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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清晨,阳光稀疏在枝叶,凛冽的寒意随风吹来。
尚且青翠的松树针叶上凝上一层银霜,河面浮起星星碎碎的冰霜。
去公司的路上,望着远处缥缈的雾,高湛在想的却是,今天这么冷,钟卉迟有没有多穿一点。
当他抵达高氏大楼,在他专属的电梯间等电梯时,手机响起。
来电显示是吴尚安。
高湛接起电话,沉声问,“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吴尚安开门见山,“就是你上回托我问的,电视台招商那事儿,已经有人投了。”
高湛眉心一跳,“谁?”
吴尚安卖着关子,“这个人你也认识哦。”
电梯门打开,高湛耐心耗尽,“少卖关子,赶紧说。”
那头的男人清了清嗓子,悠悠道:“你未来大舅哥,钟庭舒。”
吴尚安怎么也没想到,那天在谢澄生日宴上随口一提的建议,高湛竟然当真了。
生日宴过后的几天,高湛还特意打了电话,催他帮忙去把这个事办了。
为这个事儿,吴尚安没少调侃他,“为了心上人无所不用其极其,简直恋爱脑晚期。”
伴随着“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高湛已经到达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秘书办的人恭恭敬敬地道着“高总早”。
吴尚安的声音又一次从电话里头传来,“你怎么说啊,还投吗?”
“不过人亲哥都投了,你就别掺和了吧。”
高湛思忖片刻,只说了一个字,“投。”
吴尚安:“……行吧。”
“反正你钱多。”
帝都电视台的台长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新闻栏目,居然有两位商业大佬争着投钱。
台长和钟沐林认识,和钟庭舒也曾在一些饭局上打过照面,但他之前没见过钟卉迟。
直到后来一次慈善晚宴,钟沐林携全家一起出席,他这才发现,他们电视台的新闻记者,竟然是钟氏的千金。
钟庭舒前几天联系过他,表明来意。
能有大佬愿意投钱,台长自然是求之不得。
末了,挂电话时,他还笑着问,“钟总愿意给我们新闻栏目赞助,是不是为了自家的妹妹啊。”
钟庭舒心里明白钟卉迟不愿意被特别对待,于是提醒了台长一句,“您不用告诉她,也不用特别关照她。”
台长了然。
谁知两天后,高氏的那位大佬又找到他,说是也要投钱。
仍旧是为了新闻栏目。
台长心里一惊,难道新闻栏目那些记者里,各个卧虎藏龙?
台长抬眸,余光撇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高湛。
男人年纪轻轻,却有着运筹帷幄的强大气场。
灯光下,男人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扬,目光沉冷,眉骨铮铮。
台长清了清嗓子,“高总,我冒昧的问一句,您为什么愿意投资我们的栏目呢。”
男人的嗓音从胸腔里轻震而出,慢条斯理的,“为了一个人。”
台长愣怔片刻。
须臾,只听见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您也有亲戚朋友在新闻栏目?”
修长骨感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敲在桌面上,男人哂笑,“倒也不是什么亲戚。”
台长下意识地问,“那是?”
他轻吐出三个字,“前女友。”
台长面露讶异之色,“?”
他又猛地想起,前段时间高湛来台里,点名要找钟卉迟。
莫非……?
大概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台长干笑两声,“高总还真是……情根深种啊……”
高湛离开电视台时,台下的大屏幕上正好在播放钟卉迟前两天报道的新闻。
帝都某夜市发生的打人事件。
夜市人头攒动,几个社会男子对几位女生搭讪无果后,竟然动手打人。
事发突然,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敢上前阻拦。
后来,被殴打的几位女生被紧急送往医院治疗。
这则视频在网上引发热议,各式各样的谣言四起。
无数人的关注点都放在那几位女生身上。
有些记者甚至通过小道消息得知女孩们所在的医院,堵在病房门口想要采访她们,拿到第一手信息。
几位无辜的女生,伤口被不断剖析,放大后呈现在大家面前。
还得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钟卉迟则是在屏幕前呼吁大家,把本事件重点放在案件的审理和女生们的心理状态,身体状态上。
高湛有些眷恋地望着屏幕前的女孩。
她在热爱的领域闪闪发光,她是鸿鹄,永远不会变成家雀。
画面不断倒退,仿佛又回到了在C大辩论社的日子。
钟卉迟眼眸闪着坚毅的光芒,她说,“我们都应该去发光,而不是等着被照亮。”
她真的完完全全做到了。
在那一刻,高湛突然觉得,南梅山是真的很灵验。
分开后的这两年里,他每年都会抽出时间去一次。
许的都是同一个愿望。
——钟卉迟永远不会是掠影,她要做那抹惊鸿。
就让她的热爱永垂不朽吧。
*
这周末的时候,温知菱结束了她在B城的画展,回了帝都。
难得时间空下来,她特意约了钟卉迟一起逛街。
二人碰面时,钟卉迟还给她带了一份礼物,是一整套D家的珠宝。
钟卉迟笑着说:“给你的订婚礼物。”
这样的解释让温知菱没有不收下的理由。
她柔声道:“谢谢迟迟,下回你订婚的时候,我也要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钟卉迟轻哂,“那怕是得到猴年马月了。”
二人逛累了,便选了一家餐厅坐下,一边点餐一边聊天。
聊着聊着,话题往谢澄身上移,又顺其自然的提到了高湛。
高湛这个名字在钟卉迟这儿,从来都不是禁忌。
到如今,也可以被坦然的提起。
温知菱说:“迟迟,谢澄生日宴那次,高湛喝多了,好像喊了你的名字。”
后面断断续续的讲述,钟卉迟都没怎么听到。
她望着水杯上方氤氲的水汽发呆。
直到记忆开始模糊不清,心中的窟窿被慢慢填补。
她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完成了一场盛大的自我剥离。
那些偶尔隐隐作痛的伤疤,总能有愈合的那一天吧。
回忆在心脏里忠诚的伫立,她想,以后都会越来越好的。