伙,你觉得会是傻子吗?”俞慎之笑,“当年,北襄王死讯传出,他远在桑海,且刚刚经历了无涯海阁破灭。兄长比他年长许多,又长年驻守北襄,根基牢固。他千里迢迢回去奔丧,无论哪一样都不如,为何与兄长争王位?”

    小厮抓了抓头:“所以他争输了啊……”

    “输,是预定的结果。”俞慎之说,“在哪一样都没有优势的情况下,他根本不应该发难。你看他,破案心思如此缜密,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小厮答不上来,只能老老实实地问:“公子您的意思是……”

    俞慎之一摊手:“我不知道啊!”

    “……”

    俞慎之的扇子“啪”一声敲上小厮的脑袋:“你这什么眼神,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能有任何定论,这道理都不懂?总之,他要是没有依凭,就不该争王位。既然有依凭,现在要这点微末小财便无用。这里头,一定有很多秘密。”

    他笑起来:“公子我,最喜欢解谜了。若是能挖出他身上的秘密,再不能说我胜之不武了吧?”

    小厮终于明白了:“原来惦记着排名的人,是公子您自己啊!哎呦!”

    他又被甩了一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