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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容则到底是没等到他想要的答案,只能目送赵宛舒离去。
赵宛舒不是自己去的,她是由巫阳过来接去燕王府的。
她回来的事儿,巫阳也是清楚的,故而,吃罢早饭,他就早早过来接赵宛舒入府。
赵宛舒也是许久没见到巫阳了,见得他一身齐整,连脸上的胡须都给刮掉了,不由倍感惊讶。
“巫阳大哥,你这怎么大变样了啊!你这胡子……”
要知道,前头巫阳每日里都是胡子邋遢的,少有这般的讲究的时候,说是变了个人都不为过。
巫阳闻言,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也很是不习惯地笑了笑,“是,是嘛?我就是凤楼公子建议我的刮了的,说是我现下在跟前当差,还是得注意下形象的,说是叫王爷瞧见了不妥当。”
“你换岗位了?”赵宛舒好奇道。
“是啊,前阵子大哥不是立了大功吗?之前我没机会跟着去,大哥留我在王府当差。这回王爷高兴,凤楼公子就在王爷跟前也提了我一嘴。王爷就把我提到前头当差了,还说等大哥回来,再另行对我有安排。”
说到这个,巫阳就很是兴奋,“大哥大破达驽,据说待得大哥回来,届时定然能在御前听封。不说什么大将军,但定然是能有个大赏赐的!”
赵宛舒心里也挺替萧承煜高兴的,她问道:“那,萧承煜什么时候回来啊?”
“过阵子就可以了。”顿了顿,巫阳反应过来,挠了挠头,“你也别大哥没有回信,听说大哥前阵子被困住了,别说信了,差点人都没回来。”
眼看着赵宛舒脸色蓦地沉下来,他连忙补充道,“但是,大哥用兵如有神,愣是以少胜多,在大将都没了的情况下,竟然反败为胜,脱困而出。而今军心如雷,想必过几日就能顺当回归了!你,你别担心啊!”
赵宛舒虽然知道打仗有危险,但先前萧承煜什么都没说,更是私下安慰她说,他这般没品级的也就是去溜达溜达,哪里料到竟是这般……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光是听着过程就是触目惊心的。
她抿了抿唇,心底难得的高兴也散了些许,也没了心思继续聊下去,“是吗?巫阳大哥,我们先去王府吧!”
“好嘞!”
两人前往了王府,等到了王府,赵宛舒才想起一茬,“巫阳大哥,我还忘记跟你道声谢谢了。”
“什么?”巫阳以为是说接她的事儿,“你以后都要成我大嫂了,讲这些做什么……”
“不是,我说的是你先前替我调查我二哥科考的事儿,若不是你,估计比较糟糕吧!”赵宛舒笑了笑,真心诚意地致谢。
说到这个,巫阳也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尴尬道:“这还真不是我做的。我本来是想寻世子爷帮忙的,但是,路上遇到了凤楼公子,他得知了此事,很是义不容辞,加上他而今在替王爷做事,故而是凤楼公子做的,不是我的功劳。”
“凤楼公子?”赵宛舒想起了晏凤楼那张明媚耀眼的脸,愣了愣。
她跟晏凤楼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但是,晏凤楼这样的人,她心里却很清楚,是属于那种外热内冷的。
他会主动帮忙,也的确是出乎她的意料的。
“那,那也是巫阳大哥出面,这才让凤楼公子能够顺利着手帮我。”赵宛舒很快回过神来,“不过,回头我也得多谢凤楼公子了。”
说话间,两人已然进到了前院,而她话音刚落,就听得前面蓦地应和了一句。
“谢我?不知道赵大夫,打算如何感谢我啊?”
赵宛舒抬头,就见得前面转出来了两个人,当先一人赫然是话题的主角——晏凤楼。
他穿着一身绛红色的圆领长袍,腰间系着金色腰带,手里持着同色玉扇,走动间,衣袂横飞,环佩叮咚,配上他轻轻扬起的唇角,甚是骚包。
赵宛舒真的是每回看,每回都觉得扎眼。
“凤楼公子。”
两人跟晏凤楼见了礼。
晏凤楼摆了摆手,“都是自家人,倒是不必这般多礼。”他展开折扇,笑眯眯地看向赵宛舒,“赵大夫得空前来,甚是稀奇啊!对了,我还没恭喜赵大夫,你哥哥中举了吧!”
“年少上榜,幸得秋闱,少年才子,恭喜恭喜啊!”
赵宛舒微微低首笑道:“多谢公子。”
晏凤楼竖起修长的食指,桃花眼轻轻眯起,“想要谢我,可不能只是嘴上说说了!赵大夫总是得有点旁的表示吧!”
说着,他倾身前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赵宛舒,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璀璨又迷人的微笑,“也不枉费我替赵大夫操的这份心意是不是?”
赵宛舒嘴角抽了抽。
她对晏凤楼虽然不熟悉,但这样的戏码,她却是在萧承煜身上见过。当时晏凤楼想要拉拢萧承煜,也是这般暧昧不清的姿态,也不知是他天生习惯这样勾人,还是刻意为之,不知道距离尺寸。
当时她还磕了回男男兄弟情,但轮到自己头上,她却倍感尴尬。
她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也同样笑眯眯地看向晏凤楼,配合着压低嗓门道,“那么,凤楼公子想要我怎么谢谢您这份用心良苦呢?阿宛定然尽力配合,尽力满足您的要求?”
晏凤楼本以为能看到赵宛舒红着脸颊退后,娇羞如花,奈何他却看她这般认认真真地回答,特别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还望着自己,非常的真诚。
这就让本来存心戏弄了下她的晏凤楼很是挫败和尴尬了。
他骨子里就满是恶趣味,当初戏弄萧承煜是,而今对待赵宛舒也是如此。
奈何,赵宛舒竟是不接茬。
这让他接下来的剧本也不好演了,旁边还站着个巫阳虎视眈眈,他可没有挖萧承煜墙角的意思。
不过,赵宛舒倒是挺有意思的。
他慢慢直起身体,不动声色地抖开了折扇,“咳,这就得看赵大夫的诚意了。我嘛,得好生想一想……”
“你们在干什么?”
赵宛舒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清朗又饱含压抑的嗓音。
两人一惊,侧眸望去,就看到不远处蹙着好看眉头,对他们怒目而视的晏临楼。
“世子爷?”赵宛舒喊了句。
晏凤楼面无异色,同样笑眯眯地朝着晏临楼招了招手,“临弟,你今日的课程结束了?这是要回去了?”
晏临楼倍感厌恶地觑了眼晏凤楼,他快步走了过来,又瞪着赵宛舒,“你们在干什么?”
赵宛舒不知道他为何怒气冲冲,但还是乖乖巧巧地回答:“我来面见王妃,路上碰到了凤楼公子,就打了个招呼。”
“是啊,我与赵大夫聊得很是投机呢!”晏凤楼插嘴笑道。
“你跟哪个不投机?”晏临楼剐了他一眼,“她可跟萧承煜定亲了,收起你这套勾搭小姑娘的伎俩。”
“还有你,跟我走。”晏临楼冲着赵宛舒说了句,就快步往前走,走了两步,见得赵宛舒还傻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就更加恼火了,“本世子跟你说,你竟然不从?”
赵宛舒倍感无语,但还是匆匆跟晏凤楼打了声招呼,就连忙跟了上去。
“磨磨蹭蹭的,莫非是觉得我母妃不会怪罪你?”晏临楼烦躁地怼了她一句,也不待她回话,就又快步离开。
巫阳反应过来,也紧随其后,原地就余下了晏凤楼摇着扇子,耸了耸肩。
“世子的脾气是越发暴躁了。”旁边陪同的扈从低声道,“据院子里的人来回,说是世子早在一年前就不叫人贴身伺候了,连梳洗和夜里都不许人进屋了。恐怕世子他……”
晏凤楼顿了顿动作,斜睨了他一眼,“这自是母妃该操心的事儿!眼下最重要的是朝廷的态度,我们不得内耗。”
如今朝廷对燕北之地的态度很是暧昧,他们还得冲一波生存,哪里管的上这些。
“是。”
“走了,还有许多事儿要办呢!”
而这边,晏临楼人高腿长,走起路来,那叫个快,赵宛舒得三两步才能赶上他一步,追了他老半天,差点没把腰给累断。
眼看着两人越走越偏僻,人烟也越来越少,赵宛舒心里暗惊,回头看巫阳跟在后头,她松了口气,三两步赶上晏临楼:“世子爷,我们这不是去王妃院子的路吧?您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晏临楼没有搭理她。
赵宛舒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这爷们到底是耍哪门子的性子啊?
眼看着走到了一间荒废的宅子,晏临楼脚步一顿,亏得赵宛舒及时注意着他的举动,不然人都得撞上去了。
晏临楼斜眼觑来,就看到她偷偷摸摸翻的白眼,心里更气了,“你是不是冲着翻眼皮子了?”
赵宛舒真是被他弄得无语坏了,“世子爷,您说什么呢?怕是您看错了,我哪里敢对着您不敬啊!”
她暗暗吐槽,要是早知道今日这般不宜出行,她就该走后门,或者是不出门,也不该来撞见这堆瘟神啊!
“赵宛舒,你也不是头回对我不尊重!我可告诉你了,你别以为有萧承煜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啊!”晏临楼现下满肚子的气。
“我没有啊!”
巫阳这回很是有眼色上前来,“世子爷,我……”
“你什么你?爷让你说话了吗?”晏临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去,外头守着。我得跟这女人掰扯掰扯清楚!”
“我说话呢,你没听见啊?咋,以为你是我爹麾下的,我就使唤不动你是不是?”晏临楼见他不动,瞪圆了凤眼。
巫阳看了眼赵宛舒,见她冲着自己偷偷点头,便拱手退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晏临楼看他只看赵宛舒的面色,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一直藏在心里的恼火就炸了,当下就要对着巫阳一顿教育。
赵宛舒走上前一步,遮挡住了他的视线,朝着他弯了弯眉眼,笑眯眯道,“世子爷,您有什么事儿?我就在这,您慢慢与我讲呗!只是就得劳烦王妃等候片刻了。”
晏临楼被她转移了注意力,愤愤哼了声,“你别拿母妃压我。哼,我告诉你,赵宛舒,你别以为你救我娘,我就会忍让你。”
“你瞧瞧你,能够嫁给萧承煜,你就该偷笑了。你知道府中多少人惦记着他吗?眼下他又立了功,待得以后,指不定还得给你挣个诰命夫人。你瞧瞧你自己,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你真当那晏凤楼是个好东西啊?你知道他勾了多少女人吗?之前他还包过小郎君,你跟他亲近,你也不怕得病啊你,我都替你臊得慌!”
晏临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当时看到赵宛舒跟晏凤楼凑在一起,就感觉肺都要炸了,眼下是满肚子的话想喷。
赵宛舒倒是态度很好,一直老老实实地听着,眼看着他越说越多,甚至连晏凤楼私下勾搭过有夫之妇都爆出来了,她忍不住暗暗感慨。
“厉害啊……”
这真的是西门庆本庆啊!
晏临楼:“你刚说什么了?”
“啊,我没说什么啊!”赵宛舒回神,立刻顺毛撸,“我是说,我会把世子爷说的话都记在心里的。我也知道,世子爷都是为了我和阿煜好,还替我们甄别这些坏人,我们都铭记在心的!”
晏临楼:“……”
这话就不好叫他继续骂下去了!
他哼哼唧唧两句,抬了抬下巴,傲气道:“我是看萧承煜为我爹鞠躬尽瘁,我也不好叫他被挖了墙角。所以,你安分些,别想些你得不到的人。”
“还有,我再警告你一次,那件事你要是敢暴露出来,叫晏凤楼知道,我定然是要杀你灭口,株你九族!”
赵宛舒一直点头,对付晏临楼这种暴娇,一直点头敷衍就完了。
不过……
她动作一顿,好奇道:“您说的是哪件事?”
说起来,她一直很奇怪,当初原主跟燕王世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若不是晏临楼非得寻人,兴许也不会叫原主被江逐月母女折磨得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